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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启禀小姐,小冰晕死了过去。”
  “你们没打过人吗?还是没见过人晕死过去!”听着周欣然的呵斥,手下人立刻会意,拎了桶凉水,浇醒了小冰,剩下的十大板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小冰的身上。最后,小冰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眼见一缕香魂将要泯灭,漫修又想到了丫头小甜,曾经衷心服侍周欣然的丫头,临了,得到的却尽是无情的回报,如若她们能预见到有今日,当初还会那般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吗?
  “回小姐,三十大板已打完。”
  “恩,好,死了没有?”
  “回小姐,还有一口气。”
  “恩,通知她的家人,把她领出去,别脏了我欣园的地方!另外,把主厅的那间房间给我收拾干净,从今儿个起,我住那里!”周欣然的口气中没有丝毫念及旧日主仆的感情,当即起身便要离去。走过沈云城身旁时,小声对其说一句,“沈云城,吩咐他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你,一会儿过来我房中一趟。”
  “小,姐,冤枉!”小冰的声音就似风筝要断了线一般,可是,周欣然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开去。这,恐怕是小冰在欣园留下的最后几个字,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周欣然了。
  “你还真够大胆的。”沈云城吩咐众人收拾时,独把漫修也留了下来。
  “此话怎讲?”漫修很是平静的回答道。
  “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诬陷小冰,吓倒小姐那么简单,恐怕是真心希望小冰袖中的那条蛇能够咬到小姐吧。不过,要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仇恨,你不怕,你会付出更多吗?”
  “沈大人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小姐不是傻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沈云城走了,留下了漫修,和淡淡的一声冷笑。
  “小姐,有什么吩咐?”沈云城来到了周欣然的房间,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道。
  “我们周家,待你如何?”
  “将军和小姐都待云城恩重如山,师父更是救了云城之命,还教授云城功夫,此恩今生难报。”
  “现在就有个报答的机会。”
  “小姐请讲。”
  “你,给我把何金兰抓来!”
  “什么?”
  “同样的话,一定要我说两遍吗?”
  “小,小姐。属下……”
  “你敢违抗本小姐的命令?哦,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你,跟秦漫修是一伙的。一起来对付我的!”
  “不,属下岂敢!”经周欣然这么一说,沈云城赶忙跪下身来。都说众口铄金,原来真是如此。自己纵然有百口也莫辩啊。
  “那就把何金兰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秦漫修能跟我抗到什么时候!”
  “小姐,依属下看,这秦漫修现在对您是言听计从,又何来的对抗一说呢?”
  “哼!他拿我当傻子,你也这么认为吗?在我面前一个样儿,背后又一个样儿。”
  “云城惶恐!还请小姐明示。”
  “你也开始跟我装糊涂了?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小姐是说,那蛇是秦漫修放的?”
  “冰丫头的为人我最清楚,她没那个胆量。这欣园里唯一有胆量做这事儿的人就是秦漫修了。”
  “小姐,那您……”
  “冰丫头自恃得宠,在这欣园把自己也当主子了,你说,这样的奴才,我能要吗?”
  沈云城心头一惊,想不到这周欣然竟然有这等狠毒的心计。要不是为报师父之恩,答应留下保护周小姐……
  “那小姐为何又不罚秦漫修?”
  “罚?众目睽睽之下,你有证据吗?这也是他聪明之处,做的居然滴水不漏!还反将了我一军!借刀杀人!不过,我还要谢谢他,帮我清理了我想清理的人。”
  滴水不漏?借刀杀人?沈云城想起了泥土,幸好自己眼尖手快,把那条断成几节的蛇及时清理了出去,否则,真的能滴水不漏吗?而借刀杀人的,究竟是秦漫修,还是周欣然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云城赴京
  “万一,是其他人做的呢?是否,再调查一下稳妥……”
  “沈云城,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周欣然用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沈云城,沈云城不敢再有异议了,当即道,“那小姐打算如何处理他?”
  “呵呵,我说过,得罪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他不是无所谓了吗?不是说命早就不是他的了吗?我倒要看看,何金兰在的话,他还会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到时,我会让他知道痛的滋味。拿蛇吓我?秦漫修,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沈云城有些面露难色。
  “怎么?为难了?”
  “小姐,属下岂敢!但据属下所知,那何金兰是兵部侍郎杜大人的干女儿,而且之前也是吏部叶子廉明媒正娶的夫人。虽然新婚之夜发生异变,但叶子廉也只是将她赶出家门,并未深究此事。可见对其还是手下留情的。此刻将军刚刚进京,正是笼络人心之际,此时抓了何金兰,岂非同时得罪了杜大人与叶大人,而且,那杜大人之妻陈白玉又是陈公公的亲外甥女,连太皇太后都疼她三分。叶大人的父亲和叔叔在朝为官不说,更有个娘娘也在宫中。小姐,不能因小失大啊!”
  “那依你的意思呢?莫不是叫我白白吃个哑巴亏?”
  “不,属下绝无此意。只是请小姐三思而后行!小姐若想惩罚他,自是有千万种办法,独不能走这步险棋啊!”
  “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你只回答你去还是不去!你不去,我照样会派别人去的。”
  这周小姐如何就只认定了何金兰呢?沈云城无法再找出理由说服她了,就只能照令办事。他去还好些,至少没想过要伤害何金兰。如若他不去,这位欣然小姐一定会言出必行,派别人去的,到时,后果还不知会是如何呢!
