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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0章 俗人

  在这个和尚的引路之下,司空半语绕开了前面大殿的繁华,步入了 寺院后面的院子,后面很是清幽,虽然并不大,但是却也彰显了佛寺的清幽古刹之静,只不过环境和建筑,没有古物的痕迹而已。
  “施主,方丈就在里面。”那和尚带着司空半语来到一座庭院之前,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
  司空半语看着那拱形石门,迈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座小花园,左右繁华锦簇,花香阵阵,中间一条小道延伸到了尽头的小屋门口,而小屋的门紧闭着,一个身着袈裟的白胡子老和尚,正站在门口,朝着司空半语双手合十的鞠躬道。
  “老衲了尘,见过施主。施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司空半语本来就是来寻佛门据点,想要弄清楚佛门的掌中佛国入口的,故而进入东来寺的时候,就放出了一抹气息,故而被这方丈感知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迈步走过去,摆了摆手道:“了尘大师不必多礼,这东来寺怎么现在人这么少,他们都去哪儿了?”
  进入东来寺的时候,司空半语就感觉不对劲,这里武者的气息竟然那么稀薄,除了方丈了尘这个仅仅只有洞虚境界的武者之外,就只有两个不足先天的武者存在。这可是佛门的一个据点,佛门家大业大的,五大势力也是很强的存在,怎么一个据点就这小猫两三只,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了尘叹息道:“世道艰辛,妖魔横行,我辈身为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岂能让妖魔横行?门下弟子已经被佛祖召回,准备与妖魔决一死战,还乾坤一个清明太平,阿弥陀佛。”
  “妖魔?呵呵……”司空半语轻笑一声道:“天地万物,自有命数主宰,你等不是一直奉行着顺天而行,不违逆天意吗?妖魔也是生灵之列,或许他们的出现,也是上天的意志,这好像和你们的教旨有点相悖啊!”
  了尘摇了摇头:“施主此言差矣,老衲生而在天地生灵当中,体悟上天之心虽然有,却不做上天那么无情,我佛门也是如此,可以普渡众生,也可以造化苍生,但是却不会做天地无情的泯灭苍生,天意待人如善,我等当体悟天心,侍奉天地,若天意从恶的话,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值得侍奉吗?”
  “那大师岂不是永无超脱,只为俗人吗?人世间的俗人,便是这般趋利避害。以善恶论之,其实那只不过是所处的阵营不同,对于自己利益的损害和有利有所差距,故而才会有人以善恶而标榜别人和自己,实则并无对错,并无善恶,有的只不过是自私而已,了尘大师如此,岂不是坏了多年道行,彷如未入佛门修持清静吗?”
  司空半语说着,缓步走向旁边一朵开得灿烂的花,伸手轻轻的拨动着花瓣上那娇艳欲滴的水珠,水珠划过花瓣缓缓的掉落在进入泥土当中,在阳光下闪烁着七色光芒,一瞬即逝,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
  了尘哈哈大笑起来:“俗人?施主,谁不是俗人呢?处于天地之间,正如你所说的,只要没有超脱这片天地,全都是俗人,而许多人则是喜欢自我标榜自己的身份地位,以此来欺骗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而已,实则都是俗人,不是吗?老衲本在天地之间,做一个俗人那是必然,施主何出此言呢?”
  “那你因何入佛门修持?因何还要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也是想要标榜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吗?”司空半语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眼前的那一盆花,那花色暗紫色,奇香扑鼻,让人有种闻之产生迷幻之感。
  “当然不是。”了尘摇了摇头:“老衲入佛门,乃是为了更好的做一个俗人,割利王戮杀众比丘,乃是出现了不得不出现的牺牲,有些人必须要牺牲,但是佛门众生平等,只是将这些牺牲的理由摆明更清楚,至少让他们能够看到自己的选择,老衲不愿意牺牲的时候做一个糊涂鬼,所以入了佛门,与标榜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
  “施主可知?天下众生,不过在因果之内而已,万事万物都有着因果,春生的因,便是冬藏之果,而冬藏之因,也是春生之果,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没有尽头。许多人只知道夏长的繁华,知道秋收的萧瑟,却忘记了因果的循环。众生也是如此,不知因果为何?纵使算尽天下,纵使天地自愧不如,依然在失败之列,永远得不到自己所想的超脱,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不是吗?”
  “因果的根本?”司空半语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艳丽的紫色花朵。
  了尘看了一眼那一盆话,继续道:“施主好像对这盆花很有意,此花名为那兰提花,是天竺大僧们的座上宾,此花异香扑鼻,却极为难以养活,唯有身份尊贵者方才有时间、精力和财富去伺候这样的玩物。”
  “看得出施主也并非池中之物,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相中这那兰提花,敢问施主尊讳?”
  “那兰提花?”司空半语并没有回答了尘的问题,而是喃喃的念着这一盆花的名字,叹息道:“艳丽得不可方物,却只不过是标榜自己的无用之物而已,呵呵……如此红尘俗世当中,多少人处于这样艳丽的蒙蔽当中?因果,呵呵……”
  了尘若有所悟道:“施主见微知著,老衲自愧不如。的确,红尘这染缸当中,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者寥寥无几,无论是武者还是普通人,他们都在自我的蒙蔽当中,很多人都说要拨开现象看本质,但是又有多少人看得到本质,又有多少人能够接受本质呢?更多的是一个欺骗自我的理由而已,让他们更加的去接受这个蒙蔽眼睛的艳丽罢了,是悲哀?也不是悲哀,因为他们太迷茫,总需要找一个活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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