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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_分卷阅读_240

  “王上,”洪磊却不接受郑克臧的解释。“王上且不闻名正言顺,如今以幕府之名施政天下,新旧体制又互相参杂,纵使地方混乱,且又所费极浩,如此弊端,不如一举纠正。”
  “难呢。”郑克臧摇了摇头。“若是通按新制,一县岁支二十万贯,有几县能达成的?可若不按新制官府下乡,则厘清田亩、户籍诸事又如何能顺利推行,若田亩、户籍不明,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又如何施行。孤不能把这头疼的事情放到新朝啊!”
  其实郑克臧头疼的还不止这些,钱的问题好解决,可是人才却不足以支撑官府下乡、官吏一体的设计——虽说明郑从武定元年便开始每年进行乡试,可是乡试的结果却是多了一些刀笔吏而已,所需要的算数、夷文、营造、矿山的人才虽然用伎官和简拔胥吏的名义招收了不少,但依旧不够填补所有空缺的——没有人办不了事,有人不会办更要误事。
  “说到新制,臣倒也有几分耳闻。”郑克臧不想把后患留到新朝的观点洪磊是赞成的,不过既然提到新制,他也有几分建议。“臣请问王上,邮传部可管驿政?”
  郑克臧一愣,他思索了一会回答道:“邮传部不管驿政,孤想过了,明季既然取消了官驿,那本藩也就不必复设,本藩只设军驿,由水陆军部来管,至于官员途中投宿可以住民驿,其投宿支出,可按一定品级报销部分。另外孤还准备让马政衙门负责监管民信局和镖局、制定民信局和镖局律令,对民信局和镖局收取质押金。”
  洪磊没有想到郑克臧会跟他说什么马政衙门兼管民信局和镖局事务的事情,因此一时间没有想太大,但是对于邮传部不管驿政,他有自己的看法:“既然邮传部不管驿政,臣以为可以将名字恢复为工部,至于水利部可以改称水部,依旧管理河工、海塘营建、屯田清丈以及船政事宜。另外警政衙门管缉捕、巡检,还宜用刑部旧名,王上将刑狱之责分割,可归于大审院名下。还有水陆军部,中央虽然没有问题,但地方兵房无所适从,还易简并为兵部。”
  邮传部和水利部改名工部、水部都没有问题,反正换汤不换药;将警政衙门复名刑部也没关系,反正郑克臧要的是刑狱分开,将狱政归于大审院之下也算是条块划一,但水陆军部重新统一为兵部,郑克臧面色有些不好看。
  仿佛知道郑克臧在什么问题上卡住了,洪磊探问道:“如今军器司属陆军部,那水师要大炮该向何处讨要,该不至于水军部也置军器司吧。”
  这个问题把郑克臧问住了,郑克臧随即想到,两个部要设两个预算司,两个检阅司等一系列重复的单位,还有幼武学,现在陆军部把握着,水军部也颇多意见,若是两部合并,的确可以减少一定的支出、分流一些干员到其他需要的部门。
  不过合并虽然有好处,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只是两部尚书侍郎该如何安置?”
