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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韦同甫想及甄玉,也道:“先头么,甄榜眼和王状元虽爱斗嘴,看似不和,实则却是同心协力,才在短短时日,就助王爷得了京城掌兵之权。王爷有了这掌兵之权,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钱进益点头道:“论才能,甄榜眼也不一定能胜王状元多少,但他胜在无家累,不必费心后宅女眷之事,只一心一意助着王爷谋大事,这样的人,还去哪儿找?”
  韦同甫倒是想起一事,瞅着四下无人,便道:“先前传闻,王爷许过诺,说道将来事成,要将妙丹郡主配给甄榜眼,这才留着妙丹郡主在府中,迟迟不给她找夫婿。不想甄榜眼未待事成抱得美人归,竟至一病而亡。”
  两人说一番王府之事,免不了又八卦一番当今皇帝的最新动态。
  当今皇帝唐习武以武得天下,结束了前朝□,当年以三十八岁之龄登上大宝,当了棠国开国皇帝。初登大宝时,他自有一股雄心壮志,想当天下明主,因整整二十年,励精图治,朝局开明,天下共赞。不想他六十岁生辰后,却笃信起道教,开始修道炼丹,不理朝政,甚至听信道人之话,杀了宫中许多生肖和他相冲的宫妃,一时之间,朝臣有生肖和他相冲的,不免惶惶不可终日。三年下来,朝政混乱。
  唐习武共有八个儿子,分封在外为王的共有五个,留在京城的有三个。朝臣忖度,这三个留在京城的,便是唐习武属意的太子人选,因暗暗拉帮结派,想要博一把,以待日后位极人臣。
  今年初,唐习武却把三个留在京城的儿子召进宫嘱话,说他要到城外新建的道观中清修,令他们联手监国。
  待唐习武一走,他三个儿子虽然说是联手监国,却各自为政,甚至在王府中办理政事,针锋相对。这三个儿子中,其中一个便是九江王。
  九江王年方二十五岁,母亲是唐习武最得宠的妃子旁氏。
  以一部分朝臣看来,留在京城的三位王爷中,三王爷年长,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了。另一部分却认为,四王爷相貌作风最肖当今皇帝唐习武,且母亲本是唐习武表妹,外戚有力,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王正卿等人却是认为,若要选明主,必须选九王爷,也就是九江王唐晋风。
  九江王少时有才,长大后有贤明之风,且擅于网罗有才之士为他所用,王府人才济济。至今年三月,他得了京城掌兵之权,一时之间,便最被看好。明眼之人皆认为,皇帝既然让九江王掌兵,自然是要把这京城,这天下交给他了。
  九江王却不敢放松,皇帝这几年越法难以捉摸,这会把掌兵之权交给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收回去了。且三王爷唐晋明和四王爷唐晋山同在京城,谋了这些时候,岂肯这样拱手相让江山,定然还有后着的。
  王妃申氏知道九江王因着甄玉突然亡故,失了臂助,且怕一个疏漏,会着了唐晋明和唐晋山的道,这回倒要加紧笼络谋士,让谋士死心塌地为他所用。因此这次王府宴席,自要宾主尽欢,而她这个王妃,也要放低身段去笼络谋士们的内眷。
  一时听得王正卿携夫人到了,申氏忙示意心腹申嬷嬷亲去相迎。
  申嬷嬷是申氏的陪嫁嬷嬷,助着申氏掌管王府内宅,地位举足轻重,让她去相迎甄玉娘,是给足了王正卿面子。
  很快的,申嬷嬷就领着甄玉进了二门,来到申氏的正房中。
  申氏的房中,却已坐了一些女眷,一时见甄玉来了,自是笑道:“状元夫人好金贵,一向不肯出来见人,这会倒肯出来了?”
