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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_分卷阅读_36

  话推到如今的份上,林云芝不收反而落人话柄,她让杜鹃给徐家奶奶带话:“那便谢过徐奶奶的礼了,改日定登门拜谢”后又留人用饭
  “小娘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家中主子还有吩咐不宜久留,待下次定好好尝尝您的手艺”
  等人同马车离开,李氏从后院进来,见着箱子里的衣裳首饰愣了愣,问其缘由,林云芝一五一十回答完,李氏深吸口凉气道:“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手真阔气”
  次日,朱韫不懂吃了什么糊涂药,竟无理无据送来个锦盒,差的下人送来,单就盒子上雕刻的花纹就能晓得里头物件珍贵,林云芝胸口噎着口气,不上不下卡着,又不是什么要紧日子,怎么一个两个上赶着送礼!
  李氏纳闷道:“如何日日都有人送,没得我怪羡慕的,快打开看看,好叫我知道又是何好物”
  林云芝笑骂一通,想着无非是朱韫看上些难得见的小玩意,收着也无妨,叮嘱李氏让人莫要打趣,且去后厨盯着些,搭把手,李氏见委实没得机会看,酸了两句离开。
  林云芝摇了摇头,旋即叩开上头的锁,只一眼扫见里头的物件,面色猛地一变 。
  里头红布块中央横躺着个胭脂扣,拇指大的东珠格外晃眼,这一瞬要紧的不再是价格不菲,而是这胭脂扣哪里是能送给寻常妇人的。
  有句流传的诗,让她觉得手里捧着的是块烙铁,烫手。
  蓝田白玉胭脂扣,盘领向郎共白首。
  这是在向心仪女子阐明心意的藏头诗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鬼混回来了,不立日更flag,容易倒,时速500的辣鸡,跪着道歉,我尽最大努力
  顺便放个微博:是蛟蛟啊,晋江不给放文案,后面番外两边都会放,你们懂的
  第62章 、落子无悔
  送礼物都赶一块, 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门子缘分。
  徐家的厚着脸皮, 收便收了,往后有机会还回去,可朱韫的礼林云芝却万不敢收, 要坏人姻缘后半生的,不说自己一介寡妇,即便是未出阁的闺阁姑娘, 也不是闭一只眼就能嫁进县令府。
  趁着小厮告辞前将物件还回去, 小厮模样大体不晓得匣子里的物件, 摸不着头脑。“小娘子是何意”
  大秦低顺眉, 丈二和尚般为难:“小娘子可是不中意?礼是奴才奉主子家的主意亲送来的, 若白跑一趟,主子家怕要罚, 望小娘子莫让奴才为难”
  上头没多吩咐, 但自家主子托物时那份谨慎劲儿, 他是宅里经年伺候的老人,岂能连这点脸色都拿捏不清, 莫说怠慢了。
  林云芝想说她当然晓得这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正是因太门清才脑仁疼:“不敢让郎君为难, 您瞧前头送来的我那次没收下,但你家公子这回送的礼物太过贵重, 我要不声不响收下,是要误大事的,你只按我原话去回, 出了事由我担着”
  “这.....”大秦嘟囔,眼中疑惑未退,犹豫再三道:“小娘子真不能收?”
  林云芝知他不解其中关窍,三言两语解释不通,让这人坐着等上片刻,自己走进后院取来细枝条,当面打了个对折。
  寸许长,恰好能塞进匣子里,左右各摆一道后,有一别两宽不可相互为难之意,送来是悄悄话,还回去自然也得掐头去尾,又不忘在两人云里雾里间点破:“你拿回去与他瞧,他自会明白”
  林云芝虽不明白自家小徒弟对自己缘何突然生出男女之意,好在她懂分寸,没大张旗鼓找上门,用的是这藏头露尾的礼物试探心意,否则坏自己名声是小,少不得有些嘴不老实编排起来,伤了两家和气。
  民与官较劲,从不见得能讨到好,官爷家的名声要是坏了,追究起来她这酒楼怕是难逃干系。早早避开,两家日子也能舒舒坦坦的。
  大秦心底猜不透陶家娘子的哑谜,夹在中间难做,但对方信誓旦旦,顾忌打头先打消大半--毕竟陶娘子与自家公子交情甚笃,再不济也不会赶着扫公子颜面。
  “小娘子心下有谱,小的央告先行离开了”
  “路上多加小心”临行前,林云芝叮嘱两句小心些,嘱托务必要照她原话去答,将盒中物件给你家公子。
  她料知朱韫的性子,这事只怕还有后续,那孩子认死理,没当面锣对面鼓私底下捅破缘由,多半是要缠着问。果不其然,次日晌午过后,朱韫就亲上门来了,伺候的人一应没带在身边--留在外头守着马车,自己只身前来。
  李氏在大堂撞见朱韫,她正好在沽酒:“朱小公子来了?”
