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邱得用和卫疯子看了看手中那简单的名片，白色的底纹，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图案，只有一个警徽标志。而且，上面的字迹也很少，头衔更少，只有一个：公安部打黑工作办公室巡视员，姓名——李清芳。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巡视员，应该是正厅级的官员。而邱得用和卫疯子常年混迹地下世界，公安部算是“上级领导部门”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高级别的警界官员。不过，既然公安厅的人亲自来送帖子，那么证明这个李清芳的身份是不用怀疑的。
邱得用将手中的名片翻转了一下，发现背面更加光洁、什么也没有，于是奇怪道：“这李清芳是什么来头儿？记得当初秦缺死的时候，说是被一个叫做李清芳的警察击毙，会不会是这个人？不过当初咱们都觉得是个笑话，或者说是警方的掩饰之词，所以对那个李清芳倒没有深入调查。”
不怪他不知道，毕竟上次在龙江的时候，公安部的活动是秘密进行的。而邱得用和海啸云、渡边野和都是单线联系。连当事人渡边野和也没弄清那些便衣警察的身份，远在下江的邱得用更不知道。至于后来李清芳被任命为巡视员的消息，更加无从得知。
“算了！”邱得用说，“你对公安厅的那人说，就说没有和我联系上。如今这几天大事多，会见警方的高级官员似乎不是时候。”
可是，那个属下却说：“但公安厅那个人却说了，那位巡视员让带过来一句话。说是把这句话转告您二老之后，您肯定会在百忙之中抽时间会谈一下的。”
“什么话？”卫疯子好奇问道。
“那个巡视员说，她已经和启御、钱世通、梅姐等人联系过了，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交换了意见。”
邱得用和卫疯子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梅姐他们三方出手相当迅疾，但这个李清芳竟然全面掌握了情况。而且在短短一两天内，竟然和那三方都取得了联系！
公安部是个暴力机构，其态度对于任何一个地下势力而言都相当重要。这一次的事件，应该说是几起大案子并发，事态相当严重。假如公安部要全力打击的话，那么这个暴力机器将会采取什么动作？
而听这个李清芳的话音，似乎她和梅姐那三方都已经沟通过了。很明显，假如邱得用不见她，不向她解释清楚，那么梅姐等人的说辞，就会左右这个李清芳的态度。到时候，公安部万一制定了什么大的政策，只能对梅姐等人有利，而对邱得用集团有害。就好像在法庭审理案件的时候，当事一方缺席审判，那么就全凭另一方怎么说了。
难怪这个李清芳这么自信，说邱得用听了那句话之后，肯定会见她。
邱得用冷笑道：“哪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级警察，这是在威胁老夫？！”
他的那个下属不敢接话，卫疯子却说道：“见一见再说吧。这样的人咱们不好得罪，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她背后的根基多深、背景多大。”
“那就约她下午相见。”邱得用说，“我倒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
至于暴力妹妹李清芳，现在也比较头大。
上江、安庆、两湖相继爆发地下世界剧斗，整个地下世界的更大规模战火似乎一触即发。要是继续让紧张的事态升级，到时候极有可能脱离公安部的掌控。
于是，公安部副部长、也是全国打黑办公室主任宁有信亲自打来电话，急令李清芳同志出面协调，争取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哪怕不能控制，至少要拖延地下世界几个超级大枭全面战争的爆发时间。不然的话，连警方都会措手不及。
“不会吧？！”清芳妹妹苦着脸抱着手机，可怜兮兮地说，“我这才上任几天啊，就要处理这样的大事情，好歹给人家一个试用期行不……”
“来不及了！假如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直接联系各地公安厅的厅长。各地公安厅若是有疑问，就让他们和我直接联系。”宁有信说，“当然，部里也没有期望你能压制住这样一个大事件，但至少要把大乱子爆发的时间延后一段时间，哪怕十天半个月也好。”
说完，宁有信就挂断了电话。此时，宁有信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清芳这个新上任的巡视员身上，他甚至亲自下令，让龙江、河东、蜀中的公安厅行动起来，分别联络启御、梅姐和钱世通。因为他知道，这次三个事件发生在邱得用的地盘上，那么挑起事端的不会是邱得用。所以，要先问一问其余这三个大枭。
但让宁有信窝火的是，这三个超级大枭个个如同人间蒸发，根本联系不上。三处公安厅的代表联系了这三个超级大枭的手下，却都被告知：梅姐（老太爷、老王爷）不在，若是回来之后，肯定和警方联系。
