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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超凶 第282节

  不是荡平六界的嚣张之辞,也不是余鸢,仅仅是这两个字,却像是快将他压垮了。
  “师尊我错了吗”他的声音是哑的,像无数次坠入深渊,还固执地爬出来,快要溺死的人,攥着最后一捧温暖。
  于梦中的少年同样的发问,也同样等不来那个能答复他的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谁让你进来的
  炭火发出一声哔剥,寂静的深夜里,有些刺耳。
  她看着他背上的道道伤痕,以及藏在新伤旧伤下,怎么都消不去的鞭痕,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时,伸出的手已经覆在了他的额上,顺势拂去了几缕碍眼的碎发。
  眼下她的灵气还未恢复,施法有些费劲儿,还是给他点了一簇火,悬在床边,好将这四周照得更亮些,更暖些。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人会怕黑,怕冷,怕这里只有他一人了。
  给他上完药,包扎好,正想重新盖好被子,手还没落下,便正对上一双漆夜般的眼。
  新月如弦,浸在那深渊般的眼底,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不同于之前的浑噩,此时的眼神显然是清明的,眉宇间的寒霜已然化去不少,四周的寒气也在逐渐褪去。
  她倏忽一僵。
  糟糕,怎么醒了。
  她下意识地想松手,将被子罩在他身上,奈何手被冻得还有些不听使唤,这一松,半条被子都扑在了他脸上,乍一看简直像是要活活闷死他。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修长的手从被子下伸了出来,缓缓扯下了被角,随之而出的,是一颗了“乱蓬蓬”的脑袋。
  她忽然想起,方才光顾着不让他在上药时乱动,她好像没顾得上这祖宗的仪容,剥衣裳的时候也没同他客气,这头发好像是她弄散的。
  重黎先看了看自己刚被包扎过的手,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似乎在思索自己为何“衣衫不整”地躺在这,而不是在墙角。
  他的目光复又落在了她身上,眸光发沉:“谁让你进来的”
  一句质问,说得没什么气力,自然称不上威慑。
  不仅如此,还有些喘。
  面对似是突然间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魔尊,云渺渺也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住的地方。”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闻言,他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声哼:“睡在你师父那不是挺舒坦,不去养伤,回来作甚?”
  云渺渺静静地看着他,诚然在努力维系自己平日里的形象,但这副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模样,也只是让人觉得在逞强罢了。
  “本尊已经在门上落了锁,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指了指那边的窗:“窗上没禁制,掐个诀儿便进来了,而后便瞧见您缩在墙角”
  话音未落,重黎面色陡然一沉:“什么叫缩在那!本尊会缩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上火,气儿便往肺管子里冲。
  云渺渺只得拍着他的肩,给他顺一顺:“好好好,是我措辞不当,您没有缩在那,只是蹲在那打了会盹儿?”
  重黎咬咬牙,憋着一股子气,却确实接不上这茬。
  缓了几息,他面露犹豫之色,看了她一眼:“本尊打盹儿方才没有说什么吧?”
  她愣了愣,看着他略紧绷的脸色,思量半响,摇了摇头。
  见状,他似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到床边的暖炉和被窝里的汤婆子,眉心一跳。
  “你拿来的?”
  “嗯。”她指了指他眉上还未褪去的白霜,“您方才的样子,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闻言,重黎眸光一沉。
  “本尊晓得。”他顿了顿,“这寒气就是本尊的灵力所化。”
  “用来逼毒的?”她冷不丁发问。
  他僵了一僵:“差不多吧,炉子留着,你去找你师父,今晚别回来了。”
  逐客令般的一句话,因着他的虚弱,说得没什么底气,听着倒有些像是小孩子使性子。
  云渺渺皱了皱眉:“讲道理,这是我的屋子,您做甚要将我往外赶?”
  重黎嘶了一声,拧眉:“你之前不还挺不乐意跟本尊住一屋么,又做甚的要留在这?”
  云渺渺看了眼地上沾血的白衣,不知怎么这火气就上来了。
  “您血淋淋地躺在我屋里,还要让我视而不见,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重黎眼一竖:“本尊何时血淋淋”
  话还没说完,他便瞧见了地上一摊血淋淋的衣裳,陡然想起他这会儿没穿衣服!
