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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后之路_分卷阅读_90

  徒元义宣布退朝,当先在百官和新科进士们的恭送下离去,新科进士得见天颜,心下还是非常景仰皇帝的。其实古人比现代人更“颜狗”,至少现代没有毁容残疾不得高考这一条。徒元义相貌绝代,仪态完美,正是古代颜狗们心目中的“明君之相”。
  ……
  石家主仆上下早就准备了鞭炮,但石聪之前春闱中了进士八十八名,而石礼也许也有点运气成份,苦读多年,终于中了进士两百六十四名,若是再差两名,可就名落孙山了。
  这对石家可是天大的喜事,如今石家第三代不会只有石睿一人中进士了,兄弟三人又可互助,展示兴旺之象。石家三代有兄弟七人,大房的石礼已经中进士,石礼同胞弟弟石信现在也是加入了琼海商行;二房的三兄弟,石温一个跑了海商,石勇一个举人功名当了地方的县丞小官,还有一个石智却是喜欢书画不爱科举。
  石聪和石礼出宫乘了马车回到石礼,守门仆从见了马上点燃了鞭炮,啪啪声响。
  石柏、石张氏带着石睿、石慧、刚放出佛堂的石婉儿及府中诸多下人都迎在门口,两人一回来就簇拥了进去。
  石聪、石礼在庆祝家宴上说起殿试种种事情,十分兴奋,石聪殿试名次倒还是八十八名,但石礼还有几分索然,他是两百六十五名,可见春闱时是险得很了。
  石礼不由得说:“多亏了慧妹妹的一番心意,不然只怕为兄此次难以高中。”
  石礼都不由得迷信起来,不过人有时运气也真的很重要,就说宋代柳永,前明唐寅,也并非无才之人,尚且中不了进士。
  石婉儿忽道:“爹爹,婉儿可是一直在佛堂为你祈福呢。”
  石礼微笑道:“婉儿也有功劳。”
  石婉儿早前放出来,但是她还来不及向石礼告状,因石礼后来中进士要准备殿试。此时,石婉儿说起她在佛堂祈福石张氏一刻不放她出来,在佛堂吃不好睡不好的事来,石礼也神情怪异。
  石张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任石婉儿表示自己的可怜兼告自己的状。石柏父子三人加上石慧这个小女儿神情都很怪异。
  石礼素来觉得唯一的女儿可怜,他又一心读书,不通女子后院之事,一时还任她说着没反应过来,待到她越装可怜越显示出石张氏的刻薄,不一碗水端平,又展示出石慧这个同是石家女儿的姑姑和她过的是两种日子。
  石礼这才喝斥住了,脸色十分难看,面含歉意看向石张氏:“婶娘,婉儿年幼不懂事,还请您海涵,回头我一定教训她。”
  石婉儿委屈地叫道:“爹爹~~”
  石礼虽然心怜女儿,到底分得清轻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石张氏叹道:“明仪(石礼表字),非是婶娘不肯教她,婶娘已是教不了婉儿了,只怕是有负大嫂所托。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石字,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这教导婉儿的责任,婶娘实在担不起。你若不送她去琼州养在大嫂膝下,还是早日续弦,让她母亲教导吧。”
  石礼起身,朝石张氏行了一个揖手礼,说:“婶娘劳累,如今婉儿已快将金钗之年,无论如何是无法送去琼州的。续弦之事……侄儿也还需劳烦婶娘,侄儿虽只知苦读诗书不通庶务,却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还请婶娘多担待。”
  石张氏也只是借此让他看清石婉儿是何等性子了,表明一个态度。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石字,总不能她小小年纪,家族就全放弃她。但是石婉儿来后,她和石慧会受到的委屈也要让石礼看到,虽是同族,到底分家了。她们受的委屈这些情大房是要欠下的,而石婉儿难教石礼也亲眼看到了,她说她教不会让石礼送回琼州去,石礼不送回去,今后再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可也怪不到她头上来了,大房也不好因此坏了两房和气。
  石张氏其实甚为精明,她一再教育石婉儿,先用好东西安抚,再细细讲道理,又将她的奶娘打发了,她仍是这种性子和眼皮,可说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人的性子天生和后养都有关系。石婉儿天生性子不怎么样,后天又有那眼皮浅的奶嬷嬷一再教导“不要吃亏的无赖技巧”那里是一时之间能改得过来的?
