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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_分卷阅读_80

  因着她是去霍家,宣仲安叫来了屠管家说了几句话,从双云鹤堂那边提了两个面相斯文的家人来。
  说是家人,只是看着像,实则是长公子这些年在外养的死士探子,他之前走马上赴,就把他们的一大半就都调回来了。
  许双婉之前也没奇怪府中为何多了三十多年家丁,因他们出现在云鹤堂时,长公子也交给了她一些金淮那边的地契和房契,说是养他们的银子从这里出,不用从侯府扣,每一年都会有人送到府里交到她手上来。
  许双婉打理了一阵,才发现养这些出外做事的家丁还是颇费银两,尤其他们出外每个人动辄都要支走百两银,有时还要更多,要按侯府现如今的家底,也就将将勉强能养。
  长公子的这些命脉,以前许双婉也只是随他去云鹤堂见过几眼,也没细看过,这次调了两个过来,她就不由多看了两眼。
  宣仲安看到,拦她的眼,笑道:“没我好看。”
  这两天只要他在,许双婉每时每刻都是处在他的捉狭当中,见她打量明日跟去的护卫两眼,他都要话要说,心下也是无力,抬眼看向他,见他还笑望着她,她顿了顿,就伸手去扯了下他的袖子,用比平时更轻更慢的声音柔柔叫了他一声,“夫君。”
  她这一声叫出来,宣仲安脸上那揶揄的笑滞了一下,呆在了脸上,随即,只见他抬起了手指向了门,让下人们滚。
  这下不用他多说,先是那两个机灵的死士在他手指抬起来时就滚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屠申和侍候的虞娘采荷他们麻利地出去了。
  宣仲安把她扛到了床上。
  许双婉欲哭无泪,她不过是拦他一拦,也是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
  接下来两天许双婉都异常乖顺,颇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姿,唯夫命是诺。
  霍家的宴就在正月二十一日,没两天了,长公子惯来在床上异堂凶猛,偶尔狂性大发,她腰要疼上一两日才好,她也是怕这个时候招惹了他,身上有所不便,去霍家提不起精神。
  许双婉做事喜欢提前做准备,于是就是长公子万般招惹,她都木讷地当作听不见闻不到,宣仲安在外面勾心斗角,逞凶斗狠一天回来,见她居然不陪着他玩闹了,甚是遗憾不已,这天晚上见她还拦他行房事,忍不住在她腰狠狠掐了一把,跟她道:“别去了,那劳什子的霍家,有什么好去的。”
  说着又在她耳边吹气,道:“你在家陪为夫就好。”
  许双婉把脸埋在枕头了,当作没听到,末了也还是没用,就是她不回应,长公子还是自我得趣地在她身上驰骋了一次,只是还算没过份,比平日放轻了许多。
  只是这一放轻了,缠绵便多了几分,这时辰也就拖得要比往日长多了……
  好在第二日起来,她身上没什么不适,身子还要比往日轻省几分,就是望康吃奶的时候,许是闻到了他爹的味,在厚厚的衣裳当中挣扎着举起了小手,打了他母亲两下。
  他的人,沾了一身别人的味,太讨厌了。
  望康吃过奶,许双婉就先行送了他去姜家,姜家那边家中有奶娘,她早前打好了招呼,让望康去那边吃一天奶。
  她去时,姜家在那边等着她了,她去的早,但及笄礼都是在上午,中午还要在那留一顿饭,姜大夫人便跟她道:“你早早去也好,下午早点出来,在这边坐一会再回去。”
  许双婉应了好。
  霍府没请姜家的人,这次姜家便没有人前去,她走后,姜张氏就跟婆母道:“也不知道霍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是替太子收拾后尾,就是想跟侯府通来往,左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侯府结仇就是。”
  “那,”姜张氏试探地问,“表弟是不是真跟太子起了闲隙啊?”
