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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派穿成软妹_分卷阅读_108

  白玉尘宁死也不愿堕魔,何况现在还有生还希望,他当下点头。
  叶闻歌并不意外,他手中生出纯风,白玉尘上身衣物碎裂开。
  他提醒道:“应当极疼,师兄还请忍耐些。”
  叶闻歌说完便闭眼,他一手执风刺,精准划破白玉尘皮下经脉,叶闻歌手极稳极快,饶是如此,这样清晰的痛苦也让白玉尘脸上青筋暴起,他眼珠又泛起了灰色,开始不断挣扎。
  叶闻歌催动锁魂链,镇压住白玉尘,他一心二用,一手沿着经脉在白玉尘身上刻阵,一手将适才画好阵符打在白玉尘身上。
  叶闻歌认为,人的经脉就是天然阵法,只是经脉作用是生生不息,他现在要做的,是在这个循环的生阵中开出一条死路,用以封闭白玉尘身上魔气。
  但是同时,他又不能绝了经脉生息,断了白玉尘修炼之路。
  数十个阵法叠加,叶闻歌额上冷汗越来越多,他却不能稍事停下,只能顺势而走。
  在大致落下最大一笔时,叶闻歌闭着的眼尾出沁出鲜红血意,白玉尘身上魔气狂暴起来,又被身上阵符压制。
  粗工完成,还剩下细雕。
  叶闻歌喉咙处涌上腥甜血意,他丝毫不管,周身全是偏执之意,只落笔绘阵。
  这样的阵法,他终其一生也许只会碰见一次。
  叶闻歌告诉白玉尘稍有不慎他就会身死道消,却未说自己承担的风险。
  阵师逆天而行,若有一丝偏差,必受雷刑而亡。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叶闻歌耳朵流下血来,他面上表情却格外冷静而温柔,那是他对阵道的追逐。
  白玉尘身上魔气爆发之后,他看着叶闻歌眉眼,忽而觉得熟悉无比,十世魔君,记忆一朝迸发。
  他眼处携带泪光,无声念道:“小狐……”
  白玉尘适才曾问叶闻歌为何待他如此好,只因有前尘遗憾。
  叶闻歌天性喜动喜静,他在还是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幼狐时,因稚气未脱,格外向往九尾遗迹外面的世界。
  他当时通不过遗迹考验,不能出遗迹,叶闻歌便撒谎骗少禛替他带来布阵之物,他悄悄躲在自己狐狸洞中,潜心钻研终于做出一个简易传送阵,他一边幻化出分/身特意去外面晒太阳,一边启动传送阵。
  即便是传送阵,九尾遗迹也察觉到了叶闻歌的气息,它正要阻拦,就发现还有一只叶闻歌懒洋洋地在晒尾巴,它一犹豫,叶闻歌便如愿出了九尾遗迹。
  叶闻歌幻化成一只普通狐狸,从妖界跑到修真界,他当时年纪太小,全没现在的谨慎,便被一行修士发现了它是天狐。
  天狐若做灵宠,价值极高,那行修士追捕于它,叶闻歌狼狈逃窜,躲到一处山野之地,便碰到了苦修的白玉尘。
  它被人法宝所伤,尾巴上全是血,已经几日未吃东西,白玉尘见它可怜,便收养了它,日日喂它些粗茶淡饭。
  叶闻歌伤势未好,白玉尘打坐,它就跳在白玉尘肩膀上,或者钻进他袖子里。白玉尘念经,它偶尔耐着性子听一些,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尾巴盖住脑袋,蜷成一团睡觉。
  白玉尘青年苦修,青灯古佛间,唯有这只白狐陪伴他。
  直到那行被叶闻歌所伤的修士养好伤势,他们追捕叶闻歌时,一名同伴被他所杀,这行修士深恨叶闻歌,他们卷土重来,就找到了白玉尘的古庙。
  当天叶闻歌跑到山下去游玩,等天色昏沉才带着一身草籽回来,那是白玉尘之前所说要种在院中的花。
  它一回来,便见到干净的古庙大门大大敞开,里面唯一一尊佛像碎成两半,白玉尘为它做的小窝七零八落散在地上,谷米蔬菜打翻一地,白玉尘孤零零躺在血泊之中。
