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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_分卷阅读_281

  他的眼眸黑亮,虽然在张家的时候受了很多折磨,依然有少年人的赤诚,像一把上好材质的剑,稍加打磨就能锋刃无比。
  京中这些人对绿尖和茶白的非议不少,张骏以后总是会听到的,他比一般人心智成熟得多,沈柏没把他当小孩儿,拍拍他的肩膀说:“因为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不是按照对错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而是为自己的私欲而活,他们只想要让自己开心,哪怕伤害别人也在所不惜。”
  张骏抿唇,安静的消化沈柏刚刚说的话,沈柏带他上车,特意让马夫从揽月阁门前经过。
  现在还是白日,揽月阁虽然开着门,但里面冷冷清清没什么客人。
  沈柏坐在马车里问张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张骏冷着脸,特别老成的说:“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就是知道咯。”沈柏替他回答,张骏没有否认,沈柏继续说,“你娘亲和小姨都是从这种地方出来的。”
  张骏睁大眼睛,本能的反驳:“你胡说!”
  沈柏不说话,定定的看着他,张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张了张嘴还想辩驳,却被沈柏看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沈柏温声说:“这个地方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里面的人却大多不是什么坏人,她们很多身世凄苦,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就像你也不想有张大海那样的父亲一样。”
  提起张大海,张骏的表情僵住,对沈柏的话也有了切身的理解。
  “瀚京比舟县大很多,是非也会多很多,在太学院念书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你背靠大统领府,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你,但你的身世总会被人知道,你要进那里,也要做好承受非议的准备。”
  张骏的脸色更差了,在张家的时候,那三个姨娘和府上的下人在背后经常都会幸灾乐祸的说很多难听的话,到了瀚京,他曾天真的以为可以完全摆脱这一切,但现在沈柏戳破了他的幻想。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管你以前如何,出身如何,只要是长了嘴的人都会在背后议论你,你不能太在意别人说的话,不管什么事,都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且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自己是谁,对你来说重要的应该守护的是什么。”
  这些话对张骏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了,沈柏也不急在这一时,放软语气说:“你娘亲和你小姨都是很好的人,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其他人怎么诋毁她们,她们始终都是你的娘亲和小姨,如果没有她们,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懂吗?”
  “我知道。”
  这个问题张骏倒是回答得很快,沈柏还想再说点什么,车夫拉了马缰绳说:“顾大统领来了。”
  张骏立刻钻出马车,礼貌的行礼:“大统领。”
  顾恒舟颔首应下,对马夫说:“你先送他回大统领府,我带东方姑娘去个地方,晚些时候再送她回宫。”
  马夫毫不犹豫的点头,张骏有些失落的坐回马车,顾恒舟朝沈柏伸出手,沈柏站在车辕上,抓着他的手借力上了马,顾恒舟轻夹马腹朝前走去。
  自学堂那一吻之后,沈柏和顾恒舟的关系回暖,这会儿和他同骑一匹马,沈柏也不客气了,直接抱紧他的腰。
  顾恒舟下意识的坐直身体,沈柏把脑袋靠在他后背,好奇的问:“今日又没什么事要做吗,大统领你最近会不会太清闲了一点?”
  顾恒舟说:“我本就是回京中休养的,自然没有多少事可做。”
  沈柏故意问:“那你的俸禄会不会变少啊,要是以后钱不够花怎么办?我花钱可厉害了。”
  “不会。”顾恒舟立刻否定,“就算我现在卸甲归田,你也不会没钱花。”
  沈柏咧唇笑起,她就喜欢顾兄这自信笃定的样子。
  时间还早,顾恒舟先带沈柏去临河的一家酒楼吃饭睡了个午觉,然后才带沈柏去游船。
  今天立春,河边很热闹,好几个酒家都挂着红灯笼和招摇的幌子。
  上船的时候沈柏还有点意外,好奇的问顾恒舟:“今晚咱们要游船吗?就我们俩?”
  顾恒舟挑眉问:“你不想?”
