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书信1

  李若琪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李澄果然独自来到了李若琪居住的雨轩院。
  只是原本就没有几个人的雨轩院，因为主人的离去更显得安静、寂寥无比。
  李澄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李若琪的灵堂之前。
  厅正中那个牌位——爱女李若琪之墓还有那具棺木显得尤其显眼。
  看到这个场景，李澄突然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傍晚——那个时候李若琪还未出生多久，蒋氏一族全都入狱，为了帮助自己的妻子，他四处奔波求情，只为寻的一线生机拯救蒋氏一族，可是在他离府数日之后在某个傍晚回到李府的时候，他在她居住的院子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那个时候李澄记得自己的内心哀痛不已，痛苦的感觉远远比现在要重。
  可后来发现蒋汐没死之后，他的心情又突然变得喜悦，可是现在……
  如果说李澄刚刚进入雨轩院的时候完全没有伤痛的感觉，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牌位、那具棺木，他才真的意识到自己与蒋汐的女儿真的没了……
  源于他的失职也源于她那日对她不分对错的训斥。
  他真的错了……
  或许自从十几年前他知道蒋汐还活着，可是却放她离开开始便是一个错……
  迈着沉重的脚步，李澄终于来到李若琪的牌位之前。
  爱女李若琪之墓……
  越看这几个字，李澄感觉自己的心越酸涩。
  这么多年他真的尽到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了吗？
  如果这么多年不是他的冷漠，如果不是他对那些人的纵容或许她根本不会死……
  “老爷……”绿柳捂着胸口一步步来到李澄的身边，走到李若琪的棺木之前又径直跪在李若琪的牌位之前。
  这两日，绿柳终于接受自家小姐已死的事实。
  可是越想，她的心中越是疑惑。
  为什么小姐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似的?竟然在离世的当然让喜儿帮她准备了衣衫、还让雪卉帮她梳了整齐的发髻。
  今日绿柳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分别向雪卉还有喜儿、水儿将自从她受伤之后的事情打探清楚。
  虽然前两日小姐没有异常，可是昨晚的小姐却最是异常。
  因为小姐竟然还让喜儿将她之前积攒下来的字画全都烧成灰烬。
  小姐走之前的这种种行为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然有谁会对自己的死预料的那么准?
  “老爷真的相信大小姐是病逝吗？”绿柳没有起身，就这样跪在李若琪的牌位之前询问李澄。
  “……”李澄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丫鬟说的话感到疑惑，可是却并没有立即接话。
  “老爷可能不知……”绿柳一点点将自己早已相想好的话告诉李澄，“大小姐身体的确一直虚弱，可是自从被方圆住持医治之后，除了上次中毒，虽然小姐还是经常出现一些毛病，可是都还不至于伤及性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澄对于绿柳的话感到怀疑。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什么？
  “老爷……”绿柳转了转身子跪在李澄的面前，“还请您查出害死大小姐的真像！”
  “真像……”她死亡的真像?
  “没错！”绿柳坚定的看向李澄，她已经在雨轩院等待老爷一天，因为她知道老爷在大小姐下葬之前一定还会单独来见大小姐一面！
  “昨日清晨奴婢见到大小姐时，大小姐的枕边、嘴角都是乌黑的血……”之前只顾着大小姐的死，她还没有注意，可是当绿柳晕倒被送回房间之后，当她躺在床上痛苦到无泪可流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平常人的血液都是鲜红的，可是为什么大小姐吐出来的血却是乌黑的?
  因为时间太久了吗？
  于是绿柳拔下头上的银钗狠狠的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老爷，这是奴婢今日上午划伤自己手臂留下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满血迹的帕子，绿柳递到李澄的面前，“即便小姐在夜间离世，可是也只不过三四个时辰，这是奴婢今早流出的血，可是时间过了那么久，奴婢这块帕子上已经变干的血与大小姐相比还是浅了很多……”
  如此对比难道还不能证明大小姐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吗？
  “……”颤抖着接过手中的帕子，李澄也在脑海中忆起昨日清早在李若琪枕边看到的那些血迹。
  难道她真的是被……毒死的……
  想到这点，李澄不禁感觉头晕目眩，甚至无法站在原地。
  可是那人又是谁？
  上次是肖氏，这次又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要让她死?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颤抖着走到李若琪的棺木之前，居高临下，李澄看清了自己安静躺在棺中的女儿。
  虽然面色苍白如纸，可是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却还是那样鲜艳……
  “奴婢求老爷为大小姐做主！”绿柳伏地跪在李澄的面前。既然已经知道大小姐是被人下毒害死的，那她便不能让大小姐枉死！
  她一定要为大小姐报仇！
  “……”看着棺中被黑色面纱遮去半张脸的李若琪，李澄想伸手摘下李若琪面上的黑纱，手却停在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