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359节
“呃，您好，莱恩阁下。”卫兵自然听说过莱恩的名字，而他胸前的圣杯骑士徽章也做不得假，这是一个有神的世界，没人敢伪造骑士徽章。
面对这位人类英雄，这个卫兵的口气变弱了许多：“很抱歉，公爵现在不在家里。”
“你们的公爵去哪儿了？”费德蒙德皱着眉头，圣杯骑士压抑住自己的不耐烦，他追问道：“我们有急事要和他商量。”
“公爵去竞技场了。”卫兵首领心想这两个圣杯骑士的出现代表着巨大的麻烦，但是他们又不能不回答莱恩的疑问，他只得避重就轻地说道：“今天竞技场中有一场精彩的斗牛比赛，我们埃斯塔利亚的一位勇者，剑术大师费尔南德斯-巴斯克斯将在竞技场和一头被捕获的披毛犀牛进行对决！如果巴斯克斯先生能够胜利，他将得到五百艾克塞兰特！”
艾克塞兰特，埃斯塔利亚人自己铸造的金币，这种金币相对于帝国的金马克和布列塔尼亚的金克朗来说要水一些，五百艾克塞兰特的价值大概相当于两百金克朗。
莱恩等人只得原路返回，沿着山道往下，前往竞技场。
“亲爱的，你真打算去竞技场找那个公爵？这会让我们暴露得太过明显！”在下山的路上，维罗妮卡有些犹豫地说道：“竞技场有着最多的人，说不定那群无赖骑士们也有人混在其中。”
“这个不要紧，我们现在不怕无赖骑士们有所动作，最怕的反而是那群无赖骑士们藏匿于这座城市和城市附近按兵不动。”莱恩思考了一下之后认真地说道：“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才能更容易地找到线索，你觉得如果我是无赖骑士，见到波尔德罗的人找到这里来了，我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下意识地通知埃斯塔利亚雇主，尽快交货。”黑暗精灵在面纱后说道。
“海神骑士们和水手们会注意城市内的一举一动的。”费德蒙德连连点头。
走过三条街道，竞技场到了。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将在这里进行一场伟大的对决！这将是比利巴利近两年来最精彩的对决！”
“对决的双方是……来自巴斯克家族的纯血后裔，英俊而潇洒的击剑大师，费尔南德斯-巴斯克斯！”
一位留着棕色长发，面孔狭长，鼻子高挺，肤色微黑，身材中等的男人身穿半身板甲，头戴着拥有三根羽毛的鸢盔，手持细剑和一块红布，在欢呼声中进入竞技场。
“以及来自西黑色山脉的……披毛犀牛！”
一头体型在四米左右，身长三米的凶恶犀牛顶着两根尖锐的尖角，它身上捆着十几条锁链，被士兵们放入竞技场之中。
“准备开始决斗！”
斗牛曲奏响，比赛开始。
第481章 肉身扛犀牛
在万众瞩目之中，剑术大师费尔南德斯-巴斯克斯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在他的对面，体型巨大的披毛犀牛正在逐渐解除身上的枷锁，卫兵准备打开铁制的闸门，进入会场。
“一只骄傲的孔雀，你看他身上的打扮，就知道他的盔甲和武器相比起攻击力，更重观赏性。”高台上，来迟了的莱恩等人只能包下一个包间，维罗妮卡有些百无聊赖地靠着简单的木制椅子，嘉兰女巫显然对这种决斗不太在乎，她翘起自己的一双大长腿：“红布？我从来没听说过红布可以刺激到犀牛，还有，细剑那种东西真的能对犀牛的硬皮起到足够的作用么？”
“不，细剑并不像你想象中地那么弱，维罗妮卡女士。”费德蒙德紧盯着那位剑术大师，圣杯骑士出言纠正了维罗妮卡的错误：“或许在战争中，细剑一文不值，但是在单挑和决斗之中，这种细剑可以专门攻击盔甲的关节和防御较弱的部位，而除了极少数神器铠甲以外，就算是大部分的板甲都不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防御的。”
“这就是为什么埃斯塔利亚决斗者在实战中不太行，却在旧世界负有盛名的原因。”莱恩也跟着说道：“别小看埃斯塔利亚的决斗者。”
“反正我肯定不会败。”维罗妮卡对于费德蒙德的话语置若罔闻，但是听到自己男人也给自己落了面子，嘉兰女巫很有些不高兴：“这些埃斯塔利亚人大可以尝尝我的炎爆术。”
莱恩好笑地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示意她认真看比赛，维罗妮卡见状也不再说话。
决斗开始了。
披毛犀牛是一种喜欢在高山山脉和高山草原上活动的强大野兽，一般多见于北方，对于埃斯塔利亚来说确实是比较少见，也难怪市民们如此激动，这头凶兽体型巨大，它的后脚上被拴住了一个大铁球，以降低它的战斗力。
“来吧！怪物！米尔米迪亚女神将会注视我！赐予我力量！”剑术大师费尔南德斯-巴斯克斯一手握住了细剑，绸制的斗牛士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耀眼，他绕场一周，向所有观众致以自己的敬意，最后他来到比利巴利公爵一家所在的看台面前，深鞠一躬，他的目光尤其热切地看着看台上坐在席尔瓦公爵身后的贵族小姐身上，转了几圈之后他举起细剑挺起胸膛，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比利巴利公爵席尔瓦目光一拧，这位公爵看起来五十多岁，留着棕色的长发，有着一根高高的鹰钩鼻，除此之外他的相貌还算英俊。
坐在他身后的是公爵千金埃尔诺-萨拉曼卡-比利巴利，一位二十岁的美丽贵族小姐，她有着一双闪亮如蓝宝石般的眸子，正有些好奇和热切地看着这位剑术大师。
战斗开始！
