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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发的道侣真努力 第10节

  像个畜牲一样吊起来,脖子上开一道口子,血汹涌的淌出来,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就连灵魂都在变得冰冷,但在快死的时候,会被喂一颗丹药,吊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濒死的经历会刺激到仙灵之气,自发修复身体,艰难的熬过来后很快就会经历下一轮。
  不断在濒死边缘徘徊,直到榨干体内的仙灵之气,再也醒不过来。经过仙灵之气反复恢复,达到了淬炼的效果,残留的躯壳也是极好的材料,一点都不会被浪费掉。
  人的恶意能够残忍到什么程度,他亲身体验过。
  所以他知道,为了达成目的能够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
  那些人只是买丹药的,并不曾亲自操手,这只是一层不是遮羞布的遮羞布罢了,有的或许确实只是眼馋于丹药的效果砸大钱买过而已。但每个家族门派的财力地位是不一样的,能够得到的服务当然也会有区别,低级客户只能买丹药,高级客户能做的可就更多了。拍卖会只是摆在明面上吸引筛选客户的,罪恶的交易可远不止一项。
  这样一个从上到下都占满了罪恶的交易之处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可得多亏了客户们的鼎力支持。
  他知道,仙尊铲除了潜藏的一个巨大毒瘤,与之有牵扯的臭虫们可不得炸锅,怕被报复,也怕自己的丑陋被曝光在阳光之下,死命想要保住自己的那一张人皮。他们不知道记录自己丑陋嘴脸的证据是不是落在了仙尊的手里,所以惶恐着,恼羞着,然后愤怒了。
  只要不照镜子,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丑陋,若是被无数人指指点点,那简直比照镜子还要难受一百倍。
  仙尊很强大,可仙尊并非天下无敌,一群无耻的畜牲前仆后继的咬他,终于把他咬的遍体鳞伤差点咽气,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救走,不想空亏一篑可不得加把劲,使出浑身解数,不给仙尊任何翻身喘气的机会,彻底咬死他。
  明月尊者和青霄剑尊哪里栓得住人面兽心的畜牲,他们连对方只是披着人皮都认不出来,若不去丹阳城,洞虚山便会成为流血之地。
  凌拨云用力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冷静一些,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他丝毫不在意,痛楚让他更加清醒,“仙尊,那边……传来消息,让我转告您,太吾派的四长老似乎对琼华道君念念不忘。”
  司殷周围的气场立马又冷了几分,他似乎有些克制不住蠢蠢欲动,右手的拇指用力压了压食指,眼睛看向虚空,无意识的游移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平静了,说道。
  凌拨云毕恭毕敬的放下手里捧着的那一叠干净白色内衬,就放在灵泉边缘干燥的石头,就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司殷往灵泉里一倒,整个人浮在水面,长长的头发浸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浮动,他仰望着的天空,细细咀嚼似的,“太吾派的四长老……”
  另一边,艾霜棠睡觉睡得特别香甜,师兄泡灵泉去了,她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作息,天黑了入睡。
  此时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跪在师尊面前,谄媚的发出安利,“师尊,徒儿这里有一妙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助您功德飞升,有望竞选司法天神……”
  再也没有法外狂徒敢拉她祭天了,真开心呢。
  第十六章
  艾霜棠很发愁。
  就算知道不论怎么担心,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作为一个修为低下的小萌新只能追随师尊和师兄的步伐,她还是忍不住发愁。
  要说来洞虚山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师兄不再整天抓着她修炼学习,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
  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是棒棒哒,起床了就去食堂干饭,和之前在山里清修时完全不一样,幸福堕落的让艾霜棠有点恍惚。虽然她是抱着要是不幸阵亡,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的信念渡过这七天,早上去食堂干饭,中午去食堂干饭,晚上去食堂干饭,但师兄居然就真的听之任之,不但没有任何异议,还陪在她身边。
  这就有点恐怖了。
  有点像断头饭,也有点像医生说,最后的时光了,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控制不住思维发散啊。
  师兄这种只喝露水的小仙男,和食堂的人间烟火气息真是一点都不搭,成天跟着她在食堂出没,好有违和感啊。可能是对师兄不吃饭不睡觉的印象过于深刻吧,突然这么接地气实在有些不习惯。
  师尊不着急,整天雷打不动的,不是在房间里打坐入定,就是找邵掌门叙旧。师兄不着急,一天到晚的陪着她,好像没事干一样,发愁的人只有她。
  眼看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艾霜棠终于忍不住心底的焦躁忧虑。
  洞虚山的景色很美,要放在现代,开发成旅游景区一定大受欢迎。青阳峰作为洞虚山灵脉汇聚之地,浓郁充沛的灵力孕育出了更加美丽的景色,野花开的都比其他地方的娇艳芬芳。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落下斑驳的树影,随着微风拂动不规律的摇曳晃动。
  艾霜棠与司殷走在林间漫步,就当是饭后消食。
  艾霜棠手里挥着一朵刚摘下的鲜花,长长的枝干,顶端开着好几多花,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又大又漂亮,香味也好闻,这才被她忍不住手痒摘下来玩。
  一边走着,一边问出一个问题,“师兄,师尊超级厉害吗?”
