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_分卷阅读_122
“白施主并没有说过她来自哪里。白施主似乎不太乐意提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却又甚是想念自己的家乡。至于白施主的家人,她倒是提起过的,白施主家中父母健在,有兄有姐,白施主似乎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因此而颇受疼爱。白施主话语中最常提及的便是对家人的愧疚,她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份愧疚,所以才时常来到栖霞寺为家人祈福吧。”住持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喟叹了一声。
“白施主聪明伶俐,心思通透,出身富贵,本应一帆风顺,奈何却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啊!”所以才红颜薄命,若是她当初及时回头,命运便能改写,可惜她也是个痴儿,明知所托非人却还一意孤行,命也命也!
住持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阮伽南听了他的话心情却是有些沉重。明白住持话里的含义。
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便只能命薄如花,含恨而终。出身富贵,父母健在,有兄有姐,家中最年幼之人定是受尽疼爱纵容,本该是享福安稳一生,可是却来到了陌生的青州,又到了燕京,不过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香消玉损。若是外祖家的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女人一旦被情爱迷住了双眼便会失去理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是错却还是执意一错到底。痴情错付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辜负了不该辜负的人,承诺了不该承诺的人,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是何种心情,何曾后悔过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家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阮伽南垂下了眼眸,微微闭上了双眼,将眼里莫名的涩意压了下去。
没什么好同情怜悯的,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承担后果。她相信她认识阮常康的时候,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家里的人肯定已经试图阻拦过,劝说过,分析过,但她依然固执己见,选择了和他一起私奔来青州。或许她该替她庆幸,庆幸她最后依然以正妻的形式嫁给了阮常康。
在这个时代男女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不顾一切的来到青州,若是当时阮常康移情别恋,她的下场只会比后来凄惨百倍。
“呼!”她重重的的吁出了一口气,似乎想借此将心里的憋闷之气都吐出来。
住持睿智的双眼看着她,慈祥和蔼,“施主是白施主的女儿吧?”
阮伽南大吃一惊,猛的一抬头,震惊的看着住持,可是对上住持似乎看穿了一切的双眼她又豁然开朗,坦然一笑,“大师好眼力!没错,我确实是她的女儿,这次回青州,就是想查清楚我娘的事。她当年的死并不简单,但是我被送到偏远的庄子上长大,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虽然她对我的养育之恩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娘,对我有生育之恩。我为人女,理应想办法还她一个公道。之所以冒昧来打扰大师,是因为我听说当年我爹娘曾经听了栖霞寺大师的话而收养了一个弃婴,说只有收养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才会来。我想问问大师是否真有此事?”
住持听了她的话花白的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一会儿才缓慢的摇了摇头,“这件事贫僧并不清楚,起码这话并不是贫僧所说。当年我观白施主和阮施主面相,两人都并非迟迟无子之相。按理来说他们成亲一年之内便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是硬生生的扭转了。只是当年贫僧也只当是自己看走了眼,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更加没有说过建议他们先收养一个自己的孩子才会来这样的话。”
不是住持说的?那会是谁?
阮伽南眉头一皱。
“那大师能不能查出到底是谁跟我爹娘说了这样的话?”阮伽南追问,总觉得只要搞清楚了这件事,或许也能解释其他很多事了。
住持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因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即使身为栖霞寺住持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他并不一定能查到当年是谁对他们两夫妻说了这样的话。冒然答应下来对小施主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阮伽南很快便明白了住持的顾虑,笑着说道:“大师不必有太多顾虑,能查到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查不到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
“既然小施主这么说了,那贫僧就尽力而为吧。”
“多谢大师。”阮伽南诚心诚意的行了一个礼。
从住持禅房出来之后阮伽南望着上方湛蓝的天空不禁叹了一口气。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她娘……如果她推测没错的话,或许真的不是凤歧国人。这样一来想要查清楚她的来处那就更加的艰难了。凤歧国之外还有其他许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国家,如果说和凤歧国民风相近的也有好几个,若是一一去这些国家查找,那得查到什么时候?
