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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Ⅱ_分卷阅读_679

  这诚意也太足了。
  院子的角落处,闻铭眯眼盯着我,脸色阴晴不定。
  好一会儿,他方才问道:“你怎么是这模样?”
  他倒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但对于使用了大易容术的我来说,还是有着几分提防,我不确定夜先生之前跟他是否有过洗脑,讲了一堆什么,只是想要赶紧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当着他的面,使用了大易容术。
  我的相貌与体型一点、一点地变化,变成了我本人的模样。
  而即便如此,也并不足以取信闻铭,他盯着我,开口说道:“你真的是陆言?”
  我苦笑,说你若不信,有什么事情,只管问来。
  闻铭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问别的,而是开口说道:“我爸叫什么名字?”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爸叫做闻锡山,村里面的人都叫他闻老二,你妈叫做潘凤妹,我叫她凤婶子,她是从大敦子镇猪场街嫁过来的,我去过你外公家,你表哥家有一台新天利vcd,一个光盘可以玩六十四种游戏,你那个时候特别想要一台,结果你妈不给买,你闹得厉害,她还把你打了一顿……
  我跟闻铭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而且同学十二年,彼此知根知底,虽然后来没怎么见面,但小时候的事情,这是做不了假的。
  然而即便如此,闻铭也还是十分谨慎,又问起了我们初中班主任和高中校长的名字。
  我一一作了回答,分毫不差。
  知道此刻,闻铭方才真正确定了我的身份,挠了挠头,说你刚才不是说去那个劳什子族长的无忧宫赴宴么,怎么又变成这个模样回来了?
  我说那个是假的。
  啊?
  闻铭一愣,说你到底搞什么鬼?我记得你的气息,怎么可能会有错?
  我说那你是否觉得那个家伙的行为举止有一些古怪呢?
  闻铭点头,说对,我用晋平话跟他讲,他却没有理我这茬,我还以为他是为了照顾屈胖三呢,而且他说话的语调也怪怪的。
  我说刚才见面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会有一个冒牌货找上门来的?
  闻铭说他们说在西南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长得跟你一般模样的人,怀疑是这边的敌对势力……
  我笑了,正要说话,却不曾想我们这边的动静传了出去,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问了两句,闻铭赶忙帮着回复,那人走后,他拉着我,说走,去我房间里聊,不要给人发现了。
  我也正有此意,收了止戈剑,跟着闻铭往里走。
  他住的并不是我们上一次住的小院,而是在旁边的一处厢房,不过这儿倒也挺静的,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这厢房的门一关,我立刻就问道:“怎么是你来了,其他人呢?”
  闻铭苦笑,说恐怕就只有我一个。
  啊?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铭说现如今出了一个圣光日炎会,从西方传过来的,正在四处攻伐各宗门,许多的宗门都被破了去,陆左、老萧和王明等人,被叫到法门寺助拳去了,一时之间联系不上,黄胖子接到了洛小北的消息之后,只找到了我,我心急你这边的情况,就跟着赶过来了。
  我说什么叫做四处攻伐各宗门?
  闻铭说之前阁皂山、太上峰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我点头,说不是说这事儿是三十四层剑主以及他手下的那帮剑主干的么,怎么又扯到了圣光日炎会来?这个圣光日炎会,又是个什么鬼?
  闻铭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应该是双方合流了,另外陆左他们的说法,是这个圣光日炎会有兄弟会的背景,不过十分暴戾,估计是有什么目的,总之外界江湖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到处都有成名久矣的江湖大拿遇害,西洋恐怖……
  我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沉重许多。
  多事之秋啊……
  我还以为如果我堂哥陆左他们能过来,这件事情就简单许多,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外界的状况,可不比这儿简单几分,甚至可以说更加混乱。
  这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事情。
  不过外面再如何混乱,对于我来说,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荒域这边的事儿,方才能够出去,给陆左他们提供帮助。
  闻铭问起了我这边的状况来,我如实作了回答。
  当得知此刻的险境之时,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原本就觉得奇怪,却不曾想不但是你,就连屈胖三,都出了大问题。
  我说对,这事儿的确复杂,不过如果能够找到夜先生的息灵瓶,事情就好办许多——对了,你既然是跟洛小北来的,那么她人呢,去了哪儿?
  闻铭说洛小北并没有来汉城,而是去了一个叫做大荒山的地方。
  啊?
  洛小北去大荒山干嘛?
  我有点儿摸不透这里面的底细,不过对于洛小北,我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也就不去聊她,而是跟闻铭问询起了他抵达汉城之后的这些事情来。
  大约了解了一下,我又问道:“闻铭,你跟小观音熟么?”
  我对自己在涅罗谷的遭遇一笔带过,也没有谈到过小观音,所以听到我的话语,他十分惊讶,说自然,兄弟媳妇嘛——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说我这一次在西南,之所以得以脱险,都是她的帮助,现如今她就在城外,帮忙看守白狼王。
  听到这话儿,闻铭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他说刚才听你说了一堆,心里空落落的,没底,不过若是小观音在的话,事情就简单许多,她可是顶尖厉害的高手,这事儿或许会有许多的转机……
  我瞧见他对小观音如此推崇,心中又多了几分信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我将我心中的想法跟闻铭说起,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你回来这事儿,不宜跟太多的人讲起,虽说坨鹊二老值得你的信任,但那帮人的手段太过于强大,若是露了马脚,反而会是害他。
  我想想也是,说那可怎么办?
