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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逃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江声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一开始,他以为是什么人早起了在室内走动,刚打算被头蒙进被子里,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江声突然想起来他是靠墙睡的,那脚步声不该从让的背后传来。他几乎立刻就被吓醒了。
  他自以为地小幅度地在被子里抬了一下手,垂眼看表,凌晨四点。他眯着眼睛,想起来工厂不是靠路边的,路灯光不应该能照到这里,而月光却远没有那么亮。
  窗外的“人”像是注意到他的动作,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更响了,伴随着的还有猛烈的撞击窗户的声音。江声故作淡定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有几张可怖的脸紧贴着窗户。
  他们脸上的血蹭在窗户上,在上面留下了蜿蜒的血迹。头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挂在身上,嘴角咧得很大,不断地有血从唇齿间渗出,落在草地上,一滴,两滴,江声魔怔地感觉自己听到了那声音。
  就在他短暂地迟疑要不要把秦争他们叫醒时,陆时雨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了,秦争自然也注意到了,立刻套上衣服起来了。他们分头摇醒还在睡梦中的陈晨夫妇和莫琛他们。
  前者几乎是立刻就醒了,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后者则反映各异,有的还处于睡得朦胧的状态,有的甚至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小声点,也有的安全意识高点儿的很快就醒了。
  对于那些还睡得正香的人,秦争还想再叫,江声却回头看了一眼被撞得砰砰响的窗户,推搡了他一下,皱着眉说:“别管了,快走。”
  大部分人已经聚集到了大厅,看着那原本就有些破旧的卷闸门被疯狂进攻的丧尸撞得有些飘摇。陈晨抱着孩子,有些惊慌失措地问:“我们该怎么出去?”刘奇把她揽进怀里,脸色却不太好。
  而陈欣怡还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平静表情,和崔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住地往崔品彰身后躲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时雨有意无意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傻也有傻的好处嘛。”江声听见这话,收拾东西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但碍于眼下的这个形式没有接话,只催促他们快点找好趁手的兵器准备出去。
  队伍中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自觉站在外围,把女人和孩子往中间或者是身后拢,但也有胆小的男的往中间挤,胆大的女孩往外面冲的。都是个人选择。
  只有江声是强行被护在身后的,尽管他手上也拿着一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钢管。他起初还想争取一下,但看到秦争寸步不让的态度之后放弃了,决定改换策略为守护好他的背后。
  他把那张刀枪不入的道具卡紧握在手里,随时以备不时之需。随着秦争低沉的一声“开门”,众人的表情都变得紧绷,卷帘门打开了,众人蜂拥而出,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和木棒。
  武器撞击在□□上的闷哼声不断响起,只是那些丧尸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被击中了之后也神色不变,依旧不要命地向前攻击,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好在门外的丧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就凭他们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也开出一条路来。而江声总结出来的对付丧尸们的攻击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予更重的反击。
  但是就像有些丧尸知道绕到窗户那去拿手电筒照人一样,并不是所有丧尸都还是昨天上午他们刚进入游戏时的零智商的机器,他们中的部分开始学会思考。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化而来的还是因为吃了人脑之后才化了智,又或者是那些会简单思考的丧尸本身就是从人转化而来的。
  对于江声他们来说,哪个情况都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只是眼下的状况让他无暇思考这些。
  秦争把江声他们几个人安全送上车,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回去解救那些在队伍后方深陷困境的人。江声的理智让他阻止秦争转身的步伐,但是感性却让他松开了秦争的衣袖。
  秦争几乎是几个箭步就回到了丧尸集聚的地方,极力地阻止一些丧尸的前进,好为那些还没脱离困境的人争取时间。江声坐在车里心惊肉跳地看着,想下车去帮他,被陆时雨拦住。
  他说:“对他来说,我们好好地待着车上就算是帮了大忙了。”江声坐回位置上,默默把健身这个项目安排进了自己的生活轨道。
  可是双拳到底难敌四手,在一个丧尸被秦争踹飞的瞬间,另外几只丧尸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扑上去,江声悄悄地把车窗拉下来一个缝隙,随时准备把道具卡丢出去。