  有好些日子没见,李氏一瞥他脑门上虚冒的热汗,脸上着急忙慌,也没多留搭话,走过场似的妨随意说两句打谦,问道:“朱公子是来寻大嫂的?”
  “嗯”朱韫迫切想打听清楚缘由,但他送礼是悄儿八叉,自家师傅能拒了自己,多半不想把事闹大。
  如今当口他不好让前头的遮掩功亏一篑,将将停下步子,压着心底火烧眉毛的急迫,面上是派强撑起来的淡然:“是坊里的事,要师傅亲自拿个主意,师傅可在里头?”
  李氏听林氏说过水云坊生意红火,上门的顾客非富即贵,一日所挣银票能抵酒楼三五日的进项,能从他口中听称一句大事,多半是十万火急,她不敢耽搁,一指帘布后头的院子到:“在里头呢”
  朱韫道了句谢,掀开浅色帘布径直往后院走,李氏听脚步声走远,边上陶絮伺候完一桌子点的单子,模样是要钻后院,李氏忙将人拦下来,扯到角落里说:“一会儿在进去”
  “为何?”陶絮睁着眼不得其解。
  她没瞧出端倪,李氏暗骂一横榆木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没瞧见方才朱家公子进去?现如今你再进去,后院拢共屁大点地方,岂不闹坏他们说话”
  陶絮脑筋直,没大在意地点了点头,深不知自家嫂子与朱韫有何避人的瞧瞧话可以说。但依旧收住步子,转而去柜台--有食客酒饱饭足要结账呢,前不久大嫂教她不少管账算银的本事,简单又明了,才学不久,数目不大的账她还是能应付的来。
  “您是老食客,俺大嫂说能打个九折,一桌席只收六钱”
  那食客乐呵呵的说陶家酒楼便是这点有人情味,没得会在几个铜板上较真,又有这不明其理的“打折”省银子,结账时他们总觉得是占便宜了。
  不是看重那几文钱--而是打心眼里高兴,毕竟能从酒楼里扣下一文半钱,比自个挣几两银子还熨妥。
  “好”食客应了声后,没太多言,结完账颠着步被小厮搀扶走。
  李氏一双眼睛总隔三差五往里间瞟,旁人许是不晓得,她与黄氏常在一处说话,谈起朱韫,黄氏脸上满是笑,而对林氏她更多的是愧疚。
  大房媳妇自进门以来,好日子没享过,尽是一力担起家里的重担--如今陶家得祖宗庇佑,好事不断,不愁吃穿用度已然不用愁,老大媳妇却一直守着寡,倒是不能长久的事,虽染嘴上她是大自己一辈,相比起来,她比林氏还要年长几岁,些许事她看的更加透彻。
  有寡妇这名声在,林氏出色归出色,总是如网中鱼儿多少有束缚。
  村里眼红的只会咬紧不放,上下嘴皮子闲出来没地放,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恨不能将人淹死。黄氏先头找过媒人给林氏做媒,闹出点笑话,遂而才收敛,但因的朱韫帮着摆平林氏那对虎狼爹娘,那股关切劲儿,黄氏心缝刺啦一声,便朝外敞开了。
  颇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神色,私底下还与自己谈及过,要是真能让朱家看上,老大媳妇后半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李氏当初还笑话,自家大嫂虽说样样夸的出口,但朱家门槛哪是两三句妄想就能攀扯上的,说到底还得要朱韫自己瞧得上,有的这份心思在,李氏没少打量朱韫举止--这不品还好,细品下少不了发现不对劲儿的猫腻。
  当就方才人进去哪会,虽说极力藏着,但还是有一丝半点,在自己眼底下漏了怯。
  真不定,林氏正能做县太爷府上的奶奶。
  林云芝见着朱韫时,明白他这下是来刨根问底的,左右都有人在走动,眼看着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她想了想道:“有些话,不好当着这说,且去楼上的厢房,僻静些好谈事”
