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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_分卷阅读_51

  有意思的是,驸马在平定反贼□□不可没。
  端午将至,刚好战乱平息了,宫里便说今年有端午宫宴,四品及以上的官员亲眷参加。
  多事之秋,谁也不知道去一趟宫宴回来后能得到什么,是封赏还是斥责,亦或者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都恨不得除之后快。
  本来沈离经是完全可以不去的,但蒋子夜十分缺德,崔远道一边放出崔琬妍快不行了的消息。准备找机会给她办个葬礼让她金蝉脱壳。而蒋子夜却在努力放出崔琬妍身体开始好转马上就要和他成亲的消息。
  沈离经去宫宴当天,在众贵女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本该早早离开京城的闻人钰,又出现在了这里。
  沈离经派人等闻人钰离开京城安顿下来再杀了她,免得惹闻人礼和闻人宴之间产生隔阂。要是她半路想逃跑,那更就不用手下留情。
  这几日闻人钰要么是离开京城在别处,要么是人头落地。
  沈离经自以为想得很周全,却没想到这几日她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是因为被人解决掉了,让闻人钰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这里。
  闻人钰在和一个宠妃谈话,时不时浅笑以作回应。
  前不久闻人宴就责备她在这件事自作主张,容易留下祸端。
  这么快就报应来了。
  那个宠妃看上去年轻貌美,据说是蒋嘉悦宫里的宫女,一路被扶到妃位,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
  司徒萋见到沈离经带着面纱,疑惑道:“这是在宫里,你戴这种东西做什么?”
  沈离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宁素和她在房里捣鼓了一上午,用尽办法,将崔琬妍的脸还原了七分,剩下三分就让红黎描个妆糊弄一下。
  “前些日子起了湿疹……”她难为情般的看着眼司徒萋。
  而司徒萋只是轻皱了下眉头,不准备揪着这个事不放,转而说:“父亲说,皇上有意赐婚,让六公主嫁给徐子恪。”
  她有一段时间没去书院了,并不知晓这些东西。倒是也有点惊讶:“为什么?”
  “不清楚,总之徐子恪这几日一直愁眉苦脸的,他不愿意做驸马,对六公主也没什么兴趣。”司徒萋迟疑了一会儿,又定定地看着她。“父亲说,皇上和他们商议过,是否让你做四皇子侧妃。”
  第55章 争执
  端午宫宴上少了一些大臣的身影,一部分参与晋南王谋反被诛杀,还有些和晋南王关系匪浅的人被贬官降职,而平定叛乱有功的家族中韩氏兄妹功不可没。
  其次是司徒将军府,司徒萋和她的两位兄长都及时带兵支援皇宫。
  沈离经没什么心思,总想着司徒萋说的那番话。皇上在考虑让她做蒋子夜的侧妃。
  只有太子纳侧妃......是不是说,蒋子夜的太子之位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她站在树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端午的宫宴在一座湖心岛,往来都是船只接送。红黎正要扶着她上船,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琬妍,等等我。”李云宜拎了拎裙边,朝她缓步走来,身旁站着蒋子夜。
  沈离经实在不明白李云宜的爹是怎么想的,对她女儿好却想着找另一个姑娘嫁给他女儿的夫婿。
  “参见四皇子,皇子妃。”
  她行了一礼,蒋子夜盯着她的面纱看,问道:“你准备一直戴着?”
  “这就不必四皇子操心了。”她语气凉凉的,不想和他说话的意味很明显。闻人钰还活着,甚至什么时候来了宫里她都不知道,多半是蒋子夜搞的鬼。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问就是了,走吧。”蒋子夜催促她上船,李云宜直接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像是真的当她是自己妹妹一样。
  “四哥。”蒋嘉悦从后面跟上来,眼神扫过沈离经。“这位是?”
