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380节
马车徐徐停在房子大门前，胡安最先走下马车，莱恩接着下车，然后朝着马车内伸出手，将妻子苏莉亚扶下车，直到苏莉亚的高跟鞋落地之后，莱恩这才打量着雷蒙家的房子，伯爵本人的脸上带着笑容：“这一家人是从里昂纳赛逃难来的，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有了今天。”
“这都是你领导有方，我的丈夫。”苏莉亚看着整洁干净的双层石头房，女骑士的心情也非常不错，她挽着丈夫的胳膊，脸上全是幸福。
高大的木门已经大大地敞开，雷蒙一家人，包括他的老母亲，雷蒙和雷蒙的弟弟托马斯都出动迎了出来，还有贝特朗爵士和他的手下雨果和居伊。
“向你致敬，莱恩阁下，苏莉亚夫人！愿你们身体健康，愿女士永远庇护这片受到祝福的土地。”众人见到莱恩出现之后立即下跪行礼。
“早上好，诸位。”莱恩淡定地点头，他伸手示意众人起来：“好了，外面热，我们进去说话吧。”
“是！”
在坐下说话之前，莱恩和苏莉亚先游览了雷蒙队长的整个房子，似乎是因为知道莱恩要来，房子被打扫得非常非常干净，一家人住这栋双层的房子显得非常宽敞，雷蒙的老母亲如今已经不再给贵族和军士们做针线活补贴家用，而是专心操持起了家务，家里还雇佣了一个佣人，相比起几年前他们逃难的时候，老母亲无论是身体还是面色都好看了很多。
雷蒙的弟弟托马斯被送到了正义教会去读书，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下接受教育和学习，小男孩今年十岁出头，面色健康红润，身上穿着白色的麻布衣服，一头棕色头发乱糟糟的，见到雍容华贵的苏莉亚夫人非常腼腆，低着头说了一声夫人好，还献上了自己在教会手工课上做的一些手工小玩意，比如小小的木头战锤，木头十字标志和木头颅骨标志。
苏莉亚显然对于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感到非常满意，她高兴地摸了摸托马斯的脑袋。
“托马斯！你真是太失礼了！”谁知道苏莉亚的这个举动把老母亲吓得不轻，她赶紧拉过托马斯，伸手就要打他的屁股。
低贱的农奴怎么有资格被苏莉亚夫人这样的高贵者摸头呢？！
“没关系没关系~”苏莉亚赶紧示意别这么做。
参观了一圈之后，众人来到了餐厅里面坐下，这里摆着一张木制长桌，众人要在这里商量事情，理所当然莱恩和苏莉亚坐在主位上，西尔维娅和胡安侍立身后，然后座次按照贝特朗、雷蒙、雨果、居伊等人按照顺序排了下去。
“看得出来你过得不错，雷蒙先生？”莱恩坐下之后对着雷蒙说道：“你还没打算结婚么？这家里有些冷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长桌上一阵阵哄笑声，年轻的军士有些尴尬地低着头：“我目前还没有打算，我的伯爵，我还年轻。”
“笑什么笑，贝特朗，我记得你也还没有结婚。”莱恩接着又把炮火转向了贝特朗，现在轮到已经四十岁的爵士尴尬了，桌面上也再度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通过表示亲切的问候和打趣，莱恩成功地拉进了和他手下之间的关系，而在稍微寒暄了一番之后，话题也开始逐渐进入正题。
“贝特朗，雷蒙，这次你们去康诺特公爵领，也就是穆席隆周边调查了一圈，有没有什么收获？或者比较重要的见闻？”莱恩开始询问道：“我一定要第一手资料，务必把你们知道的都详细地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特地来到你们家里访问。”
“我的伯爵，我们这次前往穆席隆和里昂纳赛考察发现了很多事。”贝特朗恭敬地点头，他开口说道：“首先，我们发现穆席隆防疫带在劳恩公爵的命令下得到了强化。”
莱恩沉默着点头，他知道这是要准备用兵的象征了。
穆席隆防疫带由二十多座塔楼和围墙组成，整条防线驻扎了不到一千人的军队，形成了一个隔离带，用来隔离穆席隆对外链接的通道，这些军队和塔楼当然挡不住吸血鬼大军，不过骑士王国也没有想要挡住，当初的骑士王泰勒佛建立防疫带的目的只是为了隔离吸血鬼腐化和疾病传播，因为没有人希望新的疫病爆发。
防疫带的建立只是为了防止农奴们自行离开并将身上的病菌带往别的公国，每一座塔楼都可以通过耕种和放牧实现自给自足，整个王国的大部分公国都派出一小支军队驻守防疫带的两到三个塔楼，士兵每两个月轮换一次，大部分的塔楼都驻扎有一名骑士。
