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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_分卷阅读_96

  左贤王望着百里九目光闪烁:“这世上沽名钓誉的人多了去了,不显山不露水,身藏不露的也大有人在。我呼哲向来谁都不服,纵然是老将军,若非计谋阵法使得玄妙,最终沙场之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但是,我素来听闻百里府的人个个武功高绝,纵然是一个使唤丫头也能使出几招花拳绣腿。想来虎父无犬子,百里老将军教养出来的儿子应该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说我呼哲这世上还有什么对手的话,也就非百里兄莫属了。”
  呼哲一番话说的全都是事实,他素有大汗第一勇士的称呼,放眼整个大汗,无人能敌。沙场之上,数次与老将军对阵,就几次叫嚣,想要一决高下。
  老将军又不是好勇斗狠的毛头小子,自然懂得自己身为一国将领的重担。若是身先士卒上前应对,万一有个不测,身后士兵群龙无首,定然给了敌军可趁之机。所以,呼哲叫嚣了许多次,老将军全都置若罔闻,并不计较,将他急得直跳。
  回大楚路上,呼哲也是数次言语挑衅,恨不能跟老将军打个酣畅淋漓,老将军皆以大楚向来热情好客,乃是礼仪之邦,不能以大欺小为名推脱,后来被逼得极了,就假意说受了内伤,不能动手,又有诸多副将一直跟随在侧,使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可奈何。
  今日见了百里九,又知道他身手不错,怎肯善罢甘休?
  “今日乃是家母寿宴,刀光剑影在我们看来最不吉利。若是呼哲贤王有意切磋,不如改日,我大楚藏龙卧虎,总有能令左贤王施展手脚的人才。”百里九委婉道。
  “若是你百里兄觉得怕了,那我可以等,什么时候你找到援兵,我呼哲随时奉陪就是。”他见百里九百般推拒,干脆请将不如激将。
  “欺人太甚,左贤王这是在嘲讽我大楚无人么?”三皇子针锋相对。
  百里九还未说什么,一旁的众将领可就不干了。尤其是跟随老将军一路护送回来的几人,义愤填膺道:“我们给足了你大汗颜面,若是要执意挑起事端,我们全都乐意奉陪!”
  “就是!我们百里府享誉百年,可不是吃素的,比就比,谁怕谁!”
  四周一片纷纷应和之声。
  世人全都是落井下石,喜欢痛打落水狗,这大汗左贤王作为议和方,还这样嚣张跋扈,出言不逊,席间百官也全都无心继续吃酒,振臂应和:“对,比就比!让他大汗见识见识我大楚的威仪,让他们这些蛮夷之人输得心服口服!”
  大家群情激昂,老将军眼见已经控制不住局面,只能暗自叹口气,拍拍百里九肩膀道:“左贤王向来以硬家功夫闻名,有点像我大楚少林的十八罗汉,刀枪不入,生平鲜逢对手。你向左贤王讨教一二也好,定然能够受益匪浅,也正好让为父看看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有没有偷懒。”
  老将军说得极是委婉,又将左贤王捧至一个新高度,纵然是百里九不能力敌,也不算是在百官面前丢了面子。拳拳慈父之心,可谓用心良苦。
  百里九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抱肩抖腿,懒懒散散:“我百里九向来没脸没皮习惯了,输了也不丢人。就怕是万一我赢了左贤王,那脸面可就丢大了。毕竟我声名狼藉,出了名的不成器。到时候我大楚子民会笑话大汗人都是草包的。”
  四周副将全都传来一声善意的哄笑。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很多人都与百里九交过手,怎能不明白,这位少将军向来是扮猪吃老虎,他手底下的功夫高深莫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不谁敢冒冒失失地撺掇两人比试?
  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路,簇拥着百里九和呼哲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将军府的演武场走过去。
  ☆、第三十七章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好在将军府素日里人来人往,都是好武之人,所以老将军就在府里专门修建了一个演武场。大家只要技痒,随时都可以上前比试一番。占地颇大,几百口宾客潮水一样涌出来,竟然还有宽敞的地方。
  诺雅刚忙碌完就听闻两人要比试的消息,自然按捺不住,一溜烟地跑过来,挤到前面,兴奋地摩拳擦掌,全无一点担忧焦灼之色。
  百里九白了她一眼,将外袍脱下来,走到她跟前,直接丢到她的手里,揶揄道:“这么爱凑热闹!幸灾乐祸的。”
  诺雅冲着他扮一个鬼脸,小声嘀咕:“你行不行啊?”
