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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却有偷的习惯?
  夙冰汗颜,看来这一千灵石确实不好赚,干脆提早回去算了,免得遭受连累。
  “你且安心,为师会送你们几人安全出塔之后,再做自己的事。”秦清止脱了月白长衫,随手丢去一侧的椅子上,“对了,战儿近来可好?”
  “……”
  夙冰摸不透他的心思,他是希望拓跋战好呢,还是不好呢?
  秦清止捏了捏眉心,重新翻开书简,淡淡一笑:“行了,你且先回房休息吧,待回山之后,为师再同你好生沟通一下感情,若是能将法宝炼成,为师真有一件机密要事,交予你去处理。“
  夙冰微一怔然,恭敬道:“弟子遵命。”
  退出房间后,夙冰一直在琢磨秦清止最后那句话,什么叫做法宝炼成之后,将会交给自己一件机密任务,他锻造法宝,和自己又什么关系,莫非是送给徒弟的见面礼?
  做梦吧。
  剑灵自她离开后,从虚空中显现出来,低声道:“您明日真同他们一起?”
  秦清止茫然侧目,奇道:“怎么连你也来问?”
  剑灵躬身拾起早已滑落在地的长袍,兀自叠放整齐,颇无奈地道,“不过小弟们的历练,您何苦跟着瞎凑热闹。”
  “你是说本座老了?”
  “不敢,”剑灵摇头叹息,“您老骥伏枥,壮志不减当年。”
  话音一落,脑袋就被书简重重砸上一记。
  秦清止单手支头,缓缓闭上眼睛,神色间略显疲惫:“你说的没错,本座的确是老了,不过才寻几件材料,便折腾出一身伤来,明日能不能闯过浮屠塔,当真不好说。”
  剑灵将书简阖上,放在床榻一侧,双手一摊,现出一条白狐裘。
  躬身上前,轻轻为秦清止披上。
  “主人,有些话,知道您不爱听。”
  “嗯,你说。”
  “为了那几件东西,短短半年时间,您只身闯魔域、入妖境、劈断苍茫山、横渡归墟海,仅仅为了一个渺茫希望,又要去闯浮屠塔,真的值得么?”
  “那要不,本座便将自己的本命真元剑毁了,代替火玉髓?”
  “当我没说。”
  ……
  第二日一早,城中人头攒动,锣鼓喧嚣,颇有几分俗世中过大年的气氛。
  城主身为大人物,自然不会轻易现身,仅是金丹初期大管事气定神闲的居于高台淡淡喝茶,极是享受万民朝拜的感觉。
  在修仙界,没有帝王,每个城自成一国,主人世袭,城主便类似于王。
  夙冰他们一行人挤在人堆儿里,被人潮冲散了许多次,周遭吵闹声振聋发聩,夙冰将神识尽数封闭,紧紧跟在秦清止身畔。
  赵子涵虽然不知秦清止身份,却是十分信任夙冰,便牢牢跟着她二人。
  口中一直念道:“师妹,这里鱼龙混杂,你慢些走,我会保护你的。”
  秦清止侧目望了赵子涵一眼,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赵子涵不解:“琴道友,你为何总是走来走去的,莫非你在担心待会儿的比赛么?”
  秦清止真是哭笑不得:“赵道友,不是我要来回走动,是你总是踩到我的脚。”
  赵子涵低头一瞧,人家白锦缎面靴子上,果然被自己踩了无数鞋印,眉头一皱,即刻道:“琴道友,您这靴子多少灵石买的,我赔。”
  说罢,一只手已经伸进储物袋。
  夙冰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一把将他拉回:“赵师兄,比赛就快开始了。”
  赵子涵立时紧张的向台上望去,双手合十,虔诚念道:“赵家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子涵此番能够平安无事,有所顿悟,成功筑基……”
  夙冰彻底无语,掉脸望向一边。
  “此子倒甚是有趣。”秦清止传音给夙冰,“你不妨与他多多接触。”
  “师傅不会瞧不起他么?”夙冰举目,望他一眼。
  “怎么会。”秦清止略施一法,抹去鞋面上的痕迹,“小辈中,为师以前倒是忽略了他,不曾想,赵家竟出个有前途的。”
  夙冰牵了牵唇角,心里明白他的意思。
  她早就看出,此人的气运极好。
  系出旁支,身怀二灵根,看似被同属一族的蓝少卿压在脚下,但比自己走的快,未必就能比自己走的远,某一样做到出类拔萃一点儿都不难,难就难在样样居于二等,上不顶风,比下足余,方为大福气。
  且心态如他这般平和,真真极少。
  两人正闲闲说着话,随着云溯城大管事一声令下,浮屠塔厚重的铜门终于缓缓开启,参与比赛的队伍开始分批进入。
  他们三人在门侧等了会儿,才与宋丝丝岑峰两人汇合,一同迈进门内。
  大门似乎有两层,一为实体,一为禁止,跨过禁止之后,眼前出现的场景与在门外看到的完全不同,到处皆是小门与岔路。
  “九宫八门阵?”岑峰神色一紧,“咱们走生门吧?”
