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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锦绣华年_分卷阅读_360

  要放弃她吗?转头去帮队友攻击武珽或是元昶?
  不行,这么做行不通,一旦让她腾出手来,她拿起箭就可以对紫阳队员进行远程攻击——现在所有人都是一分体,她甚至不必多做瞄准,只要随便射在紫阳队员的身上,胜利的天平就会重重地向着锦绣方倾斜过去。
  紫阳相发现自己被桎梏住了,他根本不能有一点放松,他必须分分秒秒地使出全力来给燕七实施压迫,而同样,他知道燕七也在受他的桎梏,她没有时间拉弓引箭去射紫阳的队员,甚至把弓箭带在身上所对行动产生的那般细小的影响都很可能让她落在他的手上,这一点她比他明白得更早,所以在他一开始扑向她时她就弃掉了弓箭。
  ……原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形势根本不是他一直所想的那样由他一边倒地压迫着她,而是相互制约、互为桎梏,她根本、从来就没有落在过下风!
  紫阳相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继续追,明知道被牵制也不得不保持原状继续下去。
  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在等着另外两拨人分出高下来吗?她在赌他们队的那两人有人能先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在那两组附近绕来绕去才对,可她并不是,她在大范围地、几乎遍布鸟巢每一个角落地穿插跑动,而且幅度剧烈,直上直下、猛左猛右,她的跑动轨迹用线条画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用中国结扎成的实心球!
  ——这分明就是要和他耗到底,分明就是要和他一对一!
  这真是个……让人惊赏的姑娘。
  紫阳相此刻的心情大概也是场边观众们的心情,他们惊叹并欣赏着燕七的华丽表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样的句子在无数美人的身上已用得烂了,而此时此刻却再没有比这两句更适合形容燕七的身姿,那流畅的动作让人百看不厌欲罢不能,就像一梳到底的秀发,又像一穿即过的针鼻儿,还像丝绸滑过天青釉面的瓷枕,直教人毛孔通透身心畅爽!
  燕七就这么一路畅爽地穿行在竹架之间,她甚至足够潇洒到边跑边关心着场上自己仅剩的两名队友的战局。
  她看到元昶和丁翡杀得天崩地裂海啸山摇,看到武珽和卢鼎斗得千机万变云谲波诡,她想起那个把球踢到她脑瓜子上后扯着公鸭嗓别别扭扭问她能不能行的熊孩子,从当初喜怒随性霸道蛮横到如今能当家扛鼎气盖山河,她想起那个在仙侣山的寻宝游戏中将所有参赛者玩儿得团团转却又不忘保她护她的狡猾队长,从当初意气飞扬壮志凌云到如今成熟干练智勇卓绝,她想起第一次参加综武赛兴奋得半夜睡不着觉的燕四少爷,想起被骗到锦绣毫无干劲却在本场成为扭转乾坤人物的孔回桥,想起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谈笑间商量出一个又一个猥琐战术的锦绣兵们,饭量是她四倍的锦绣相郑大如,苦中作乐的柯无苦,六代元老李子谦,被评为史上最无能的常规赛段的锦绣将,以及戏分总是最少的锦绣士……还有始终默默着干掉对手朴素无华的萧宸。
  每一个队友,每一张脸,每一帧并肩战斗过的影像,此刻鲜明无比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再一次确信她是喜欢这些的,她喜欢综武,喜欢这样的青春热血。
  燕七飞奔,享受着行将结束的这一场比赛,她越跑越快,浑身上下从里而外都是一团的火热,尽管此时天色已黑,尽管此刻寒风凛冽,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她熟悉白天,更熟悉夜晚,她在这已变得黑压压的鸟巢间穿梭转折如入无物之境,紫阳相同她的距离已是慢慢拉开,她甚至偶尔要稍微放慢些速度等着他追上来,
  虽然赛场四周已燃起了一整圈的熊熊如奥运火炬的火把,但仍令紫阳相的行动变得滞涩困难,这不仅仅是因为夜间不易视物,更因为……他疲累了。
  是的,他疲累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会内功会轻功精通横练硬功夫并且是男儿身的他竟然被一个不会武的姑娘拖到了筋疲力尽。
  他的气息变得不稳,他的脚步开始沉重,他,即将到达极限。
  熊熊的火光忽明忽昧,很多观众已无法看清鸟巢内部的情形,他们焦急地翘首张望,紫阳的粉丝们从未对自己的队伍产生过如此的担心和不确定,锦绣的粉丝却对自己的队伍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幻想,双方的每一个人都站起了身,毫无保留地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灌注上对综武这项运动全部的热爱,狂呼着,尖叫着,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紧张着,僵硬着,不知所措着,手舞足蹈着,胡言乱语着——
  燕七跑到了鸟巢顶部,至两个半球的楚河汉界处高高跃起,在无限幽蓝的隆冬夜空下,在烈烈燃烧的澎湃火海上,她伸开双臂,如同一只姿态优美的云中飞鸟,凌空一记漂亮的旋体,纵身划落下这夜中倍显巍峨的鸟巢。