  甄玉早笑着上前拜见申氏,又按着品级大小,一一见过各位夫人。
  申氏先前是听过传闻,说道王正卿这位夫人多病又多疑,且难相处,不讨翁姑欢喜云云。这会见了,却略惊讶,这位状元夫人窈窕身段,细条眉,秋水眼,笑容可掬,单看相貌,却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却不知道先前的传闻因何而来?
  申氏观甄玉的言行,心内颇为喜欢,认为传言不属实,一时就招手让甄玉坐在她身侧,问些府内之事。
  甄玉前世在王府三年,深知申氏的性格,这会应对起来,自是得体,说话也合申氏脾性。申氏一时倒是嘱道:“得空便过来王府坐一坐,别整天闷在自己家中。听闻你多病,只怕是闷出来的。夫人们没事出来走动一番,说笑一番,倒比什么都强。”
  说着话,早有人泡上茶来。
  甄玉端茶一尝,不是先前在王府喝惯的碧螺春,却是清风庙那难得的云雾茶,不由笑道:“清风庙那几株茶树是难得的,一年只采摘得十罐云雾茶,老主持藏着捂着,就是不肯相赠别人。没想王妃这儿倒得了这茶。”
  娘的,上次明明赢了老和尚四局,本该得四罐茶的,老和尚哭丧着一张脸,死活说只剩下三罐茶了,愣是拿不出第四罐,没想这第四罐,是送进王府了。回头找老和尚算账去。
  申氏一听甄玉的话,却是笑道:“这茶却不是我得的,而是兰娘得的。因我喝着好,兰娘便整罐拿了过来。却是想着夫人们素日什么喝不到,倒要让你们尝尝这爷们交口称赞的云雾茶。”
  “却不知道是哪位兰娘?竟能赢得清风庙老主持的茶?”甄玉笑道:“那老主持现下一碰人讨茶,就要和人下棋,下不赢他的,休想得到一罐茶。”
  白谷兰和王正卿那桩□,却是藏得深,除了几位至亲,并无人知晓。申氏自然也不知道这段公案,因得了白谷兰的茶,随口问了一句,得知是一位旧友相赠,也不再追问,这会听得甄玉询问,便笑着令人去请白谷兰出来和各位夫人相见。
  一时又和众位夫人道:“因近日府中事多,每至午间却胸闷,倒是我这位表妹兰娘善几道治胸闷的药膳,因留她小住几日,待教晓厨娘做出药膳,才能放她回府。不想她住了这几日,我越法不舍得她走了,又强留着再住几日。”
  说着话,白谷兰便进来了。
  申氏一一为她介绍众位夫人。有些是她见过认识的,自是笑着点头说几句话,有些不认识的,便问了名讳,互通夫婿的职位。
  待介绍到甄玉时,白谷兰脸色僵了僵,倒是下死力看了甄玉一眼,嘴里道:“听闻状元夫人才貌双全,今日得见,果然不虚。”
  甄玉何等聪慧之人,一眼瞥见白谷兰看她的眼神,再联想她得来的那罐云雾茶,就有些诧异:咦咦,莫非这位是王正卿传说中的心上人?
  这些天,她也打听过王正卿迟迟不和原主圆房的原因。从胡嬷嬷嘴里,她得知原主怀疑王正卿另有心上人,又因王正卿喜爱兰花,原主又怀疑他那心上人闺名极可能带一个“兰”字,只难以确定是谁罢了!原主一时心结难解,更添了病愁,才致后来重病。
  娘的,老子辛辛苦苦赢棋,得了三罐茶,忍痛给了王正卿这厮一罐,他居然随随便便送给别的女人了。如果是送给自己府中的女人,那叫作自己人,是没问题的,可你送给一个有夫之妇,这不是惹祸么?且这女人看老子的眼神,像瞥见一条毒蛇,又怨又恨的,叫什么事儿啊?
  甄玉暗地里猜测着白谷兰的行为,就听见帘响,唐妙丹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一时精神一振,只去看帘外,郡主,你一向可好?自我亡了,你可有伤心过?