  “他在前面替太子撑台,太子不帮忙就算了,还拆他的台子,要是换你,你不起吗?”姜大夫人冷眼瞥了大儿媳一眼。
  姜张氏讪笑不已。
  **
  姜大夫人所想,其实也是许双婉所想。
  尤其御史台联手想把她夫君参下去而不成后,这朝廷的风向就又变了。
  当官的,历来没几个不见风使舵的。
  太子想来也警觉了起来,他之前动刑部的事,圣上不是不知道的,当时他是没出声,也没拦,但心里不定怎么想呢。
  她来之前,长公子跟她透的风是,他们如今不是太子的人了,是要站在圣上这边看圣上的脸色行事了,她只管与霍家虚与委蛇就是,场面功夫做齐就好,别的可一概不理。
  末了,长公子还自言自语般地补道了一句,说闹点事也成,许是圣上喜欢看他们斗得欢也不一定。
  就一句,许双婉一下就回味过来了。
  太子现在势太大了,而且伸的手太长了。
  这圣上让太子处理国事,那是他吩咐,他愿意,太子也还是他的臣,但太子擅作主张,把他的命令凌驾于圣上的意愿之上了,圣上就不一定能笑的出了。
  但圣上既然开口让太子帮着打理朝政了,也不会轻易就开口把这句话收回来,许双婉的想法是,圣上可能要把她的夫君当那磨刀石,让他帮着去磨太子的爪牙,磨砺太子,让太子当一个他喜欢的太子,等他死后能继承大统的太子也不一定。
  末了,十有八九,她的夫君还是免不了被过河拆桥,用过就丢的命运。
  他们只是卒子,就是卒子。
  但卒子也是活生生的人,就此,许双婉跟她家那位有时候有些丧心病狂的长公子想法一样,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也可以全部押上,去赌那一线生机。
  因为不赌,那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且,谁知道谁是会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许双婉今日只带了虞娘一个管事娘子来,她随嫁过来的三个丫鬟倒是都带上了,加上虞娘手下的四个比较机灵的丫鬟,随她今日来的仆人加上屠管家和三个小厮,一行人也有十几个。
  这与她侯府少夫人的身份还是相符的,还稍显低调了些。
  霍家的门子一见到轿子就过来问话了,没等许双婉下轿,霍家就出来了管事婆子到她的轿问安说话,说家里夫人们早等着她过来了,马上就请她进门歇脚。
  霍家没让许双婉在门前下轿,而是让轿子抬了进去。
  霍家这番礼遇,让许双婉这心绷紧了起来。
  霍家不是许家那等家蕴不深的人家,霍家是开国大元帅出身,到现在他们家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以前他们家也出过皇后贵妃,乃真正的皇亲国戚,家蕴之厚,京城无几家能出其左右。
  这样的人家,很讲究面子上的那些礼法,也让人无刺可挑。
  这也是说,很不好应付。
  许双婉这还没下轿,霍家给她的压迫感就迎面而来,让她绷紧了身上的筋骨。
  轿子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才停下来。
  轿子一下来,虞娘就上前道:“少夫人,到了霍府前后院中间的中亭了,咱们要在这停下,往后去,奴婢听霍家的家人说,今日霍九孙姑娘的及笄礼就办在流芳堂,就离这不远。”
  她才说罢,就有笑声而来:“请问,是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夫人来了吗?”
  她话毕,笑声又在空中扬了几声,她的人才走到许双婉面前,随之也带来了一袭沁人心脾的香风。
  许双婉眼前顿时也是一亮,来的人是个着葱黄色宫装的美人,贵气又优雅,脸上那扬起的笑更是让她夺目耀眼。
  “是,您是?”许双婉微微一笑,就是人走到她面前了,她也是往前走了一步,与人更近了一步,朝人笑道。
  那宫装贵妇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道:“我乃霍家五公子的娘子,今日及笄的就是我们这房的九妹妹,宣长公子夫人远道而来,妾等有失远迎,还请长公子夫人切勿见怪。”
  这个侯府少夫人,倒是个不怯场怕事的。
  居然跟她那个难对付的丈夫是一卦的人。
  不过倒也是,那位侯府长公子,在吃过一次苦头后,怎么还会娶一个对家族,对他无益的媳妇?
  以前许双婉在外有些名声,但她那名声,还显不到像霍家这样真正一等的大贵族家来,霍家就算对她有所耳闻,也不会太当回事。
  一个未出嫁女,再有贤淑的名声,也不过是等着被人挑着娶罢了。
  霍家的女眷之前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过,在人面前谈起她,还是那次皇太孙百日宴回来后,一家人说话时说起这个归德侯府的新媳妇,见过她的人也道她还算过得去,出得起台面,侯府的这个媳妇没有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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