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永无止境（2）
或许只有林卫清楚，当川乌交出了那张底牌之后，联邦会做什么。
从夜幕降临大不列颠岛，到那道白光出现在天际，其实只过了不到两个小时。晚上八点，本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教堂和联邦在空中的飞行舰队并没有明显的改变，所有国家的目光都被他们开辟的其它战场所吸引。不管是白令海峡还是夏威夷岛，不管是北大西洋还是南美洲，轰鸣的炮火点缀了整个夜空。
在卫星的眼里，位于大不列颠岛的始作俑者，和往常一样平静。
五架巨大的星际级战舰悬浮在教堂上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圈出了方圆二十里的巨大空间，而最中央，才是位于英吉利海峡附近的圣乔治大教堂和背后的修道院。
无数的飞行器掠过岛屿上空，但在这五架星际级战舰面前，就像是虾米之于鲸鱼，不会影响任何战局。
但突然，其中一架战舰有了明显的电磁反应，无数的元件启动，“伊甸园”为其分配了海量的运算，就连操控这个飞船，都需要很大的计算量。
就在这个信号被所有卫星捕捉到的瞬间，整个岛屿发生了两件事。
首先，位于圣乔治大教堂以北五十公里处，一束明亮的白光从地底冲出，但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川乌的能力终究还是有极限，不会像教堂的激光武器一样把整个地底打穿。但这个白光就像是一个闪光弹一样显眼，尤其是在晚上，在靠近教堂的土地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道光，光线的传达，会比任何东西都要快。
而正是这种信号，把战斗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原本入侵大不列颠岛地底的失落绿洲几乎不被任何人所知，如果不是“朋友”可以借助孙无情的双眼传递信息，就连联邦也不会知道这个黑箱之内发生了什么。
但孙无情一行人先后攻破一个机器掌管的小镇，又突破了由圣堂部队组成的包围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算穿过约克郡谷地，然后才被教堂拦下。
所有人，除了联邦和东国，都还以为真正的战场，在别的地方。
而只有林卫和苏不尽才知道，位于大不列颠岛内的战斗，才是真正漩涡中心。
如果孙无情他们全军覆没，包括学院押宝的川乌等人也身陨于此，那接下来的计划就没必要进行下去。让“朋友”抽出计算力，完全可以应对别的地方的危机。现在教堂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海外战场上，如果没有考虑到联邦计算力的枯竭，林卫打死也不信。
两方势力，做了完全不一样的选择。而他们对赌的中心，就是钟离望和孙无情他们，能不能成功的抵达教堂腹地，把教堂最宝贵的秘密，暴露在整个世界之外。
到此为止，不管是圣堂部队还是“天使”，不管是十二主神还是圆桌骑士团，联邦心里都有了个数。
紧接着的，就是他们为教堂准备好的大礼。
在川乌的光芒闪过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大功率运算的“卡尔斯”在执行新的作战计划。
其实包括“朋友”在内，从来没有人见过联邦首都卡梅尔城，那个独立的计算机系统出面决策。联邦把一切都交给了“朋友”，而并没有开放“卡尔斯”的自主决策权。在首都内，这个系统就像一台老旧的电脑，掌握着联邦绝密的资料，但只能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守门人。
但这一次，林卫似乎开放了某种权限。
“朋友”感觉自己的计算力如同水库开闸放水一样被抽走，储存在各个内存中的数据和计算节点被强行征用，新的系统似乎带来的新的数据和知识，但很多决策的权力，已经被首都收了回去。
就像“朋友”控制孙无情一样，“卡尔斯”正在控制“朋友”。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但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连“朋友”也只能默默认怂。
“联邦想要打破这层黑箱。”“朋友”话音未落，孙无情身旁的川乌已经醒了过来。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头顶的洞口，示意孙无情他们上去。
只有来到地表上，他们才能真正看到发生了什么。
比黑夜更加漆黑的云朵盖在了上空，因为“黑云”和遍布在岛屿外围的防御体系互相对抗的缘故，接触的地方亮起了七彩的光芒，把教堂划出的界限也标得分外明亮。
这种“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一个人身上长满了毒疮一般，一片片的盖在苏格兰的上空。仅孙无情看到的，就不下数百处。
不远处的星际级战舰之一已经调好头，但“伊甸园”没有料到的是，联邦居然放弃了在黑门山脉采取的进攻模式，入侵的不是一颗着火的流星，也没有带着执法者们的强力飞行器，而是这种密密麻麻的微型机器人，正在一步步蚕食着他们的外壳。
高能粒子墙成功的拖延了一段时间，就在孙无情他们走出洞穴的那一刻，属于教堂和联邦的战斗正式打响。无人机和战略导弹一齐出动，从这个岛屿上朝联邦的这些微型机器人扑去。
联邦的飞行器依旧翱翔于岛屿上空，但飞行器上搭载的不是武器，就是这些圆头圆脑的小东西。
有点像冯诺依曼机器的复制品，但很明显，联邦愿意把它们投入到这种等级的战场，证明他们对这些小东西报以很大的期望。
不光光是把他们的外壳啃出一个洞。
多达上亿个微型机器人一齐出现在高能粒子墙之外，是绝不可能一点缝隙都不落下的。这层外壳是教堂提前准备好的最基础的御敌举措，至于需要投入多少能量才能解决这层屏障，联邦一定是算过的。
所以即使教堂早就提防着联邦的进攻，客观上也无法阻止无孔不入的微型机器人。如果硬要拦下，花费的能源和资源，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更担心的，是像黑门山脉一样，从大西洋直接砸过来几颗流星，里面是一只成型的机械化军队，以及带队的执法者。
这种时候，不论是什么狙击枪还是特种部队，通通没有用。
只有把距离拉开才可以。
所以在孙无情头顶上的机器人，就成了教堂的重点照顾对象。这里的距离适合攻击，同时，这里也可能是学院入侵的地点。川乌的恩赐不可能仅仅是一朵烟花，既然标识了位置，并且联邦在这之后出手，就代表着一种救援信号。
一道粗壮的光束，直接破开他们自己的防御系统，然后把一大片的微型机器人直接烧焦。攻击来自其中一架星际级战舰，就是几个小时前，把林琼露从空中射下来的那种攻击。
地面上的林琼露直接打了个寒颤，在黑夜之中躲进了孙无情身边，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指，有些发抖。
但教堂预期之内的“流星”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不断漏下来的微型机器人。它们似乎有生命一样从草地上弹跳起来，然后聚集在一起，慢慢组成了一个个新的东西。
离孙无情最近的一个地方，他看得很清楚，就像是一个个人头慢慢堆成了小山，最后变成了一扇门的形状。
机械体不断的拆分重组，漏下来的机器人越多，这个装置就越大。很快，已经有一人多高的机械造物忽然膨胀起身体，内部的空间空了出来，所有人都能看到里面闪烁的能源核心。
所有的机器人共享了他们的能源，然后再根据各自身上的零件，在大不列颠岛上，拼凑起一个个的类似“门”一样的装置。
“我的天……这些都是……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