  唐妙丹进了房,先见过申氏,再和众位夫人略一点头,便落了座,只和白谷兰道:“姐姐得了云雾茶,怎么不给我送一罐?倒不是多稀罕这茶,而是清风庙老和尚太可恶,上回去清风庙时,喝了一泡觉得好,让人跟他要一罐,他居然不肯给。我得拿着这茶,当着老和尚的面,泡来洗手,如此才能解气。”
  户部侍郎韦同甫的妻子钱氏闻言,笑道:“这云雾茶,也不是茶中唯一极品,之所以得爷们赞叹,应该是因着老和尚这般作为,爷们轻易得不到这茶,才越加赞叹的。郡主若拿来泡了洗手,只怕爷们知道了要瞪眼。”
  白谷兰一听唐妙丹的话,却道:“这茶却是一位旧友相赠,只有一罐,如今给了王妃,便没了。郡主想要拿它泡了洗手,还得下回了。”她思想着,王正卿棋艺不凡,想来这茶是他赢来的,若遇着他,让他再赢一罐又何妨?
  甄玉自打唐妙丹进来,注意力便多在她身上,此时道:“我那儿还有一罐云雾茶,回头给郡主送来,郡主只管拿去泡了洗手,不必等下回。”
  她话音一落,众人倒齐刷刷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笑眯眯加更了!
  ☆、棋艺压群芳
  唐妙丹进来片刻,除了申氏,何曾正眼看过别的夫人们?这会听得甄玉的话,才把视线投在她身上,含笑道:“不是说这云雾茶难得么?兰姐姐轻轻易易就有旧友相赠一罐,状元夫人轻轻易易就能拿出一罐来给我泡了洗手?”
  甄玉对上唐妙丹的视线,眼见佳人含笑作嗔,一时浑忘自己已是女儿身,却思想着在佳人跟前卖弄才情,让佳人记得她,把她刻在心底,因道:“却是前几日到清风庙上香,和老主持下棋,赢了四局,得了三罐茶。倒是送了一罐到老夫人房中,另一罐给了三郎,自己房中留下一罐。只这几天肠胃不好,不敢喝茶,因一直未有启罐。郡主若要,自然要送与郡主。”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白谷兰更是险些冷笑出声。
  赢了老主持四局,得了三罐茶?这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你也好意思吹这个牛皮?不怕吹破了惹人笑话?怪不得王正卿平素不敢带她出来赴宴,原来真是这样怠笑大方的妇人。
  清风庙的老主持未出家时,是棠国闻名的棋艺高手,曾入宫当过几位皇子的棋艺老师,这也是为什么他现下当了清风庙的主持,达官贵人也要尊称一声老师博的原因。也因此,凡有人能赢得他一局棋,便能到处夸耀。至于那云雾茶,虽则是好的,但更多的是下棋的彩头,借此夸耀的物事。如今甄玉红唇一启,便说赢了老主持四局棋,众人如何不险些失笑?
  唐妙丹有心戏弄甄玉,又含笑道:“如此说来,状元夫人棋艺却是超群了?连老主持也输了四局,只怕举国上下的棋手,想要赢你一局的,很难找了。不愧是才貌双全的状元夫人啊!”
  白谷兰见唐妙丹戏弄甄玉,心下解气,也插嘴道:“能叫状元郎倾心,特意到江南下聘,千里迢迢迎回京的,自是各样不凡,更别说这棋艺了。咱们京城的,只怕还真比不得江南的人。”
  申氏待要拦阻唐妙丹和白谷兰说话,却拦阻不及,一时去看甄玉,适才那股好感便打了折扣,心下暗道:莫非真是一个爱夸口的草包?只是当着这许多夫人的面,你也别夸得太过才是。不过也不怪她,她是江南来的人,不知道京城水深,更不会知道清风庙老主持的来历,才敢如此夸口。只是今儿出了这道门,只怕她要成为京里的笑柄了。
  申氏有些发愁,今儿本是为着笼络谋士们内眷才设宴的,若是甄玉娘成了笑柄,到时王正卿恼了,如何跟王爷交代?
