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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_分卷阅读_87

  绿尖连忙低下头去,沈柏赞赏的看了茶白一眼,教导绿尖:“你们是小爷的人,府上和城中有什么消息,打听到了可以说给小爷听,至于该怎么做小爷自有分寸,你们不要随便说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绿尖小脸发热,连忙点头:“谢少爷教诲,奴婢知道了。”
  孙氏是夏初查出身孕的,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她的肚子确实该大了,算算日子,应该是年关那几天就要生产。
  这小孩儿倒是会挑日子,日后年年生辰都是普天同庆呢。
  沈柏笑笑,叮嘱两人:“我和这个继娘关系不怎么样,你们平日在府上注意避着她院子里的人,免得惹出是非,反正没什么事就待在书韵苑里,府上有规矩,她的人也不敢进这里来。”
  茶白和绿尖同时应下:“是。”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沈柏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绿尖和茶白也寻了绷子坐在外间安安静静的学女红。
  从睦州到瀚京,从乌烟瘴气的清韵阁到雅致清幽的太傅府,两人直到现在都还有种踩在云层上的不真实感。
  她们竟然成了当朝太傅独子的贴身丫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柏这一觉直接睡到晚上,晚饭时绿尖叫她吃饭她也没起,怕她饿着,茶白托厨房的人把饭菜放锅里温着,这样她随时醒了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赶了好几日的路,绿尖和茶白也累了,晚上打水帮沈柏擦了下脸,也熄灯睡下。
  刚睡着没多久,窗户传来轻响,两人立刻坐起来,正要过去查看,窗户被撬开,一个高大的黑影钻进来。
  绿尖下意识的想尖叫,被茶白捂住嘴。
  黑影朝两人走来,今晚月光挺亮的,借着冷幽的月光,两人看见顾恒舟紧绷着的脸,茶白诧异的低呼:“顾护卫,你怎么来了?”
  顾恒舟看见两人也是皱紧了眉头,没想到沈柏竟然把她们从睦州带回来了。
  看出他是来找沈柏的,茶白压低声音说:“少爷从宫里回来就睡下了,晚饭也没吃,顾护卫可是有要事要找她?”
  两人睡在外间,和沈柏同处一室,看来是已经知道沈柏是女儿身了,顾恒舟眉心拧得更紧,没想到沈柏竟然如此大胆,会轻信烟花之地的女子。
  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顾恒舟从怀里摸出两个瓷瓶递给茶白:“黑瓶是外伤药,蓝瓶是祛疤的,她自己总是忘记搽药,你们看着给她用。”
  大晚上专程来送药?
  茶白意外,接过瓷瓶拿在手里,疑惑的问:“顾护卫怎么不等明日亲自把药送给少爷?”
  顾恒舟没回答这个问题,眼神凛然的扫了茶白和绿尖一眼,沉沉道:“照顾好她,若对她有半点不利,我饶不了你们!”
  顾恒舟语气里满是冷煞的杀意,茶白和绿尖后背发凉,连连点头应是,又听见顾恒舟命令:“不要告诉她我来过。”说完悄无声息的离开。
  茶白起身把窗户重新关上,绿尖小声道:“这个顾护卫该不会也知道少爷的秘密吧?”
  茶白把药瓶收好,掀眸看了绿尖一眼:“你忘记少爷之前说过的话了?”
  绿尖吐吐舌,她虽然在烟花之地待了许久,却还保持着少许孩童心性,掀开被子等茶白重新躺下,亲昵的抱住茶白的胳膊:“我记着呢,咱们能离开那个地方都是少爷的功劳,以后少爷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牢记在心里,姐姐放心吧。”
  茶白拍拍她的胳膊,郑重的说:“少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对她来说,我们就是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但她看到了我们,还把我们带到这里,日后若是有人要伤她,我们定要第一个挡在她面前。”
  “姐姐说的是,这个世道是人吃人的世道,少爷这样的人太少了,能在她身边做事,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分。”绿尖点头附和,说完又好奇的问,“那今晚的事,我们到底告不告诉少爷啊?”
  茶白在绿尖额头上重重戳了一下:“你说呢?忘记自己是谁的奴婢了?”