“‘回来之后’？！黄花菜都凉了！”宁有信一拍眼前的办公桌。对面几个打黑工作的专家，也都是高级别警务人员。他们纷纷发动自己的人脉关系，却依旧未能联系到梅姐等三人。
事实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三人肯定要稍微回避一下，这也算是正常。
宁有信挥了挥手，宣布散会，并要求所有人继续联系三位大枭。可就在这时候，李清芳的电话打回来了——
“宁部长，我和启御、钱世通、吴晓梅都联系过了。他们表示事态没必要扩大，现在就看邱得用的态度如何。要是邱得用同意停火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李清芳说，“前些日子，邱得用把矛头都直接指向了他们三人，所以这次也只能算是小小教训一下，启御三人做得也不算太过分。”
宁有信一愣，问：“和他们三人的对话，你录音了没有？”
“录音了。但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命案，只不过委婉表达了一点意思而已。所以，这些录音也不能当做他们的罪证。”李清芳说。
是啊，地下世界的大枭有几个简单人物，关键时候说话做事自然滴水不漏。
宁有信当即说：“好吧。看来这三方的态度还算缓和，那么你马上赶赴下江省，看看能否联系上邱得用！对了，这次你的行动速度依旧很快嘛，我代表部里对你提出表扬，要再接再厉！”
挂了电话，宁有信笑道：“清芳同志已经分别联系了启御、钱世通和吴晓梅，并且做通了这三人的工作。只要邱得用不采取行动，这三人也不会继续出击。貌似一触即发的形势，竟然已经压制下来了一半，很不错的开局。对了，你们就不用继续联络那些地下大枭了。要是清芳同志工作中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就行。”
公安部的那些打黑专家大惊，眼珠子掉了一地。这李清芳简直太怪物了，不管做什么工作，都简直是超级神速。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全部联系上三个超级大枭已经是难上加难。这李清芳倒好，不但联系上了，还把工作都顺便做通了。
真是个猛女。
但是，清芳妹妹却是有苦说不出。联系梅姐自然没问题，通过周东飞联系钱世通和启御也很简单。而且所谓的“做通三人的工作”更是一句笑话，因为三人的态度是一致的。只要梅姐说出来的意见，就是启御和钱世通的意见。
可是，下面就要奔赴下江省，去直面邱得用和卫疯子了！
这俩家伙，可不是周东飞所能协调的。相反，刚刚折损了几员大将、损失了大量财富的邱得用，肯定正在气头上。哎，不好惹啊！
好在身边有周东飞充当狗头军师，帮她出了不少的主意。于是，她让下江省公安厅出面现送帖子，表示出一定的诚意。同时摆明自己的态度：我已经和梅姐三方联系了！
果然，邱得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于当天下午四点约见李清芳。
不管是不是龙潭虎穴，好歹已经联系上了，算是迈出了工作的第一步。
当李清芳把这个消息反馈给公安部的时候，那些专家又晕了。本来那些专家已经猜测，李清芳是不是和梅姐等人有联系，说难听了就是勾结。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联系的这么快？
但是，她如今竟然和邱得用也迅速取得了联络！不可能说她一手拉着梅姐、启御、钱世通，另一手又拉着邱得用吧？毕竟，这两方可是死对头！
神通广大的女人哟！幸好这个女孩子是警察，而不是地下大枭。不然的话，岂不成了地下世界的头号大姐了。几个专家暗自琢磨。
而此时的清芳妹妹，已经到了邱得用的别墅前。这个刚上任的公安部巡视员，上任后第一次出马就接了一个大活儿。
第285章 拜会老太监
当天下午，邱得用这个小别墅里安排得很好。虽然自己不能显示出弱势，但作为一个东道主，基本的礼仪要还是讲。再怎么说，对方是公安部的正厅级官员。所以，一应的茶盘果盏准备齐全。
但是，邱得用却认为他自己会见李清芳就行了，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让卫疯子也出面，因为那样就显得太重视李清芳。地下世界的顶级大枭，都是很注重脸面的。
在约好的下午四点，两辆不起眼的寻常警车开到了小别墅前。挂的是下江省公安厅的车牌，看样子这个李清芳巡视员是轻车简从，没有带更多的警员来下江。
天色有些阴霾，并且渐渐飘起了细小的雨丝，如牛毛一般。如今是初冬的天气，哪怕在杭城这样的南国，也感觉到了微寒。
前面的车门打开，一身警服、扛着二级警监肩章的李清芳优雅的下车。身旁，是同样穿着警服的两个漂亮女人。
这两个女人，自然就是刚刚成为警察的郭梦莎和萧如瑟！
别说，萧如瑟这个小娘子一旦穿上黑色警服，戴上女式的警帽，配合她们一贯的英姿飒爽，倒更显得脱俗了一些。
至于郭大小姐，更是显示出另一种诡异的风格。面目、眼神、体态，都柔媚诱人。但是穿上警服之后却不显得造作，反而时时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清纯可爱。