  李云宜:“崔姑娘是兵部尚书的妹妹。”
  “就是她?方才遇见丞相正在找崔姑娘,未想到你竟在此处,丞相就在兰亭的位置,崔姑娘快去吧。”蒋嘉悦说完后,蒋子夜眼神冷然起来。
  李云宜松开她的手臂,温和一笑。“那妹妹快去吧,莫要让丞相久等了。”
  沈离经应了一声,赶忙转身离开。
  李云宜实在是温和得过分,按理说新婚夫君急着与另一个女子定下姻缘,听着都是要气得半死,李云宜对蒋子夜一往而深,怎么可能做到面不改色,对抢走她夫婿的人和颜悦色。
  那些温柔笑意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等她和红黎一起到了兰亭,四处看了看,仍是没有见到闻人宴的踪影,这才想到蒋嘉悦是可能是故意引她们过来。
  在亭中坐了一会儿,蒋嘉悦就孤身一人来了。
  “六公主?”
  她在沈离经对面坐下,说道:“面纱摘下吧,崔姑娘。我叫你来只是想说说话。”
  “公主费心把我叫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丞相还在找我大姐姐,因此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姑娘帮个忙。”
  想来这些人也是奇怪,明明是想求闻人宴的事,最后一个个都来找她。
  蒋嘉悦小时候被蒋嘉宁动辄打骂,总不会是要求闻人宴放过她。“六公主想做什么?”
  蒋嘉悦垂下眼睫,“崔姑娘不会感兴趣的。”她说完后,站起身,手扶了一下栏杆。
  望到她的小指,沈离经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蒋嘉悦的小指,是在很多年前被蒋嘉宁碾断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死,见到了蒋嘉悦血肉模糊的一只手,整个人都极为惊骇,也是从那时常常和蒋嘉宁作对,以至于结了仇。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确实没什么兴趣,蒋嘉悦想要折磨蒋嘉宁,自会比她要狠百倍。
  “那六公主,可要现在回去?”沈离经也站起身,准备回到宫宴。
  走了不久,快到湖边时听到了争执声,二人脚步停住,在垂柳旁听了起来。
  本来是没头没尾的争吵,半天了才听到几句熟悉的声音。是书院的徐子恪和蒋清渠,他们似乎和另外几个吵起来了。
  “徐子恪,你还当自己也是什么皇亲贵胄不成,我看你往后怎么横,没了徐家,你还算个什么东西!”
  “你再说一遍!”
  “怂货,我再说一遍又如何,没了徐家,你还不如我们陈家一只狗。”
  “你给我闭嘴!”
  “哦,不对”,一人讥笑道。“这不没了太子,还可以攀上公主吗,谁知道他是怎么爬到公主裙子底下,继续做皇亲呢。”说完后几人哄笑开来,这些话不仅是嘲讽徐子恪,更是对蒋嘉悦的轻蔑。大多数都看不上这位六公主,娶了她根本没什么用,还不如娶一位家世好的闺秀。
  沈离经偏头看了眼蒋嘉悦的反应,然而她仍是一副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那些人没有提起过她。
  徐子恪冲上去跟人扭打了起来,王业也上去帮忙。蒋清渠手忙脚乱的在一旁劝架,被人趁乱踹了两脚,顿时也火冒三丈,加入混战中。
  愤怒到失去理智时,人打架是没有什么技巧的,只管用蛮力朝人身上砸。徐子恪被两人架住,眼看就要栽到湖里,蒋嘉悦这时才看不过去,出面阻止。
  刚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几人丝毫没有愧疚,仍然理直气壮,只是手上扭打的动作轻些了。
  “都住手。”蒋嘉悦的语气里,能察觉到一些怒气。
  “见过六公主。”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继续龇牙咧嘴的互相挑衅。
  蒋清渠被人给一拳砸到脸上,一张白净秀气的脸顿时留下一片青痕。然而蒋嘉悦刚好出现,他举到一半的腿又收了回来,憋屈至极的在那无能狂怒。
  沈离经刚好看到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吸引去了几人目光。
  王业嘴角破了皮,一张口就疼得“嘶”了一声。“崔......你是崔,崔姑娘?”