  石婉儿见父亲如此,脸色不禁惨白,她在佛堂受的苦,叔祖母还狠心放了她的奶娘去庄子里,父亲非但不疼爱自己几分,反而向叔祖母赔礼而责怪她。但想石慧有的她都没有,还不是欺负她没有娘吗,不由得更是嫉恨上了石慧。
  第135章 嫁姐人选
  翌日, 前三名跨马游街,又引来多少闺秀偷偷包了酒楼临窗包间偷看。状元已经年三十九, 但榜眼相貌堂堂,而探花郎却是绝世翩翩佳公子。
  想那朝中大员人家, 若非萧景云是定中侯世子,早就榜下捉婿了, 但人家的身份不是谁都能捉得走的。
  傍晚新科进士又进宫赴琼林宴,本朝虽没有如宋代时的琼林苑, 徒元义将宴会设在了北苑的一个园子里。
  北苑花园内旌旗招展, 帐舞蟠龙,金银焕彩, 珠宝生辉。
  两百六十六名进士齐宴于此,赏花赋诗, 与同科攀谈饮酒,读书人的一生最得意的就在今朝了。人一旦进入官场却又是另一段旅途了。
  不论是贾环, 还是石家兄弟,或者今科一甲状元、榜眼、探花均是如此。
  琼林宴上,徒元义也现了会儿身, 与新科进士共饮,却也没有多呆,且不细述。
  却说几日后,邢岫烟终于从徒元义那时撬得一份新科未婚进士的名单, 其实真的不多, 包括贾环、石聪都统共不过九位。还有一位定中侯世子探花郎萧景云, 邢岫烟也不要想了,凭他的家世,尚主他都还要嫌呢。
  但就凭这样的名单,没有别的资料,让邢岫烟怎么给义姐挑夫婿,只好又粘上徒元义,但人家皇帝就是拿着乔不愿好好遂了爱妃的意利落地把事给办到底了,偏爱吊着她。
  邢岫烟只好又送吃的,又送荷包,他东西收了,还不告诉她选哪个好。邢岫烟知道这嫁人人品很重要,但是这读书人中有些是看着相貌堂堂彬彬有礼,实则是贾雨村之流。哪里有经过“历史”,什么都看得明白的徒元义的意见来得靠谱?
  邢岫烟只好动手给他做身衣服,亲自选了锦、罗等好料子,做了设计裁剪。
  她紧赶慢赶七天,这天下午总算最后把一件罩衫做好。就算她现在懂得吸收些这方天地的灵气,也通些吐纳之法,但是赶着做完这些,仍是疲惫。
  徒元义进她屋去也正瞧见她手中拿着给他做的衣服,倚在榻上睡着了。
  他去抚了抚她的颊,邢岫烟惊醒,见是他微微一笑道:“圣人来啦,呃,刚好圣人试试臣妾给你做的便服吧。”
  说着又唤了紫玥、雪珏进来,将她做的从里衣到袍子,从抹额到腰带、荷包全都拿出来。
  徒元义任她服侍穿戴,看看这衣服样式、针脚,实在不是寻常绣娘可及的,心中暗自得意三分。
  邢岫烟又笑盈盈满嘴夸“天子威仪”、“英俊潇洒”、“此男只应天上有”、“一见圣人终身误”。紫玥、雪玥在外候着都不好意思听了,又忍不住想要笑,赵贵瞪了她们一眼,她们才收住了笑。
  徒元义站在穿衣大银镜前,看着这身白色直裾,衣襟都用金线绣了章纹,外罩着华贵的月色外袍,又有一层“月华轻烟罗”的紫色罩袍。腰带更是华贵金线绣章,镶着大小七块黄金镶的宝石。邢岫烟还送上她新画了大鹏展翅扇面的扇子给他。
  “圣人,您觉得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邢岫烟讨好地一笑。
  徒元义拿着扇子敲了敲她的额头,说:“朕对衣服很满意,朕就是对你这个人不太满意。”
  邢岫烟咂咂嘴,眉眼耷拉了一下,说:“我哪不令你满意了?”
  徒元义大袖衣袍一摆,在榻上坐了下来,说:“为了你义姐的亲事你有所求,就变着法子讨好朕,平日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
  邢岫烟在一旁倒了茶给他,说:“七郎,平日我也……就是女人矜持嘛,对吧?”
  “矜持?你何时矜持过?”他挑着奇俊的龙眉。
  邢岫烟摸着这人的脾性,有时就爱她主动,她就扑了上去抱着他脖子在他颊上亲了好几口。
  “简直是……放肆……”徒元义果然嘴上说不要,心里很想要。他嘴唇又被一方娇唇堵上,不禁心头荡漾。
  邢岫烟坐在他怀里,离唇看着他笑,徒元义眼波闪烁,说:“《女戒》估计真学狗肚子里去了……”
  邢岫烟求道:“圣人,你不要耍我了,那几个人选,到底哪个好?再不行动,要被别人抢了先了,我姐姐今年都二十岁了,七郎,帮帮忙嘛!”