“劳恩公爵下令对防疫带增派了更多的军队，也鼓励远征骑士和游侠骑士们多多巡逻这里。”贝特朗拿出了一张温福特公爵弗朗索瓦签署的许可状：“当然，骑士们可以自由地出入防疫带，而拥有公爵签署的许可状也可以自由出入，我趁着出入的时候和当地的守卫骑士还有士兵们聊了几句，实际上，一口小酒和一条熏肉就可以让这些在驻扎中感到无聊的人们敞开话题。”
“贝特朗先生显然对于打探情报很有自己的心得。”苏莉亚微笑着夸奖道。
“不敢当，苏莉亚夫人，我只是以前当草莽，深知不少人的习惯。”贝特朗赶紧谦虚道：“咳咳~话说回来，实际上穆席隆的防疫带很少真正面临过那里的农奴们试图离开的情况，我是说，那里大部分的农奴们甚至不知道村落之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更别说离开穆席隆了，真正让守卫们感到麻烦的屡禁不止的亡命徒和走私客。”
“亡命徒和走私客？”莱恩若有所思。
“是的，很多亡命徒会试图穿越防疫带进入穆席隆讨生活，而大量的走私客经常越过防疫带向穆席隆内外走私违禁物品，守卫们经常要面临这些人的挑战。”小个子雨果低声说道：“我的伯爵，我偷偷地尝试向守卫打探消息，事实证明，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佣金，走私经常进行，前提是要满足守卫和堡主的胃口，还有走私物和邪教无关，守卫骑士们往往有一条秘密通道，用于销赃和安排走私犯通过，而如果实在想要强行通过，守卫们就会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果然如此，莱恩心想让贝特朗这伙人去调查穆席隆果然是正确的。
这些土匪盗贼出身的家伙们本来就是在夹缝中讨生活，他们最知道怎么去找寻这种灰色地带。
“防疫带目前是如此情况，那么穆席隆内部呢？”莱恩接着问道：“领民的生活如何？还有吸血鬼的活动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莱恩阁下。”贝特朗眉头紧锁：“在没有遭受洪水和战乱之前，领民的生活都还算可以，但是在劳恩公爵两次横扫过穆席隆之后，那里的农奴们现在已经陷入了极端的贫困之中，现在整片穆席隆全部都被沼泽浸泡，除了沼泽就是沼泽，到处都像泥潭，村庄更加颓废和破败，很多房屋都已经严重破损，街上的道路都像下水道，很多农奴宁愿关着门躲在家里面吃老鼠、喝脏水等死，也不愿意出门打猎或者下地劳作。”
“我们在穆席隆野外行动的时候，身上实际上是准备了不少所谓的‘小礼物’的，包括几小瓶酒，一些肉干和一些面包，但是当我们来到村落掏出这些想问点事情的时候，穆席隆的农奴第一反应不是乐于接受，而是极端地恐惧。”贝特朗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们就像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拼命逃跑，直到远离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
“在泥泞的道路和沼泽中，到处都是尸体，死去的亡灵没有好好安葬，这些尸体和灵魂永远不会得到安息，它们或者会逐渐腐烂，或者会重新站起来成为游荡的僵尸。”
莱恩听了之后也感觉到非常麻烦，穆席隆的环境如此恶劣，人类军队想要在此战斗确实要面临很多困难，也难怪劳恩在进攻穆席隆时遇到了如此之多的麻烦。
苏莉亚听到贝特朗描述的惨相之后有些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胡安则是满脸愤慨之色，年轻人认为这个地方的邪恶必须被净化，侍女西尔维娅的脸上带着嫌恶，似乎提起这个问题和地方就会严重影响她的心情。
只有莱恩不动如山，他除了皱了一下眉头就没有更多的表示了：“接着说，贝特朗，雷蒙，你们还调查了什么？”
“我们调查了几个村庄，见到的情况都差不多，莱恩阁下。”贝特朗接着说道，温福特勋爵的脸上带着些风霜和不忍：“大部分农奴们都在近亲结婚，常年的腐化和糟糕的卫生环境下变得身体畸形和疾病缠身，后面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给我们解答问题的年轻人，他显然是饿坏了，在近乎疯狂地吃着食物后，他告诉我们，所有穆席隆人都吓怕了，劳恩公爵两次兵临此地，他每到一个地方就立即组建圣杯法庭，然后整个村庄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被处以火刑。”
“因为劳恩公爵率领的骑士大军无法分辨混沌扭曲的造物和身体畸形的农奴之间的区别，找不出明显的分界线，干脆全部当成混沌造物来处理，那就是全员火刑。”