  她听到身后紫阳相紧紧跟着跳下的声响,她悠逸地翩然下落,流光片影里,她看见武珽的剑划过卢鼎的胸膛,这是他书院生涯所参加的最后一次综武。她看见元昶的戟挑上丁翡的腰腹,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的第一次决赛。鲜红的花儿在燕七的视线里铮然盛开,她仰首,伸臂,握住那横架在两个半球之间的竹竿,借着下落的惯性和竹竿的弹力,她以握点为轴让身体在竿上做了一个漂亮的大回环,把自己逆向抛上去,迎着随后落下的紫阳相,将一记地对空导弹似的飞脚精准利落强悍地蹬在了已疲累得无力防范的对手的胸膛上。
  燕七翻身立起,稳稳地站在随着风轻轻摇曳的竹竿上,全场是一片奇异的安静,紫阳和锦绣的粉丝们都在拼命地寻找着场上还存活着的紫阳队员,没有人相信比赛已经结束,偌大的比赛场地,千百名观战的群众,静得竟只能听见烈烈的火把燃烧声和哗哗的湖水推涌声。
  燕七攥了拳,平举到胸前,遥遥地指向观众席的某处,然后她看见燕子忱,燕九少爷,小十一,所有的燕家人,她的朋友武玥,陆藕,崔晞,武琰,全体的武家人,萧天航,甚而乔乐梓和乔老娘,每一个人都伸出了胳膊,像她一样紧紧攥起了拳,遥遥地指向她,呼应着她。
  轰然间一片耀眼的光芒由山头窜上夜空,时间有那么一顷息的凝固,紧接着千百朵礼花绽放在了苍穹,一面赤红色的大旗在山巅刷地迎风展开,熊熊的火光与斑斓的焰花映亮了旗上两枚豪飒的大字——锦绣。
  “轰——”迟来了的地动山摇的欢呼与礼炮声霎那间响彻了整个千岛湖,各种声音嗡嗡地汇在一处直教人震耳欲聋,燕七甚至听不清跳到她面前对她说话的元昶的声音,只得由他带着跃回了鸟巢顶上去。
  武珽笑着迎上前来对她和元昶说着什么,可惜听不清,什么都听不清,燕七摇头,元昶翻白眼,一对儿耳瞎。
  武珽无奈地笑着将头一摇,忽地左一伸胳膊右一展臂膀,将两个人搭了肩一起揽进了怀里。
  元昶正要挣脱,却见他那些已经阵亡的队友们丧尸一般地从各个角落里爬过来,甚至还有不知几时攀上了鸟巢的燕四少爷和李子谦,众人欢呼咆哮着,奔腾跳跃着,一层一层地围扑上来,将三人密密紧紧地卷裹在了中央。
  直到燕七快要被这帮糙老爷们儿捂得背过气去,欢喜雀跃着的队友们这才又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了激动庆祝的队形,而观众们的欢呼还在继续,狂热地仰望者他们的少年英雄。
  英雄们分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的支持者挥手致意与民同乐,各自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和最想见到的人的面孔。
  燕四少爷拼命地向着燕家人所在的座席挥着手,然而挥着挥着,神情却有些落寞地慢慢将手放下。
  他跟着队伍拿到了综武冠军,做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事,完成了他学院生涯的最大梦想,他成功了,可那个他最想与之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却不在了。
  燕四少爷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茫然地抬眼去看天上的烟花,忽觉身旁的燕七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撞他,他转头看她,见她微微抬了抬下巴,为他指向观众席的某一处,他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那是一处只能容三人并排而坐的位子,坐在中间的那一个,一手缩在袖里挡着半张脸,另一手带着个镶黑珍珠的戒指,骚包地冲着这厢挥着手。坐在他左手边的那一个,身形清瘦,披着条玄狐皮的斗篷,戴着风帽,一张脸遮在帽子里,不言不动,只是定定地、无比认真地望着这厢。
  右手边则是个空座,中间的那人却伸开了双臂,一手揽着左边这一个的肩,另一手搭在右边的椅背上,就仿佛这里也坐着一个人,又仿佛像这般似是三个人一起看综武比赛的情形就发生在昨天,每个人都开心又投入,每个人都不曾去想明天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快乐简单,每个人,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锦绣华年。
  第475章 华年
  “是吧, ”燕七望着面前满眼血丝的元昶, “既然家里不同意,你就老老实实留在京中上学吧,毕竟家里人都还指望着你光宗耀祖哪。
  元昶立在燕府偏门外的台阶下, 仰头看着台阶上的燕七。
  “我会再想办法。”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再给我点时间, 小胖, 再等等我。”
  “呃,我们定的是年初四一早就出发,恐怕没有时间了。”燕七表示遗憾。
  “就这么急?!”元昶瞪了眼, 紧紧地攥起拳。
  “别冲动啊。”燕七连忙道, “因为已经和我大伯约好在邻城外的某某码头见了,到时候若不去,他会担心的,而且我们预定好了客船,误了这一班,下一班就要到二月初才有了, 过年的时候城里客栈什么的又不开张,误了船我们就都要风餐露宿喝西北风了。”
  元昶紧紧地抿着嘴,额上的青筋鼓得快要爆掉, 死死地盯了燕七一阵,他从唇缝里沉沉地挤出字来:“你,还回不回锦绣上学?”