还有,她娘的死和她的身份有没有关系?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妨碍了贺氏上位,所以贺氏和贺家才害死了她?在这件事当中,阮常康这个丈夫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到底知不知道贺氏和贺家做的事,或者说他知道并且默许了贺氏和贺家的行为成为了间接害死她娘的帮凶?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一团乱,她觉得头都开始疼起来了。如果换在是现代,有那么多先进的技术和仪器可以用,查起来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在这古代,想要查清楚十几年前的事……
不行,不行,她得好好冷静冷静,休息休息才行。不然这脑子都没法用了。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到这古代太久了,现代人的敏锐警觉灵敏都失去了,变得懒惰迟钝了起来。
也不知道陆英和丹砂两人跑去哪里了……
阮伽南负着手在栖霞寺里四处闲逛着。前些天素斋节的时候人太多,人山人海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心情注意栖霞寺的景色。现在空闲下来了,有心情看了,这栖霞寺果然不愧是青州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了。
栖霞寺的建筑富含青州当地建筑风格特色,和燕京的大相径庭。
大概是因为燕京是皇都的缘故,所以燕京的建筑,不管是权贵的住宅,皇室宗庙,又或者是民间富人宅子,城内外的寺庙等等都是走奢华,富丽堂皇路线,处处彰显了皇都威严奢华风范。而青州,栖霞寺却是富含当地特色,不讲究奢华,华丽,而是讲究精致小巧,处处可见极致用心,低调内敛。
如果说燕京的建筑是大家闺秀,那青州的便是小家碧玉了。
看惯了燕京的富丽堂皇,现在看栖霞寺的低调素雅倒也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
阮伽南正专心的欣赏着风景,不料前方却迎面走来了几个女眷。一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等几个女眷走近了,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现在可是男子装扮。大概是这几个女眷见她这个男子见到女眷竟然也不知道回避,还大剌剌的站在那里打量她们,实在是无礼至极了。
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尴尬。
被人当成了轻浮狂妄之徒,这实在是有些……咳咳咳
她连忙转过了身,匆忙往另一边走了去,避嫌。
好吧,这男子身份有时候确实是很方便的,但是有时候也同样的不方便。如果这个时候她是女装,那就可以上前去交谈几句了。
果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啊!
阮伽南匆匆离开不曾回头,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女眷中有个女子双眼发亮,眼里隐隐带着一丝羞涩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迟迟收不回视线,一颗芳心就这样萌动遗失了。
“公子!你到哪里去了,让我们一顿好找,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丹砂去打听完之后回来就没有见到自家小姐,找了一圈不见人,问了问寺里的和尚又通通都不知道,让她担心得不行,还以为小姐出事了呢。
陆英看到她回来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他拿什么跟王爷交代啊!
看到他两担心的神情,阮伽南不禁笑了,“担心什么,这里是佛门重地,又是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有什么事?方才我去了一趟住持禅房里,坐了一会儿耽误了一些时间罢了。哪里知道你们两个就担心成这样子。”
丹砂面无表情,“下次公子要去哪里一定要跟小的说一声。”
“行行行,一定跟你说。”说完又忍不住嘀咕着,“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
丹砂听而不闻,只是问道:“公子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阮伽南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丹砂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阮伽南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问道:“你们呢,可有打听到什么?”
丹砂遗憾的摇了摇头。
倒是陆英,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才道:“公子,属下倒是问到了一些,但不知道对公子来说有没有用。”
“你说。”
“属下问到一个老僧人,据他说当年栖霞寺中确实是有一个师父和青州城内阮府本家的二公子来往甚密,说阮府的二公子每次来栖霞寺都会找这个师父。如果说当年真的有人对公子的爹娘说了那样的话,属下觉得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了。”陆英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那这个僧人呢?”阮伽南问。
陆英看着她欲言又止。
阮伽南心一沉,“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僧人死了吧?”