  “岑道友对阵法颇有些研究,咱们便依他所说?”赵子涵自己也不确定,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夙冰。
  夙冰并不精于阵法,也能瞧出生门绝非一条好路,但连秦清止都点了头,哪还有自己插嘴的份儿,反正有尊大神跟着,走哪儿都一样,便不吭声。
  宋丝丝打量过各人神色,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走生门吧。”
  于是岑峰打头阵,几人一前一后,先后跨了过去。
  ☆、34放虎归山(四)
  跨进生门之后,放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天际云卷云舒,溪涧流水淙淙,脚下碧草如茵,花间蜂舞蝶喧,一派春意盎然。
  只可惜原本一行五人,仅剩下夙冰和岑峰。
  没有秦清止在背后盯梢,前途虽然凶险了些,但夙冰委实松了一口气。
  岑峰却略显慌张,不住询问:“夙道友,咱们还在浮屠塔内么?”
  夙冰弯腰拔下一株灵草,置于鼻下一嗅:“当然,这只是九宫八门阵的一处幻景。”
  “夙道友可有破解之法?”岑峰无心美景,考虑的比较实际。
  “进来之前,大管事不是说过了么,浮屠内的阵法一经启动,三日后便会自动解除,无需人为破解。”夙冰望一眼前方一条小径,“我说岑道友,咱们既然是来历练的,不妨四处走上一走,此地灵气充裕,想必灵草不少,采摘一些拿出去卖掉,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岑峰蹙起两弯秀眉:“既然是幻阵,灵草不应该是假的么?”
  夙冰解释道:“普通的幻阵,内里之物自然也是虚幻,但浮屠塔本身便是一件天地灵宝,每个幻阵,等同于一个须弥芥子……须弥芥子,你知道的吧?”
  岑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漫过夙冰,好奇道:“夙道友系出名门,师傅乃是高高在上的清止道君,这些低阶灵草,竟也瞧得上眼?”
  夙冰呵呵一笑:“咱们还是走吧,若是被人捷足先登,那可不秒。”
  两人顺着小径一直向前走,不同于赵子涵的一步三粘,岑峰始终与夙冰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样的,夙冰对他也持有一定戒心,虽不怕他背后捅刀子,但不知根底的情况下,总难让人安心。
  也不知秦清止在不在附近,夙冰思量过罢,只将神识散在方圆五十丈内。
  路上遇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修士,因与同伴失散的缘故,彼此间采摘灵草,提取石髓玉髓,皆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此渡过大半日,此地的灵草晶石越来越少,彼此口角不断,众修士之间的摩擦开始逐渐升级。
  夙冰将神识再多放宽一二十丈,一旦发现有打斗的修士,便诓骗岑峰绕行。
  于是他二人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不过临近傍晚之际,一名陡然闯进两人视野的小修士,着实惊了夙冰一跳。
  此人瞧上去同拓跋战差不多年纪,身穿一件中规中矩的小版黑袍,长发结成一条鞭子垂在后背,眉目间异常凌厉。只瞥过两人一眼,便继续行走,才行几步,又掉过脸,沉声问道:“你们俩,可曾见过一名俊俏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小孩儿一派趾高气扬,令岑峰颇为不忿:“小道友,你口中所描绘之人,一路上所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教我等如何区分?”
  小孩儿哼道:“此人气质自是与你们不同,且相貌极为出众。”
  岑峰听了这话更是窝火,正欲出言讥讽,夙冰接口道:“道友口中那人,是不是身穿月白长衫,笑起来眉眼俱弯,颇为狡黠,且嗓音脆如珠玉,清扬悦耳?”
  小孩儿双眸一亮:“正是此人,快说,他在何处?”
  听夙冰稍一描述,岑峰立时便知道是谁了,正想开口,又被夙冰抢先一步:“说来真是巧的很呢,我二人不久前还见过他,喏,就在前面的山涧内。”
  小孩儿顺着她手指方向轻望一眼,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岑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一阵凉风飕飕刮过,才狠狠打了个寒颤,惊道:“夙道友!他他他……好厉害的身法,绝不可能是练气期啊……”
  夙冰面沉如水,打从秦清止一出现,她就知道此行必然不顺。
  这小孩儿瞧上去年纪虽小,却已是元婴中期修为,粗粗一算,至少也已上千岁。且身为魔修,实力强劲,才能完全躲过自己放出去探查的神识。
  昨日便发现秦清止有伤在身,而此子魔息略有不稳,似被剑气伤了魔元,看来两人早已交过手,而且一路追着秦清止而来。
  最可怕的,不知道魔人究竟被他引来多少。
  以秦清止的修为,一两个元婴魔修决计伤不了他,哪怕魔人的力量,永远会比同一基准线上的其他修士高出许多,但秦清止身为道修中最重力量的剑修一脉,与他们抗衡绝对绰绰有余。
  这足以说明,浮屠塔内,肯定潜入不少魔人。
  夙冰抹了把冷汗,这厮消失大半年,究竟跑去陇西魔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逼得众魔头不顾千年前签下的禁足协议,潜入北麓对其群起而攻之。
  “夙道友!”
  岑峰同她说了好半响,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嗯?”夙冰一愣。
  “那小孩儿修为不低,观面不善,而且是冲着琴道友来的。”岑峰甚为焦虑,“糟糕的很,也不知道丝丝是不是同他传去了一处?”
  “你且放心好了,若是传去一处,宋道友定会平安无事。”
  “你何以如此肯定?”
  “你何以那么多问题?”
  夙冰微微拢了拢眉,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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