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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超凶 第511节

  看着她周身浮出的丝缕邪气,云渺渺微微凝眉。
  “你堕魔多久了?”
  “少废话!东西在哪!”余鸢面目扭曲,与之前在崇吾宫所见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
  仙族堕魔,极为痛苦,一念之差仙骨尽毁,她的面色苍白得可怖,双唇也失了血色,唯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如深井中的死水,映着殿中一点烛光,也没有丝毫暖意。
  蛮蛮一族以翼下最坚硬的红翎为刃,她掌中逐渐凝出一柄长刺,杀气缭绕,森诡之至。
  这把长刃,过去极少被她握在手里。
  庚辛护犊,也压根不需要她一个小姑娘去外头生死搏杀。
  昆仑四位上神,虽收徒不多,却没一个把自己的徒弟推出去打打杀杀的。
  但不用,也仅仅是被人捧在手心时,用不上罢了。
  云渺渺看着她手中寒芒涌动的羽刺,“你可要想好,助纣为虐,是何下场。”
  “想活命便老实说出长生之血和朱雀血翎的下落,你不过是一介凡人,我再不济,取你性命也并非难事!”
  “说这话之前,你不先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吗?”云渺渺意味深长地笑笑,“我说与不说,你都打算痛下杀手吧?”
  似是被戳中痛脚,余鸢皱紧了眉,咬牙切齿。
  “本就是个早该死的人,不过是被七拼八凑地拉回人间来,再挫骨扬灰一回的命,死在谁手里,又有何不同?”
  话音未落,她便提刃冲来,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
  云渺渺当即退后,手中长鞭飒然挥出,掀翻了身旁矮案。
  余鸢意在逼问,一上来就将人打死着实荒唐,故而起初还留了手。
  但几个回合之后却发现单招式上,竟有些力不从心。
  每一鞭挥下,都与当年所见如出一辙。
  若非确信眼前的女子还是个凡人,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同神尊大打出手。
  她再不敢懈怠,手中长刃愈发迅疾,誓要逼得云渺渺再无招架之力。
  二人从殿内打到了朝雾花间,山风呼啸,显得四下愈发安静。
  “你若肯如实招来,我可给你个痛快。落在无尽手里,等着你的,可不是这么轻巧的局面。”
  虽听闻镜鸾上君去了东海,但山中还有长琴等诸多仙门高手,动静闹得太大,她恐难顺利脱身。
  她费心回到这,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惹麻烦的。
  且此事真被太多人瞧见,万一传到重黎耳中她还没有把握能杀光所有人。
  拖得越久,于她越不利。
  如此一想,她的招式随之愈发急躁。
  反观眼前的人,明明受她压制,抵抗得艰难,却并未表露哪怕一丝的慌乱。
  生死关头,恐惧乃人之常情。
  即便心性沉稳,也不至于如此冷静。
  就好像早就等着她出手了似的。
  此念一出,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然还未等她细思,一道银光力劈千钧般当头砸下!
  她心头一紧,匆忙退后躲开!
  那道银光笔直地砸在青石路上,石板皴裂,轰然炸开,竟生生劈开一条半丈宽的沟壑!
  霜花化为点点余光碎散,她仍一眼认出了此物。
  错愕地抬头望去,只见云端一抹华衣翩然而下,如雪的月光将那蓝纱映成了烟雾般的素色。
  沉霜在前,寒气如云,终站在了云渺渺身前,对她冷眼相视。
  方才那一招,没有半分手下留情,就是冲着取她性命而来的。
  如此杀气,才教人脊背发凉。
  也正因如此,才更令人心寒。
  云渺渺走上前来,手中不染火光攒动,九天之火,似是随时可以烧尽她所见的一切。
  “我的确猜不准到底是不是你,也拿不准不知你何时会出手,又有何手段监视山中动向,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不如给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明明持着这天下最炽烈的神武,可那双桃花眼,偏偏盛满冷意。
  “你当真以为没了重黎,我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你倒是有闲情
  她的确猜不准真凶身份,也不知躲在暗处的人何时会出手,又会用何种手段监视山中乃至她身边的动向。
  但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这要命的一刀,还不如赌上一把。
  而她如今的处境,就是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阿湛和云衡来神宫时,她曾起过疑心。
  不过孟逢君的身份,的确更容易令人信服。
  “你杀那些灵兽的时候,可有想过重黎会惹来怀疑?”