  说起来,虽然她心里默认师尊超级厉害,是个修仙界的大佬,实际上师尊到底是个什么实力她并不清楚。毕竟对于她这么一个入门不久的小萌新来说,基本上就处于修仙界的食物链底层,任何一个修炼了几年的修士大概都比她强,也就只能跟同样刚入门不久的菜鸡比一下。
  师尊和师兄很厉害的结论,是她推理出来的。
  师兄因为家族的血海深仇搞风搞雨,要是实力不强,哪里还轮到的别人围殴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师尊要是不强,哪里还能庇佑师兄这么久,把他培养成才,还能在师兄遭遇绝境之时将人救下来。
  但事到临头,艾霜棠果然还是没法不焦虑,可能,这就是弱者的心态吧。
  司殷认真的思考了几秒,告诉她:“不知道。”
  “……”
  面对艾霜棠不可置信的目光,司殷一脸淡定,“如果师妹问的是师尊的修为,我只能回答深不可测,修仙界怕是鲜有人能够匹敌,如果师妹问的是师尊的战斗力,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从来没见师尊出过手,这个问题自然无法回答。”
  “师尊常年隐居,久不在修仙界走动,关于师尊的事迹已经鲜少有人知道,我有心打探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而已。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师尊当年是一位叱诧天下的强者,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师尊既然这么决定了,自然有其用意,我们只需遵守。”
  “何况,我不认为师妹真的有多么焦虑。”
  司殷意有所指。
  白天陪着师妹,晚上去灵泉疗伤,对于艾霜棠干饭有多么积极他全都看在眼里。别人焦虑会吃不下饭,艾霜棠倒是反过来,努力干饭,就怕少吃一口似的,每天睡觉都睡得特别香甜,入睡毫无障碍。
  听懂师兄意思,艾霜棠有一咪咪心虚,但很快就抛一边去。
  “如果是师兄的话,会怎么办?”她继续问。
  师兄也这么淡定,总该有个原因吧。
  其实艾霜棠更想知道师尊打算怎么办,但实在没有胆量跑去问,总感觉缠着师尊问东问西很需要勇气,想想就觉得亚历山大。
  “若是我,除了战斗分出胜负,没有其他可能性。”司殷不假思索。
  艾霜棠梗了一下,师兄被人群殴打得差点嗝屁,现在伤都还没好呢,再跑去跟打算围剿他的人打,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师兄心理素质高,能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淡定到头铁,还是该夸师兄对师尊真是非常信任。
  虽然不知道师尊到底有多强,但坚定相信师尊一定会摆平一切问题?
  跟师兄的这份信任相比,她是不是过于不信任?
  不不不,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吧?只是最基本的忧患意识而已,正因为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啊。
  相比之下,师兄这种淡定过头的态度反倒叫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渡过了万幸,渡不过我命。
  但师兄是这种咸鱼人设吗?
  他要是咸鱼,就不会出山去搞事了吧,肯定是有其他什么理由在内。
  突然间,艾霜棠灵光一动。
  这个猜测让她有点怕,但总感觉可能性很高的样子。
  “师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艾霜棠决定先委婉的问一问。
  司殷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是以后有什么计划啊?比如说先把仇家都收拾了,再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干掉对方,再再然后带领家族翻身,就是这种规划。”艾霜棠努力举例子,眼睛紧紧盯着司殷,想要找出细微的表情变化,或是确定什么。
  突然转念一想,某种程度上来说,师兄会不会已经走过了前几步?
  司殷恍然了,他没有回答艾霜棠,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下来。
  艾霜棠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了,不打算让师兄蒙混过去,幽幽的问:“师兄,你不会打算趁着大家都在,当面宣布叛出师门吧?”