  那行修士正坐在院子里喝酒,要等着叶闻歌回来将它捕走。
  他们见到一道白影进来扑向地上死和尚,哈哈笑道:“这只死狐狸回来了,老子姘头被你杀了,现在光火得很,也不要你这畜生活了,送你下去陪那秃驴,反正卖些毛皮也值钱。”
  迎接他们的,是一只暴怒的妖狐。
  叶闻歌生平头一次变大杀人,它爪子上还残留着修士血肉,两条前腿被反扑的修士打断,它却像感受不到痛一般,跪趴在白玉尘身边。
  那是叶闻歌人生中第一次经受生离死别,他受白玉尘一饭之恩,又被精心照料,怎么舍得白玉尘被自己害死。
  白狐脑袋蹭了蹭白玉尘冰凉的尸身,兽瞳凝视白玉尘半晌,便将舌尖咬破,将舌尖血亲昵地蹭在白玉尘额头上,它抬起快不能动的前爪,轻轻按在白玉尘身上。
  白光大作,主宠契约缔结。
  九尾天狐,共享寿命。白玉尘脸色渐渐红润,回复生机。
  叶闻歌虽为救白玉尘订下契约,它却深深以为耻,白玉尘唤它小狐时,它一概不理,甚至还会一爪子挠向白玉尘。
  叶闻歌本打算再陪白玉尘一段日子,就动身回天狐族,白玉尘救过他,他也还了他接近永恒的寿命,算得上因果尽消。
  哪知白玉尘性格却逐渐发生变化,他念经时不再心平气和,甚至有时眼中还会展现贪婪。
  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不再,叶闻歌只感觉到了污浊。
  白玉尘堕魔来得极快,他用最后残存的理智绑住自己,让叶闻歌快跑,或者说杀了他。
  叶闻歌决心为他镇压魔气,可是他当时阵道并未精通,改变经脉这样的大阵,他弄得手忙脚乱,甚至连阵法反噬都未曾引起。
  叶闻歌眼睁睁看着白玉尘痛苦堕魔,他眼中含着眼泪,束手无策。
  白玉尘最后摸摸它的脑袋:“小狐……”
  他话未说完,胸前就一痛,面前的狐狸瞬间变成一个半大少年,桃花眼中含着哭意和不舍,他手上却成爪,掏出白玉尘心脏。
  小小的叶闻歌眼泪如断线:“抱歉,我不能让你活着被救,只能让你死去解脱。若你成魔了,你会看不起你自己。”
  “如果我再长大点,我一定能救你的。”
  白玉尘生机流逝,他温和一笑:“谢谢……小狐,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要再随意掉泪。我死后,你早些去找你族人。”
  他眼中光彩渐消:“外面……太过危险。”
  白玉尘死去,叶闻歌弑主,也被主宠契约反噬,险些要了半条命。
  他不想再待在同白玉尘共同生活过的古庙,再不停留回了九尾遗迹。
  叶闻歌是最后一只至灵,他带着一身伤和破损的主宠契约回去,九尾遗迹中的先灵又心疼又气怒。
  他们施术让叶闻歌沉睡调养伤势,同时抹去了他脑中这段记忆。
  所以,叶闻歌会以为他之前从未出过九尾遗迹,而天狐族的长老隐约知道一些此事,常常啰嗦告知他不要去外面。
  这段记忆消失得干干净净,叶闻歌所修无情道,半点没有想起来过。
  只是是否想起已不重要,他不记得曾经记忆,却仍是对有着干净气息的白玉尘颇有好感。
  他拒绝了合山秘境中白玉尘想要收他为宠的提议,却全力替他压制魔气。
  “如果我再长大点,我一定能救你的。”
  叶闻歌专注无比,不断精细雕琢着白玉尘身上阵法,嘴角流下血来。
  天道轮回,自有因果,这一段本不该有的主宠之缘,在此尽断。
  白玉尘不敢相认,他身上极痛,仰着头忍住眼中涩意。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意哭泣。
  待最后一笔落就,叶闻歌睁开眼,他不过损伤了眼睛,并未失明,便看见白玉尘眼角隐带泪光。
  他桃花眼微挑,戏弄道:“师兄如此怕痛?”