  百里九一脸坏笑,弯下腰,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调笑:“行不行,晚上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竟然还这样混不正经地玩笑,诺雅直接在他的腰上偷偷拧了一把:“小心被打成烂泥扶不上床!”
  这个女人脸皮越来越厚了,开这样的玩笑竟然面不改色。百里九愉悦地低声闷笑:“夫人尽管放心,你的床为夫爬也要爬上去!你就尽管准备好如何犒劳为夫就是。”
  诺雅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又是被当众调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仍旧不甘示弱:“你若是敢爬上去,我就能让你被抬下来。”
  百里九朗声大笑:“夫人凶猛,拭目以待!”
  明显又是被他曲解成为了另一个意思。
  呼哲见百里九比试之前不慌不忙地与自家妾室在一旁打情骂俏,淡定从容,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不觉生了戒备,知道此人必然是劲敌,光了膀子,露出一身古铜色坚硬如铁的疙瘩肌肉来。
  百里九冲着呼哲一拱手:“呼哲贤王远来是客,请先选兵刃。”
  呼哲扫了一眼一旁的兵器架,过去信手掂起一把直背朴刀,手下较力,厚实的刀背竟然齐刷刷地断为两截。
  人群立即一声惊呼,这百里府的刀剑就算不是流传下来的名器,那也是精挑细选的当世大家之作,不是战场上普通的三流兵刃。此人竟然能够徒手将它掰断,那得需要多么高深的功夫?有几个与百里府亲近之人,纷纷动容,已经变了脸色。
  呼哲使完下马威,成功震撼了众人,将刀一把丢在地上,傲然道:“诚如百里兄所言,今日乃是老夫人寿辰,动刀动枪的不太尊重,我就赤手空拳与百里兄较量。”
  他这样说是有私心的,他自己一向练习的就如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硬功夫,双拳就好比是两个铁锤,这是他最大的优势。他率先提出比试拳脚,那样百里九怎么好意思再使用自己削铁如泥的宝剑,岂不胜之不武?如此一来,他就已经是抢先占了上风。
  诺雅立即猜出了他的小九九,高声劝道:“九爷就选铁锤或板斧吧?”
  他一句话立即提醒了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谁不知道硬家功夫刀枪难入,唯有借助铁锤等重兵器方占上风?
  偏生百里九看似吊儿郎当,却也是一肚子傲气,今天当着林诺雅初显身手,又冒了傻气,漫不经心地嘻嘻一笑:“好久没有活动手脚,拿那样重的兵器会闪着我的腰。”
  一句话把林诺雅给气的,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非要上前一口血喷死他,破口大骂:“平时跟我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正人君子?明明到了攸关将军府声誉的时候了,你这样逞能做什么?正所谓,成王败寇,到时候你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世人只会唾骂你丢了大楚的脸面,谁会夸赞你的高风亮节?”
  她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了,咬牙切齿地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老将军偏生得意的很,连连赞赏着点头:“我家傻小子出息了。”
  比试场上,两人也不谦虚客套,同时出手,开始全力搏杀,谁都不敢轻敌马虎!
  那呼哲看似身子像铁塔一般,但是并不十分笨拙,在场上闪跃腾挪,毫不逊色于百里九。铁钵似的拳头虎虎生风,果真犹如千钧铁锤一般,有碎石开山的威势。
  百里九表面看起来轻轻松松,游刃有余,但是他丝毫不敢大意,知道那呼哲力大无比,若是被他一拳擂在心口,怕是一口老血能喷两丈远。尤其是林诺雅那个女人刚才就一脸看自己不爽的表情,更不能被她看了笑话,成为以后两人斗嘴时的把柄。
  两人越战越酣,百里九的招数千变万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刁钻古怪,往往能出其不意。而且他一拳一脚,也不是花拳绣腿,全都蕴含着绵绵不断的内力,有瞬间喷薄爆发的势头。可把呼哲给激动的,有一种终于夙愿得偿的感觉,连呼痛快。
  既然呼哲嚷痛快,百里九自然要让他如愿,手底加力,连出险招,而又峰回路转,迫得呼哲招架不住,接连吃了百里九好几掌。
  这时候,百里九方才叫苦不迭。中原的金刚功夫大都不惧普通兵刃,但是像自己这种内家功夫对付这种功法,还有颇为有效的。这呼哲也不知道是怎样修炼的,浑身果真硬如铁板不说,那身上滑不留手,就像是深山老林里的狗熊,每日在渗油的松树上蹭痒,时日久了,结的一层老皮,坚韧无比。自己蕴含着内力的掌风打在他的身上,竟然好似瞬间消逝于无形一般。对方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
  照此下去,自己岂不只剩了被动挨打的份儿?时间长了,体力耗尽,那呼哲就直接一掌将自己拍飞了!