  朱韫眉宇攀上辞色,隐在袖袍的手不知何时攥成拳,废尽曲折才抚平那股紧绷的弦,他点了点头:“也好”
  楼上的雅间不少,酒楼修建时自己为的隔音,特地交代过瓦匠师傅,因而单说私密,镇上没有酒楼茶馆没有一家比得上陶记。 林云芝沏了两盏汤饮子,并一盘晨间蒸好的花糕桃酥,往他跟前推去:“瞧额头的汗,我想着你多半来不及用朝食便赶来了,厨下正好多做了些,垫垫肚子吧”
  “嗯”朱韫原本急冲冲的性子,闻得她轻描淡写地话家常,那股冲动不安,如皲裂的旧墙皮一点儿不留神,有股平静漾在胸口,他顺着话捻了块桃酥,敷衍地吃两口。
  林云芝心底没太多大晋礼教、三从四德,平常姑娘家的扭捏或许会因这事扭捏,难以出口。
  少了太多的顾忌,她沉下气道:“见过木匣里头的物件,大体也能明白我话中意思,你我二人,委实合不到一处”
  后半句,愣是自己没忌讳,说出来声音细若蚊蝇,她想自己到底是姑娘家,要是表现的太面色如常,未免显得太多淡然。
  朱韫执盏的手若不仔细盯着怕是全然无法察觉方才一闪而过的失态,借饮茶遮去脸上异样。
  厢房里噤若寒蝉,随自己话落下,场面陷入死寂,唯有胸口搏动的心跳声格外清晰,片刻后,林云芝才听到低沉沙哑的回应。
  “为什么不能是我?”
  声音像两把短兵相接的匕首,独有韵律穿刺耳膜,明明掩饰的很好,林云芝却能听出对方泄了气的皮球,所有勇气质问一并划开道不见底的口子,毫无意外,朱韫怕是再问不出第二次,一次已然力竭。
  “没太多的缘由”她自己虽然对感情没太多奢望幻想,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是镜花水月。
  糊里糊涂,她原以为拒绝朱韫只是因为怕麻烦,忧心两家之间的门第落差,但直至方才,从哪双浅色眼睛里她霍然察觉,心底有道声音掷地有声
  他并不是自己中意的那个人,尽管看来对自己动心的人中,他是最体面的。
  林云芝手落在花梨木台案上的花瓷瓶,里头斜倚着两枝花--一只是盛放艳丽的月季,另一只却是浅淡的绢白海棠,瞧着相得益彰,但仔细看却能品出两者的隔阂罅隙:“两花同季,但各表其色,月季娇艳如火,海棠寒如雪,两者之异无甚谁更胜一筹,或是同在一处,只会适得其反。”
  “你同我为师徒,并无不可,但若想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不怕戳你的心,我一介寡妇实非良配”林云芝眉眼一垂,嘴边绽开一抹笑:“话直来直去,却比扭曲含糊来的好”
  朱韫品性为人都是上佳,但成亲总归在两人间要有感情,林云芝眼下身为人妇,即便是个寡妇,但却不愁自己往后孤寡。性子合不到一处,有前世的影响在,她不想那样窝囊憋屈的在大宅门里渡过,县府里的少奶奶总归是笼中雀,体面风光,来去反受拘泥,还没她这小酒楼来的洒脱。
  朱韫走时失魂落魄,自己没多加劝慰,因自己身在局中,若一味劝解只会显得自己虚伪、浮于人前,些许事,静下心来琢磨,总能豁然开朗的。
  **
  八月秋闱是场霜寒天,瑟风往山脉丛林一钻,染就大片金装素裹,比起三年前已然算是恶劣,贡院里被衾单薄,长在里头待着冻手脚,要是不准备,一场下来怕是要折去半条命,为的如此,家里会备些厚重的衣物、护腕袖筒一类。
  到贡院门前,不大亮堂的弦月挂在天际,有心乱的应考秀才,压不住心底焦灼,索性闲聊起来,这一眼能看通透,自然要属衣物来意话题多。
  陈宵眼尖瞥见身边人藏在衣袖口冒出来的护腕,忽地起心思,贴到跟前说:“陶兄护腕这针脚,看去不大像云宝斋的手艺,莫不是家里人亲手做的?”
