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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良_分卷阅读_318

  女人家伤在乳侧,有丘有壑,包扎困难,用布横勒竖裹斜交叉怎么折腾都止不住血。大夫们一合计,说侯爷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血再这么流下去人真不行了……然后有大夫提议把那碍事的二两肉切除刨平,以便好上药好包扎。这事儿有先例,很靠谱啊。
  于是保命还是保胸?
  最后侯爷说,不包扎了,他按着吧。
  他药盆洗手,就那么直直按着伤口两天,才终于完全止住血了。
  芦花是想表明侯爷的劳苦功高功不可没的,说是两天后侯爷两臂僵直都抬不起来了,又是针炙又是按摩又是擦药的,这才好些。
  武梁想象了一下要同一个姿势按压并且要一直持续使力的情形,也知道程向腾肯定不容易。
  但是,她也听出了别的关键词,“大夫们”?是有多少个大夫来围观呀?直直按了两天?so,侯爷吃喝拉撒都在她身边进行,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按胸了吧……
  她真的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外间十一在窗前支了个榻,跟程向腾一样,日夜守着给她侍疾呢。
  武梁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外表热情内心淡漠的人,与人交往很慢热,不太容易跟人交心。对十一,她是蛮喜欢的,但也远不到交心的程度。十一对她想必也是,两个人没有那么些深层次的互动。
  所以侍疾什么的,若不是听说了十一那天的表现那么无畏,武梁一定会反感这孩子的太过形式主义。
  当然现在她虽然不反感,也仍然觉得这孩子形式主义了。她这样的伤,能让他个大小伙子侍什么疾嘛。最多端个茶递个水吧,连喂药都使不上他吧。
  是当人侄儿的就应该这么做么?武梁不理解。
  不过也许他觉得这形式重要吧,就象他会揣着姜老秀才的牌牌拜拜似的?
  无论如何,他这么尽力做个好侄儿,她也得尽力做个好姑姑啊。
  有人侍疾,当然也有人探病,武梁忽然发现咦,自己原来也有些人脉呢,呵呵。
  她昏迷不醒时候,当然什么来客都拒了,如今人醒了好些了,上门问侯的人也随之而来了。
  比如邓夫人,遣了人来问,还送了礼盒人参。
  比如张展仪,那是亲自过来看探的。还有唐家老大唐端谨的夫人,竟然也以来酒楼吃饭之名,对她进行了顺便性的问候。
  武梁暗乐,体会了一把欠债的奏是大爷的滋味。如果老娘不幸当真挂了,他们这些人找谁要银子去也是头痛吧,呵呵。
  其他的,久无来往的柳水云没来,不过没想到他的小师妹,那个叫白玫的大眼睛姑娘,竟然也过来了一趟。当然她没提他师兄了,一副代表自己顺路过来看一眼的模样。
  武梁知道她和程向腾貌似有些瓜葛,也不知道是单纯来看望她的,还是指望着在她这里能见着程向腾说些什么话,就象张展仪那样。
  程向腾一直在左院,但这些人他当然是统统不见的。
  那次行刺之后,不只武梁快不行了,对外还宣称侯爷也伤重,昏迷不醒,说是移动身子对伤势不好,于是一直就在成兮这边就地养伤。想以此为饵引出些刺客的同伙来。
  所以成兮酒楼出了事儿后,生意不冷清反而热闹,那相当部分食客,可都不是普通人来着。而左院里的人手安排,也是蔚为壮观。
  总之刺客没有再出现,但这些无关人等程向腾当然也是不会见的。
  还有一个人来探病,来得很勤,礼送了不少,来探武梁的,但程向腾一次也没让他进过院门。
  陶远逸。
  最初武梁状况不妙也就罢了,后来眼看着已经开放探视了,他还被拒之门外,陶远逸就不干了。
  那天他干脆就在左院门外大声叫喊起来,“姜掌柜,你身体怎么样,好些没有啊?我是陶远逸啊……”
  任由他这么叫唤那还成?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分寸,挑了个酒楼没什么人的大清早,但如果他老这么叫,那可真的不好了。
  程向腾于是让人放他进了院子,但是仍然没让人进武梁那屋,他将人叫到另一房间里,两个人开了个小范围的座谈会。
  陶远逸表示武梁伤着了,他很心焦,想去探看,想照顾她。问程侯爷这么横加阻拦是什么意思。“她救了你,是恩人不是犯人,程侯爷这样子限制她跟人来往的自由,跟软禁犯人有什么区别?”
  程向腾说跟武梁有正常关系的人来探问,都让进门了呀,但他陶远逸和武梁算个什么关系?男女有别呀,心意收到了你人就不方便常来常往了。
  陶远逸就说那他程侯爷和武梁这又算个什么正常关系吗?何况他已经跟武梁求亲了,武梁已经同意考虑,如果她答复了他,他们就是最亲的人了。
  “求亲?”程向腾倒确实第一次听说,愣了愣就呵呵了,“她不会答应的。”
  她不会答应的,这么个王老五都跟她求过亲了,她还关心他拼了命地救他,她会答应他?
  她的心在他这儿,经过了这件事儿,程向腾看得再清楚不过。别看她什么决绝的话都对他说过,但他会信么?他再也不会放了她的。
  “侯爷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就算她不同意,我也想听她亲口说。再说了,我求亲的时候她没有一口回绝,就至少说明这事儿值得考虑或者说她有过动心不是么?”
  程向腾脸色难看。
  “倒是侯爷,试图阻断跟你已无名份无关系的女人的姻缘,这非大丈夫所为吧?姜姑娘知道了,没准会气得伤口崩裂也说不定。再说侯爷凭什么阻拦她,侯爷又能给她什么?侯爷能娶她吗?侯爷只会勉强她。”
  “你能娶她?婚姻大事当真你说了算?”程向腾冷笑,“我就算不能娶她,我至少不会骗她,不会拿这不切实际的事儿去假意唬弄她。”
  “我没骗她,我也没勉强她,我停留在京中,就是为着等她的答复。她若同意,我就带她回东南去见父母高堂,去求他们同意,我们先就说好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我完全有把握能说服家里长辈。”
  也就是说要先私定终身先斩后奏然后才求父母高堂?哼,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因为爷不同意!程向腾心里有些恼火,但他心里其实明白,私定终身先斩后奏这种事儿,武梁如果心里情愿,她就真的作得出来。
  现在他和妩儿是什么关系,这姓陶的是眼瞎了看不出来吗?不错他们是没有名份,但他们有事实!这姓陶的当真就不介意?
  他很快就想到别的,心中一动,“你停留在京当真是为了她,不是为着生意?”
  陶远逸一脸诚挚,顺便抱拳作了个揖,“是为茶引,并且我也诚挚地想恳求侯爷帮手。”他儒雅地笑,“不过一码归一码,这求亲却与茶引无关,侯爷不用想多了。我向姜姑娘求亲已久,侯爷可曾听姜姑娘提起过半句茶引的事?”
  她是没提,但你这不是提了吗?程向腾若有所思瞧着陶远逸,挑了挑眉没有多说。
  当然最终陶远逸也没能见着武梁,所以他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站在廊下隔门对屋里的武梁说了几句关切问侯的话,然后才走了。
  武梁不知道这两个男人聊了什么,不过那其实并不重要。他说了让她安心的养伤,暂时不用考虑太多,他会等她好起来,等她的答复。
  这是他的态度,他在表明经过她和程向腾这样那样这一阵后,他的求亲仍然作数。那就行了。
  武梁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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