  甄玉话一说完,见得众夫人脸色各异,白谷兰更是语含讽刺,这才回过神来。唉,怎么忘记今时不同往日了?前世那会,自己是不屑在棋艺上太过花功夫的,饶是如此,想赢老和尚几局,还不是简单的事?因一直把赢棋当成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赢老和尚有多么了不得。现下这般,倒惹得别人侧目了。
  白谷兰犹自不肯放过甄玉,笑道:“状元夫人棋艺既然这般出众,我却想讨教一二,不知道状元夫人肯赐教否?”
  甄玉哪儿耐烦应付白谷兰,眼睛只定在唐妙丹身上,笑道:“听闻郡主棋艺却是不错,若能够,倒想和郡主下一局。”从前,教导她棋艺时,她言笑款款,虽没有耳鬓厮磨,到底气息相闻,那时节那情景,如何能忘?若得重温一次,不枉过来王府一趟。
  申氏一听这话,又寻思着,先前是听说这甄玉娘才貌双全的,或者棋艺能拿出手也未定。若她今儿能赢妙丹一局,总也扳回一两分先头说大话失却的面子。因道:“既如此,就着人摆下棋局,你们切磋一回罢!”
  众夫人是知道唐妙丹棋艺曾师从甄玉,虽赢不了清风庙老和尚,但各府里擅棋的夫人和小娘子,多是她手下败将,这状元夫人能赢得她?因一时存了看笑话的心思,纷纷道:“下吧,下吧,叫我们开开眼。”
  丫头们很快摆了棋台出来,甄玉和唐妙丹对面而坐,一人执了黑子,一人执了白子,开始下棋。
  佳人执棋时,凝神细思,模样可亲又可爱,一如往昔。甄玉心神略略不属,若不是众位夫人围绕在侧,真想只看着佳人,不看棋盘。
  唐妙丹落了子,一抬眼见甄玉痴痴看她,不由皱眉道:“到你了!”
  甄玉随便下了一子,这回不敢再盯着唐妙丹看,却转而瞪着她的玉手。那手纤纤,白嫩细滑,教人心痒。从前视如不见,只道有的是机会见她,如今却……。想起来都是泪啊!
  众人见甄玉随便落子,不由愕然,这也叫会下棋?
  唐妙丹更是微恼,这般的棋艺,如何好意思叫我跟你下?赢了你这样的,有什么意思?她待要推棋而走,一侧头见申氏朝她使个眼色,究竟忍了下来,好歹要给王正卿一个面子,陪他这个夫人下完一局棋。
  棋子落了三分之一,众人看着棋局,皆认为输赢已定,一时叹息,王正卿好好一个状元郎,怎的娶了这样的夫人?初看是一个不错的,不想说话行事这般不靠谱。
  白谷兰心里翻腾起来,又苦又酸。王正卿就为了这样的女人,舍了我们那段情?
  唐妙丹看着甄玉又随便落了一子,终是生气了,喝斥道:“你会不会下棋的?若不会,趁早说,莫误了我的功夫。”
  甄玉一愣,收回神思,把眼睛盯在棋盘上,幽幽道:“倒是恍了神,不想下了半局了。看着要赢郡主却是不易,只能打个平手了。”
  众人这回皆失声而笑,毫不掩饰那股笑意了。
  申氏也摇头叹息,只着人去看前头,度着时辰差不多,便要喊开席了。
  这里甄玉倒是凝神下起棋来,十个子落下,棋局稍变,不再一团糟。
  唐妙丹察觉棋局有变,微微愕然,这手回转棋,怎么有些像甄榜眼的手路呢?不对不对,这女人怎能跟甄榜眼相比?
  众人见唐妙丹神色突然凝重起来,颇有些奇怪,又围了上来,这一看倒是吓一跳,咦,还真的会下棋啊!居然有些棋路了,看样子还不差。那先头随便乱下,是为了什么?欲扬先仰?好叫我们吃一惊?
