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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遗妃[重生GL]_分卷阅读_56

  皇帝震耳的斥音响彻整间宫殿,惊得一地的太医慌出一身的冷汗,其中的一位太医试探着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在床前的几人身上绕了一圈, 才粗哑着声回道:“臣听闻这碧洛池昨夜淹死了一位失足的丫鬟,碧洛池乃是圣池,以前从未发生过不祥之事,直至昨夜······”那人意有所指地止了言,脸上倏地现出几分恐慌,他抬袖拭去额间渗出的冷汗,继续手撑着地禀道:“莫不是有什么突然窜来的邪气冲撞了圣池,而碧洛池离的武德殿最近,所以才牵连到了公主殿下?”
  躲在众嫔妃身后只探出个脑袋来的楚莹宣闻言心里轻哼,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解释,简直一派胡言,什么昨夜突然而窜的邪气,这宫中素来都是久住的公主、妃子,只有她一个太女妃是昨日大婚后才住进东宫里的,这言语中的意思显然是在说自己将这莫名的邪气带进了宫里,冲撞了公主。
  她们倒是挺会拿捏皇帝的心思,用圣池来做文章。前世高瑾便是借这法子来诋毁东宫,今生更明确了,矛头直指她这个太女妃。
  楚莹宣俊眸轻眯,将这位太医的形象在心中转了转,眸光中冷得如同蓄了千年寒冰,此人就是前世高瑾安插在东宫的顾维全顾太医,他故意隐瞒了她怀孕的事实,从中作梗。
  思及此,楚莹宣藏于袖钏中的手攥成了拳头,冷光束束地射向对方,又将他的容貌在自己的心里深刻了几分,想着日后定要将他挫骨扬灰,拿他和高瑾的项上人头去祭奠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楚莹宣轻舒一口气,稳住了情绪,睥睨了那人一眼,“敢问太医可有仔细替公主摸脉?她的寸关尺和中指可是有现出异常?”
  自古男女有别,太医为公主诊脉自然不可能用拇指和食指仔细摸着高瑾的中指从根部一点点地去诊断,楚莹宣有此一问自然是多此一举,她知那些太医定是没有如此做。不过,既然他们说是中了邪那便顺着他们的意思就是了,她还怕高瑾不是中邪呢!
  楚莹宣轻绵的声音悠悠地传入中殿,打破了陷入沉寂的环境。
  听是自己妻子的声音,高黎昕敏感地扭头循声望了过去,有些不明所以。但待她定了神仔细观察楚莹宣脸上的神色时,倒是未见波澜,相反却是眸光淡然如水,未见一丝的忧虑。要知道,前世的楚莹宣得知高瑾害了大病时,那眉眼间的担忧是她如何遮掩也掩不去的。
  她的心舒坦了不少,眼神随着楚莹宣破开人群,小步踱到皇帝跟前,楚莹宣福身行礼,先为自己方才的莽撞赔礼,眼下众人都在担忧着高瑾的病情,自然不会去纠结礼不礼数的事。
  不过皇帝听了楚莹宣的话,倒是上心了起来,他轻侧过身子,探问道:“方才听言,莫不是你也通晓医理?”
  楚莹宣恭敬地欠身,回道:“略知一二。”她抬头眼神中也染上了与皇帝一样担忧的神色,但却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分夸张到让人觉得有些做作。
  “父皇可否容臣妾替公主殿下请下脉?”
  躲在一旁一直未有开口的高黎昕听着楚莹宣的话,脸色遽然一沉,愠怒着睨向楚莹宣,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虽说她和高瑾都是女子,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但她不知她的太女妃身份亦应避嫌吗?
  高黎昕努力稳着气,檐唇嚅动了下,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她倒要看看楚莹宣此举动有何目的。
  高黎昕眼波清澈,一瞬不瞬地黏在楚莹宣的身上,看着她得了皇帝的应允后,缓缓地坐在了床沿,纤指摸上高瑾右手上的中指,黛眉微蹙,眸光聚敛,一副全全然集中在高瑾的病情中的神态。
  她又摸了摸高瑾的寸关尺,接着又使劲扒开她的眼皮仔细查看了一番。
  不消半晌的功夫,楚莹宣便直了直身子,叹息近乎无声,“公主殿下脉象混乱,时快时慢······”楚莹宣接着又讲述了一串中邪的现状,每条都与高瑾相吻合。
  躺在床上的高瑾虽闭着眼睛,但楚莹宣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正纳闷着楚莹宣为何突然转了性帮起自己来了,她有没有病是否中邪她自己可是心如明镜,楚莹宣没有揭穿她倒是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楚莹宣何时习的医,她怎么不记得了?心里虽有众多疑问,但她还是开心的,看来楚莹宣待她也并非全然的没有感情的。高瑾心里正窃喜着,楚莹宣接下来的话倒让她噎了下。
  “只是这种邪气一般只会附在胆小体弱之人身上,一般人是不会被伤到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病,且治疗的法子有很多。”楚莹宣抿唇思索了一番,道:“像是通灵法、符咒法、捆仙绳子、划地为牢,为了尽快治愈,我们不妨每个法子都试上一试。”
  高瑾听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骂楚莹宣多事,每个法子都试,就算没病也被折腾出病来了。
  宫里的鬼神之说也不是没有,听了楚莹宣的话,皇帝也是百感交集,这太医一个两个又查不出病因来,万般无奈下,也只得用这种法子了。
  皇帝还在犹豫着,宁公公又及时地闪进了殿内,禀报着馆祠里的道士已请来了。
  “快请进来!”皇帝回了句,眼神又落回到高瑾的身上。
  高黎昕回头眼神探向门口,半个身子隐在门后的纪柔正粗喘着气冲她点了点头,旁边还有一人,刘妈妈已是累得直不起腰来。
  高黎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疑惑地回头看向楚莹宣,此时那人已步下了床基踱步到了她的身旁,为施法的道士腾出了空子。
  两人眼神交汇的顺当,楚莹宣对着她微微的扬了扬唇角,只不过这微笑在高黎昕看来却是异常的诡异。
  道士在殿内转了又转,嘴里一阵念念有词的,足足念叨了有两个时辰,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殿下身上的邪气不算重,只不过······”道士神色颇为凝重,睁开双眼,肃穆道:“这邪气的根源却是煞人的很。”他的身子又转动了几圈,道:“这邪位阳气重、稳,足以震得住它,但殿下底子若,自是受不住横冲而来的邪气。”
  “那,这邪位究竟在何地?”