  白玉尘还未回答,叶闻歌面色忽而一变,他起身收回锁魂链,因精力耗费太多有些晕眩,仍是极快地打开一个通往天狐族的空间隧道:“快走。”
  他拉着白玉尘,就要投身入隧道之中。
  太阿剑势破万钧而来,就要牢牢封住隧道,叶闻歌只来得及将白玉尘推进去,他自己则被困在暗域。
  风胤的身影出现在暗域,他看了眼叶闻歌手上的血,眼神一沉:“闻歌连我都算计得过,手上这伤是如何所受?”
  风胤剑尖上沾着秦墨鲜血,他打开一幅画卷,上面赫然是银发叶闻歌吹笛之象。
  他丝毫未再掩饰心中狂热的占有欲:“闻歌同别人最好保持距离,你不过羞辱了秦墨几句,他便记你到现在,你对白玉尘如此好,是准备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尘:云兮月女萧柔芸秦墨死了,我没死,但我想死……心痛……
  第108章 傲娇的反派七
  风胤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妖狐, 已被妒恨冲散理智。
  白玉尘裂开的衣服还被扔在地上, 似在无声嘲笑风胤。
  他眼里渐渐晦暗, 沉声道:“闻歌觉得,我待你如何?”
  这声音看似平静,底下却波涛暗涌,似乎随时就会倾覆一切。
  叶闻歌心里升起危险感觉,可惜他避无可避, 只能皱眉道:“你究竟又想说什么, 老生常谈之话,我不想听。”
  风胤眼中暗藏疯狂:“闻歌不想听也得听, 我不想再对你太过纵容。闻歌可知, 自从找到你之后,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拥你入怀, 让你正视我的爱意,可是你不喜欢这样,我便按捺自己心意。”
  “你不想听我表达爱意,我便不再多言,你不想我同你接触太过,我除了迫你吃药外,便一直同你保持距离。可惜,即使我事事顺从着你, 你还是会抛弃我,转而寻找白玉尘!”
  风胤手掌掐出血来,一滴滴顺着掌心流下来。
  他走到叶闻歌面前, 剑意笼罩迫使她不能寸动,再用带血的手摸上她的脸颊,庄重又缓慢。
  血味萦绕在叶闻歌鼻尖,他眼中泛红一瞬,又迅速冷却下来,没半点软化。
  叶闻歌对风胤动情不假,可是他更爱他所修大道,情爱这样的累赘,他绝不想碰。
  叶闻歌声音有些哑,坚定正色道:“风胤。”
  风胤紧盯着她的眼睛,就见那双眼里浮冰越来越坚,冷静无情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早说过,我修无情大道,断情绝爱誓不动情,你再对我如何,皆是无用之功。并且,你我非知交好友,非同族亲朋,你可直呼我叶闻歌,也可像别人一样唤我殿下,闻歌这个称呼,对你我来说太亲密了些。”
  风胤早有准备,仍被叶闻歌冷言刺得心里滴血。
  他握紧拳头:“若我非要如此唤你?闻歌似乎没正视现在情况,我的耐心在你弃我寻白玉尘时用尽,现下我再不会纵容你,你只能同我在一起,没有可供选择余地。”
  这是要强逼他啊,风胤,当真是个杀伐悍勇的剑修。叶闻歌冷笑:“我何曾需要你纵容,我便不同你在一起,你想如何?”
  他身上杀意一点一滴蔓延出来。
  风胤心中极痛,仍然举剑而起,锋冷剑刃正对着叶闻歌,他本不想走到这步,若有一丝可能,风胤也不愿真正同叶闻歌刀兵相见。
  他将叶闻歌曾对他说的话悉数奉还:“我实力高于你,本就能随意羞辱你,你若不忿,来日若能将我掳去,自然也能如此。”
  风胤看着叶闻歌:“闻歌可忘了此言?你亲口对我说出,等我真将你掳去时,你却全忘了。”
  原来有此关节,叶闻歌也惫懒去想自己曾对风胤做过什么,既然是因果,他接着便是,有何畏惧的。
  他桃花眼微挑,极尽斯文一笑,身上渐生出纯风将风胤剑意拨开:“的确如此,我亲口所言,自然算数。只是……”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血窟窿,温柔询问:“你确定要现在一战?”
  叶闻歌才绘制过大阵,正是精疲力竭之时,不然也不会被风胤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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