卫士们使用长枪在披毛犀牛的后颈处用力地刺了一下，吃痛的披毛犀牛发狂地吼叫了几声，随即冲入了竞技场内部，溅起了一大片尘土。
“这头披毛犀牛的体重估计在两千公斤以上。”莱恩站在看台上随口说道。
“啊啊啊！”剑术大师巴斯克斯首先发起了攻击，他抖动着手中的大块红布，朝着披毛犀牛挑衅不止。
看到这个可恶的人类居然止不住地朝自己挑衅，披毛犀牛在本就受伤的情况下更加疯狂，它迈动自己粗壮的蹄子，大步狂奔，直接朝着巴斯克斯冲去：“呜哇啊啊！”
剑术大师沉着应对，他单手握紧红布，轻巧地一个侧向滑步闪开了披毛犀牛的攻击，那对足有一米长的尖角刺在了红布和红布后的空气上，烟尘漫天，泥土四溅。
“哇！好帅！”
“干得漂亮！巴斯克斯！”
“展现你的实力吧！我们的剑术大师！”
来自观众席的欢呼声让剑术大师倍感荣光，他双目眯起，将剑与眼睛齐平，踮脚，手水平下压，发力，手中的细剑直取披毛犀牛的肩胛骨。
“嚓~”锋利的细剑剑尖穿透了披毛犀牛的外皮，溅射出了一片血花。
“漂亮！”比利巴利公爵席尔瓦站了起来，他满意地鼓掌，随着公爵的鼓掌，全场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啪啪啪~”莱恩也跟着鼓掌，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摇了摇头：“可惜还未结束。”
果然，竞技场内，异变突起，剑术大师正想用力将细剑刺入凶兽心脏，然后接受大家的欢呼，但是细剑剑尖处传来的强大阻力让他意识到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披毛犀牛健硕的身躯和坚固的外皮有力地阻止了巴斯克斯的攻势，受伤让这头凶兽更加疯狂，它用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将巴斯克斯逼退开。
“我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显然这位斗牛士将披毛犀牛当成了寻常的牛。”费德蒙德的语气变了，圣杯骑士看了莱恩一眼。
莱恩依然一语不发，只是关注着这场决斗。
巴斯克斯意识到了对手的难缠，剑术大师已经顾不得优雅了，他一个标准的侧身翻滚，精致的绸制礼服染上了尘土，依靠着这个翻滚，巴斯克斯拉开了和披毛犀牛的距离。
看台上顿时爆发出了整天的嘘声。
“懦夫！”
“胆小鬼！”
“杀了它，杀了它！”
剑术大师显然受到了影响，他非常在意地看了一眼看台上的贵族小姐，决定再试一次，巴斯克斯这次改用双手舞动红布，挑衅着披毛犀牛，这头凶兽余怒未消，见到它的对手还在挑衅，更是怒不可遏，凶兽转过身，它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狂怒，拖着一个大铁球，全部奔跑。
巴斯克斯此时显出了自己的功底，他将红布放于胸前，在披毛犀牛一米长的尖角即将刺穿红布时，斗牛士在千钧一发之际立即侧向转身，通过腿部的侧滑，披毛犀牛这种只有一根筋的生物就这样和斗牛士擦肩而过。
红布之后并不是空气，而是竞技场中坚固的巨石墙壁，这头凶兽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碎石迸溅，凶兽撞得七荤八素，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拴在它后腿上那个大铁球的铁链也断了。
依靠着丰富的经验，巴斯克斯觉得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整座竞技场数百名观众也将掌声和鲜花献给了他，剑术大师得意极了，他顺势跪在主看台的下面：“我将这场胜利献给美丽的埃尔诺-萨拉曼卡小姐！”
“啊！”全场寂静，坐在公爵身后的公爵千金很有些不知所措，她伸出小手捂着嘴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多么浪漫的场景啊。”维罗妮卡在看台上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骑士都是这样追贵族小姐的么？”
“不全是。”莱恩正打算说些他以前的故事，但是竞技场上传来的异动让他停住了话头：“不好！那头披毛犀牛并没有晕过去！”
而此时，巴斯克斯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在等待着公爵千金的回答，观众们的惊呼声和背后的躁动声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当这位剑术大师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犀牛已经冲到了他的背后！
“嘭~”一阵巨响，剑术大师惨叫着飞上了天空，他的鼻子被撞破了，半身板甲被撞得变形，随着一声不怎么悦耳的响声，这位剑术大师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披毛犀牛显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这头凶兽再次迈开了脚步，闷头发起了冲锋，在枷锁损坏之后，凶兽能感觉到愤怒正在让它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它就像一颗滚动的巨石，准备碾碎面前的一切。
惊叫、慌乱、呐喊，混乱在整个竞技场之内蔓延，女人们发出尖叫声，提着裙子想要逃走，男人们拼命地呼叫守卫，互相推搡。