“因此，当地的农奴看到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命，而那个年轻人仅仅是因为饿得受不了了，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想要吃顿饱饭才和我们说话的，他说他三个月以来就吃过一顿饱饭，那就是沼泽地里的青蛙，生吞活剥硬咽下去的，他的胃里面跳动了很久才停下来。”
贝特朗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雷蒙接过了话题，年轻的长戟连连长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而且，穆席隆的野外非常地不安全，各种亡灵、野兽人和混沌造物出没，我们一路上遇见了几次，如果不是贝特朗爵士的箭术足够高超，我们又人手装备了火器可以对付那些强敌，也许就没法或者回来了。”
“那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腐化和堕落啊。”莱恩叹了一口气。
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外面托马斯正在算数的声音传入餐厅之内，雷蒙有些尴尬地想要出去喝止，莱恩立即摇手示意不用。
“那么你们有接近过领主的城堡么？”莱恩接着问道。
“有，穆席隆当地有很多领主的城堡。”轮到贝特朗答话了，因为他的视力最好：“很多城堡，但是大多都破败不堪，有些城堡被劳恩公爵两次进攻穆席隆时攻陷了，但是有些城堡还在，这其中的共同点是城堡外面有大量的尸体，有些尸体是劳恩公爵率领的骑士道大军在攻破城堡斩杀吸血鬼领主时留下的，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吸血鬼领主们消灭了任何胆敢入侵他们领地的不速之客作为警告。”
“从当地农奴处我们可以得知，这些领主贵族则终日穿着黑色盔甲戴着黑色头盔把自己锁在城堡深处，他们可能已经以自己的名义统治这座城堡数个世纪了，而在穆席隆，所有的领主基本上都是亡灵，据说亡灵领主对于现任的穆席隆伪公爵马休巴德非常不满，因为他在面对劳恩进攻时两次都选择退守穆席隆而无视他们的利益而感到愤怒。”
“很好，现在我们基本上摸透了穆席隆的情况。”莱恩表示知道了：“很好，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那么还有里昂纳赛呢？雷蒙，我听说你回到原来的村落去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明显变得奇怪了，这点，莱恩和苏莉亚立即察觉到这次调查很可能有了重要的发现。
莱恩示意胡安去把门关上。
“情况很糟，我的伯爵，里昂纳赛的情况非常地糟糕。”雷蒙终于开口了，他很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贵族们内斗，农奴暴乱和小型内战，还有来自野兽人和诺斯卡海盗的威胁，现在整个公国，简直就是一个安放在火药桶上的盖子，而引线已经烧进火药桶里去了。”
“这个公国随时都有可能爆炸，随时。”
第511章 暴乱将至（第二更求订阅和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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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抵达了里昂纳赛的南部，在那里我们得知了很多消息。”雷蒙作为里昂纳赛人，他说起这句话来时很是有些伤感，这次旅程他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村庄，见到的只有一片废墟。
整座村庄如今已经荒无人烟，但是依稀还是可以看到叛乱的痕迹。
“目前，里昂纳赛的北方很多城堡和城市都已经荒无人烟，由于埃吉尔的入侵导致的灾难，北方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没能从损失惨重中恢复，因此许多地区居然会出现有农奴叛乱公然宣布建立国家，又或者是贵族公然宣布独立的情况，但是作为里昂纳赛公爵的阿尔德雷尔德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只得听之任之。”
“而里昂纳赛南方的贵族们则是抱成团，拒绝听从阿尔德雷尔德公爵的号令，他们反而要求阿尔德雷尔德公爵授予他们更独立的权力和更高的待遇。”
