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秦杨的选择

  “秦郎……”
  伪秘境中，秦家遗迹。
  祖祠之内，苏媚香虚弱的跪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一块灵牌。
  九条尾巴也同样虚弱的耷拉着，苍白的面容，一双眼睛早已红透。
  伸手轻轻抚摸着令牌，苏媚香口中不断呢喃。
  “你大可不必如此。”
  云雾缭绕在祖祠之中，秦杨的身影出现在苏媚香的背后。
  看着这拥有赫赫威名的妖神殿之主，秦杨也是唏嘘感慨。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会想到，堂堂妖神殿之主，竟然会如此痴情。
  苏媚香似乎知道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秦杨，一边抚摸着灵牌，一边轻声说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秦杨皱了皱眉头，问道：“选择什么？”
  “爱人，还是苍生。”
  秦杨叹了口气，道：“这还用选吗？”
  苏媚香面色更显苍白，道：“是了，你也是秦家之人，你自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秦杨摇了摇头，道：“我选的，可不是苍生。”
  苏媚香脸色突然红润起来，就好像回光返照了一般，她挣扎起身，冲向秦杨。
  却在刚走两步，直接软倒。
  鲲鹏一步向前，正想挡在秦杨面前。
  秦杨却是直接传音：“出去！”
  鲲鹏欲言又止，身影化作云雾。
  秦杨扶起苏媚香，苏媚香却看向秦杨的脸庞，伸手去抚。
  秦杨没躲，只是静静看着苏媚香。
  绝世妖娆，却憔悴如此，任谁看了，都会心中一痛。
  “你和他，可真像呢！”苏媚香轻声说道：“你刚才说的选择是……”
  “我选的，当然是爱人。天下苍生与我何干……”秦杨没有说完，苏媚香却凄凄的笑了起来。
  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摔倒在蒲团上，手上只用力握着令牌，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喊道：“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错了！你错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泪水如决堤之河，汹涌而出，泪眼婆娑，朦胧了眼眶。
  苏媚香伸手虚抓，仿佛秦帝就在她面前一样。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你说过的，所有人都会这般选择，你秦家的人更会如此！”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你若是没听到，那我便亲自说与你听……”
  “你说过的，你要在这祖祠中，迎娶我……”
  “现在，我来了……”
  苏媚香的体内，突然爆发出狂暴的力量，但整个伪秘境，却反而更加坚固了。
  一朵云气重新凝聚成鲲鹏身影，“大人，她正在……”
  秦杨神色挣扎起来，他实在是不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女人。
  “我知道。”秦杨沉声说道。
  他就只是做了一个选择而已，此外就成了一个彻底的局外人。
  “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要带走这个伪秘境！”鲲鹏急忙说道。
  “我知道！”秦杨再次重申。
  说完，秦杨面色一松，这祖祠，此时已经不只是秦家祖祠了。更是苏媚香与秦帝当年的约定……
  “你不是能复活……”鲲鹏开口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的确，他知道的，秦杨定然知道。他不知道的，秦杨也知道。
  秦杨但凡有办法，也一定可以复活秦帝，也一定可以让这苏媚香死而复生。
  但问题是，并非所有人死了，神魂都可以顺利进入游离之间。
  就如同现在的苏媚香，她的神魂，已经消耗到了最后一丝，一旦消散，便是彻底陨落。
  七窍先生突然现身，面色复杂的看着苏媚香。他的眸子里，有些许歉意，却在眼镜的遮掩下，没有被人发觉。
  “故事总要有始有终，你是来记录终结的句号吗？”秦杨看了眼七窍先生。
  “你说的对。”七窍先生复杂的语气说道。
  秦杨眉头一挑，很显然，这七窍先生说的不是秦杨的这句话。
  “你是指……”秦杨问道。
  “我只是一个记录历史的法宝，我不该掺和什么。”七窍先生说完，赶忙闭嘴，似乎想要收回这句话。
  心里却在想着，我早已改变不了什么了，为何还要执着……
  看着逐渐透明的苏媚香的身体，以及整个伪秘境，七窍先生心中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对苏媚香所说。
  祖祠内，安静了下来。
  苏媚香只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与这秦家遗迹，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秦郎……我怕黑……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秦杨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发涩。
  “大人？怎么了？”鲲鹏好奇问道。
  “没什么，走吧。”秦杨摇了摇头。
  “这伪秘境就这么被苏媚香给毁了？”鲲鹏无法理解秦杨的选择。
  “不是毁了，是一同带去见秦帝了。”秦杨开口说道。
  鲲鹏疑惑道：“这分明就是毁……”
  秦杨瞥了眼鲲鹏，鲲鹏赶紧闭嘴。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不懂。”秦杨开口说道：“这也算有始有终，就算保下这伪秘境，保下这遗迹，又能如何？如果那些令牌上的人都活着，他们可能不会太想见到我。而是更想看到秦帝与苏媚香最终团聚。”
  “怎么可能团聚，连你都不能复活他们……”鲲鹏忍不住说道。
  七窍先生悄声提醒道：“你别说了。”
  “为什么？”
  七窍先生也有些无语，道：“你不懂。”
  鲲鹏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了。”
  话刚说完，鲲鹏猛然扭头看向七窍先生。
  七窍先生眼睛一眯，推了推眼睛。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鲲鹏突然问道。
  “有吗？你可能记错了。”七窍先生说道。
  鲲鹏捏了捏眉心，细细思索，而后开口道：“我知道了！”
  七窍先生身体一僵。
  鲲鹏继续说道：“我的传承记忆里，有你！”
  换言之，是祖鲲鹏见过七窍先生！
  七窍先生不动声色的说道：“或许是你母亲也记错了？”
  “真的记错了？”鲲鹏有些疑神疑鬼，自言自语道：“的确太模糊了，怎么仔细一想，越想就越空白……”
  “不对！”鲲鹏还是摇了摇头，道：“绝不可能记错！这是传承记忆，不会出错的，一定……”
  “好了，不要说了！”秦杨打断道：“我家祖宅刚刚没了，你想让我一直在这怀念吗？”
  鲲鹏反应过来，连忙带着秦杨返回妖神殿。关于七窍先生的事情，竟是直接忘得干干净净，这忘记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直接失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