  围观的有些不懂功夫的文人初见百里九犹如闲庭信步,连连得手,得意地呐喊助威,后见他手上并不使力,只是装腔作势,做个样子罢了。就有些焦急,以为他谦让,不肯下手,连声催促。
  场中有几人看出门道的,全都一脸凝重,蹙眉不语。老将军也开始暗自懊悔,第一次让百里九在众人面前露脸,就给他寻了一个这样厉害的对手,会不会让他受挫,以后一蹶不振?
  呼哲棋逢对手,不敢轻敌,尤其是百里九一招一式皆凌厉,内力犹如排山倒海,绵延不尽,打在自己身上,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后来心里逐渐暗自得意,开始加快攻击的力度,一拳狠狠地打下去,竟然将演武场夯得硬邦邦的地面击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漩坑!而且开始迅速四散裂开。
  百里九纵身一个后翻,方才勉强避过他的拳头,却落了一身的土渣,满头满脸,狼狈极了。他胡乱抹一把脸,懊恼叫嚷:“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全被毁了。”
  呼哲又是接连两拳,碎土飞扬,百里九狼狈躲避,灰头土脸。
  “这大人了还玩土,感情你没穿衣服不用洗不是?”林诺雅跳着脚嚷,把百里九的衣服甩给身旁的人,冲着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掸一掸身上的土,否则好生生一件新衣服也可惜了。”
  身边的人一阵唏嘘,一个妇道人家,果真目光短浅不懂事,在这样严肃的比试场合,叽叽喳喳地算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面沉似水,正想呵斥,老将军已经一把捉住她的手,冲着她笑着摇摇头。
  偏生百里九是个惧内的,听了她的话深以为然,冲着呼哲摆摆手:“稍等片刻,我家夫人有命,莫敢不从。”
  呼哲对此也颇为无奈,嘀咕了一句:“女人果真麻烦。”
  百里九混不正经地调侃道:“一看呼哲贤王,肯定就没有成家,不懂得其中乐趣。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男人在夫人跟前是邋遢不得的,即便跌倒,也要绽放最美的微笑。”
  呼哲修炼的功夫最忌美色,所以他果真就是一直独身未娶,听了百里九的话气哼哼地扭了脸。
  百里九两三步跑到诺雅跟前,俯下身子,果真任凭诺雅拍打身上的土,并且将他的发髻散开,将里面的土块抖落出来,重新歪歪扭扭地捆好。
  在大楚素来有“男人头,女人脚,摸不得”的说法,一般男子都不会让女人给自己梳头,认为那是一种晦气的做法。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百里九与林诺雅竟然就这样理所当然而又旁若无人地做这种闺中之亊,众人也不觉为奇。毕竟对于百里九来说,三不五时的荒唐行径,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林诺雅眸光闪烁,踮起脚尖,凑到百里九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就好像是在说什么背人的悄悄话。
  百里九最初有些疑惑,诺雅伸出手来,以指代足,在掌心处简单地比划两下,移步错位,看似简单,实则别有玄机。
  百里九顿时恍然大悟,眉开眼笑,轻佻地在诺雅脸上摸了一把,嬉笑道:“小坏蛋!”
