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熬夜

  不久，少女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悄悄把脸低了下去。少女走起来，将冻结的雪踩实，向他走近。
  少女停下脚步，抬起脸。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微微放大。少女露出令人吃惊的平静笑容。
  然后张开那两瓣充满非同寻常的温柔与喜悦的唇，轻声细语:
  “我爱你，不管你是以前的你，还是身为魔鬼族的你，我对你的感情，依旧不变！”
  少女脱下手套，露出自己的手。他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伸向自己的手。
  ……
  初冬是冷酷的季节。在银雪闪耀，连气息都被冻结的日子里，怪物会从地底下爬出来。
  冬日的日照时间变短，尸体的腐败也会变慢。被雪与夜所支配的每一天，让人们怀起莫名的恐惧。
  女子耸耸肩。黑色外套下的衣服，好像将赴舞会时的男装。她撩起剪得十分整齐的头发，苍色的眼睛环望村庄。
  用木架配上砖瓦、土坯、灰泥建造的十分坚固的民宅，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规整的景象，彰显着街道的繁荣。或许是冬日祭典所做的准备，门口装点着树果状的灯笼。女子微微歪嘴，视线回到熬夜身上。熬夜只觉纳闷。
  “熬夜，我们必须前往奇异洲才行，现在只有那里最安全！”
  “我们没有船只，如何去？还有，我不觉得我们离开普鲁洲是一个好的选择！该怎么说，毕竟这里是我们的故乡！”
  “已经回不到以前了，现在这里还算安全，只是再过不了多久，怪物就会出现在这里。而我们……只能一直逃！”
  女子这样说着，她与熬夜向一间食堂走去。那是一幢临街的土砖建筑，挂着一块铜招牌。门前搁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菜名。
  但是，上面却用红色的颜料涂得乱七八糟。墙壁上也有大量恶作剧的涂鸦。
  ——哐当！
  窗玻璃被打碎，一个酒瓶飞了出来。好似血液的红色液体在路上流成一片。
  女子抓住门柄，面无表情地细声说道:“进去，别惹事。”
  “明白！”
  在门打开的同时，喧闹冲击了二人的耳朵。
  规劝与惨叫塞满厨房，从里面溢出。里面还混杂着无意义的起哄。熬夜微微歪了下头。他伸出手，抓住一名中年壮汉的后衣领。
  “得罪了！”
  熬夜轻描淡写的把男人举了起来。尽管被提起来，男人依旧浑然不觉的大喊大叫，然而注意到情况之后，变得哑口无言，熬夜将他放到自己旁边，继续不断抓起其他男人。
  这一次，沉默蔓延开来。被放下后的男人们，呆呆地注视着熬夜。
  熬夜在门前打开一条路，直通到厨房。
  “你是什么人？不要随便进我的厨房！”
  疯狂的叫声响彻这一带。厨子搂着一位好像店员的青年，菜刀乱挥。这令青年黑色的眼瞳颤抖起来。试图劝说厨子的士兵连忙转过身去。
  “它被怪物寄生了。”熬夜冷冷说道。
  “你……你是谁？”
  熬夜无视士兵，话锋指向厨子。厨子胡子拉碴的嘴颤抖起来。被洁白干净的衣服裹着的肌肉隆起。
  它的唾液伴随着他的疯狂飞溅到四处都是。望熬夜渐渐靠近的身影，厨子惊呼起来:“别过来，别……”
  无视掉厨子的疯叫，熬夜迈开步子，向搁在灶台上的砧板靠近。砧板上面摆着一条巨大鳟鱼，旁边的菜刀闪耀凶光。厨子似乎戒备着熬夜，发出低吼。
  士兵连忙阻止熬夜。
  “别、别过去，不要刺激他！”
  但是熬夜看中的不是那把菜刀。而是那只带着鲜亮斑点的光溜溜的尾巴。
  他就这样，提起了这只巨大的鳟鱼。
  每个人，都吃惊的张大嘴巴。熬夜无言的回到厨子旁边。
  他毫无预兆的，将巨大的鳟鱼挥了出去。鳟鱼掠过青年的鼻尖，让菜刀插在上面。熬夜放开鳟鱼，鳟鱼带着菜刀横飞过厨房。
  鳟鱼与墙壁发生剧烈的冲撞后，落在烧烤用的铁网上。
  ——滋滋——
  伴随尖锐的声音，把网压弯。随后，其下的炭火开始燃烧起来。鱼头上依旧插着菜刀，鳟鱼开始烤出阵阵香味。
  厨子空掉的手一张一合，有些木讷。随后熬夜一言不发地离去。男人们呆然地目送熬夜离去。在这沉闷的氛围中，熬夜离开厨房，回到了女子身边。
  “事情办完了！”
  “是么，辛苦你了，熬夜。这葡萄酒挺不错的，来一杯吗？”
  “不必了。你最好也别喝了，空着肚子喝酒不好！”
  对忠告一笑置之，女子推了推熬夜。
  男人们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看向厨房。而在下一刻，他们发出雄浑的声音，涌进了厨房。
  众人一边喊叫，一边把厨子绑了起来。女子用惺忪的睡眼看着骚乱，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翻动黑色的外套，站了起来。
  “走吧，熬夜，记得把烤鱼拿着，钱我已经付了！”
  “好的！”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