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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_分卷阅读_100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更大章
  最初逃荒,四壮由于伤口总是不好,嘴发白、脸发青、人打蔫、也溜边。干活的能力,只能相等于牛掌柜。
  尤其是在老家那座山上停留的那几日,存在感极弱,搭帐篷等体力活有时都见不着他的影。
  他就像一只在默默舔舐伤口的小兽。
  后来也不知怎的了,吃了几顿宋福生给的消炎药,又钻了一回牛肚子里,一身牛血的再出现,他就不是他了,生龙活虎的狠。
  瞧瞧,大冷天的,别人是穿棉袄干活,四壮是穿着宋福生给的阿玛尼半截袖,打着赤膊在哐哐哐劈木头。
  听到大伙提他如何能干,后头说两句就夸张了,都猜四壮不仅能扑鸡,也能给狼扑倒,四壮赶紧停下斧头回眸看宋福生,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很明显:姑爷,你别让我去打狼,我打不过狼。
  宋福生到了自个家这,焦虑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抱着米寿、看着四壮,听说大伙上午没傻等着挨饿,还吃上肉了,眼里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家再破,也是家。
  家就是,忙了一天后,知道要回到哪的地方。
  不像逃荒时,只觉得没尽头。
  各处人看到主心骨回家了,纷纷七嘴八舌和宋福生汇报工作。
  郭老大说:“福生,今晚那两铺炕就能比昨夜热乎了。俺们停火了半个多时辰,给那俩屋子烟筒灰掏了掏,掏出那老些,比昨夜好烧得多,摸摸炕头也很是热乎了。”
  王忠玉汇报:“三哥,俺们这些人,从山上拢共坎了28颗树都给背下来了,堆在那,你看。是二哥说先别坎了,他忙不过来,板子也够用,俺们才没继续背。你瞅瞅,要是不够,明个天亮咱大伙接着上山。”
  宋福财赶紧接话,王忠玉提到的那位二哥就是他。
  他得解释两句,不是懒,实际上都快要累死他了:
  “三弟,我带着这几个人,来回换手破板子。
  不是二哥偷懒,是咱家伙什不中用,就两个长锯,怎么换手也得有家伙什啊?
  我这?你看看,你瞅瞅,真是尽了力。这几十张板子虽只够咱过半数人住,还是不够用,可?得了,我也不说了,我今晚也不睡了,接着干。”
  宋福喜委屈大了。
  就他这一个称不上木匠的“木匠人”,连个正经帮手也没有,开头其他人都得靠他教,进度极慢。
  然后破完睡觉板子就得修门,修完门还得抽空弄梯子。因为下地窖需要梯子,上房顶盖房草需要梯子,时不时老娘还喊,老二呀,修修窗户框,你不修,这怎么黏窗户纸。
  不用宋福喜抱屈,宋福生就已经看出来这些房子已经大不一样。
  比起昨夜才来,没门没窗户,那真是一阵风刮过,老惨了,谁看一眼谁永生难忘。
  眼下,好几间茅草房的门,已经安装上也能关严实了。
  之前让大郎头车带回的窗户纸,也已经糊上了好些。
  估计剩下那些房子没糊的,应该是他娘觉得别糊了,浪费,房子太惨得大修的那种,修起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娘,别怕费粮,昨夜一宿没睡,今个又干这么重的活,必须让大伙吃饱了。尤其像我二哥这种,必须得吃饱。”
  又特意喊来高屠户,让宋福喜和高屠户说必用的工具,让高屠户明个去镇里买菜时顺便给问问看看,要是不那么特别贵,就买。尽量多几个半成手,要不然光指望他二哥一个有工具的木工,真是能累死。再说工具以后也用得着。