  酸得一旁宾客捂着腮帮子,直呼倒了牙。
  呼哲终于不耐烦,冲着他连声催促道:“百里兄打算还要耽搁多久?席上的菜怕是都要凉了。”
  百里九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诺雅:“我倒忘记了吃酒这事儿,可不耽搁不得,还是速战速决吧。”
  然后回到场地中间,两人也不废话,重新战做一处。
  ☆、第三十八章 打发放羊娃
  呼哲等了半晌,有些急功,因此交手以后,就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百里九喘息的机会,拳风几乎将他面门处笼罩了起来。
  百里九却是一改之前的打发,也不硬碰,犹如一尾游鱼一般,在呼哲身边左右游蹿。看不清怎样步法,有时好像足下生钉的不倒翁,身子前俯后仰,或左躲右闪,都可以瞬间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而后猛然弹起;有的时候就好像足底抹油,瞬间就滑至呼哲身后或身侧拳头难以抵挡的位置,出手如电,却不攻要害部位,而是腋下,肚脐,裆部等隐晦之地。
  这样的打法看似有点市井无赖下三滥的招数,只有呼哲自己暗暗心惊,因为这几处正是硬家功夫散气之处,要害之门!自己功夫全凭一口气,若是这口气散了,一时之间难以聚集,自己赖以得意的屏障也就没有了。
  奈何百里九步法委实诡异,变化莫测,呼哲哪能奈何?
  场中有几家练家子已经看出了门道,见百里九突然犹如神助,就满腹疑惑地向着诺雅这里望过来。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能够三言两语就点拨了百里九,扭转了整个战局!
  林诺雅自顾看得津津有味,不时鼓掌叫好,兴奋地摩拳擦掌,完全就是一副娇憨的小女儿情态。
  百里九听诺雅一旁聒噪得难受,忍不住出声抗议道:“你就不能稳重淡定一些,我百里家的颜面全都让你丢尽了!”
  林诺雅被当众数落,一点也不恼,不甘示弱还击回去:“打发个放羊娃你还要用这么长时间,我大楚的颜面也让你丢尽了。不看就不看,我回去吃饭去!”
  百里九被她小觑,见她果真扭身要走,赶紧出声喊道:“等等我一起!”
  一个淬不及防的后仰,好似摔倒一般,身子贴着地面滑过去,直接转到呼哲身后,然后一跃而起,两手同时发力,偷袭他的腋下。
  他的动作迅如闪电,呼哲再转身已经是来不及,两只胳膊还保持着向前出击的姿势,已经是瞬间被泄了气。
  机不可失,百里九收回两手,指化为掌,重重地击在呼哲后背之上。这次呼哲可没有那样幸运,直接一个前扑,踉跄向前,差点摔个狗啃泥。
  比试到了这里,看起来好像不怎样明显地分胜负,但是呼哲自己心知肚明,百里九已经掌握了他的软肋,就算是纠缠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因此冲着百里九抱拳磊落道:“百里府果真是藏龙卧虎,呼某佩服,心服口服。”说完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林诺雅。
  百里九丝毫大言不惭,拍拍呼哲的肩膀道:“呼哲贤王不必垂头丧气,毕竟像我这样武功盖世的英雄少年,其实我大楚也没有多少个。”
  他这样的安慰话,还不如不说,呼哲想起一开始百里九就曾经说过,他是大楚出了名的不成器,这结果岂不是个赤、裸裸的讽刺?
  因此冲着林诺雅遥遥拱手:“尊夫人惠质玲珑,武学高深,更令呼某刮目相看。”
  百里九也不否定,玩笑着打哈哈:“我向来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否则为何这般惧内?”
  他说话原本吊儿郎当,水分就多,围观宾客也都一笑而过,但是狂傲的呼哲对林诺雅这样谦逊,众人就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议论纷纷。
  太子与三皇子趁机落井下石,说话有些尖酸。
  呼哲看两人腻歪,哪里还有心情留下来与他们同席吃酒?向着老将军拱手道别:“百里府英雄出少年,呼某心服口服,只是一路马不停蹄,舟车劳顿,有些乏了,就先回驿站去了。”
  老将军赶紧招呼手下几名副将小心护送他回驿站,好生安顿,百里九也自然有安排,对于他在大楚的安危丝毫不敢轻视。
  呼哲一走,众宾客群情振奋,高声欢呼簇拥着百里九重新回到待客厅把盏吃酒,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三皇子与太子适才多少落了脸面,虽然被百里九成功扳回一局,但也无颜久待,借口有事离开了。
  老将军的确年岁大,又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几杯酒下肚,精神又松懈下来,身子就有些乏了。眼见席间不少宾客酒足饭饱,已经开始纷纷散场,只剩下一帮粗人在吆五喝六地吃酒,就同众人道了乏,与老夫人先行回后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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