  “这个,应该是在南宫广灵宫正位。”
  “这,这怎么可能?”窝在皇帝怀里的荣妃闻言花容失色,不禁慌了神,这分明是在胡言乱语,她的广灵宫怎会有邪气?
  道士此言一出,不仅是殿内一众人等哑然,就连躺在床上的高瑾听了也差点背过气去,面上却又必须装出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可她心里早已经怒火中烧,暗骂着这道士是傻的吗?叮嘱他几句话都能讲错。
  高黎昕斜眼瞥向床上盖在高瑾身上的锦被,她的胸前起起伏伏,明显比先前颤动的厉害,高黎昕心中一片冷澈,寒着眼静看着她想怒却又不能怒的憋闷。
  “这煞气重,惊扰了圣池,如若不除只怕会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帝业。”他说着拿出了几道神符,叮嘱务必将此符按照他所说的位置压于广灵宫内七七四十九天,宫里的主人同样要四十九天不得走出广灵宫半步,直至邪气祛尽为止。
  高黎昕心里悬着冰凌,神色黯淡,这都是她前世所遭遇过的,而她当真就曾被禁足了七七四十九天,为了可笑的驱邪避凶,为了大新朝帝业的稳定,她不得不从。如今细想来,这些宫里的鬼魅邪说果真是害人不浅呢!
  还有那个阴险的高瑾,虽长着一张看似纯真烂漫的脸,心里却是住着恶魔,惯会用这些邪术。高黎昕扭头看向双眼疲惫的皇帝,心狠狠地揪了下,父皇最终会沉迷修仙炼丹,怕是也受了高瑾的蛊惑吧!
  最后提到治疗病人身上的法子,他指了指广灵宫正西位上的灵气甚妙,只要那主位上的人在夜里子时用烧纸在病人全身上下都擦一遍,边擦边念驱邪语,然后再拿到武德殿前将纸烧尽,一连坐上三日即可。
  这广灵宫正西位对的正是宸妃的兮月宫,这做贼心虚的两人听着道士这么一说,虽知对方并未点明什么,但无端端地将她俩牵扯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
  高瑾听到他说的是兮月宫哪里还躺得下?惊得她身上直冒冷汗,怕不是她和宸妃的事漏了出去?为何偏偏是兮月宫的灵气甚妙?
  宸妃心慌乱地漏跳了一拍,她手抚着胸口瞄了皇帝一眼,见他脸上未有异样才抖着身子往后退在了众人身后,生怕她眼神中的慌乱被人看了去。
  如此一来,高瑾不仅要卧床三日,连她的母亲荣妃也被禁了足,这若是传了出去,在宫外她的名声便会受着影响,母女俩相克,她们身上引来的邪气竟也有可能毁了新朝的帝业,这也就预示着会牵扯到百姓的安居乐业。
  这百姓素来喜欢以讹传讹,道听途说,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其中添油加醋这么一说道,她高瑾在百姓心中便成了罪人,那自是失了民心的。
  这一盏茶的功夫,殿里的人已退了干净。高瑾却依旧阖眸一动不动,脑里千头万绪将她日后的境遇料想个遍,又将今日所遭之事在心里滚来滚去,越想越气怒,铁青着脸抬手“嘶啦”一声将身上的锦被撕裂开。
  “来人!”高瑾坐起身子,面如死灰般怒喊道。
  ***
  这厢高黎昕满怀心事地出了武德殿,纪柔此刻已稍稍缓过来劲,看着高黎昕垂首旁若无人地离开,便小步跟了上去。
  今日那道士是她吩咐纪柔去安排的,半道儿将高瑾派人去请的道士换了下来,并嘱咐了些该讲的话,只是前半部分是她高黎昕吩咐的没错,但后面牵扯到兮月宫的部分倒是让她有些不解。
  高黎昕忽然顿住步子,抬头巡视了一圈,周身早不见了楚莹宣的踪影,她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这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妃子了,怎么离开也不知跟她打声招呼呢?
  高黎昕将手拢于袖中,连着心里的疑问一并拢了进去,她想着今日楚莹宣的表现和她对着自己的那一抹异常诡异的笑,催使着她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楚莹宣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韶华殿前的宫灯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晃,熄了灯火的灯罩上落了一层淡漠与晦暗,凛冽在刺骨的寒风中。
  携了一身的寒意入了殿内,迎面扑来的暖意倏地一下将高黎昕的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看着殿内忽然变了的摆设,桌上摆放着各式糕点,有小兔子形状的,有海棠酥,有玫瑰酥,还有香薷饮,每一种都体现着她的别出心裁,因为她韶华殿里的小厨不会一种糕点换那么多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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