  “臣以为兵部事情繁杂,又关联水陆两师,不如置左右尚书、左右侍郎,分管水陆军事宜。”人事问题当然非常重要,总不至于将已经坐在位子上的人掀下来吧,因此洪磊提供了这样一个建议。“至于关联两师的有司可以由左右尚书侍郎共管,待日后择机消减。”
  郑克臧拍案叫绝,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洪磊又道:“王上将吏部改为审官院,原意定是削减吏部权柄,然审官院与吏部职司相近,日后必然依旧权重,与其用宋初旧称,不如复了吏部,也好使官民明了。”
  将审官院改回吏部?郑克臧沉思了良久,这才开口道:“审官院是不是复名吏部,无关紧要,只是吏部尚书不得入阁应该成为定律;另外如今官吏一体、官府下乡,用人之政繁琐,孤以为,地方或可以分权,譬如府的吏部支司或可以任用、升晋正九、从九及流外五等官吏,省的吏部分司或可以升晋、调转正七、从七、正八、从八等四阶官员,中央吏部可管正四品至从六品官员任用、磨勘、升黜。另外官吏初任非得通过学部乡试、省试和会试,乡试官止于正六品、省试官止于正四品当为定律。”
  对于郑克臧用地方分权和学部制衡吏部的意思,洪磊是心知肚明的,至于郑克臧口中没有提及的从三品以上官员的任用,洪磊也清楚必然是圣心独断,不过洪磊已经是退休返聘的,有些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因此事情就这么定了。
  可郑克臧又还不满意,只见他若有所指的补充道:“既然吏部复名,想来礼部也有人想恢复吧,也罢,孤就顺应人心好了,不过礼部缺了管理学务和主客两大职司过于单薄了,孤就把议爵的权力交给礼部,如此想来该一碗水端平了……”
  第358章 湖广开局
  洪磊的进言其实只有水陆军部重新合为兵部一项是值得肯定的,但无论是复设礼、吏、刑三部还是提议邮传部、水利部改名都显示出藩内老臣对郑克臧逼宫的趋势,对此郑克臧显然是深具提防之心的。好在郑藩的中央机构设置已经基本上完成,除了盐铁和度支两部改名、再设翰林院、詹事府等少数举措外,实际调整的余地已经不多了,而且郑克臧又牢牢把握着军权,因此留给老臣们发难的空间也同样不多。
  当然要彻底打消藩内重臣急功近利的想法还需要让他们看到郑藩除了保有江南半壁之后还有进步的余地,为此当前的荆襄战事便显得十分的重要。
  由是,郑克臧于自己进入武昌后的第三日,调遣两个师的兵力进入汉阳。
  “奉夏王令谕。”接管了汉阳城防和城内要点之后,指挥这两个师的射声军第二师统制封慧以点检的名义召集崔平所部。“现对汉阳城内将士做如下调度。”封慧扫了扫不知所措的崔部,沉声宣布道。“原神武军第三师第一旅与射声军第二师第一旅对调隶属,原神武军第三师第二旅与虎卫军第三师第二旅对调隶属,原神武军第三师第三旅与江南定胜军第二师第三旅对调隶属;原神武军第三师师统制苏伯平与虎翼军第二师统制屠庆对调司职;原神武军第三师各旅分统原职留任,旅下团千总则另有分发……”
  此言一出,在场的崔部当即哗然,然而面对磨刀霍霍的神武军和虎卫军,只剩下不到六千人的崔部根本不敢动手,更糟糕的是,在封慧率部开入汉阳之前,崔平、苏伯平以及各位分统已经全部被郑克臧召过江去议事,以至于军中无人主持,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部队被郑军缴械后兼并的兼并、调转的调转。
  同样的命令也在前督师行辕如今的招讨大将军行辕内布达了一遍,看着面色酱紫的崔平以下几人,郑克臧呲牙咧嘴的一笑:“卿等不必暗疑,孤不是要秋后算账,只是卿等都是孤的部曲,号令划一是一宗,另外编齐队伍战力也是一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崔部的前身是参加过南京之乱的刘宁安部,想到郑克臧可能口是心非的崔平等人只好面色如土的接受了郑克臧的安排,对于几人的貌似恭顺,郑克臧安抚道:“不必心存忐忑,只要尚有忠心,孤断不会不给他一个前程的。”
  于是,接下来崔平被顺理成章的授予了靖北伯的世爵,苏伯平也被授予了指挥使的显爵,两人以下的分统、团千总也多有勋赏。只是崔平的湖广副总兵一职随后被封慧所接替,至于他本人则被任命为枢密院枢密佥事兼湖广行枢密院同知,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继续为郑克臧的行军布阵出谋划策。
  崔平的遭遇吓坏了同时在场的王新化,在郑克臧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王新化僵直了身子说不出话来,但他开不了口,并不代表郑克臧会放他过门:“王卿,你部虽编成了三个师,但战力却未曾有所提高,不如也跟各部混编一下吧。”