没错！没错！毁掉一切！碾碎一切！！！披毛犀牛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两吨重的巨兽挟带着山崩地裂的威力，直接朝着主看台冲去！
然而，就在它冲锋到一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
披毛犀牛拼命地蹬动着后腿，它用尽了身体内的全部力量，伤口的疼痛让它的愤怒源源不断。
依然没有用。
相反，原本的混乱和绝望的尖叫声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喝彩声，男人们用力鼓掌，女人们欢呼不止，所有人都在高喊着一个名字。
一米长的犀牛角上正在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
莱恩全身肌肉紧绷，他仅仅身穿着一件布列塔尼亚伯爵礼服，双手紧握着披毛犀牛的两只巨角，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双目中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他牙关紧咬，唾沫从牙缝间溢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
他双腿紧蹬着地面，皮靴踩在竞技场的沙土地上，鞋跟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强壮的双臂发出筋肉扭曲的响声，原本漂亮的伯爵礼服已经因为主人的巨力开始崩裂，从裂口中可以看到流线型的肌肉，现在那些肌肉正在紧绷着，上面的青筋扭成一团。
大滴大滴的汗珠开始从莱恩的额头浮现，伯爵本人的双肩发出了破碎的声音，莱恩大口地喘气，他能闻到自己肺部内的血腥味。
那是因为用力过度，毛细血管破裂的味道。
披毛犀牛的脚步停下了，一人一兽正在场地之内僵持着。
一头有两吨重的巨兽全力冲锋到底有多大威力？莱恩以前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知道了，感受着自己身体的警报声，莱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受伤昏迷的剑术大师已经被卫兵拖走。
“莱恩！莱恩！莱恩！”
比利巴利公国的居民们正在欢呼，绝大多数观众们正在挥舞着自己的手帕、帽子甚至是衣服。
莱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用双手握紧了那对巨型的犀牛角，此时的披毛犀牛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它作为一头困兽变得更加疯狂了，莱恩甚至有些抓不住它的角。
“莱恩！莱恩！莱恩！”
纯粹的角力对决让整个竞技场为之疯狂，比利巴利公爵席尔瓦甚至站了起来，他大步跑到看台边缘，靠在栏杆上，他要亲眼见证这个奇迹。
维罗妮卡有些热泪盈眶地捂住了嘴巴，嘉兰女巫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么强大，而奥莉卡的脸上则满是兴奋和骄傲，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纳伽隆德和哈尔-冈西的血腥竞技场，这才是她的主人，又帅又强大。
但是这不是这场故事的结束，灰骑士基因原体牢牢地握住了凶兽的巨角，他咬紧牙关，嘴角上翘，即使在如此极限的情况下，莱恩依然加大了自己的出力。
他开始推回去。
披毛犀牛两米多高，三米多加上巨角四米多长的强壮身躯正在倒退，这头巨兽慌张地放声大叫，四只脚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困境。
显然，莱恩不会给它机会了。
灰骑士基因原体怒吼一声，释放出野兽般的嚎叫，他双腿陷入地面，猛地往上一抬！
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烟尘卷起沙土，阳光压过了黑暗。
“轰！”两吨多重的巨兽被莱恩当场掀翻，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莱恩！莱恩！莱恩！”
熟练的卫兵们立即上来使用长枪刺入披毛犀牛的几个要害之处，防止它再次起身。
“莱恩！莱恩！莱恩！”
嘹亮的斗牛曲再次在竞技场之内响起，如此精彩和热血沸腾的决斗比赛让比利巴利公国的所有观众都为之疯狂，整个看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大把大把的鲜花从看台上落下，观众们高呼着莱恩的名字，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比赛的司仪见状顺势说道：“看来今天决斗的胜利者已经产生了，尽管有些意外，但是让我们说出他的名字，他就是来自布列塔尼亚的异乡人！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莱恩-马卡多阁下！！！”
莱恩龇牙咧嘴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他忍着酸痛举起了双臂，迎接所有观众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