  “是家里人做的”陶家兴点头,两人虽说是同窗,寻常却少有搭话,因着深居浅出、又不大爱搭话,同行的自以为他性子孤僻,不大爱理人,长久下来自然美人爱与他搭话。
  陶家兴也乐得清闲,故而他的名声在书塾越发不好听--甚至有人编排捣毁。
  陈宵随意一问,没想着见人竟有回应,当下涌上层稀奇,他说:“要说这贴身之物,合该是家里人做才有意义,铺子里买的多少差其中点意外在,只可惜我家中没有手艺出彩的姐姐妹妹,只能将就一二了”
  听完这话,陶家兴不大认同摇头道:“手艺好坏是后话,要紧的是上头的心意”
  想起自己当初废了好大劲儿才从人手里讨来这副护腕,针脚弯曲好似蜈蚣,盛在料子好,遮挡一二,倒不显得太难看,但上台面还是差远,记得林氏红透着一张脸的模样,他就不住的好笑--也是自己逼她交出来,否则便将她私下寻人以逸待劳的事捅出来,尤其记得林氏的再三警告。
  镇里离府州太远,但有这套护腕陪着,他想也是一样的。
  酉时一刻,贡院内传来一声钟响,挂着两只红灯笼的大门忽地听到脚步声,而后咔哒一声,门自里开了,有个白胡子老头挑着个铜锣走出来,后头跟着不少人,而等在一侧的知府并一些大大小小的官,上前商量几句,便听老头扯着嗓子说:“会试已至,考生入场”
  衙门专门的捕快维持场面,应考人员则有规有矩排好长龙,过门前要验明正身,盘点的异常仔细,轮到陶家兴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迈进贡院门槛,他忽地朝外眺了一眼,顺着盘在天空的紫微星。
  天际不明昏暗,唯有星点的鱼肚白,同未卜的前途一般,在黑暗狭缝里踽踽独行。
  “脚步麻利点,别候堵在门口”监场官扯着嗓子,里出外进给自己支成个圆润的球。
  陶家酒楼歇业一日,一家人回平安村为的是天不亮起床上庙里祈求保佑,林云芝眯着眼困的不行,勉强上完香,回去到头便扎在床上睡,等醒来时就发觉不对劲,院里头黄氏气鼓鼓朝外叫骂,她一个激灵翻下床。
  出门见老二老三一人手里抱一个,两个小崽子从头到脚活像刚从水里捞起来,铁牛倒还好,反而馒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云芝问过后,两人是玩水掉池塘里了,要不是正巧有村民路过只怕要出大事。
  李氏吓得直抹眼泪,林云芝安慰两句后,发觉铁牛的不对劲儿,老三肩膀强忍着颤抖,忙转头去了老三屋里,甫一进门,就见铁塔般的汉子落泪,当下心神一震。
  “老三,你也别着急,娘去喊大夫了,一会儿诊完脉吃过药,发发汗就没大事”
  老三红着眼点头,模样让林云芝找不出话安慰,他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孩子,再看看空荡荡没活气的屋子,没来由地看着自己问:“大嫂,我是不是错了.....”
  若是他当初能管住刘娇,一家人和和美美,铁牛又怎么会有今天落水的事,是他没把日子过好,连累亲娘兄弟,现在连儿子也不例外,那悬在头顶的郁气,林云芝隔着半间屋子也能嗅到。
  她眉头凝重,说:“过去的便是过去,虽还能没个过失,老三你该想想走出来,铁牛不小了,你心底下压着东西,即便不说,他心里多半能咂摸出来,你说你自己活的都浑浑噩噩,想着他端端正正,只怕是己所不欲”
  “事没有对错,不过是权衡利弊过后的答案,落子无悔,既然回不去,往后咱一家人好好过,给孩子立个榜样”
  老三沉吟片刻,像是咬牙下了决定,挑在肩上无形的担哗啦啦打落一地,他哑着声重复道:“咱好好过!”
  声音轻缓,从东屋赶过来瞧一眼的黄氏霍地停住脚,而后欣慰露出笑来。
  村头两座庙拜的值当!老三房里的乌烟瘴气,总算是要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完毕
  第63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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