  沈柏连连点头,和顾兄在一起干什么都可以,她哪有什么不想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乐意,沈柏拎着裙摆踩着跳板跑上船,顾恒舟紧跟着上船,船开出去一段距离,顾恒舟说:“今晚揽月阁会选花魁。”
  沈柏讶异,没想到顾恒舟竟然会关注这个,顾恒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淡淡的说:“你不是喜欢看这些?”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带她来的。
  沈柏心脏发软,走到顾恒舟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顾兄,所以你今天是专程带我出门玩儿的?”
  顾恒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沈柏笑得停不下来,过了会儿又听见顾恒舟说:“上一世陪你的机会太少了,总觉得遗憾。”
  沈柏下意识的仰头想看他,眼睛却被他的大掌盖住,视线陷入一片黑暗,有温热的呼吸扑来,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而后是他沙哑的动情的呢喃:“我帮他补足遗憾,这是我该得的。”
  他始终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两个人,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儿。
  顾恒舟吻完松开手后撤,沈柏揽住他的脖子踮着脚跟上,加深这个吻。
  两人腻了一会儿,开始专心游船。
  午饭吃得撑,沈柏不怎么饿,先让人上了零嘴和糕点。
  今天看花魁比赛的人挺多的,连两边河岸上都挤满了人,幸亏顾恒舟提前定了船,不然就凑不上这个热闹了。
  揽月阁预定了最大的一艘画舫,画舫有三层高,上上下下都挂满灯笼和彩绸,夜幕降临之后,在江中很是耀眼夺目。
  其实上一世沈柏每年都看花魁比赛,她是揽月阁的常客,甚至还主持过两届花魁赛,对这些流程熟悉得不得了,不过和顾恒舟一起看比赛还是头一回,顾恒舟太正经了,沈柏站在他旁边,都不好意思为那些姑娘加油喝彩。
  花魁赛要在酉时末才会正式开始,前面其实有点无聊,沈柏四下张望,冷不丁被一艘小船吸引了目光。
  那艘船比她和顾恒舟定的这艘要小一些,之所以引起沈柏的注意是因为河上所有的船都拉开窗帘尽可能多的想看清花魁比赛的盛况,这艘船的窗帘却全都拉得严严实实,不肯让旁人看到任何一点里面的风光。
  沈柏有点好奇,盯着那船多看了两眼,顾恒舟很快也注意到那艘船,沈柏憋了半天,忍不住撞了下顾恒舟的胳膊,玩味的说:“我猜船上的人是想寻求刺激,在干不轨之事,顾兄觉得呢?”
  顾恒舟没急着开口,耐心的观察,片刻后,一个小厮从船尾站起来,看样子像是撒了泡尿。
  顾恒舟眉头微皱,轻声说:“那是国公府的小厮。”
  嘿,真是赶了巧了。
  沈柏眉梢微扬,试探着问:“这次不会又是顾二少吧?”
  沈柏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等了一会儿见顾恒舟没有否认,微微坐直身子,诧异道:“不是吧,真的是他?”
  顾恒舟应了一声:“嗯。”
  沈柏舌尖在口腔舔了一圈,有点想笑,顾恒修这人也真是不长记性,那个时候在船上跟姜映楼偷偷见面就被沈柏和顾恒舟撞破了,现在竟然还选在这种地方见面。
  所以说,这人点儿背啊,喝凉水都得塞牙。
  沈柏他们的船在最靠近揽月阁画舫的地方,周围还有好几艘准备看热闹的船,不容易被顾恒修他们看见,沈柏趴在窗边肆无忌惮的看着顾恒修的船。
  船身有些微的晃动,水波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江面上越来越热闹,没人注意到船上发生的事,沈柏却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顾二少看着枯瘦了那么多,没想到还挺有劲儿的,在这种地方兴致也高。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恒修的船靠岸,一个人从船舱里走出来,那人穿着黑色斗篷,斗篷很长,到脚踝,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辨不出男女。
  船夫搭了跳板,伸手去扶,那人没理,自己往下走。
  斗篷太长了,不方便走路,那人微微把斗篷拎起来了一点。
  隔着老远的距离,沈柏只看见一双宝蓝色泛银光的鞋。
  应该是个挺有身份的女子。
  女子上岸以后很快没入人群消失不见,顾恒修没有下船,船夫摇着船又回到河中,很明显他也是要看花魁赛的。
  沈柏收回视线,偏头看着顾恒舟问:“顾兄看出方才从船上下来那人是谁了么?”