  他呼啦一下扯过被褥往身上一裹,咬牙瞪着她,开口都打磕巴:“你你你你扒本尊的衣裳!?”
  瞧瞧那堆破布,她是直接上撕了吗!
  云渺渺不免觉得他这后知后觉的有些好笑。
  “不然您觉得呢?您睡到一半,在我跟前自己把衣裳撕了么?”
  这云淡风轻的口吻,气得重黎当场脸发紫。
  “云渺渺你知不知羞!咳咳咳!”这一激动,气儿又顺不过来了。
  她忍不住嘴角一抖:“脱了便脱了,您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像被我占了便宜似的?”
  “你!”重黎一阵牙痒。
  她不露声色地朝他的伤口瞥了眼,道:“我今晚留在这,您且松开那被子,趴下。”
  重黎一怔:“你还想做甚?”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摇了摇手中的布帛和药瓶:“上药。”
  他自是晓得体内的邪气又躁动起来了,但要给她看,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
  “看我做甚,赶紧啊。”云渺渺可没有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再折腾一会儿,刚止血的伤口又该裂了。
  重黎磨磨蹭蹭地趴在了褥子上,离她还有半人宽的距离,背上的伤口交错重叠,血痕道道,狰狞可怖,着实触目惊心。
  云渺渺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前挪了一步,拿起药又觉得不是很称手,思量片刻屈膝跪坐下来:“您趴过来些。”
  重黎愣了愣,侧目一瞧,却见她指的居然是自己的膝头,登时脑子一白,看着她,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慢慢的,一寸一寸地挪到她腿边,试探着又瞥了她一眼。
  “趴好。”云渺渺手快一步,将他摁了下去,他猝不及防地磕了一下,吃痛地吸了吸气,而后终于不再瞎折腾了。
  “把寒气散了吧,药膏都要冻住了。”她提醒道。
  他犹豫了片刻,周身寒气逐渐敛起,但皮肉还是冰凉的,刚清洗过的伤口边缘泛着一层白,有些可怖。
  “不晓得疼么?”她折腾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吭一声,“其实您说出来,便会有人晓得您其实受伤了。”
  眼皮子底下传来一声冷哼。
  “为何要多说句废话?不过一点小伤罢了嘶!云渺渺你下手轻点儿!”他冷不丁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刺痛,疼到一口气儿卡在嗓子眼里。
  “啊,手滑,对不住。”她将“不小心”直接掉在他伤口上的一大块药膏重新舀起,匀分在其他几处。
  我信你才有鬼!
  第三百九十章 :像个胖笋精
  “毒已经逼出来了吗?”她瞧着他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这寒气祛毒瞧着胡来了些,应当还有些用处。
  “嗯,没事了。”大概。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句,但到底如何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说来这也不是他头一回中这种毒了,诚然有些记不清了,但许久之前,他的确还中过一回。
  也就是那回,让他记住了这种麻烦的毒。
  千机香,于寻常人而言的确是剧毒,于龙族而言则还有一层羞于启齿的“毒性”,那便是能勾起龙族生于根基上的欲念。
  他素来不将这心思放在眼里,平日也浑不在意,久而久之,竟许多年都没起过那等念头。
  今日虽立即屏住了呼吸,但那香气来得突然,到底还是不慎吸入了一口,比起逼出毒素,这些寒气实则是用来
  他干咳一声,侧目斜了她一眼:“你没中毒吧?”
  云渺渺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时香气刚一袭来,他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封上她的五感,故而那毒还没来得及令她中招。
  不过他的样子,倒是惨了许多。
  “千机香”她念出了这几个字,便感到他已经僵住了,不由皱了皱眉,“这毒容易解吗?”
  半日工夫,他便说无事了。
  与之相较,倒是这些伤口瞧着更为吓人。
  重黎干咳一声:“这毒也不是好不好解的问题,这是从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毒,如今应当早就无人能配了,对于内力深厚者,像本尊和你师父,在毒入心脉之前,静心将其逼出也就并无大碍了。”
  她唔了一唔:“可如您这般逼毒要将自己冻成坨子,也怪费劲儿的。”
  重黎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那还不是因为这毒它!”
  说到此处,他突然停住了,悻悻地趴了下去。
  话说一半,着实吊人胃口,云渺渺平日里瞧着事事不甚上心,但好奇心还是有的。
  “千机香怎么了?”
  她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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