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挣扎
挂断裴奥婷紧急匆忙打过来的电话，费以南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那件事情对于他跟宋如意这个该死的女人，两人之间的感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他觉得他有必要立马见到那女人，看看她的态度，询问清楚情况。只有这样，他才彻底地安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费以南快速地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走出办公室，正打算出发去抓那个该死的女人之际，手机突然响了。
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他顿时一阵欣喜，手快地接下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冷淡的声音。
“费以南，我们谈谈吧。”里头是宋如意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
费以南有着片刻的失神，宋如意的冷淡，让他方才那阵莫名的心慌更甚。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没有拒绝，费以南直接问道。
老实说，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谈论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看到她。
“不用，我就在家，你直接过来就好了。”宋如意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费以南内心当中的不安就像是不小心染上了什么可怕的脏东西，不停地扩大，他下意识地皱眉。
“好，我现在就赶回去，你乖乖在家等我。”他没有任何意见，两人达成一致后，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如意？”刚刚到达门口，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房门便被人打开，费以南望着面前目光既冷淡又呆滞的宋如意，心中微微刺痛。
“进来吧。”宋如意连看都不看他，转过身背对，走进客厅。
“你怎么了？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费以南见她越发越奇怪，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关心询问。
然而一直走在前头的宋如意脸上却没有半分波澜，他的所有关怀在她这里，得不到半点回应。
“够了费以南，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我有话问你。”突然停住脚步，宋如意有些受不了地出声打断。
一个转身，她抬起头来，一双平日里总带着光芒的黑眸彼时却显得有些空洞。
她的头发有些杂乱，面色显得些许苍白，不带半分妆容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楚楚动人。
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如此动人的一张脸，费以南却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心，突然乱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惺惺作态？宋如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虽觉慌乱，但不可一世的费总裁，终究还是被那四个字给刺到了。
什么叫做惺惺作态？难不成，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关心，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全都是假的？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费以南的脸不由得黑了了黑。
“呵，说清楚？费以南，真正该说清楚的人，是你吧？我爸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宋如意突然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她看起来似乎很愤怒，之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淡然，像是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所谓的事实。她的情绪很复杂，头脑一片混乱。她说不出来她现在具体的感觉，整个人完全被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所占领。
她感觉整个人几乎都快疯了。
费以南闻言一愣，他的黑眸带着微微不可思议的情绪，几乎皱成一团的眉毛抑制不住的抖动。这些细小的小表情，透露着他的丝丝不安。
“如果我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愿意相信我吗？”过了几分，在宋如意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他才艰难地开口。
他并没有说谎，那些事情他着实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全部，也是这几天才得知。
宋如意闻言，突然撇头一笑，笑得美艳动人，笑得万分陌生。
“这重要吗？”她突然道。
“费以南，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是因为你爷爷，才导致的研究报告被泄露。我爸之所以会被人盯上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全都是拜你们所赐！事到如今，你还在问我是否愿不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了，那又如何呢？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就能烟消云散，重头再来吗？”
越说到后面，宋如意就越是激动。她就像是彻底被踩中了最痛之处，紧蹙眉头，一双大眼瞪得大大的，显得咄咄逼人。
费以南被她的一番话浇了冷水，他有想过，这女人在得知那些往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却不曾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几乎完全拒绝听他的解释，一鼓作气，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否决掉。
这样的认知，让他既是慌乱又是难过。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试图抓住她的手。
谁知她快速反应，连连退了几步，那副防备的样子，彻底刺痛了费以南的双眼。
“如意，你所说的那些，我承认都是事实，确实很残忍，但…那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跟你我无关，我们之间……”费以南刻意放缓声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开口试图解释，然而才刚刚开口几句，便被人恶狠狠打断。
“什么叫做跟你我无关？费以南，你说的那是人话吗？那是我爸！死的人是我爸！而你爷爷，虽不是伤害我爸的凶手，却也是间接造成的凶手之一！而你……则是凶手的孙子，这样的关系，谈何无关？”宋如意苦笑一声，动人的黑眸在瞬间泛红，染上泪水。
“如意，我……”费以南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再次打断。
“够了！不用再说了！”宋如意冷声打断，“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她微微顿了顿，沉默几分，“费以南，你我，还是算了吧。”
话落，她便一个转身，打算回房去抱小包子，谁知刚刚走了两步，一阵蛮力袭来，还未反应，便落入熟悉的怀抱。
“宋如意，你怎敢？嗯？怎敢如此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将人狠狠地拥在怀中，费以南的力气大得可怕。
他就像是要将其面前的人儿融进骨子里，化为一体般。
他可以容忍面前的女人对他不冷不热，对他怀恨在心，但他绝对不允许她说出“算了”这种话来。
呵，算了？事到如今，他们二人之间，抵死纠缠至今，又岂是随随便便“算了”二字，便可以一笔勾销，烟消云散的？
这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未来也太没良心了？
突然被男人紧拥在怀，宋如意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要挣扎，然而无奈男人的力气着实太大，尽管她一直拼命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
“费以南！你放开我！”一张精致的小脸由于奋力反抗而涨得通红，宋如意冷声呵斥道。
这男人简直就是疯了！
然而费以南就跟听不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我不放。”费以南坚定快速地回答，“只要我一松手，你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放开你？不可能的。”
他的态度十分坚硬，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前方，莫名像极了耍赖的小孩。
然而就算如此，此时的宋如意也不会因此便有所改变。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拼命想要改变，费劲全部力气去改变，也是无济于事的。
“费以南，你何必呢？你这样，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宋如意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很快便消失不见。
“撇去那些不说，当初，你的所有接近，是不是也是有所预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突然仰起头，不冷不热地笑了笑，“那么多人都想要得到那个研究方案，想来，费大总裁也是如此吧？”
虽然她被他禁锢着，整个人背对着他，但费以南依旧可以从中察觉她的心思，猜测她的想法，想象出她脸上的表情。
“宋如意，在你心中，我费以南就是这样的人？”他沉默几分，最终皱着眉，皮笑肉不笑地出声问道。
宋如意没有回答，她沉默了。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过了一会，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放开我，费以南，不要让我越来越恨你。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努力逼迫自己狠下心来，宋如意闭上眼睛，泪水猛然掉落，掉到地上，化为乌有。
意识到这女人是真的铁了心跟他一刀两断，费以南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打消这女人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可是，那跟他又有何关系呢？
“别这样……”他的声音因为压抑变得有些沙哑，他紧紧环抱着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宋如意，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对我来说太残忍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跟你，跟我之间都没有太大关系。身份血缘并非我能选择，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也并非我想看到的。你不能这样，因为那些便否定我，拒绝我，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