  唐妙丹越下越慢,眉头皱起,很是疑惑,这状元夫人的棋艺,似乎不输甄榜眼呢!从前遇到这样必败的棋,也只有甄榜眼,才能在这个时刻反败为胜,反客为主了。
  一局终,和棋。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还是户部侍郎的夫人钱氏先开口,笑道:“这么看来,状元夫人确实赢了老主持四局了?”
  甄玉笑应道:“那是自然。”
  钱氏又道:“状元夫人这般的好棋艺,从前怎不见显露?”
  甄玉道:“初嫁到京城,却是水土不服,病了多时,因极少出门,纵有棋艺,怎有机会显露?”
  钱氏见她说话直爽,似乎是一个直爽性子的人,便收起先前那股观感,笑道:“以后可得多些出来显露显露。”
  申氏见甄玉赢了唐妙丹,众位夫人收起轻视的神情,一时暗松一口气,看来王正卿确实是一个有才的,不输从前的甄榜眼呢!看他把他的夫人□成这样,便可知一斑了。唉,若甄榜眼还在,和王正卿一起协助王爷,何愁大事不成?如今失了甄榜眼这样的人才,倒得好好笼络王正卿,万不能再有失了。
  白谷兰本要看甄玉的笑话,不想甄玉居然赢了唐妙丹,一时疑心唐妙丹别有用心,故意输棋给甄玉,因道:“状元夫人好棋艺,不知道我能否讨教呢?”
  “嗯!”甄玉应了一声,心内暗道:看来不杀你一个落花流水,就不死心是不是?
  棋局重新摆好时,甄玉和白谷兰对面坐下了。
  甄玉对白谷兰没有好感,看也不看她,只看着棋盘,才下了三分之一,便战得白谷兰无招架之力。
  白谷兰暗吃惊,这是国手的棋艺啊!她,她怎的这般厉害?
  唐妙丹在旁边观棋,终是明白,适才下棋,甄玉是让着自己的,若不然,定然也败得很惨。她到底忍不住,不顾甄玉还在下棋,开口问道:“状元夫人,你这手棋艺,师出何人?”
  甄玉听得唐妙丹温声相问,心口一热,不由自主就报了前世棋艺师傅的名字。
  唐妙丹一听,“咦”的一声道:“状元夫人师从张大家?这可是甄榜眼的师傅呢!从前怎没有听甄榜眼提过他还有一个师妹?”
  甄玉道:“想是甄榜眼心思不在这些事上,自然无瑕提起。”
  唐妙丹一想也是,甄榜眼那人,除了谋大事,其它一应琐事,哪儿入得他的心?
  甄玉寻思,反正棋艺师博两年前已没了,也不怕唐妙丹等人去追查这个。且这等事,想来她们也不会特意去追查的。因不再放在心上。
  一局终,白谷兰大败,面无人色。
  甄玉暗爽,心内嘿嘿笑,跟老子斗,你还嫩些。
  申氏却是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笑道:“快开席了,大家都出去罢!”说着,伸手亲热的挽住甄玉的手臂,和和气气道:“你是第一次过来,只怕不熟悉这儿的路,还是由我领着你走罢!”
  申氏今年二十三岁,虽不算绝色,但从小精养大的,自有一股出众的气度风华,不同寻常妇人。她这么一挽甄玉,甄玉整个人一酥,几乎站不稳。
  申氏见她站不稳,却以为是适才下棋坐得久了,腿麻而已,一时用力架住,打趣笑道:“状元夫人这般身娇体软的,倒叫我生出豪情,想当一回男子,抱了你出去呢!”
  众夫人听了,皆笑了起来,一时过来,扶的扶,架的架,拥族着申氏和甄玉出房。
  唐妙丹跟在后面,研究似的看着甄玉的背影。
  白谷兰也看着甄玉的背影,脸色悻悻,心内极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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