  顾恒舟摇头,说:“隔得太远,看不清。”
  话音落下,一记响亮的铜锣声从揽月阁的画舫上传出来,穿着轻薄纱裙的妙龄女子从船舱里鱼贯而出,周遭围观的人群立刻欢呼起来。
  顾恒舟连头都没偏一下,安安静静的看着沈柏,好像不管周围发生什么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兄这样也太好看了。
  沈柏咽了咽口水,不想表现得太轻浮,强行把话题拉回正事上,问:“顾恒修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顾恒决都成亲了,他还没成亲?”
  顾恒舟说:“他身体不好,药一直都没断过,二婶又看不上出身低的,所以一直拖着。”
  叶晚玉最引以为豪的就是顾恒修,顾恒决还能勉强将就,顾恒修的婚事她是万万不想妥协的,若不能找个出身好品行好的姑娘,还不如不娶呢。
  沈柏点点头,想起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姑娘,莫名有点心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傻姑娘被顾恒修花言巧语骗了身子,日后肯定进不了国公府的门。
  沈柏正想得出神,顾恒舟突然倾身凑近,意味不明的说:“三人之中我排第一,我都还没成亲,他自然不用着急。”
  第227章 将计就计
  顾恒舟这话暗示性颇强,沈柏弯着眸笑道:“那你这三弟可真不懂事,竟然不等你这个大哥就先成亲了。”
  “嗯。”顾恒舟应了一声,眸光缱绻的看着沈柏,说:“不止成亲比我早,还会比我先有孩子。”
  沈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着说:“没关系,他看着身体不好,纵欲过度说不定还会比你先死呢。”
  顾恒舟揽着沈柏没说话,很享受这会儿跟她独处的时光。
  沈柏也不再说话,外面笙箫吟唱热闹非凡,却不及这一点静谧安心,然而这安静很快被惊叫声打破。
  顾恒舟下意识的把沈柏抱得更紧,沈柏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像是外面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顾恒舟带着沈柏到窗边看了一眼,河上一艘两层高的船起了火,不知船上有什么东西,火势很快变得很大,船上的人为了逃命都在往下跳,旁边的船怕被波及,全都往岸边划,河面上一时乱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孝亲王在船上,快救王爷!”
  听到这话,顾恒舟眉心一皱,对沈柏说:“在船上好好待着,我马上回来。”
  顾恒舟说完放开沈柏,踩着水冲到那艘船上。
  沈柏趴在船舱看着,人太多了,顾恒舟很快没了踪影,沈柏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顾恒修的船一眼。
  那艘船一开始就离画舫颇远,火灾一出,船很从容的靠岸,顾恒修下船以后也没走,就在岸边看着河上的闹剧。
  他真的瘦得不行,站在拥挤的人群前面,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推到河里,但他神情淡漠,丝毫不被周遭的喧闹影响,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就排演好的闹剧。
  巡夜司的人很快闻讯赶来,顾恒修随着围观的人流离开。
  沈柏收回目光,又等了一会儿,顾恒舟带着孝亲王赵贤回到船上。
  赵贤穿着藏青色锦衣,束发的玉冠不知滚到什么地方,墨发散乱,衣摆还被烧掉了一截,狼狈不堪,更重要的是,他胳膊上有伤,衣袖已经被湿热黏腻的血打湿。
  沈柏连忙用绢帕帮赵贤包住伤口,顾恒舟让船夫把船摇到岸边,巡夜司的人赶来,看到赵贤受了伤,立刻跪下高声道:“属下来迟,让王爷受伤了,还请王爷恕罪!”
  这个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请罪啊。
  顾恒舟冷声命令:“王爷受伤了,先送王爷回宫让太医诊治,立刻通知大理寺的人来查明失火原因。”
  巡夜司的人很快准备了马车,沈柏在车里照顾赵贤,顾恒舟亲自驾车,一行人风风火火回了皇宫。
  赵贤胳膊上的伤口挺深的,而且伤口还有毒,好在就医及时,太医帮他把毒血排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受毒素影响,包扎完伤口,赵贤很快陷入昏迷。
  赵彻赶来,确定赵贤没事以后,召沈柏和顾恒舟去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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