  余鸢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上洇开的一片血色,方才那一招,到底还是没能完全躲开。
  痛楚蔓延至整条胳膊,却及不上心中愤恨,两相交织,教人头皮发麻,双肩微颤。
  “这山中有人当真信过他吗?我不过是揭开了火上的盖子,让他早些瞧清楚罢了,即便没有我,你又能容得下一个魔尊长久地留在仙门的地方?”
  字字咄咄的质问,云渺渺却并未作答,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来回。
  “无尽和玄武在什么地方?”
  既然局势逆转,也是她发问的时候了。
  余鸢双唇紧抿,暗中试探四周。
  从镜鸾没有去东海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今夜的败落。
  一个云渺渺是不足为惧,但万灵之主可不是省油的灯。
  本以为重黎走后,她便可无所顾忌,竟是棋差一招
  留得青山在,先离开要紧。
  “我可以喊来所有人看清真凶,让你堕魔一事一夜间传遍昆仑,但这没有必要,即便这只有我和阿鸾,也能让你踏不出主峰半步,可要试试?”
  云渺渺似笑非笑地道出她的心思,如当头一盆冷水,掺着冰渣将她浇了个透。
  这样的神情是余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她眼中顿时涌出惊慌之色,浑身汗毛倒竖。
  “你!你该不会是!”
  骇人的恐惧中,答复她的,是不染嘶嘶作响的焰光,炫目之至。
  真正的孟逢君端着药过来时,走得甚急,收拾行礼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毕方也不知被那个杀千刀的混球绑在了半山腰的树下,累得她寻了好一会儿。
  一路寻思耽搁了换药的时辰,也不知云渺渺是不是已经歇下了,然老远便听到了打斗声。
  她吃了一惊,还以为除了什么事儿,匆匆赶到神宫前。
  却见镜鸾押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摁在地上,前一刻才上了捆仙绳。
  那女子似是已经昏了过去,无声无息地趴在那。
  浑身上下只见胳膊上一处血迹,她来晚了一步,人是怎么倒的都没看着。
  只见云渺渺正收拾神兵,神色淡淡,倒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更教她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抓的什么人?”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莞尔:“魔族。”
  “魔!魔族?!”孟逢君险些没端稳手里的东西,旋即压低了声儿,“怎么又抓到个魔族?”
  不是只有个魔尊混了进来?
  一个魔尊难道还不够吗!
  “之前遇害的灵兽,今日抓到了真凶。”云渺渺并未细说,拣了些她能听懂的解释。
  “就这么个姑娘家?”孟逢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地上的余鸢。
  诚然她也怀疑过凶手并非那个凶巴巴的魔尊,但这姑娘瞧着也太
  “人不可貌相,何况妖魔之流。”云渺渺并不打算声张,侧目示意镜鸾,“将人押入云渺宫地牢,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镜鸾意会,带着余鸢退下了。
  “这好不容易抓到了人,不打算公之于众?”
  山中所有人如今可都认为真凶是魔尊呢,即便瞒着那些百姓,多少也要同师父他们说一声吧。
  “不必。”云渺渺毅然摇了摇头,“此事你知道便够了,连师兄也莫要透露半句。”
  “不为何。”
  孟逢君突然觉得这人真不讲理起来,较之魔尊其实也不遑多让。
  夜幕下的海,白浪如雪,潮声此起彼伏,沙石摩挲着衣衫,激起一阵喑哑。
  头顶一条银河如炼,仿佛将尘世的喧嚣掰开了,揉碎了,抖下一片丁零当啷的月光。
  晚风卷起青衣,闪着碎光的潮水映亮了独坐在礁石上的一道人影。
  明明是笑着的,那双眼眸里,却像是沉着无数孤寂的日夜,漫漫长岁,始终未变,
  他口中轻轻哼着悠扬的曲调,与其说在唱,更像是在庄重地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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