“整个里昂纳赛目前农奴暴乱四起，到处都是反叛的农奴们，他们聚集在森林里，在北部的小山丘之中建立营地，而贵族们对此视而不见，反而为了争夺爵位和封地的宣称权们疯狂内斗，每个月，小规模的械斗甚至是小型内战都在这个公国里面发生。”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里昂纳赛距离全面暴乱只差一点点了，这个公国随时可能爆发全面内战。”
莱恩听了之后示意他们停下，伯爵本人接过了话头：“里昂纳赛公国的问题由来已久了……”
里昂纳赛这个公国在之前的斯卡林斯国王“红眼”埃吉尔的进攻中损失惨重，作为布列塔尼亚三个面积最大的公国之一，里昂纳赛原本在册的骑士有接近四千人。
这个公国在红眼埃吉尔入侵中承受了非常惨重的损失，根据莱恩从莫吉安娜那边得到的情报，现在里昂纳赛公国在册的骑士仅仅有一千出头。
一般来说，骑士的数量太多对于一个公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每当领主意识到骑士数量过多之后，他们都会组织骑士道战争或者骑士道远征军，让这些多余的骑士去“送死”，并借助这个机会选拔优秀的骑士，这是布列塔尼亚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算有稍大一些的损失，骑士家族们多得是骑士扈从立即补上。
就像这次莱恩和弗朗索瓦组成的骑士道联军在黑石据点之战和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中的损失一样，这种战争不仅对公国无害，反而有利。
然而里昂纳赛在埃吉尔入侵中的损失实在是超出了这个公国的承受范围，除了大规模损失的骑士以外，包括军士和农奴步兵团也死伤惨重，这直接让里昂纳赛有了一些一蹶不振的味道，前任公爵达尔海德在战后就选择了赎罪远征，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了自己的儿子，留给新任公爵阿尔德雷尔德的剩下筋疲力尽而且支离破碎的骑士阶层以及饥荒蔓延的农民，还有已经崩溃的财政和治安。
阿尔德雷尔德公爵能够控制的区域仅仅剩下里昂纳赛城堡及其周边二三十公里范围内的地区。
北方的农奴叛乱愈演愈烈，毕竟农奴们饭都吃不上，叛乱是肯定的，而无论是阿尔德雷尔德公爵还是本地贵族们都无力解决，叛乱的农奴们冲进守备虚弱的城堡，杀死当地领主，夺取他们的财富，顺便还享用着骑士老爷们的妻女，那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贵族小姐和贵族妇人们理所当然地是叛乱农奴们的最爱，得到了叛乱头目的一致点赞，从优雅的贵族生活到悲惨的公用品，天上地下的可怖遭遇让大量贵族夫人贵族小姐们抛弃领地撤回里昂纳赛，而过多贵族又让里昂纳赛拥挤不堪，财政和粮食的压力进一步地加剧。
更糟糕的是，里昂纳赛南方的贵族们也开始不听话了。
从历史上来说，里昂纳赛南方实际上原本都是穆席隆公国的领地，穆席隆历史上因为“疯公爵墨洛温”事件而被削藩，大部分领地都被里昂纳赛吞并，当地的穆席隆贵族们曾经因为脱离了墨洛温的疯狂嗜血统治而高兴，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排除在里昂纳赛的权力中心之外，而且他们的采邑和庄园还逐渐被公国北方的贵族们所侵蚀，这当然也引发了这些前穆席隆骑士贵族们的不满。
之前是北方贵族们拥有优势，而现在优势不再，这些昔日穆席隆的骑士贵族们也在几次战争中损失惨重，幸存者们已经决定团结一致，发出自己的声音。
甚至，他们还在密谋独立。
简短的私密会面完毕，等到出来的时候，莱恩还在和苏莉亚讨论这个问题，就在马车里，夫妻两人坐在一起，苏莉亚接着说道：“如果贝特朗和雷蒙他们的调查没问题，那么整个里昂纳赛的全面暴乱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很有可能给我们对穆席隆的进攻产生一些不可估计的变数。”
“……”莱恩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点头，沉默不语。
见莱恩不说话，苏莉亚接着说道：“是否需要将这件事和父亲还有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们的诸位商量一下？”
“这个可以，集思广益，不过或许这对里昂纳赛的帮助依然不大。”莱恩先是点头，然后又猛然摇头：“我们或许可以提出不少办法，可那都只是坐谈，苏莉亚，王国的北方不是南方，他们的问题一时半伙是无法解决的。”