  “嗯,是我。”沈离经把面纱摘了,就算宁素的手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做到和崔琬妍一模一样,于是就给她上了妆,旁人要实在追问,就说是妆娘手巧。
  几个少年看到沈离经,连忙松了手,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来惊艳。刚才还凶神恶煞扬言要揍死徐子恪的那个小公子,盯了沈离经好一会儿,沈离经对他笑了一下,对方脸上清晰的多了团红晕,也不好意思再看了。
  徐子恪还生着气,就算看到沈离经有些惊讶,也不至于露出什么好脸色。尤其是看到蒋嘉悦的时候,他脸色更差了。
  蒋清渠低了低头,说道:“崔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谢谢世子关心,已经好多了。”沈离经对他友好的笑笑。
  紧接着不远处的女眷也因为方才的争执给吸引来了。沈离经转过身,看到了那位站在宠妃身边的闻人钰。她低声问蒋嘉悦:“粉裙的那位,在宫中是什么位份?”
  “她原是我宫中的宫女,被我父王看上要了过去,现在已经飞上枝头成了兰嫔。”蒋嘉悦怕她不知,还特地交代了来历,顺带又说:“没想到闻人家小姐向来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现在还会巴结一个嫔。”
  话里带着刺,听上去像是对闻人钰极为不满。
  兰嫔的绣花裙头上系着宽大的腰带,烟粉色抹胸上绣着大朵兰花,腰肢纤细,走路的时候显得她婀娜窈窕,甚至走动时裙摆的弧度都有勾人的风情。
  也难怪会被皇上这种老男人看上,好色罢了。
  闻人钰月白的下裙,雪青色衣衫外还有层叠有致的宽袍,端庄出尘,在那位妩媚妖娆的兰嫔身边简直是另一种极端。而那些少年的眼光也更多的落到了兰嫔身上。
  人间富贵花,总是比那高高在上的云要更真实。
  “小公子们都挤在这干嘛呢?”兰嫔扭着细腰,轻轻摇晃手中团扇。“还有六公主,好久不见了。”
  在宫里若是相见,多走几步路就到了,好久不见也只是因为不想见罢了。
  蒋嘉悦态度冷淡地“嗯”一声,瞥向了闻人钰。
  沈离经笑容温和,向兰嫔行了礼,接着才看向她身侧的闻人钰。
  接触到沈离经的视线,闻人钰的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不敢再看她。眼前只有沈离经眼睛眨都不眨,一脚踩断碧草脖子,手中长剑划开追兵喉咙和胸膛的场景。
  “这个是谁家姑娘?生得如此貌美。”
  “兰嫔娘娘谬赞了,小女是兵部尚书崔远道的妹妹。”
  兰嫔执着团扇掩面,惊讶道:“哎呀,你就是丞相的心上人啊?”
  虽然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大实话,但四皇子要娶崔琬妍的小道消息也是传到不少人耳朵里,这时候再把她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位放在一起说,都是要得罪人的。
  沈离经沉默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兰嫔笑了声,打趣道:“害羞了呀。”
  一旁的闻人钰指节攥到发白,脸色沉了几分,终究还是抬眼看着沈离经,倒有了点不卑不亢的意味,沈离经简直要觉得自己欺负了她。
  除了兰嫔和闻人钰,其他的小姐也好奇的看着发丝凌乱,脸上青紫的少年们,他们其中几人的袍子上还留上了显眼的脚印。“你们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徐子恪的冷哼一声,不愿说话。王业就指着那个挑衅徐子恪的陈公子:“他刚才非要抢在我们前边上船,差点把蒋清渠推下水了,子恪看不过去说了两句,他就言语辱骂,最后还要动手。”
  陈公子反驳:“胡扯,我们先来的,动手也是你们动手!”
  “你这个人怎么胡说八道呢?”
  “明明就是......”
  几人眼争执不下,终究是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虽然不好在女眷面前动手,嘴上却是半分也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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