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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沈梦蓝说:“做品牌,就得请代言人。可我们哪里请得起明星,十八线都供不起,挑个有潜力的网红或平面模特倒还成。”
  “与其在外面找网红,还不如推怀总。”销售主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的底气十足,“怀总的可塑性不比网红差,如果怀总亲自担任服装模特,由幕后走到台前,在社交平台上开个账号,跟粉丝互动沟通,把自己当做品牌打造,应该能起到很好的推动效果。”
  “这个行不通。”怀念立马否认,“我这人太无趣了,不懂卖萌,不会煲鸡汤,也不知道怎么秀自己,做不来网红那套。”她的私人微博账号,都长霉好久了。
  她天生喜静,不喜欢哗众取宠,也不喜欢对外分享自己的生活。
  “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推你出去,就得有专业团队运作。粉丝眼中的你,跟你自己怎么样半毛钱关系没有。”
  沈梦蓝想了下,说:“念念,我也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你是老板娘,是设计师,是颜值担当,会弹古筝,小调唱的好听,会跳民族舞,这些光环加持足够你吸粉了。而且这是你自己的品牌,只要你成功了,品牌受益终生。”
  怀念还是很为难,她觉得自己不是吸粉体质。这个提议被她以再议搁置。
  会议后半程,被一件突发事故打断。一家公司致电来询问交货进度,怀念和沈梦蓝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家公司签过合同,直到对方发来合同传真,的的确确是白纸黑字,上面有袁雅雯代表公司签的字并盖上了公章。
  这么大一笔订单,其中一些款式连样式布料都做了要求,可谓要求极高,然而合同价却低到难以置信。交货时间是下周,违约金是合同款三倍。
  沈梦蓝气的快要原地爆炸,“卧槽尼玛比!我是上辈子挖了她祖坟,她这么害我们!”
  合同是两个月之前签的,那时候席邺还没出事,公司的一切风平浪静。
  是不是从她跟席邺好上后,就在琢磨着怎么搞死她?
  古色抄袭压价也是她靠席邺的资金在暗中策划的吧?
  怀念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这人心险恶。
  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运营总监小心翼翼的问怀念:“怀总,怎么办?”
  怀念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那边先敷衍着,我会想办法。”
  怀念若无其事的挥退众人,拽着沈梦蓝回到办公室。
  两人各自冷静了很久,怀念开口道:“蓝蓝,公司可能做不下去了,做好破产准备。”
  “你说什么啊!”沈梦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要放弃?就这么被那个贱人整的抱头鼠窜跪地投降?”
  “没办法了,公司现在负债经营,交不了货也付不起违约金,只有宣布破产。”
  “不是还有席家吗?你去求席邺父母!求席邺叔叔席子钺!只要他们肯帮忙,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别提他们。”怀念头更痛。
  “没什么拉不下脸的,就凭你对席邺不离不弃,他们也不会对你置之不理。谁还没个危难时刻,这时候宝贵的人脉价值就体现出来……”
  “可是我想跟席邺断绝关系。”怀念打断沈梦蓝的话。
  “你……”沈梦蓝气结,半晌没说出话来。纵然她骂人的词汇量极其丰富,但面对她这掏心掏肺的好朋友,一个字都骂不出来,最后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当晚,怀念在回家路上接到公司总监电话,说沈梦蓝跟袁雅雯在一家餐厅里闹起来了。怀念急忙转道赶过去。
  原来沈梦蓝约公司几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群策群力商量解决办法,哪知道刚进门,就看到袁雅雯跟朋友从楼上包间里下来。沈梦蓝火冒三丈,冲上去就怼人。总监见势不妙,赶忙给怀念打电话。
  怀念赶过来的时候,沈梦蓝跟袁雅雯在店外争吵,除了两边各自的人,周围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沈梦蓝推搡着袁雅雯,与她发生了肢体冲突。
  怀念快步上前,制止沈梦蓝,袁雅雯得以解脱,气急败坏的说:“怀念,你拴好你家的疯狗!不要总放出来咬人!”
  “我他妈的……念念,你别拦着我!”沈梦蓝气的暴跳如雷。怀念放开她,她正要冲上前,却见怀念比她更快的转身,上前,抓住沈梦蓝毛衣,往前一扯,“啪——”“啪——”反顺两个耳光砸下去。
  袁雅雯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视线有点花。她笃定怀念的性格是温吞的克制的,不可能挑起事端,更不会做出当街打人这种野蛮粗暴的事……
  怀念手劲极大,疼的袁雅雯眼泪都掉下来了。几秒后,她像是回过神,哭着喊道:“……你敢打我!”伸手就朝怀念头发扯去,想要拽住她的脸还几耳光。
  这下子不是吵吵嘴,而是动起手来,围观群众都沸腾了,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打人了……打人了……”“美女们都楞个凶……”“牛气啊……头一次见美女打架……”
  袁雅雯明显落于下风,她同行的朋友想上去拉架,沈梦蓝领着公司几个人跟他们干上了。
  怀念将袁雅雯踢倒在地,单腿压在她身上,双手攥着她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仇人。袁雅雯,我们走着瞧,谁会笑到最后。”
  怀念平日里温和的眼睛,聚满怒意时变得又深又沉,似有惊涛骇浪要席卷过来。
  袁雅雯从没见过发狠的怀念,这才知道她隐藏在平淡外表下的另一面。
  怀念甩开她,起身,把沈梦蓝他们带走了。
  “念念,你简直帅爆了!今晚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车内,沈梦蓝沉浸在刚刚的余味中,仍是激动不已,“可你也收手的太快了,把她打的满地找牙半身不遂才对!”
  “再不走,警察就要来了。”怀念说,“被她害垮了公司,还要因为她进局子吗。”
  沈梦蓝:“贱人!死不足惜的贱人!”
  怀念把沈梦蓝送回家,再次转道回自己家。车子开到楼下,却没有勇气上楼。
  父母信任她,拿房子抵押给她做生意,她却被害得一败涂地,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等到宣布破产的那天,银行会来封房子……
  到时候他们一家在这个城市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怀念在车内呆坐半晌,把车子开走了。
  一路漫无目的的驾驶,最后开进了南湖公园。
  下车时,发现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怀念自嘲的想,这天气可真是应景。
  她懒得从后备箱里拿伞,沿着林间漫步。
  雨渐渐下的大起来了。
  怀念站在雨中,似毫无知觉,怔怔的看着远处墨蓝色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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