  “回啊, ”燕七点头,“这儿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以及武五同志虽然退休了,但我们大家不是答应了他综武队还要继续蝉联下去吗?我只是出去玩一阵子而已,你在书院老实读书还是能再看到我的。”
  元昶继续盯着她,盯着盯着,又挤出一句:“我不信你。你跟别人在一起我能信,跟你大伯——搞不准一个高兴就丧出中原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放心!”
  “咳……”燕七底气不足。
  “必须初四走?”元昶盯着她问。
  “是啊,不会变的。”燕七看着他,“辰时正出发,我等你到那个时候,如果那时你仍不能得到家中同意,我不会等你。”
  元昶扭头就走,走了几步便发足狂奔——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想办法,他一定要说服家人,他就是要跟着燕小胖走,他就是要和她海角天涯!
  ……
  “不想着为国出力为民分忧,却要跑去一辈子游山玩水?!你且给我听好——你敢出这个门,为父就敢不认你这个儿!”
  “小昶啊,你在外面一日,娘就要担一日的心,你忍心娘日夜为你提心吊胆不得安睡吗?”
  “元燕两家不可能联姻,你死了这条心。再者,身为你之兄长,我也是担心我心爱的弟弟把那姑娘娶进门后,一言不合就要被她爆揍,你知道,我怕我会忍不住上去给她帮手的。”
  “……”
  “万、万岁爷……小国舅他……他有急事求见,奴才刚被他打了——拦都拦不住啊——”
  “——元小日个小兔崽子让朕偷懒睡个觉都不能你你你把丫给朕叫进来看朕弄不死他!”
  过个年比谁都累的万岁爷好容易偷个空溜到御书房打算眯一觉,还让小舅子给逮个正着,一肚子没好气。
  就见小舅子腾腾腾地进来,一张脸比他拉得还黑,行个认罪大礼还险些把他御书房地面儿铺的金砖给跪碎了,唬得忙挥手:“快给朕滚起来!知不知道那是朕最喜欢的一块儿砖?!”
  元昶没工夫听他无理取闹,一句话就问到龙脸上去:“我想娶燕子忱的女儿姐夫你有没有意见?!”
  “哈?”皇上没想到开场白是这画风,好几天都没睡好的龙脑转得有点儿慢,“朕有毛意见朕对小丫头片子又不感兴趣。”
  “元燕两家联姻权大势大,姐夫你不担心?”元昶直崩崩地问。
  旁边服侍皇上的金贵儿听得直暗暗乍舌,这天底下敢这么把敏感问题直接问到皇上脸上的只怕只有这个坦(懒)坦(得)荡(用)荡(脑)的国舅爷了。
  “你这么一说朕是挺担心的。”皇上嬉皮笑脸地道,“那你打算怎么着啊?出家为僧吗?”
  “我自废一手,从此不能再入仕,免去你后顾之忧!”元昶沉着声道。
  卧槽要不要这么拼啊?!真逼着小舅子把自个儿弄残了朕老丈人和媳妇不得疯啊!
  “你且慢且慢且慢——啥啊就要废一手?!想和武家小二凑一对吗?!”皇上也是恼火,身边这些个人一说话就掺和上权势、关系,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既直又纯的小舅子能让他松快松快,如今却也是张口闭口都带着政治色彩,不开心!“说!你想怎么着?!想娶燕家小七朕给你赐婚,看谁敢多嘴!”