  能在自己手中掌控时就尽量在自己手中掌控吧。沈云城出了门,回头望了一眼周欣然的闺房,低头短叹了口气。
  行走于长廊之上,脑海里尽是矛盾的纠葛。抓何金兰至此,其意无非就是要逼秦漫修就范。难道秦漫修在欣园受的苦还不够多吗?小姐这到底要做什么?真要赶尽杀绝不可吗?内心里那未泯灭的一丝良知在召唤着沈云城。他到底,该不该帮小姐呢?
  黑影!沈云城的脑海里突又浮现出那日在军营跟踪秦漫修时看到的要出手杀漫修的黑影来。那出手的招式,速度,沈云城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要杀了戈大人,还要再杀秦漫修!秦漫修难道与周家有不解之仇?等一下,秦漫修?秦威?……自己儿时偷见的一个场面竟毫无预兆的跃入了自己的脑海。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秦大哥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诬陷,被杀死?”
  “我,我没有勇气说。他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周围全是他的人,要我怎么说!”
  “就因为你的胆怯,才造成了今天的悲剧!我替秦大哥不值,我为有你这样的相公感到羞耻!”
  “娘子!”
  “不要叫我!从今往后,咱们夫妻恩断义绝!我会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你也不要来找我们!我没有你这样的丈夫,儿子,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至今,儿时父母亲吵架的记忆还在沈云城的脑海里留有一席之地。他记得,那是他最后一次见父亲,之后就和母亲真的远走他乡。而后来母亲生病去世,病榻上的最后遗言,竟是一句“儿子,我们一家都对不起一个人。秦威……”
  年纪很小的云城当然不知道秦威是谁,也不知道父母亲吵架时,母亲指责父亲不说的又是什么。而那个势力太大的“他”指的又是谁。对不起?母亲说的对不起到底指的是什么呢?实话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只知道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有个人找到了他,也就是现在的义父。收养他,并教他武功。可是,那日夜里看到的黑影人,分明就是义父……戈大人一直是周将军的宿敌,十几年来对秦威的死从未放过手,这次他约见秦漫修……难道秦漫修和秦威……他们会有关系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云城想的头都有些疼了。
  “啊!”沈云城太专注的想自己的事情,竟和一个丫头撞到了一起。丫头篮中的物品洒落地上,沈云城赶忙回过了神,帮忙蹲下身去捡。
  “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沈云城听着这甜美的声音,似有些耳生。望去,却是后花园的丫头,叫做明溪的,她的眼睛,是这般好看的来着吗?
  “你,是哪里的丫头?”
  “我是后花园的丫头,叫做明溪的。”
  “明溪……这都是花种子?”沈云城手里拿着捡起来的物品,仔细端详着。
  “是,小姐命将后花园的花全部换过,因此,才出门采购了种子。”
  “哦,都是些什么花?”
  “各种各样的都有,小姐喜欢新鲜,因此全城里最稀有的花种子都被我买了来。”
  “哦,是吗?”沈云城略有所思,可就在这时,后花园的管事看到了明溪。
  “明溪,你这个死丫头,让你出去买个种子,居然也要那么久!还不快去种上!在这里磨蹭什么!”
  “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明溪,你勿要怪她。”
  “啊!原来是沈护卫,没事,没事,明溪,你收拾好,再过来吧。”管事一看是沈云城,立刻换上了副嘴脸。
  明溪从沈云城手中拽过了那包花种子,放入篮中,道个万福,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明溪……”
  沈云城随即摇了摇头,还是赶快去办正事吧,去东京寻何金兰。
  一路上快马加鞭,风餐露宿,京城,京城现在就在脚下了。要去林府吗?还是先去寻义父?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城门上依旧贴着陈涛的通缉告示。陈涛!秦漫修!秦威!这其中的关系想必只有当事者才清楚得很吧。
  啊!有人拍了他的后肩膀。沈云城敏锐的警觉了起来,并立刻反手去擒拿那人。那对方似乎速度和力量更高他一筹,加之本身又占尽了先机,仅三招,便将他手中的剑夺了过去。
  “义父……”
  “哼!我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我出现你都没有觉察到半分!如若是敌人,你早就性命不保了!”对方恨恨的把剑扔回给了沈云城。
  “请义父恕罪!”
  “你为何会来京城?”
  “回义父,是小姐……”
  “这个欣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听说她最近还逼疯了管家,逼死了他的婆娘并另一个丫头。这还不算,还私收了个贱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义父,他什么都知道。可他知道,那个贱奴就是他那日要杀的秦漫修吗?
  “是,请将军和义父处罚!属下无能,阻止不了小姐。”
  “哼!恐怕周将军在,也阻止不了她吧。任她去吧。对了,那贱奴是谁?欣然怎会无缘无故去收个贱奴呢?”
  “回义父,云城只是听说那贱奴之前得罪过小姐,小姐报复心理,才将他捉入府中折磨的。”
  “恩,这倒是欣然的作风。她派你来京城做什么?”
  “也是关于那贱奴的,听说他在京城有个相好的女人,小姐便命属下将那女人一并捉了去……”
  “胡闹!堂堂二品马帅的小姐,居然跟些下三滥的人较上了真儿!”
  “可是……”
  “好了,我也知道欣然的脾气。只要别出大事,由着她去也就是了。”
  “是。”
  沈云城有心要问军营里那夜的事,却又怕万一问出来需要杀的人就是秦漫修,他又明知不报,到时死的可就不止秦漫修一人了,于是,索性作罢。不知者,无罪!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那双凌厉的眼睛没有放过沈云城似有心事一般的眼神。
  “义父,云城在想,是否先去拜见将军。”
  “将军刚进京城,正是稳定四处关系的关键时刻,这等小事就不必让将军费心了。你处理好就行。将军把小姐交予你保护,是对你的信任,你定要保欣然万无一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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