陆英忙摇头摆手,“不是,没死,就是已经不在栖霞寺了。”
呼,吓死人了。这个陆英看着木讷,没想到还是个会吓唬人的啊。
丹砂显然也是被他吓了一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陆英被瞪得很是莫名其妙,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叫屈,他没说这人死了啊,是王妃自己说的嘛,丹砂瞪自己干嘛呀……
“那你可有问清楚这个僧人叫什么名字了?”
陆英点了点头。
阮伽南听了觉得这件事恐怕还得去问住持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怀疑
看到又回头的阮伽南住持很是讶异了一下,听完她的话之后却是眉头一皱,说道:“寺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贫僧的师弟,现在也确实不在寺里了。他已经外出游历很多年了。”
阮伽南心里微微一沉,感觉心很累。
怎么好像每次都这样,每次都以为看到希望了,可转身这个希望又破灭了。老天爷到底是在帮她呢还是在耍她?
“不过……”住持话一转。
阮伽南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很意外,相反,她很淡定。果然是有不过这种神转折的。她抖擞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师弟偶尔会写信回来,根据他上一封信所说,按日子计算,他这几天很有可能会回一趟栖霞寺。阮施主来得很是凑巧了。”住持笑着道。
她若是来早一些日子,只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等,若是来迟一些日子很有可能就会和师弟错过,现在她是来得刚刚好啊!师弟离开栖霞寺外出已经很多年了,似乎是十多年前就离开了,中途也只是回来过一两次而已,这次就这么巧合让阮施主遇上了,真真是天注定。
阮伽南暗暗松了一口气。几天的话她还是等得起的。
她来到青州一眨眼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她都不知道燕京那边会不会露馅。
如果说一般人的凤明阳肯定能应付得过来的,但若是宫里的人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的话,凤明阳只怕是很难阻拦。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些日子燕京的人到底有没有相信她是真的病了。
说她病了,燕京的人自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的。或者应该说一开始大家确实是相信宁王妃病了的,但是大家没想到她这一病就病了那么久,半个多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她还没好起来。该不会是宁王没事了,她倒出事了吧?大家很是好奇,但是不管是谁上门去都见不到宁王妃,神神秘秘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引来怀疑了。
要说这其中最怀疑这件事的莫过于阮府的人和贺家的人了。
当贺氏带着阮府的人第三次上门被拒之门外之后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猫腻。阮伽南真的是生病了吗?如果真的是生病了,那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好起来?而且就算她生病了,总不是一直病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昏迷不醒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再怎么着病了这么久,那么多人上门探病,她也得见见人吧?她倒好,从她生病到现在,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听说过有谁见过她的,实在是太叫人怀疑了。
“老爷,你说阮伽南她真的是生病,所以才不见人吗?”贺氏问道。
阮常康蹙着眉头,眼里也闪着疑惑。
今天贺氏上门去也是他的意思,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还没有被证实而已。可是现在……他心里的那个怀疑,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夫人,你现在就回一趟贺家,跟岳母大人这样说……”他在贺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爷是怀疑……”贺氏有些惊疑。
“你先去办吧,到底是不是还得看结果再说。”阮常康沉着脸说道。
贺氏也不敢多耽搁,立马说道:“老爷放心,妾身现在就回一趟贺家把此事跟娘说说。”
“去吧!”
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那就只能证明的确是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女儿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精明,心机深沉。万一她真的去了青州……想到这阮常康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道冷酷的光芒。
贺氏火急火燎的回了趟贺家。
贺老夫人见她又突然回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异样,眉心顿时就跳了跳。
“这是又怎么了?”贺老夫人有些无奈的问。
贺氏让老夫人把伺候的人屏退开之后才说道:“娘,我怀疑阮伽南那个小蹄子是在装病!”
“装病?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装病?”贺老夫人不解的问。
“我和老爷怀疑她在装病,实际上她人已经不在王府了。她可能是去了青州查她娘的事了!”
“什么?去了青州?”贺老夫人一惊,“她怎么就去青州了?”
话问完贺老夫人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个非常没有脑子的问题。
阮伽南既然怀疑了她娘亲的事,那肯定会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如果要查,那青州绝对是一个打开突破口的地方。
这么一想,贺老夫人顿时就有些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