  邢岫烟知道如意郎君定然就在其间,他不介绍原来大臣和勋贵家的人,却在新科进士中挑,只怕有人前途无量。
  徒元义笑道:“你便这么想她出嫁,你不是说女人有钱有靠山,不用嫁人嘛?听说你义姐有钱,她又有你这个靠山了。”
  邢岫烟手在他胸膛轻点,柔柔笑道:“当时我不懂事嘛,也不知圣人的好,圣人怎么能拿小姑娘家时说的话来怄我呢!我不是笨吗,要是聪明些,早在江南就将圣人……然后懒着圣人负责。”
  徒元义哈哈大笑,握着她捣乱的手,下意识的风流性揉/捏两分,说:“爱妃要是给朕生个女儿,朕可得发愁,朕的公主若是如爱妃这样女德稀松,朕如何给她招个驸马?”
  邢岫烟笑道:“若是臣妾生了个公主,圣人给她选几个童养夫候选人,细心陪养,给他们灌输忠于公主、体贴温柔的思想,待公主长大后选其中最好的那个就是了。公主也不需什么婆家显赫,因再显赫也不过是圣人子民,所以便是从锦衣卫中选也无防。”
  徒元义勾着她的下巴,调笑道:“原来这童养夫才是爱妃的梦想呀?爱妃是不是现在还遗憾,没有当公主的命?”
  邢岫烟说:“没有啦,驸马哪有圣人好?圣人这么英俊潇洒、文比子建、武胜韩信,又疼人的,是真正的如意郎君。我能和圣人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事。”
  这口奶就是有毒他也喝了。
  “爱妃这嘴今日真是抹了蜜似的。”
  邢岫烟眨了眨眼,说:“那你要不要尝尝,会不会甜?”
  ……
  四月初一,宸贵妃凤驾前往牟尼院上香,因着去年宸贵妃就去过那里,沿途百姓倒也没有惊奇。
  邢李氏身子已重,不能外出,却是林如海夫人孙氏带着黛玉、苏馥儿到了牟尼院见邢岫烟。
  邢岫烟正歇在从前妙玉的那间清静雅致的禅房里,孙氏虽是林如海夫人,但是也不能算是邢岫烟义母。孙氏拜见时,邢岫烟也以“林太太”称之。(注:红楼世界不以夫姓夫人的称呼已婚女子,如王夫人、邢夫人都是娘家本姓夫人。)
  邢岫烟也令退左右,只留三人说话,家常扯了几句,邢岫烟就笑了笑,说:“此事还需义父出面……听圣人说现在朝中大员,家中巧有女儿待嫁,眼睛倒有多盯着定中侯世子的,便是贾府庶出那位少爷也是人们关注的……我求了圣人派人查了新科进士中其他几个未婚配的青年才俊。”
  徒元义给她挑的都是将来官场顺利的人。
  原本榜眼陈廷敏未婚,才华横溢,年龄也合适,陈家在江南也算一个诗书大族。但是陈廷敏十六岁丧父,之后寡妇当眼珠子的,还有一个姨表妹从小养在寡母身边,表妹现年刚好十六岁。陈廷敏大龄未婚,其寡母自然想他配个高门,好有岳家助力,也是觉得人人配不上她儿子。将来也有心让表妹当二房,不教儿子的心全给未来的高门媳妇拢络了去。
  另有一个进士第二十三名方敬,二十四岁,出自桐城方氏,其为士家大族,人多口杂,若是配方敬上头竟有双重婆婆、旁有三房亲妯娌、七房堂妯娌。方敬为小儿子,素得其母其祖母疼爱,看方家做派,便是不纳妾也免不了要被两重婆婆赐通房丫鬟拢着孙、儿的心的。
  最后一个进士五十二名谭谦,二十六岁,湖北人。父亲早逝,少年成名,上一科就中了湖广省举人十二名,但是巧遇上母亲逝世守孝,既误了上一科春闱,也误了自己的亲事。原本谭家也是耕读之家,但中举人后,一兄一姐的亲族依附,举人能免赋税的田地比较大,这三年来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
  邢岫烟介绍着,还拿出人的画像来,这东厂探子的工作果然细致,也不愧邢岫烟拍得徒元义的马屁啪啪响。她能支使东厂,但没有徒元义的认可,也不好让他们做这个。
  按画像看,三人倒都是文质彬彬、相貌堂堂,虽无徒元义那等风华绝代,但也绝对是万千少女上等夫婿人选。
  苏馥儿和林黛玉这等未婚的,脸都涨红了。黛玉已经及笄,听听女儿家私事,正该通些事理,只要不外传也没有什么妨碍。
  邢岫烟又收好画像,亲自拿到火盆前都烧了,重新入座,黛玉扶了她再坐下。
  邢岫烟看着苏馥儿笑道:“婚姻之事,也难求得个尽善尽美,这三人具有才学,也通为人处世之道,想必将来仕途也不会差去。各有长处和短处,便是瞧姐姐对自己的将来如何诀择了。”
  第136章 撞车惊马
  苏馥儿俏脸通红,低着头半晌才声如蚊子, 说:“娘娘……觉得……哪个……”
  邢岫烟嘻嘻一笑, 说:“我总不能误导你, 万一……呸呸呸……人的一生还是要自己选择的。若论名声响亮, 自然是榜眼公好啦, 若论世家清贵、家族繁茂当然方家好, 要是惫懒些的却是谭公子好。姐姐无论爱哪家, 只要他们还未娶妻,义父出面多半就能成。真有那拿乔不识好人心错过姐姐这般才貌的姑娘、又错过给圣人当连襟的机会, 姐姐也不用可惜, 人都傻的,你怎么能给他做媳妇?”
