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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宝珠[清]_分卷阅读_223

  他拍拍膝盖利索的爬起来,说这么大的事女婿也没早知会一声,搞得他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康熙先让胤禟气了一场,这会儿对着马斯喀也忍不住想吹胡子瞪眼。
  他俩真不愧是亲岳父和亲女婿,臭脾气一模一样。
  马斯喀在乾清宫杵了好一会儿,他还问康熙讨了杯水喝,喝高兴了才准备出宫,出去之前还沾着茶叶水往两边眼角抹了抹,并且快速找回当初嫁闺女的心情……用四个字来形容:如丧考妣。
  他来时走得飞快,回去像是老了好几岁,脚步那叫一个沉重,有人上前来关心他也没丁点反应,就这么生无可恋的回了府。
  回去之后马斯喀琢磨着赶明早朝再来一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得好好为那混账“求情”。
  求完之后再看看,先前给儿子相看的姑娘都有谁退缩了。
  当晚他还和索绰罗氏嘀咕,说女婿难得做了件好事,这回当真能看清不少人的嘴脸。
  诚如他们预想的,当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说瑞郡王惹得龙颜大怒,这回当真要倒霉了。又有人说他岳父急急吼吼进宫去求情也不成,看看他回来时候那张脸就跟死了妈似的。还有人说这回绝对不忽悠,不信你等等看。
  胤禟听说之后乐不可支,那模样看得宝珠直摇头。
  第154章 炸肝
  胤禟平白挨训禁足半年这个事还真给皇城根下带来不少乐子, 乍一听说谁也不信, 使人去打听传回消息说圣旨都下了, 事情千真万确,就这样达官贵人们还恍惚着。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皇上对瑞郡王比谁都宽容,过去这两年他搞的事还少了?从没被怪罪过, 头年腊月间他说要在府上陪福晋熬冬, 皇上还为他做了回昏君, 顶着多方质疑准他请求……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各府都在打听,甭管问谁只知道郡王爷激怒了皇上, 到底为啥事不清楚,怎么闹成这样也是个谜。
  听说他白日里进宫走了一遭,出宫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 圣旨紧跟着发去瑞郡王府,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斯喀匆匆进宫去为他求情,未果。问富察家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摇头,知情的欲言又止。又有人去十贝勒府打听,刚起了个头, 胤誐猛的站起身来:“你说啥?我九哥被禁足了?”
  谁都知道这位爷最不会装样子, 说一就是一, 看他这反应,当真不知情啊。
  来探口风的面面相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着急的多半是同富察家走得近或者想同他们走得近的,比如互相看对眼想结儿女亲家这种, 生怕这道圣旨是收拾富察家的前兆,想退缩,又担心只不过是虚晃一枪。
  多方打听也没个结果,他们就只能暗自观察皇上的神态以及诸位爷的做派,观察了一遍之后忍不住想得更多。
  皇上看起来很不痛快啊。
  至于诸位爷……
  五、十两位是真着急,太子对外一直说不妨事,找他所说父子哪有隔夜仇,直郡王也说类似的事胤禟不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担心什么?
  “甭管怎么说,只要皇贵妃娘娘不倒下,老九摔得再疼也能站起来。”
  “更别说他还有个爱女如命的岳父大人。”
  ……
  皇子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但是!听完心里更慌了!
  “摔得再疼”是什么意思?
  这回当真没法善了?
  这位爷沉寂了一个冬,他想不开进宫去干啥啊?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任凭朝臣怎么挠心,都没得到任何回答,过了三五天,马斯喀缺席破天荒的缺席朝会,他几位兄弟纷纷告罪,说老大昨个儿夜里病了,下不来床请皇上恕罪。
  康熙是没怪罪,还仔细询问了的病情,又是一番体恤。
  然而富察家的旧友以及姻亲完全不能放心,皇上看起来正常,马斯喀得病就不正常了,纵使孙子都是翩翩少年郎了,马斯喀依然风采不减当年,他老当益壮,他身子骨倍儿棒!就这么个每天都要骑马射箭打几套拳精力旺盛到用不完的老头子,说病就病了,还严重到下不来床,连早朝都缺了!他这思虑得有多重?该不会是瑞郡王那事当真没缓和了?
  再看皇上这番说辞,让马齐转告他不用着急,公务让旁人代着,千万把身子骨养好……这是比当初逼佟国维退出朝堂要含蓄一些,又能含蓄多少?不就是让你身体不行就趁早回家荣养去!
  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康熙想着他糊涂事已经做了,不若顺带测一测这些个大臣,看有多少墙头草,多少人别有用心,多少人蠢蠢欲动……马斯喀卧病在床只是君臣二人商量出的一计,康熙想拿富察家这个敏感点来测试朝臣,结果真没让他失望,后续相当精彩。
  有不少人将他那番话视作一个信号,富察家极盛转衰的信号,他们觉得皇上对瑞郡王忍无可忍,连带着厌了他张狂跋扈的妻族。
  当日商议过后,后一日,就有人建议说,既然马斯喀大人身子骨不好,不若在府上安心静养。
  没两日,又有人上折子弹劾兵部尚书马齐,当然马武也跑不掉,主要是说他任职内务府的时候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整理整理就是个八宗罪……康熙直接把人召进宫,让梁九功将折子搬他们兄弟跟前,吩咐说好好看看。
  马齐还算沉得住气的,马武差点气炸肝。
  “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混账头半个月还说要把闺女许给我家老二!前两天他还带着名贵药材去大哥府上探病,说什么保重身体,长命百岁!结果转身就上折子弹劾我,两面三刀玩得溜啊!”
  “还有这个,这还跟咱们族内结过亲呢!说我为官不清!我至多就是头两年稍微照拂过侄女,别的还干过啥啊?哦对,我还照顾过十贝勒,钮钴禄贵妃芳逝之后,内务府那些踩高捧低的纷纷以次充好,送去的东西全是旁的皇子挑剩下的,我发现之后狠狠收拾了他们!”
  “……”
  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嘴皮子随便碰碰就把老底全揭了,康熙也没打断他,边喝茶边听,听得津津有味,倒是马齐,忍无可忍往旁边就是一拐子。
  马武才回过魂来,想起他人在御前,赶紧把嘴闭上。
  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最后总结了一句:“皇上明察,这全是泼脏水,全是栽赃。”
  康熙最后也没说好话,只是听他们自辩了一番,然后就摆手让人退下。马武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一路上还在问他二哥,马齐全程没搭理他,就吩咐说去大哥府上,他带着老二一路去到病床前,看老大金刀大马坐在床沿边,正在逗孙子呢。
  马齐这才把今日之事说给他听,马斯喀听完就是一声呸。
  “老子就知道有人要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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