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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良_分卷阅读_110

  几个人默了一阵子,程向腾便道:“所以她很可能说其实的是:‘乘二爷的贴身丫头在,正好(就要/顺便/干脆)装成是她……’?”
  ……众人听了,就默默再回想着那话。
  还是那位证人兄,第一个一拍大腿,很配合地叫嚷起来,说这位爷的这种说法真贴切啊,让他越想越觉得对头唉……
  …
  证人证词不攻自破,程向腾又随后做了深入分析补充说明:首先衣着打扮,体量身形,相似者太多,眼前这姑娘就是现成的明证。所以唐二爷看到的也好,证人兄看到的也好,都说明不了和妩娘那丫头有多大关系。
  而能设陷让唐二爷吃了亏的人,怎么可能傻到主动透漏自己是哪府上的,并且连如今住在哪儿都讲清楚?若真胆大不怕,就会明着揍人了,又何必偷摸打人呢?所以肯定是动手者为了嫁祸于人而谎报家门。更和妩娘没关系了。
  至于证物帕子,虽然已经查明那面料与绣工确是程府所出,只是府里丫头婆子有那种帕子者众,甚至唐家曾带过程府去的丫头婆子,也可能有人得了那帕子去,所以它并不足为证。
  ——也幸好武梁那人手艺有限,惰性又大,不曾在帕子上绣个兰了竹了字了什么的以标示是自己的所有物,用的是府里的大路货。
  除了这些外,证人还说看到有随从帮凶。这个毫无疑问,看唐二爷的伤势,这些随从才正该是打架的主力呢。可他们哪儿来的呢,又哪儿去了呢?
  而武梁一个丫头,出门时伴着的,也不过是两个小丫头而已,当时还被唐二爷追得走散了。她并不曾带其他家丁随从,何来帮手?所以显然,这事儿也和她无关。
  再者石林外后来围上的警戒绳,那质地可是极好的,可做吊索供人攀壁爬墙,寻常人尚难得,又岂是个丫头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还有那警示的字牌,虽刻意潦草,但也潦草得一气呵成浑然一体,显然是很有根底的人写就的。而妩娘那丫头倒是能写几个字儿,但也就狗爬的水平。——显然非她所为。
  另外当日游寺的人中多人在流传,说当日有伙山贼打了唐二爷这样的人后没入山林。那些人的说法,应该比这位证人兄一人的说法更可信吧?——更与妩娘无关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和妩娘那丫头毫不相干就对了,您唐家别再找她麻烦了。
  赶紧的该找随从找随从,该寻山贼寻山贼去。若需要咱帮忙,二话不说去出力啊,以后还是好亲戚啊。
  ——程向腾这么想的,还不待他婉转客套地把最后这句话意思表达出来,唐夫人就已经开了口。
  唐端慎嘴巴不好使,加上他还真在仔细琢磨着程向腾的话,一时倒无话。
  但不管程向腾说得多天花乱坠,不管那丫头辜或不辜,唐夫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要知道除了打人事件牵扯到她外,这贱人还是她女儿眼里的沙啊,她如何肯放过这整治她的机会?
  就听唐夫人道:“就算如今一时尚得查证,你二舅兄追着那丫头而去却挨了打是事实……”
  程向腾说了那许多,自然注意着唐夫人他们的反应呢。
  如今见她说不通,那样子分明是一定要拿武梁作伐了,忙话峰一转打断了她,气愤质问道:“提起这个,我倒正想问二舅兄呢。那丫头倒是说过,确曾在春会上遇到了二舅兄,被一路追得心慌。我听了还以为,二舅兄只是禀性如此,在外面看到个稍漂亮点儿的丫头,就心生不轨作出那下作流氓行径来。却不想二舅兄竟是明知她是我程某人的通房丫头才追的!只不知二舅兄这是安的什么心?”