  不想让自己的事情牵连到师尊,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师尊一刀两断,拉走所有的仇恨值。
  大家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他跟师尊没有关系了,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把师尊当做目标,为了让戏码显得更加真实一些,就得再加把料。
  “掐着我的脖子对师尊露出残暴狠戾的笑容,说你忍受那个虚伪做作的老不死很久了,总想着叫你放下仇恨,玩虚假的师徒游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绝无放下的可能性,更加不可能跟自命清高背地里龌龊肮脏的正道修士和解。然后对我痛下毒手,迫使师尊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你趁着这个机会,搁下狠话后使出全身力量逃跑。”
  “来之前师尊给过我一条防身的项链,所以你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真的有事,顶多吃点苦头,但跟被豺狼虎豹缠上相比,这点苦头根本不算什么。”
  “结了道侣之契后,师兄你每天都会抓着我双修,我的修为都是被你堆上去的,体内充满了你的仙灵之气,只要我以后按部就班的修行,自会加速与世界的同化进度。把师尊与我从你的事情里摘出去后,以后呆在山里清修无人打搅,且有师尊保护,我的安全自然能够得到极大的保障。”
  “这几日表现的这般纵容随和,我去哪里师兄就跟去哪里,就是为了丹阳城那日当众宣布叛出师门掐我脖子的时候,让我更加悲痛欲绝一些,猝不及防的背叛总归是叫人痛不欲生,师尊性格冷清,情绪淡泊,表演不了这个,但我这个年龄尚小控制不住情绪的小师妹就不一样,只要适当的刺激一下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对方来势汹汹,哪怕师尊有心谈和也不会愿意,所以一定会发生冲突,待师尊把人都削一遍,就是你出手的最佳时机。受到重创的众人即便有心追捕你,肯定也不如没受伤之前给力,所以你逃掉的机会很大。为了防止众人恼羞成怒把怒气洒到师尊和我身上,最好走之前还拉一波仇恨,把众人的丑事都抖出来。丹阳城那天来的还有许多与此事无关的修士,各个世家门派之间也不是一派和谐的,不论是为了正义还是利益,这些丑事都是送上门的把柄,必定不会被无视。当众被撕下遮羞布,定然叫那些人被愤怒冲昏理智,不顾一切想要打死你,但贸然接受了一大波丑闻的吃瓜群众不会善罢甘休,把这些人放走,正好可以替你拦一拦。”
  “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艾霜棠一边说一边揣测剧本,进行深入挖掘,“狡兔有三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泄愤,确实只有自己就够了,浪的几日是几日,可如果想要家族翻身,就得培养新人。”
  “所以我大胆假设一下,师兄是不是已经找好了自己万一不幸身陨的接班人?”
  风吹过,树叶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司殷蹲下来,单手趁着下巴,脑袋微微一歪,目光与她对视,唇角含着微笑,“师妹当真是冰雪聪明,机智过人。”
  “为了让师尊对你失望,主动退出,师兄是不是还打算抖一些自己是如何丧心病狂杀人如麻的事情?师尊常年闭关,对你的事情心中隐约有数,但具体做了什么应该是不知道的,对于像师尊这样风光霁月的正道修士,师兄想来还是很有把握的。或者说,师兄坚定相信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师尊一定无法接受。”艾霜棠从善如流的补充了几句,揣测的毫无压力。
  她看着师兄的眼睛,真诚的说“师兄,像你这样背负血海深仇人设的,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反常。”
  不等司殷开口,她又紧接着说出下一句,以一种深沉的语气,绘声绘色的模仿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后哼一声,戏精附体似的,“想不到吧,我吃下的每一粒饭,都成为了智慧的燃料!”
  下一秒,她拔腿就想跑。
  可惜被司殷一把抓住了小辫子,这还是他亲自给艾霜棠梳的小辫子。
  气得艾霜棠嗷嗷叫,挥舞着两手对他打出猫猫拳,被他一只手掐住脸颊,根本没法靠近不说,脸都被掐的变形了。
  长手长腿了不起啊!
  是的,就是了不起。
  第十七章
  因为小短腿小短手,逃跑残遭失败。
  司殷蹲在原地,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伸出长手就把她抓住了。抓她小辫子的手收回来,重新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可爱顽皮,眼里好整以暇充满兴味,恶作剧得逞似的的,瞧着艾霜棠挥舞双手隔空对着他打出猫猫拳,却根本毫无效果,那小眼神越发悲愤的样子,简直叫他乐不可支。
  欺负幼崽可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呢。
  艾霜棠的脸被一只大手掐着,嘴巴都被掐的嘟起来,眼见猫猫拳没用,就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掰开司殷的手,当然结果是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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