  结果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动手了。一个女人被推向秦争,一个身位的空档让她迅速撞上丧尸坚韧的牙齿,血液瞬间就喷溅出来,染红了他们眼前的空间。
  那个女人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躺在草地上,似乎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渗出,丧尸们一哄而上,跪下地上开始啃食她的尸体。
  秦争没有回头,但是大致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咬紧了牙关,把身前的丧尸掼倒在地上。不远处有另一个男人被丧尸咬住,莫琛大声地骂了一声脏话,和秦争两个人配合着把剩余的人送上了车。
  期间秦争和莫琛所在的两辆车上的几人都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只是想法各异。有的人是担忧,有的人则是不解甚至厌恶,怪他们的多管闲事和不愿独善其身。
  秦争退回到车上,拧着眉毛发动了车子,直直地撞向车前挡着几具丧尸。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刚才是谁推的”。
  江声摇头,他又意识到秦争或许看不到,于是出声回答了一声“不知道”。
  倒是靠窗挤着的陆时雨撑着头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虽然我没看见,但我猜应该是马竹清吧。”说话时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他看了一眼水泥地上躺着的已经被开膛破肚了的死者,说:“刚才死的那个女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王可。”
  江声和秦争都沉默了一下,原因无他,这个名字他们都听过,就在上个游戏里。
  他剥了颗糖往嘴里塞:“对,就是上个游戏里的那个主动找我们搭话,说自己在美容院工作的女人。”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掸了掸手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表情有些怪:“她和马竹清好像是认识的。我听见她管马竹青叫亲爱的。”
  秦争的表情也有些怪。江声愣了:“她不是有男朋友吗?而且学生和美容院人员相差地更远了。两个人也不像同龄的样子……”
  陆时雨打断了江声的话,避免他的思路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简单的美容院工作人员和顾客的关系。”他舔了一下上嘴唇,“或者说是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
  “就是那种两个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关系,但是捕猎者为了快速从猎物身上获得利益,所以通过叫‘亲爱的’这种肉麻不堪的称呼来使人放松警惕和拉近关系。”
  “她通过不断地向她的客户推销所谓的高效产品和疗程来赚钱。不过王可充其量就是个中间获利者罢了,拿的只不过是推销成果的那点名为分成的蝇头小利。”
  “可是她却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伤害了无数个像马竹清一样的女孩。”陆时雨说话的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但是江声却听出了他明显的立场。
  陈晨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她昨天听见那个王可叫她亲爱的的时候表情那么怪。一直都是王可对她的单方面热络。”
  这些事大概发生在下午。所以昨天昏睡了一下午的江声和忙着出去找晕车药和加油站的秦争对此一无所知。
  秦争在一个路口转向,他拧着眉头,说:“但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她可以拒绝。”陆时雨笑了一下,少见地呛回去:“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果断地拒绝别人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学不会要怎样对别人说出拒绝的话。他们或许在每一次主动别人交谈前都得在心里提前演练上千遍万遍。即使这样,她们也难以迈出主动的那一步。”
  “更别说拒绝。”他笑笑,“他们会过分在意他人的评价,也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别人撬开了牙关,无奈地为了少听几句别人的劝告作出退步,只是他们往往忘了退步的背后是万丈深渊。”
  “只是只有当他们摔下去了,粉身碎骨了,才知道接受的结果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他隔着座椅靠垫向秦争投去目光,语气坚定地说,“而马竹清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争对此不置可否。江声倒是有些理解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颗独立包装的姜味含片,一片塞进嘴里,几片捏在手上,又撕开了晕车贴给自己好好地贴上了,闭上眼开始假寐。
  陈晨有些讪讪地,目光在秦争和陆时雨之间打转,似乎在为站队的问题为难。
  好在陆时雨了解这是个人三观的问题,没有强求谁去赞同马竹清的做法。他只是淡淡地在陈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希望这次复仇能让她摆脱内心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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