  唐端慎被质问得火大无比,自己嘴巴说不了长篇大论,再说估记说长了也是被打断。加上他一向不把程向腾怎么放在眼里,此时便只怒道:“少废话,……总之我这样,和那贱蹄子……脱不了干系……快将人……”
  程向腾打断他道:“正是因为怕了二舅兄的行为,今天才不敢带她过来,怕二舅兄这醉翁之意,专针对那丫头呢。果不其然刚才真真又是如此。”
  说着一指躲在边上的白玫,“二舅兄见这女子是我领过来的,以为是我的人,就认定是她下的手。后来发现不是我的人,就反口又要妩娘那丫头。原来二舅兄只在意是不是我的人,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真凶啊。”
  “妩娘那丫头,不过是因为生了长子,我宠让她几分,所以二舅兄才执意想抹黑她除了她才罢休是吗?
  她不过一个丫头子,从前囿于后宅儿,后来困于农庄,三月三春会不过第一次出门,想来之前她不至于有机会得罪过二舅兄的。”
  “就象岳母说的,无怨无仇,她一个下人丫头,哪够分量让人惦记着算计着的?我原本还不明白,如今总算是想清楚了:定然是我程某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呢,才让人起念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分明是想要我程某好看呢。”
  程向腾越说越气,“既然如此,不如二舅兄且说说我哪里对你不住,该认的错我认,该赔的罪我赔。只不必再去捏造些什么证人证据的往那丫头身上栽了。
  ——别说不是她,就算是她干的也有我这主子在呢,你只管收集好了证据去告我纵奴行凶好了,该担的罪名我担着!”
  不管奴才如何,都是他这主子的错,是他指使纵容的,所谓纵奴行凶。
  有程向腾这句话,找武梁麻烦就必得先麻烦了他程向腾再说了。
  其实真象程向腾说的,唐家弄些证人证据出来真不是难事儿,之前是没想到程向腾这么护着,唐端慎都伤成那样了,他却依然连个丫头都不舍。
  也没想到他如今硬气成这样,一句句的反问质问,再没有小辈谦和的样子。
  若真把关系闹僵伤了体面和气,别的就罢了,唐家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只是这可毕竟是他唐家的女婿啊。
  唐夫人只要稍微想一想自己女儿夹在中间,不知道要生受多少气,就只觉得胸憋头痛,呼吸不畅。
  好好的赔罪问责,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被反诘了呢。
  第47章 。姨娘一只
  武梁从庄子上回府后,只让丫头去正院找锦绣说了一声,得锦绣一句“知道了”后,就自去洛音苑安置了。她自己并没有踏进过正院一步,自然也不曾去拜见过二奶奶唐氏。这是唐氏的规矩,没说更改或废除之前,武梁自然乐得遵守。
  而唐氏,也对她的回归毫无表示。因为她知道武梁是为什么回的府,她相信这次的事儿她铁定避不过,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找她什么麻烦,徒惹程向腾不快呢。
  可是令唐氏没想到的是,武梁被带去唐府之后,不但回来了,还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唐氏惊讶之余,急急遣了人去唐府询问,才知道程向腾不但偷梁换柱压根没带武梁去唐府(毫无诚意),还在唐家激昂陈词,反列举唐端慎种种不是,大有不惜撕破脸将个丫头一护到底的架式(甚有敌意)。
  只把唐端慎气得嘴上旧伤崩裂,病更重了几分。也唐夫人差点没被气晕。
  最后还是唐夫人息事宁人,说唐端慎伤成这样,那妩娘既然牵涉其中,之后少不得仍要寻她说事儿。姑爷既护着,那就护好了别到时来个寻人不着就是了。不过若真查出她这事儿上不清白,那到时谁护着也没用的……
  而至于说是他程向腾故意纵奴行凶么,唐夫人表示她是不信的。相处这么久了,一直以来程姑爷都是位好姑爷嘛……
  这般软硬兼施,威哄并用,到底是还维持着双方面子,最后由着程向腾带着人就那么走了。
  唐氏只气得脖子一梗一梗的,一挥手就拨翻了锦绣手里的托盘。
  唐氏当时觉得自己孕了后,日常吃的那些汤药就停了,变成一天多少顿的吃食补着。这半晌里,便是一小碗粥和小点心。
  几个月养成的习惯了,到这点儿不吃点儿她胃里难受。
  好在她胃口一向有限得很,不然没准也落个苏姨娘那样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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