苏莉亚听了之后低叹一口气：“要是王国北方能够全面学习你的改革，改成集体征收定额税就好了。”
自今年开始，布列塔尼亚南方的波尔德罗公国、温福特公国、巴斯托涅公国、卡卡颂公国四个公国都宣布集体学习莱恩的税改计划，由原本的十税九（温福特原来是十税七）改成定额税并采取了减税优惠，鼓励农奴们多劳多得，鼓励贵族们重新开发那些荒地，只要一处荒地能守住三年，公爵们愿意创建新的贵族头衔。
荒废多年的城堡和村落重新得到了恢复，混沌的仆从在森林中被猎杀，许多长期遗弃的野蛮之地被再度定居，女神的光辉重新照耀了王国南方的许多角落，从帝国和矮人处引进的先进冶炼技术和工业技术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贸易的繁荣，农业的丰收，工业的革新极大地改变了农奴们的生活，骑士阶层和农奴阶层的尖锐矛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由莱恩主导的进出口贸易带来的巨额红利让几个公国的骑士们受益，他们在得益的时候，早就意识到王国问题的贵族们开始站在了莱恩这边，而不少保守的贵族们在享受着红利的同时反对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因为他们意识到，或许莱恩确实有能力，让这个千年的王国重新焕发生机。
弗朗索瓦和伯希蒙德趁机联合发表声明支持莱恩的观点，这两位圣域圣杯大骑士的鲜明立场保证了改革的继续实施和逐步加深。
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在埃斯塔利亚事件结束之后力排众议，他在布列塔尼亚历史上第一次以波尔德罗公爵的身份正式访问了位于波尔德罗外海小岛上的曼南恩大神殿，没人知道博德里克公爵和海神曼南恩交流了什么，但是他回来了之后宣布，波尔德罗将全力支持莱恩进攻穆席隆。
“我会通知奥利弗和他的手下，再派出人手，密切关注里昂纳赛的动向。”莱恩思考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终于下了决心：“还有传讯给劳恩公爵，告诉他里昂纳赛的问题，让他出面干涉。”
“嗯，我知道了。”苏莉亚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等到夫妻两人回到城堡之后，女术士特蕾莎已经在等待了。
“莱恩，母亲已经决定在今年秋收之后，率领一只庞大的女巫团前来访问你的领地，她让我通知你一下。”女术士一身清爽的白色果露曼妙时尚锻花衬衫配上直筒的蓝色阔腿裤，高挑修长的身线展露无遗，特蕾莎对自己母亲即将来这里的事情感到非常高兴。
“很好。”莱恩闻言之后心下一定。
这次进攻穆席隆，确实需要欧若拉的帮助。
…………我是女巫访问团的分割线…………
于此同时，旧世界，布列塔尼亚，诅咒之城穆席隆。
属于马休巴德的黑底金蛇纹章挂在穆席隆的城墙上，这片诅咒之地全年都受到极端天气的困扰，风定天清的时候整个穆席隆也会笼罩在一片浓雾当中，即使刮风也是刮足以吹翻大树的狂风，下雨也是滂沱大雨有时雨中还会混杂大块冰雹，暴雨也会伴随着闪电，有时闪电也会引起山火幸运的是这些山火并不会蔓延很远，因为穆席隆的整片土地都浸没在沼泽之中。
位于穆席隆最中心的墨洛温城堡之中，穆席隆的黑公爵，马休巴德正坐在自己的鲜血王座上，年轻而英俊的黑骑士现在脸色越发苍白，可他身上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了。
曾经的墨洛温城堡也是个鲜花开放的地方，这里的花圃曾经种满了鸢尾花，如果从墨洛温城堡上附身望去，漫天遍野，尽是流萤飞舞，一眼望去整个平原具是炫丽之色。
但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穆席隆再也看不到鲜花，即使有，也是枯死的。
穆席隆公爵马休巴德站起来，他的目光从窗户中望去，六月份，穆席隆这个地方居然在下着冰雹，狂风扑面而来，打湿了马休巴德身上的黑金色绸缎长袍。
马休巴德的神色有些迷离，他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年轻的游侠骑士满怀着骑士道和荣耀，第一次来到穆席隆，发誓自己要拯救这片土地时的样子。
曾经的自己，也是湖中仙女的忠实信徒，在年轻一代之中，没有人比自己更虔诚了，没有，马休巴德曾经是技艺最娴熟、最光荣的侠义骑士之一，做出许多英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