  沈柏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绿尖风风火火的让人去打热水来给沈柏洗漱,茶白则从柜子里翻出两套衣服让沈柏选。
  茶白说:“少爷柜子里的衣服大多大红大紫,浮夸得很,衬不出少爷的俊雅风姿,少爷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从库房挑两匹布给少爷做几套素雅的冬衣吧。”
  沈柏脑子还有点懵,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听见茶白说素雅二字,立刻开口:“打住,你家少爷可从来不是什么素雅内敛的人,衣服什么的越是浮夸越好,不管在什么地方,小爷都要做最惹眼的那个!”
  她的个子是硬伤,五官也生得秀气,若是再往素雅方向打扮,不说让人看出破绽,也总是会让人觉得太没有男子气概,穿得浮夸纨绔一点多少还能转移下别人的注意力。
  茶白心思灵敏,一下子就猜出沈柏的意图,也没坚持,笑道:“少爷生得俊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那今日穿那身芙蓉色花开富贵华服可好?”
  沈柏点点头,绿尖已端了热水进来,坚持不让沈柏自己动手,帮沈柏把脸擦脸擦手,擦完又仰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沈柏:“少爷,茶白姐姐与你说了吗?”
  沈柏狐疑:“说什么?”
  绿尖笑弯了眉:“昨天夜里,顾护卫来看过少爷,还拿来两瓶药,一瓶治外伤,一瓶祛疤,怕少爷老是忘记搽药,还特意嘱咐奴婢们替少爷记住。”
  大清早听到这个消息,沈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她舔舔唇问:“他还说什么了?”
  见沈柏高兴,绿尖便绘声绘色的把顾恒舟威胁她们照顾好沈柏,不许伤害沈柏的话学了一遍。
  沈柏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哎呀,顾兄这性子也太别扭了,喜欢就喜欢喽,光明正大的对她好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怪让人惊喜的。
  绿尖和茶白在风尘场所摸爬滚打惯了,一看沈柏这样子就是初生情愫的小女儿形态,眼底都发着光。
  绿尖和茶白没被人这么喜欢过,也没这样喜欢过别人,绿尖还是耐不住性子,好奇的问:“少爷,你是不是喜欢顾护卫呀?”
  茶白刚想阻拦,便看见沈柏重重点头,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当然喜欢呀,他注定是逃不出小爷的手掌心的!”
  沈柏抬手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茶白还记着沈柏如今是男子身份,紧张的四下张望,沈柏懒洋洋道:“小茶茶别紧张,小爷喜欢顾兄的事满城皆知,不必藏着掖着,日后你们再见到顾兄也不用保持距离,日后咱们总会是一家人的。”
  “……”
  茶白和绿尖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之中敢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满城皆知的也很少。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还是绿尖先回过神来,为沈柏加油鼓气:“少爷说的是,奴婢相信少爷一定能和顾护卫在一起的!”
  这话听着舒坦,沈柏一早上唇角都是勾着的,换好衣服后,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去前厅吃饭,没想到一进门却看见寒辰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主位,沈孺修坐在旁边,一看见沈柏便沉了脸:“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起!”
  “我是奉旨在家休息,这可是陛下昨日在御书房亲口说的,爹你凶我做什么?”沈柏满不在乎,走到寒辰右手边坐下,见桌上饭菜都还没动,立刻跟她爹提意见,“爹你明知道我起得晚,怎么不让人家大祭司早点吃饭,非要等我这不是明摆着想让大祭司饿肚子么?”
  老子等你还等错了?
  沈孺修气得眉头打结,又要骂人,寒辰淡淡开口:“吃饭吧。”
  沈柏吃饭比谁都积极,不等沈孺修应话,便抄起碗筷吃东西,也不把寒辰当外人,把自己觉得好吃的菜都夹寒辰碗里。
  沈孺修看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咬着牙低吼:“吃你自己的,你不嫌脏大祭司还嫌脏呢!”
  事实上寒辰的确有点嫌弃沈柏,那筷子她往自己嘴里放过,沾了口水,这些菜自然也沾了她的口水。
  寒辰活这么大,别说与人共用一双筷子,便是同桌吃饭的机会都很少,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夹菜给他。
  沈柏冲沈孺修翻了一记白眼:“爹,照你这么说,就该安排人单独为大祭司准备一份吃食,这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不是更不干净?”
  沈柏越说越恶心了,沈孺修还想教训她,寒辰拿起碗筷默不作声的吃饭。
  沈柏得意的挑眉:“行了爹,人家大祭司不嫌弃我,你别废话了。”
  这个逆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沈孺修被气得没了食欲,沈柏很快吃完放下碗筷,等寒辰也吃完,两人立刻出门转悠。
  恒德帝给寒辰安排了一辆两乘的大马车,还有八个禁卫军护送,和亲王出行的仪仗差不多。
  沈柏看得眼角抽了抽:“大祭司,你要坐这个游玩瀚京吗?”