  闻铭说我跟你出城去,跟小观音见一面,到时候再说吧。
  我说你出城去,会不会有麻烦?
  闻铭摇头,说不会,我在这儿,他们对我其实挺防范的,我若是走了,他们或许还会舒一口气呢。
  我说那就走吧,事不宜迟,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在安那里动什么手脚,最好的结果,就是将那夜先生给掌控住,让他不能够再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闻铭与我商量之后,我先出去,他去与医馆那边打了招呼,随即便过来与我汇合。
  两人是一前一后出的城,随后我们去了城外的那林子。
  两人是老同学,多年没见面,虽说前段时间刚刚聚过一次,但聊得不多,此刻异乡重逢,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激动,不知不觉聊了许多。
  到了地点,我按照约定的手段放出了信号,没多一会儿,小观音露了面。
  闻铭与王明是一起闯荡江湖的兄弟档,又同是南海一脉,彼此的感情比我还深,与小观音也是十分熟悉,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一开始都很诧异,不过随后便开心地聊了起来。
  我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聊天,方才得知他们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小观音在一个叫做虫原的化外之地,攀登同样是比肩青天的不周山,去进行探索,从此就分别了,而从小观音的口中,我们知道,她从不周山翻过来,便到了大荒山,又下了荒域来。
  也就是说,其实两个化外之地,同属一个领域,只不过被高山分割了开来。
  交流了一阵,闻铭问起了小观音,说有什么好的办法,将屈胖三给解救出来——这事儿的确是有很大的难度,毕竟屈胖三的神魂在夜先生的手里,这且不说,而且身体还给夜先生给鸠占鹊巢了去。
  小观音听完我们的讲述,微微一笑,说这事儿其实倒也简单,不过需要一个诱饵。
  啊?
  我说什么诱饵?
  小观音看向了我,说你说呢?
  第六十五章 成败在此一举
  小观音所说的诱饵,自然就是我了。
  事实上,从夜先生表明了身份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他具有诱惑力的东西无数,但都比不上一个我。
  或者说,比不上我身体里的聚血蛊。
  这玩意,是夜先生一辈子的梦想,他耗尽了心血,派了那么多的人手,耗费了无数人的性命,最终弄出来的聚血蛊,最后却便宜了我这么一个啥事儿都不懂的家伙。
  若说气愤,我估计他自然是一肚子的怒火,而更让他愤怒的,想必就是我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从他的五指山中逃离。
  我被小观音救走这事儿,对于夜先生的打击,想必是最为巨大的,那家伙的心情,肯定不好。
  只不过,我如何成为诱饵,让那家伙上当呢?
  我看向了小观音,而她则笑了。
  小观音眯着眼睛,说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困难,最主要的,就是夜先生的身边,很有可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高手潜伏,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是让他反应过来,我们日后就再无机会,所以这件事儿,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说该怎么办,你直说就是了,我保证全部按照你说的去做,绝对不打折扣。
  小观音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就是让白狼王出面,押送你抵达汉城,让他联系到夜先生,然后使个手段,将周遭的人隔离开来,随后我们全力以赴,将其擒下就好。
  我有些惊讶,说这话儿说得倒也没错,只不过夜先生一向狡诈,恐怕不会全信白狼王,而白狼王也极有可能反水。
  小观音说的确,这事儿说来简单,但其中又有许多讲究。
  她顿了顿,然后说道:“首先一点,制造紧张感,那就是让你处于随时可能断气的境况,让夜先生着急你的生死,反而忽略了许多的疑惑;其次就是对白狼王的限制,这一点由我来处理,保证他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最后一点,那就是行动的时候,一定要迅速果决,这一点,就需要我们三人都在场,这样子才会有一个最大的保障……”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什么时候行动?”
  小观音说明天中午十二点,那个时候,是太阳正烈的时候,阳气旺盛,夜先生乃鬼王附体,一旦失手被擒,就算是想逃,也没有去处,反而能够被我们掌握。
  我说好,白狼王这边,怎么处理?
  小观音胜券在握,说这个没事,我来就行了,你今夜修养精神,等待着明天的演出,记得一定要扮像一点儿,不要给他瞧出太多的破绽。
  闻铭说那我怎么办?
  小观音说你既然出来了,便不要回去了,免得露出马脚来,留在这儿,帮忙将周遭巡视一番,不要漏掉什么东西,免得节外生枝。
  闻铭点头,说晓得。
  大家敲定了方案之后,又开始研究起了一些细节问题来,最终妥当之后,我找地方歇息,而小观音则帮忙处置白狼王。
  这位小嫂子处理事情,办得是滴水不漏,井井有条,说到的都能够做到,我对她还是挺放心的。
  一夜无梦,次日醒过来,我开始使用大易容术,恢复了当初的惨样来。
  不过我的这个易容术,并非是虚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手段。
  也就是说,我这相当于将表面的皮肤又一次地剥下。
  一开始的时候,我尝试了一片,结果疼得我呲牙咧嘴,噩梦又一次地上演,最终忍受不住,只有取了一个巧,就是原本的皮肤不变,而是将血肉涂满了整个表面,又模拟出了时间打熬之后凝结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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