  马老太在茅草屋里,听到三儿让她多做吃食,大嗓门应一声:“晓得勒。”
  老太太忙的根本就没出屋看三儿一眼。
  不止老太太,平日里爱叽叽喳喳的妇女们,基本都没出去瞧热闹,也没空问东问西。
  几个相对规整的茅草屋里,真是应了那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
  只看,和泥的,做土坯子的,砸草往泥里活的,用大锅烧炕顺手和面要蒸200多口人干粮的,一个个忙的头不抬。
  两铺能烧的大火炕上,铺满了土坯砖。
  谁在翻?一个屋里炕上是男娃子宋金宝,另一个屋里炕上翻土坯的是另一个八岁小男孩,宋富贵家最小的娃,小名小蔫巴。他几个哥哥分别是大蔫二蔫三蔫。
  为什么不是女人们在翻,因为一部分这不是在干体力活做土坯子嘛,偶尔倒倒手,互相换着来。另一部分妇女们铺上木板子,坐在那上面在编草席子。
  这草,又和以往她们在老家编的还不同。
  是乌拉草,是钱佩英召集女人们打回的草。
  说这草当草垫子草席子才暖和呢。
  妇女们连质疑都没质疑,很是相信钱佩英,理由:钱氏是宋福生媳妇,所以听她的。
  连同大丫二丫桃花这些半大姑娘们在内,几个屋里编好的草席子要是认真细数,就这大半日,还得说是去掉打草下地窖规整的时间,妇女们竟然编了上百张草席子。
  就这,一个个还着急呢。
  何氏给大伙算,她家二小叔子才打了那点木板子,今夜板子上还是不够睡,所以大伙抓抓紧,多编些。到时候让男人们将草席子铺在地上,也能多垫上几张,免得让男人们受冻。
  只看,六七间茅草房里的炭盆子也燃起来了。
  虽然自个制出的新木炭呛人的狠,但是能取暖就中。并且炕上摆不下的土坯子也能摆在地上了,用木炭盆子的热气熏干。
  没错,又开始自制木炭了,主要是不自制不行,大伙需要大量的土坯子搭炕、搭完炕搭火墙、搭火炉子等等。
  所以眼下是,甭管能不能住人的屋子,就做啊,就是不停地做土坯子,做好的土坯子往上一摆,木炭盆子燃起来。就不信了,就这么给土砖日也烤、夜也烤,没了太阳光暴晒就住不上火炕啦?没太阳,地球都照转。
  宋福生很满意。他不在家这一日,大伙干的热火朝天。
  不仅他安排的活全干完了,又自个找活干,就没停歇过。
  连阿爷、他大伯等那些岁数大的老头子们也没闲着。
  一个个年过半百,愣是将过河后,本该要趟过一片一米高杂草的地方,将那片杂草给铲除了。铲成了手推车能过去的地方。
  阿爷说,得有一条回家的路。
  对,就该这样,任何事都是,没路就铲出一条路,这才有奔头。
  而宋茯苓是在看到远处六个土包冒黑烟,看到一帮小子在烧木炭,看到大郎哥在冲她挥手时,她忽然情绪一激动,冲那些人挥手喊道:“我爹自掏腰包给你们买鸭梨啦,等会儿都回来喝梨汤。”
  宋福生找媳妇的脚步一顿,顿了一下又摇摇头,得,不能找媳妇了,他得躲个旮旯将大鸭梨拿出来,真是。
  那大鸭梨,还有苹果啊,是他买给米寿和闺女吃的。另外还给米寿买了些糕点和糖块备着,让闺女将大多数的吃食放进空间里,想着反正空间保鲜,多买些也不怕,闺女身上背的筐里只放了几个。
  是才到镇里那阵,来回去各个粮铺子问价时顺便买的。
  得嘞,这回妥了,往里掺数量吧,尽量让所有孩子都喝上半碗梨汤吧。
  马老太忙三火四,之前她三儿回来她都不出来,眼下急火火出了草房拽她家胖丫,给拽到角落里用气息骂道:“你是不是傻,买了自个留着吃呗。你是不是傻,凭么说你爹自个花银钱给大伙吃。”
  “说秃噜嘴了。”
  “你?”马老太又四下看看,给小孙女拽的更旮旯一些:“蘑菇呢,你有没有听奶话,卖十两就说卖九两半,有没有那么报帐啊?你爹没实实惠惠报帐吧?”