不过，郭大小姐却又特殊了点。她此前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已经很高，哪怕萧如瑟的两任大哥白家林和肖无相，也都只是郭梦莎这个级数。所以，连萧如瑟都是正科级警员了，那么郭梦莎的架子更大。好在经过李清芳的协调，宁有信又特批了一个副县级的职位。于是乎，人家郭大小姐一入警界就成了副县级干部，相当于地方上级别高挂的分局局长了。
好在萧如瑟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实力都和郭梦莎有差别。所以对于郭梦莎比自己高半级的事情，也根本不计较。就好像你是个初级工程师，人家是个高级工程师，在同一家企业应聘的话，工资待遇肯定有些差别。
此时，三个气质不同、但都异常靓丽的女人一前两后，优雅的走向邱得用的别墅大门。而她们的司机没有下车，只是在驾驶室里好好等着。这个“司机”，竟然是地下世界大名鼎鼎的“天妖”周东飞！
虽然李清芳是带着公务身份而来，按说危险不是很大。但周东飞依旧不放心，竟然亲自来做司机。甚至，这货还在下江省公安厅搞了一件警服，穿上去之后有模有样的。
而后面一辆车，坐着的则是下江省公安厅的几名优秀干警。假如事情真的发生不测，这些人也好向省厅通风报信。如此一来，等于是又为李清芳挂了一道保险绳。因为邱得用若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在家中明目张胆的对高级警官不利，那可就是真的不要命了。即便你是邱得用，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对付一个公安部正厅级警务人员。
所以说，周东飞觉得李清芳三人总体上还是很安全的。哪怕邱得用暴怒难熄，也只能先将李清芳送走，而后再对地下世界的其余势力下手。
以清芳为首的三大美女警察一下车，顿时令人眼前一亮。他们作为国家暴力部门的代表，其中还有专门处理地下事务的厅级干部，自然算是邱得用的贵宾。所以邱得用别墅前专门负责迎接的几个人一看，虽然有些诧异这几个人的年轻——而且都是女性，但还是热情的涌上来。
带着李清芳等人进入这个别墅，李清芳忽然有种感觉：这邱得用和启御、钱世通似乎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都不愿意住楼房，更不会选择高层居住，而是喜欢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住下。
其实她不知道，地下世界里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好像几十年前横霸美国的老教父唐格利高里说过的一句忠告：永远不要坐电梯。只有在这样四面都可以从容离去的地方，才更能保证安全。
进入那间略显阴暗的大厅，邱得用的几个属下原准备把郭梦莎和萧如瑟留在厅外。哪知李清芳却笑道：“我们是国家干部，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虽然职位有高低，但只是分工不同，没有贵贱。”
这句话说得有点重，意思是虽然我李清芳是领导，但我和身边这两位女警一样，都是吃国家饭、为国家做事的，不能区别对待。于是，邱得用的那个下属有些难堪，进退为难。
就在这时候，一声略显尖刻的老公鸭嗓音自后厅响起：“不知礼数！李巡视员和两位警官都是贵宾，都请上座。你们下去吧！”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掌印太监”邱得用。而他的属下听到这句话，反而一阵轻松，急忙退下，因为不用在这里承受尴尬煎熬了。
其实，邱得用和卫疯子同时在后厅等着。以两人的修为，自然感觉到李清芳身边也有猛人——郭梦莎。虽然郭梦莎尚不能对他们这个级数的老变态造成威胁，但是在新生代中，特别是在新生代女人之中，的确堪称数一数二。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个“玉娇龙”。
当然，现在的郭梦莎本不至于引起邱得用和卫疯子的过度关注。但是，卫疯子却忽然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透过缝隙一瞧，顿时心中有些惊奇——
“邱兄小心，左边那护卫身份的女警，就是‘火玉蝎’郭梦莎！上次在晋中，阴妍和吕奉笙联手与我应战，而就是这郭梦莎和夜十三联手，对付的裘家兄弟。”
邱得用一听，心中也顿时生出不少疑问。开什么玩笑，堂堂的长安大枭郭梦莎，怎么一转眼成了公安部的人？！而且，郭梦莎明明是梅姐集团的得力干将，怎么和这个李清芳搅合在了一起？难道，李清芳和梅姐集团交往甚厚？！
来不及多说，因为李清芳三人已经进入前厅。邱得用对卫疯子做出一个“我晓得”的神情，当即带着尖刻而沙哑的嗓音大笑着走出来：“想不到李巡视员竟然如此年轻，实在是出乎预料。少年英才，少年英才呵！”
