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右眼

  听红麟一说，霏力普用火把照亮脚底，差点失声尖叫。大洞穴的地面上万头钻动，仔细一看原来是数不清的虫子，有从未见过的巨大蛆虫，还有多足纲的蠕虫、蚰蜒，以及蟑螂、大蜘蛛等等。每一寸泥土般的地面都被这些蛆虫密集覆盖，她从地面发出的惊人臭气中意识到这原来是一层厚厚的粪便。异常的高温想必也是大量粪便发酵所致。
  “这种地方不能走了！”霏力普不禁哀嚎，但许零与红麟已经动身。
  “你们先原路回去，接下来的路，我跟红麟下去就好！”许零轻声说道。
  “可是……夫君……”
  霏力普说着拿火把往上方照，心想头顶是不是也布满虫子。洞顶高十米以上，所见之处密密麻麻挂满蝙蝠，原来那怪声就是蝙蝠声，吓得霏力普脸色苍白。
  “此处绝大多数昆虫皆无毒，也不会咬人，只有洞穴蛆蝇例外。由于洞穴中丰富的蝙蝠粪便可做为食物来源，洞穴蛆蝇失去了飞行能力，终生皆为蛆形，以幼体进行繁殖，具有尖锐口器可紧咬手脚。目前尙未确认有毒，但所处环境相当不卫生，伤口可能感染细菌。另外洞穴蛆蝇之唾液可能引发过敏反应……”
  “好了，红麟，你不用解释得那么清楚。迪尼斯你带她们先回去。”
  霏力普等人只好认命，踏上满是恶心蛆虫螺动的蝙蝠大便原路返回，每踏一步都深陷到脚踝，让所有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寒毛直竖。不知道是福是祸，这反而让她们不去注意四处飞舞的小虫，以及蒸汽浴一般的高温潮湿。
  走了一阵子终于踏到坚实的岩盘，总算放下心，差点软腿。
  “迪尼斯姐姐，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地底世界便是地狱了。”
  迪尼斯听霏力普这么说，笑着回答：“不，按我研究出来的结果，刚才那里还算是天堂呢。”
  “此话怎讲？”
  “地底的世界入口处总是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因此几乎没有人真正去探险过！但据说进入地底后，如果不是地底人身上气味的话，还会遭到各种奇灵古怪的事情，比方说——会陷入幻境。”
  ……
  杰瑞与金先生歼灭了不少怪物，此时正乘坐着马车，走完平缓的下坡路，来到几乎没有高低起伏的小山丘，真是一条相当好走的路。
  这样的路面正适合昨晚宿醉仍未完全清醒的金先生。
  不仅有谈话对象，还有上等的好酒及下酒菜，不知不觉中就多喝上了几杯。如果照这样的精神状态在山路上前进，恐怕早就跌落山底了吧。
  然而，四周的景色不用说是山底，就连河川都看不见，所以暂时可以任凭马儿自行前进。杰瑞也因此时而在驾座上打起瞌睡来。
  这样平静的时间慢慢流逝，过了正午后，货台上的金先生终於醒了过来。他一脸睡意地搓揉眼睛，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睡觉，脸颊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今天是个好天气呐。”
  “是啊。”两人悠哉地交谈，同时打了个大哈欠。
  和煦的午后阳光让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初春里的温暖阳光更舒服了。然而，这样的寂静突然被打破。
  就在杰瑞与金先生两人在驾座上同时快要打起瞌睡来时，突然传来杰瑞的声音。
  “前方有许多人。”
  “什么！”
  金先生急忙拉紧缰绳停下马车，眯起睡意全散的眼睛看向远方。尽管路面有些微高低起伏，但在乎坦的道路上，视野仍十分辽阔。
  然而，金先生看不到人影。他往旁边一看，杰瑞在驾座上站起身子注视着前方。
  “确实有人，怎么了？”
  “是人还是怪物？”
  “是一群女子。有些眼熟！好像是恶魔大人的家眷——迪尼斯大夫人她们！”
  “她们附近有带近卫不？”
  “好像没有？不过任何近卫都比不了姬雪七夫人、姬怜八夫人、维雨九夫人。况且，还有一名实力远远在她们之上的红麟……十七夫人在。想必，怪物也不会傻到自寻死路吧？”
  听到杰瑞这么说，金先生在驾座上吸吮着羊肉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杰瑞。
  “你没有像我这只能看清对方实力、气息的右眼，所以不怪你眼光比我差的这个事实！”
  原本是因为看见金先生非常认真的模样，杰瑞不敢取笑他，而刻意这么安慰他——但没想到这么一说似乎伤了金先生的自尊，他仰头瞪着杰瑞，身后的翅膀激动地挺起。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