  “臣,”王新化想辩解却无话可说,郑克臧说得不错,王部的战力一向较弱,现在自己又身在郑克臧的控制之下,当然是不敢再有自立门户的念头了。“臣谨遵王上令谕,这就写下手令,叮嘱属下遵王令整编。”
  “很好。”郑克臧冲着王新化点点头。“不愧是孤的湖广总兵,这样,整编的时候就暂且留在江南巡阅各部操训,待整编完成了,再过江主持军务。”看着有些诚惶诚恐的王新化,郑克臧开了个冷玩笑。“美妇俨酒孤就不赐给你了,省得堕了你的战意心志。”
  如此,根据郑克臧的意思,对王、崔两部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和整编,两部中旅、团、哨三级官弁不是被打散到郑军各部就是派到武学中继续深造,那些接受不了郑军军纪约束的,则被调动的名义派上前往金兰、西渤泥和纳闽的船只。当然,兼并只是手段,接下来大练兵才是郑克臧的目的,于是,在清军以为郑克臧的到来意味着大举进攻即将开始的时候,一场以提高郑军战力为目的的整训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整训中郑克臧发现了很多的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装备问题。尽管之前的军务司,如今的陆军部、兵部前后也调拨了不少铳炮给王、崔两部,但属于后娘养的两部还是有很多装备是自造或者干脆就是用清军的装备,跟郑军所用的大不一样。
  为此,郑克臧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给这四个师换装。不过数量不多的师属、旅属火炮换起来容易,但广泛换装步铳却是一件麻烦事——郑军的编制是两个步铳队和一个白兵队组成一个哨,可是郑军从最初的数万一直膨胀到如今的近三十万,全部兵力在四年内足足扩大了七、八倍,再加上历次战役损耗的部分武具,就算郑军各大铳炮场日夜不停的生产,可如今毕竟不是机械化大生产的年代,所以大部分的郑军师级单位都没有配齐编制数目的步铳,更不要说替这四个“新”师全部换装了——郑克臧不得不最终选择在这四个师里颠倒白兵和步铳的比例,这才勉强凑齐了装备。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朝鲜之战的经验又呈到了郑克臧的面前。根据龙骧军总结的经验,团一级没有配属火炮将会导致独立作战能力不足。为此,郑克臧特意推广全军,在团一级内编入一个装备一门二寸炮的炮队。当然,为了尽快的增强湖广各部的火力,只能先抽调江南预备队各师配属火炮运往湖广。但即便如此,整训的时间还是被拉长了。
  这个时候,坐等郑军不来的清军广泛的派出骑侦,试图弄清楚郑军在干什么。可无论是长江水川流不息的运输船队还是郑军训练是日夜响彻的铳炮声都给清军方面造成了极大的误解,于是征南大将军讷尔福和沙纳海以下继续坐观直到云贵的消息传来。
  四月十三日,郑克臧还在前往武昌的途中,便命令湖南和广西方面向贵州进军。由于清军在镇压云贵反清力量起义的时候,已经把贵州烧成了白地,因此粮食来源只能依靠川中补给的清军根本没有力量维持一道漫长的补给线。
  所以当湖南总兵毛洪言率着六个师的郑军从湖南平溪卫(玉屏)杀入贵州,一路攻克思平府(岑巩)、镇远府,直扑黔东重镇都均府置下的麻哈州(麻江)之际,当面清军古州镇及湖南抚标等部便节节败退,一窝蜂的向贵阳逃去。
  黔东易手之后,黔南各州府县长官司也纷纷向郑军输诚,由是,短短二十余天,小半个贵州便落到了郑藩手中。鉴于贵州出现的紧急状态,四川总督吴琠立刻派出督标左营、提标右营及重庆镇、遵义镇等部近万人紧急增援贵阳,遂于郑军在贵定一线形成对峙。不过,原本更该派出援兵的云南方面,却因为郑军在广西右江等地出击动作所牵制,被迫逗留在曲靖一线迟迟不敢轻举妄动,从而在某种意义上为清军在贵州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得到云贵的消息之后,自以为明白了郑克臧现身武昌的图谋的讷尔福坐不住了,他立刻驱动三军重新向黄陂一线逼近,试图逼迫郑克臧与之骑兵大队在野外决战。
  “王新化听命!”手持令箭的郑克臧命令道。“卿且率广威军第一师、神武军第三师、定胜军第二师分守黄陂、浠水、罗田,勿使清虏越过巴何窜扰我腹地。”王新化领命而去,郑克臧又操起一块令牌。“封慧,你且领射声军第二师留守汉阳,为大军后路,切勿时清虏断了我军粮道。”等封慧接过令箭退下,郑克臧举起第三块令牌。“尹隆!”骠骑军第一师统制尹民通的堂弟神武军第二师统制出列一礼。“你率本部负责守备武昌和鄂州。”
  等尹隆退到一旁,郑克臧又举起第四块令牌:“黄初旭听命!”