瘦高身材，略微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两手骨节崚嶒。李清芳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顶级大枭，心中暗叹高人自有高人风范，这与正邪无关。而郭梦莎和萧如瑟则心中一紧，严阵以待。地下世界中，哪怕已经攀爬到了郭梦莎的高度，但是首次看到掌印太监的时候，少不得还是会略有紧张。
李清芳笑道：“邱老爷子过奖了。晚辈李清芳，虽然挂着个部里巡视员的职务，但今天主要还是以一个江湖晚辈的身份来拜会一下老爷子。”
如此开门见山，而且主动做出如此谦恭的姿态，的确让邱得用大感意外。包括屏风后的卫疯子，同样觉得吃惊。公安部堂堂正厅级干部，而且是协调、辖制地下实力的高级警官，怎么会这么说话？
当然，这些都是周东飞的安排。周东飞知道，越是这些老家伙，越是认敬不认打。你打他一次，他回你十次；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哪怕事情牵连甚广、关系过大，但只要你表面上保持着相应的敬重，他们自恃身份也不至于撕破脸。所以，李清芳的安全也就更加可靠。
果然，邱得用满脸的褶子稍稍一抖，当即笑道：“李巡视员谦虚了。我邱某只是个做生意的，而你是大部委的领导，哪有这样说话的道理。请坐，请！”
混地下世界的，在官面上一张口，都说自己是生意人——不管生意是否正当合法。
李清芳三人依次坐下，邱得用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郭梦莎，笑道：“邱某自幼练过几天功夫，自信也有点眼力。这位警察同志器宇不凡，应该算是年轻一代的好手了。咱们公安部果然藏龙卧虎，英才辈出。”
郭梦莎点头笑道：“晚辈郭梦莎，长安人。以前也在社会上度日，后来遇到了李巡视员，就吃起了官饭。”
“原来竟是火玉蝎！”邱得用假作吃惊，继而笑道，“难怪、难怪！”
寒暄了几句，邱得用也不急着询问李清芳的来意。萧如瑟有点着急，郭梦莎却似乎无动于衷。唯独李清芳按照周东飞的教诲，步步为营，最终说道：“晚辈说到底是个警察，所以上级交代的任务不能不理会。这不，宁部长专门委托晚辈来这里拜会邱老爷子，就是想问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同时看看老爷子您的准确态度。”
“李巡视员指的是……？”邱得用笑道。
李清芳也不隐晦，当即说：“前阵子，启御、钱世通、吴晓梅等人相继遭到暗杀，部里对这件事很是重视。而就在这两天，邱老爷子下属几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也相继出事，更让部里觉得有点心惊。部领导的意思是以稳妥危重，不想看到什么大乱子发生。”
没说邱得用刺杀那三人，也没说那三人刺杀邱得用的爪牙。事情不用点明，但当事人一听就能明白。
但是，邱得用却装糊涂道：“李巡视员说的启御等人，邱某也确实听说过。但他们是否遭遇刺杀与邱某没关系，倒是邱某的几个分公司负责人遇刺，让邱某大感悲伤，而且恼怒异常啊。既然咱们公安部都亲自过问了，还希望部里帮咱们主持一下公道，加紧调查这十几条人命的冤案。”
老太监倒是亲自叫冤了。但是碍于李清芳的身份，他只能这么隐晦着说。而邱得用的潜台词也很明白：这件事老子不会罢手，非要报复！
第286章 大风息
李清芳浅浅一笑，道：“既然邱老爷子说是要‘公道’，那么部里自然也想给大家一个公道。若是查下去，不论是您那几个分公司负责人，还是启御等人遭到的刺杀，都该查——不管其中是否存在联系。至少，前后因果需要查个清楚！”
这句话的分量应该很重，意思也很明显：假如你要公安部查你的“冤屈”，那么你刺杀启御等人的事情也要被追查！
而且，李清芳刻意把“前后因果”的“前后”二字突出了出来。也就是说，公安部假如真的调查的话，不仅要查凶手，还要查谁是罪魁祸首，查是谁首先挑起的这次巨大纷争！
很显然，罪魁祸首就是邱得用！
邱得用眼睛一眯，心道这个年轻的巡视员还真不是个善类，说话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但是，她的每句话偏偏合乎常理，而且暗合地下世界的规矩。难道说，这个李清芳以前也是混地下世界的人物？至少，她对地下世界的说话和处事方式相当熟悉。不过邱得用也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物，竟然被公安部提拔到了正厅级的位置，协调全国地下世界的事务，当然应该对地下世界的事情比较了解。
看到邱得用有点迟疑，李清芳又紧接着笑道：“当然我刚才就说了，这次不希望以巡视员的身份出现，主要还是想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来和老爷子谈谈心。明说了吧，假如公安部要处理，肯定对首先挑起事端的一方有所打压，这是必然。如今事情到了一个关键的节口，往前一步腥风血雨，后退一步海阔天空——晚辈这么说，老爷子应该认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