  哎呀,咋这素质呢,宋茯苓摇头:
  “没卖,镇里给的价太低,糊弄我和我爹,帝王菌干蘑菇总共才给五两,松茸价也不高。
  我俩一生气对那掌柜的说,我们回去都煮了吃,不枉在人间兜一圈,他还说我们吹牛。反正不能卖给镇里那家药铺子了。
  明个,奶,我和我爹去奉天城,然后我指定会听你的话,私留些银钱的。卖五两说四两半,中不?”
  “这还中。你别傻了吧唧的,本来那蘑菇就是咱摘的。”
  “好好好。”
  宋茯苓心想:到时候就从她藏空间里多出的松茸里扣吧,唉,孝敬给她奶半吊银钱。
  “走,奶给你藏房后半块鸡肉,快些趁大伙干活吃了吧。”
  “啊?”宋茯苓瞪圆眼睛,不是吃没了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更(为月票1450+)
  藏在房后哪了呢。
  两间挨着的茅草房,中间夹空的地方。
  这两间房,一看以前就是一家人的房子,盖的特别近。
  马老太侧身挤进夹空,费力用后背蹭着房墙蹲下身,伸手一捞,就捞起一个瓦罐。
  真的,藏金银珠宝都不至于这么费劲。
  真的,耗子没给这鸡肉吃了,真是幸运。
  “奶啊,你怎不藏到地窖里得了呢,至不至于。”
  “啧,别吵吵,怎不至于。野鸡能有几只,那听到动静都飞了,四壮再邪乎也只能按住一只掐死一只。拢共就这点肉,小伢子们都不够分,有的没分着扯脖子嚎。像你这么大的,更是连根鸡毛也没捞着。也就你奶我吧,给你留一块,你瞅瞅,我给你留的是一大块呢。”
  马老太一边絮絮叨叨用气息说着,一边献宝似的将瓦罐打开:“不是爱吃肉吗?快些着,吃了,完了给嘴抹抹。”
  “你吃了没?”
  “嗳呦我吃么,我喝汤啦,喝好几碗,快点。”
  这种天气,瓦罐里的鸡肉早就凝住了。
  是一大块鸡肉,鸡胸、脯肉的样子,得有巴掌那么大。
  咱都不晓得,奶奶是怎么做到在一只鸡身上偷肉,偷的跟葛优似的,还没被发现藏私。
  宋茯苓抱着瓦罐,盯着里面的肉,心想:你呀你,吃那么多酱牛肉,咋好意思还吃鸡肉。
  “我不吃,你也不给我热热,我吃拉肚子怎么办。”
  马老太都不可置信了。
  啥家庭啊?说话这么狂,好些天没见过荤腥,不,不是没见过荤腥,是这几天连滴子油也没吃过,见到鸡肉竟然是让她先给热热,竟然不是伸手拿出来就造。
  “你别事多,我拿屋给你热,那不就都得知道我做饭藏食了嘛,我往后还怎么藏?”
  “哎呀奶,不好了,来人了,快快快,”宋茯苓忽然像神经质一样,浑身上下透着紧张气息,捞出鸡肉就塞进马老太嘴里,两只脚还跺着催促:“快快快,快嚼啊奶,人家该看见了。”
  马老太稀里糊涂、狼吞虎咽、吃块冰凉的肉,吃完还挺紧张的抹抹嘴上油。前后望了望,还不忘瞧眼夹空,怕是从前方空隙处过来人:“哪呢,人?”
  宋茯苓将瓦罐放在地上,后撤几步:“好像听错了,奶,我走了,滤水去啦。”
  “你?”
  ……
  今晚的饭,是四和面大饼子,热乎乎的白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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