  水师长江舰队提督黄初旭很快站到郑克臧面前,就听郑克臧命令道:“长江舰队此番重任在肩,既要护卫好武昌至九江一线航运,又要确保洞庭湖口至武昌间的巡查不间断,更要突入汉水,截断两岸清军联系并作出威逼襄阳的架势来,卿的责任不轻呢。”
  “请王上放心。”黄初旭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如今长江舰队有大小红单船一百二十六只、船上大小火炮六百余位,更有八千水上健儿,定不负了主上的重托。”说到这,黄初旭立下军令状道。“若干鞑子潜渡长江骚扰了水上输运,臣愿意甘受军法处置;若是不能截断汉水,让两岸清虏自由往来,臣亦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军中无戏言。”看着黄初旭自信满满的那张脸,郑克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卿且去做吧,孤将拭目以待。”黄初旭施礼之后,直接退出大帐,此刻郑克臧站了起来。“清虏屿逼我决战,孤偏不按他们的心思行事,诸卿,且回各师整顿,明日誓师开拔,任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也该让清虏尝尝老奴自家的战法了!”
  第359章 湖广洞察
  五月初的湖广大地,气候已经稍嫌炎热了,不过头顶上那颗火球的热量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就将前一天降雨的后果修正,因此誓师渡江北进的郑军不可避免的要与湿滑的土地进行抗争。其中步队和白兵队的路线要好些,毕竟,千万双脚踩踏之后,再松软的土地也变得坚实起来,但是问题出在了炮队行进的路上。至少也有千斤重的二寸炮(之前设定有误,现按口径约为65mm,使用的铁质炮弹重约重7斤,约合8磅计算,下同)和同等重量的炮车已经将不堪重负的道路犁得坑坑洼洼,重量更胜一筹的三寸炮(口径约96mm,弹重20斤,约合22磅)则干脆宣布罢工了。
  “王保义(副尉),你赶快把拉弹药车的马都套过来。”一位陷在泥潭中的三寸炮旁,一名炮队领队官正在布置着如何脱困,根据郑军现今的编制,一位三寸炮配六匹曳马,另有八匹分别拖曳一辆装满火药和炮弹的四轮车,因此一旦全部马匹调来,其拖曳的能力还是很可观的。“赵护军(校尉),你带着李领队的人赶快去搞些杂木来好垫在炮架轮子下面。还有马进义(副尉),马力要省着用,等等你跟着我,咱们一起下去在后面帮忙……”
  正当北进的陆师在人仰马翻中蹒跚前行之时,童子营丙辰期出身的何彩正站在一马当先的【黄鹂号】上,用单筒望远镜望着面前的陌生的河道以及河道两边单调的景色。
  说起来何彩好歹也是在捕鲸营历练过并在某条巡航船上当过管帆的,自是希望能在三洋舰队中获得一个巡航船船长的职务,然而黄初旭组建长江舰队时却指名道姓要了他,当时负责水师的林贤还不肯放人,双方还在郑克臧面前打了御前官司呢。不过对此,何彩并不感到荣幸,或许在当时的他看来,长江舰队不过是澡堂子里的水军,并无什么出息。好在这种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长江舰队的壮大而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能以长江舰队一员实施“以水制陆”、“以舟制马”战略的自豪。
  不过自豪归自豪,但沿汉水上溯却是长江舰队从未涉足的领域,因此怀着三分忐忑和七分兴奋的何彩还是有着足够的警惕。当然他并没有考虑到面对清军舟船时的输赢,而是担心汉水够长、自己麾下的舟船有限,不能很好的完成郑克臧赋予的截断两岸的任务。
  何彩之所以不担心清军的舟船是有一定依仗的,长江舰队一共分为四队,每队有大小红单船三十余只,虽然数目不多,但架不住每条船上都有一门以上的大炮,其中小型船上有三寸船首长炮一,三寸短炮二,而他脚下的【黄鹂号】更是有四寸(约128mm,68磅)短炮两门,三寸半(约112mm,32磅)短炮四门,另有三寸船首长炮一门,远不是之前那些仅仅装有小口径火炮的清军战船可以抵御的。
  “北虏好生无胆,还没见仗,怎么就全都缩回去不见了,”何彩身边同样拿着单管望远镜四下打量的【黄鹂号】副管船钱驰轻声嘀咕着。“这也忒是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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