  孙夫人也是了解苏馥儿的,虽然她目下无尘的处世方式改了, 但是本质气性总是会留几分的。只怕让她处理双重婆婆诸多妯娌她也会十分为难,而寡妇婆婆加要当二房的表妹, 那也是糟心的很。
  孙夫人自己嫁一品大学士, 上边没有婆婆, 嫁进去就当家;丈夫要养生再无纳妾收用丫鬟之心, 关起房门夫妻和乐;一个原配嫡女还是十分明理的, 与她关系又好。她只觉是前半辈子受的委屈都是为后头的大福气积累的。
  孙夫人说:“从前我便听说‘天上九头鸟, 地上湖北佬’, 我瞧着会不会谭公子更合适些?这万千学子中能考中进士, 前一名后一名相差其实不大。这谭家耕读传家, 没有方家的底蕴, 也没有陈公子生在文风顶盛的江南,他能中进士便也要自己遍访当地名师苦读钻研,可见其少年志存高远,才会不为外物所惑、心如磐石。这样的人当不会于后院之事上优柔寡断,好好经营,自能举案齐眉。”
  苏馥儿因为自己曾经出身很高,自然也有想过将来要嫁个世家浊世佳公子,江南陈家和桐城方家她都听说过,若是苏家没有倒,倒是门当户对,甚至两家都有点高攀了。但如今却是不同,她心中也暗骂自己,到如今还参不透“家世出身”,其实自己如今能有何家世了?
  苏馥儿也是灵透之人,堪破“家世门第”,就也觉谭公子更好,她一嫁过去,凭着家财和靠山,当得主母,平日里他还有一兄一姐,那也是要巴结着她的。有她当家,又有贵妃和林家伯伯提携,谭公子寒门出身却也不算是没有根基。
  于是苏馥然懦懦许久不好意思,最终也声若游丝说:“我也觉得谭公子甚是合适……”
  如孙夫人和黛玉都还没有听清楚,也多亏得邢岫烟此时正关注着苏馥儿的回答,且她身有灵力,身体比寻常人更耳聪目明听了清楚。
  邢岫烟哈哈一笑,说:“林太太,那就有劳你回去和义父说说,邀请谭公子到府上做客。”
  孙夫人也是乐呵呵笑了起来,拉着苏馥儿的手连声说好,又说让她明天去学士府小住。
  邢岫烟怕苏馥儿臊,也就不给她“雪上加霜”了,可她却是十分想黛玉,这时拉了她说笑。
  但想她进宫前,黛玉这嘴皮子利索的,将她一通子取笑,这时她及笄了,也是说亲的时候。
  邢岫烟笑嘻嘻说:“久未见二妹,方才一心想着大姐的婚事,没有来得及亲近。这刚刚及笄的女孩儿果然是越来越仙女了,将来谁有福气娶妹妹这样的仙女?”
  黛玉小嘴一噘:“娘娘,你坏死了!”
  邢岫烟却因为小黛玉一声娇嗔,还说她“坏死了”这句十分有联想的话,心肝儿都没骨气地酥了。
  于是见没有外人,抱着黛玉一通“疼爱”,说着:“姐姐的小心肝儿,姐姐可不就是疼着你嘛!一想到姐姐的小心肝儿给旁人做了媳妇去,都不知有多舍不得。你告诉姐姐,义父却是给你相了哪家,姐姐先派人偷偷打他一顿屁股,这来抢我的小心肝了。”
  黛玉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笑,但她也是会反击的,偎在邢岫烟怀里嘴上说:“娘娘一早抛下了我们姐妹进宫去了,这时却来说我。”
  邢岫烟刮刮她的俏丽鼻子,说:“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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