  寒辰偏头看着她:“不然呢?”
  沈柏眼珠灵活的转了转,古灵精怪的说:“这样玩你肯定玩得不痛快,你若是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做,如何?”
  她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而且一看就知道脑子里藏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实在让人没办法拒绝。
  沈柏等了一会儿,全当寒辰默许了,让那些禁卫军偷偷在暗中保护,不要跟着他们,然后拉着寒辰去了最近的成衣铺。
  既然要一起玩,那大家就都是兄弟。
  沈柏问成衣铺的伙计要了一顶帽子,跟寒辰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的改口:“辰兄,你这头银发太惹眼了,我知道你生性低调,一定不喜欢一路上都有人打量你,所以咱们要先戴顶帽子把头发藏起来。”
  昭陵男子都有戴冠帽的习惯,商人多戴圆顶小帽,这种帽子颇有些小家子气,和寒辰高冷绝尘的气质不符,沈柏挑来挑去,挑了一顶书生的布帽。
  寒辰身份摆在那里,沈柏没让伙计动手,自己亲自上手捞起那一头银发。
  银发比想象中柔软顺滑,沈柏忍不住有点羡慕:“辰兄,你这头发用什么东西养护的啊,也太柔顺了吧。”
  寒辰没有说话,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穿梭在发间的手指清清楚楚的提醒着他,有个人在触碰他的脑袋,抚弄他的头发。
  那指尖很纤细,动作看着虽然豪放,力度却放得很轻柔。
  沈柏帮寒辰把头发都拢到一起,歪着身子试探着问:“辰兄,这样会不会太紧?”
  寒辰掀眸和她对视,意味不明的问:“谁让你碰我头发的?”
  沈柏浑身一僵,狐疑的问寒辰:“东恒国有律法说别人不能碰你的头发吗?还是你的头发其实有剧毒,如果我碰了会死?”
  问这话的时候,沈柏一直没松手,一点也不怕死。
  寒辰眸底涌动着复杂的冷芒,半晌冷淡道:“不会死。”
  就是从来没人碰过而已。
  沈柏舒了口气,麻溜的用发带帮寒辰把头发束好然后戴上帽子。
  一头银发被完完全全挡死,沈柏的目光又落在那个黑白相间的面具上。
  她在东恒国是见过寒辰没戴面具的样子的,可见这个面具是可以摘下来的,不过想到那个碎裂的悲喜面,这次沈柏没敢轻举妄动,问寒辰:“这个面具也挺惹眼的。”
  寒辰直接说:“不可以!”
  “哦。”沈柏点点头,对寒辰说,“那我们走吧。”
  沈柏没带钱出门,直接让伙计去太傅府管账房要钱。
  两人一起从成衣铺出来,寒辰那头银发虽然被盖住,脸上的面具和一身华服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东恒国各地都有祭司,他们全都会戴面具,在东恒国如同道僧一样存在,行走在外面并不会惹来太多人的关注。
  感受到这些人好奇探究的目光,寒辰有些不自在,沈柏在旁边小声嘀咕:“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却偏偏要把脸挡住,真是白白可惜那张脸了。”
  寒辰耳力不错,把沈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冷声问:“你说什么?”
  沈柏咧嘴笑得明媚:“我没说什么呀。”
  寒辰还想再说点什么,沈柏意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撒丫子跑过去,小贩儿热情的说:“这位公子,买个面具吗?”
  这个摊上的面具花样挺多的,不过色彩都很艳丽,花纹很好看,并不像寒辰脸上那个色调那么冷沉。
  沈柏好奇:“如今也不过节,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面具来卖?”
  小贩的口音不像是瀚京人,笑着回答:“过不久就是陛下大寿了,到时整个瀚京三日不闭城门,各地的商客都在往瀚京赶,到时京中一定有很多世家小姐也要出门凑热闹,这些面具肯定能全部卖出去,我就指着这一次赚一笔钱回家过年呢。”
  三日不闭城,到时城里必定人来人往,面具是比面纱要好用多了。
  “那你肯定生意兴隆。”沈柏笑着说,从一堆面具里挑了个最花哨的,“这个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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