  “不用你赐婚,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元昶闷声道。
  “啧,敢情儿八字才有了你这一撇,人那一捺还没划下来呢?!”皇上恨小舅子不成钢,“笨啊你!霸王硬上弓不会啊?!要不要朕教你?嘿,朕跟你说,朕教你一招保证让那烈女也能变荡……”
  “能不能正经点?!”元昶郁闷地往地上一蹲,“我就需要我爹我娘我姐我哥四个人的同意,你要是不介意元燕联姻,我就能把我哥说通。”
  “朕说不介意谁能信?”皇上歪着嘴笑,嘴角里藏着谁也察觉不到的苦涩,“这么着吧,你姐那里朕去帮你说,燕家小七在综武决战中的表现她都听宫人讲了四遍了还没听腻,朕看她那里应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你家里另三位,你自个儿想办法,朕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朕唯一能帮到你的就是可以提供给你霸王硬上弓的七八个法子……”
  元昶扔下皇上跑回家去了——当然得用跑的,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可惜,元老爹是位忠君爱国的好同志,生个儿子不为国献血为君捐精那生来干嘛?!游山玩水?老子家里不养废物闲汉!矛盾的是,元昶若要依老爹的话入武职,那就不能娶燕家女,燕子忱本就是掌重兵的,元昶将来若也掌兵,皇上能不多心?元昶的兄长也是将来入驻内阁的预备役,本就身为国戚,兄弟俩一文一武再在朝中担当重职,这就已经够招风的了,再拉上一个强力的亲家——君心难测啊!
  元老娘却不管别的,只想要儿子一生平安顺遂,所以老公和大儿子一说此事不妥,就也跟着起哄附和,同大家齐心协力拘了小儿子在家,生怕一个不留神钻狗洞跑了,恨不能直接打断丫腿,在家里头留上一辈子。
  眨眼就到了初四的早晨,辰时正燕七准时出发,同崔晞乘了小鹿号3章 0版直出京城,向着邻城的方向行进。
  清晨的朔风凛冽,好在阳光明澈,沉睡的大地上铺洒着薄金色,让这一趟的旅程显得安逸又从容。
  出了城往邻城的方向去,东边是浩渺的湖水,西边是旷达的田野,四外不见人踪,天地一车独行。
  悠悠哉地正凭窗望景,忽听得远远地身后有马蹄声急。燕七开了车窗探头回顾,远处黑黑的一个小点逐渐变大,大着大着就成了狂奔而来的一人一马,马上的人怒目圆睁,颇有些要活吞谁的样子。
  “艾玛。”燕七关上窗,从车厢里出来,翻身上得车顶,勇敢地面对食人兽,“你搞定了啊?”
  “我搞定个屁!”食人兽咆哮,“你还真敢不等我?!”
  “这话说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把签名本给我看看。”燕七十分有态度。
  “没有签名!”食人兽冲到近前,让马儿同马车并排跑,偏着头仰瞪着车顶上冷面石头心的破胖子。
  “没签名你说个杰宝,回家吧你。”燕七不怕死地道。
  食人兽恨不能将她连车带人一并吞了,红着不知已几天没睡的眼睛,却是只这么瞪着她,瞪着瞪着,眉也软了,眼也耷了,年轻的面庞上永远洋溢着的光彩也渐渐地黯淡下去,身下的马儿仿佛感染了主人的情绪,慢慢放缓了脚步,直到被马车一步步地拉开距离,直到这距离越来越远,远到隔上了一万个沧海桑田。
  “爹,你想要儿子忠君为国,是图名还是为利?”
  “什么狗屁话?!为父堂堂帝师,还需要什么名?!家中有丹书铁券,还需要什么利?!要你入仕,是让你为君为国尽己之力,功名不过粪土堆,人生百年,最悲哀莫过于‘无用’!”
  “所以只要儿子做个对皇上对朝廷有用之人,爹是不是就允许儿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不违法乱纪,只要能忠君为国,你想做什么为父都不拦你!”
  “娘,您想让儿子以后日日都留在京中么?既不会远离,也不会有安危,还能让您天天见着面,每日里尽孝膝下让您开心?”
  “当然想啊!小昶,娘宁可你做个寻常人,安安稳稳地度此一生……”
  “哥,如果我终生不涉政、不掌权,你是否不再反对我娶燕子忱的女儿?”
  “哦,行吧,只要爹容你后半辈子混吃等死。”
  “那好,爹,娘,哥,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对自己后半辈子的安排——我,要开一家射箭馆,专教人射箭,为国家培养神箭手!爹,您既不在乎功名利禄,我便也可不去做官从军,流血流汗是为国出力,献才献人同样也是为国出力,您——允不允?”
  “好,只要你能说到做到,为父这便允了你!”
  “娘,射箭馆就开在京中,我白天去馆中教授学生,晚上回府陪您,您,允不允?”
  “允!”
  “哥,现在已是初四早上了,我要立刻去追我将来那间射箭馆的镇馆先生——新的箭神燕七小姐,你允不允?”
  “哦,我看那姑娘未必对你有意。”
  “少废话,别耽误我时间,我要迟了!她便是对我无意,我也不会放弃!你倒是允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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