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避无可避
夜北霖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办公室，走的很是矜贵从容，只是随着离开办公室的距离越远，他脸上的寒气就越重，直到走出苏家公司，苏碗也没追出来。
站在太阳下，某人好看的眉眼已经结了霜，司机不敢乱说话，恭敬的站在车边。
当苏碗终于从林秘书那里知道，真的有签约前期合同，她拿到手里匆匆看了一遍，顿时觉得头疼无比，爸爸为什么会签这么一份丧权辱公司的合同啊。
合同里不止有违约会赔偿十五亿的不平等条约，还有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尽力配合。
握着那十页左右的纸张，苏碗走到窗边，她告诉自己，真的不只要看夜北霖离开了没有，她只是没见过这儿奸诈的家伙。
“苏经理，公司上市其实都是外强中干，自从苏贵经理去世，公司就亏空的厉害，很多合作方都终止了合同或者是续约，而这次林氏集团的合作，是公司唯一的机会。”
林秘书见苏碗依然背对着她站在窗口不出声，只能继续说下去。
“苏总在住院前，已经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公司里的情况苏总也是知道的，他总是想一个人撑起来。”
所以呢，撑到最后是吐血住院，落了个半身不遂，而那些蛀虫依然在公司里贪婪的吸着血。
苏碗觉得胸口闷疼的厉害，内忧外患，这个情况为什么不结束公司？
“你下去吧，准备召开各部门主管的会议，另外，将公司的人事档案拿来给我看一下。”
“全部？”
“嗯，全部。”
苏碗要查出来那几个蛀虫，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拔掉。
这一忙下来，等苏碗终于抬头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天都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小念这么久的时间，她急忙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是夜北辰接的，他并不在家里，临时有事儿出来了，他告诉苏碗夜老爷子去了，在陪着小念。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北辰，万一……”
“碗碗，你别着急，只有爷爷和夜山管家，对不起。”夜北辰最后无力的道歉，他的声音浸满了疲惫和无奈，他得到一点关于妈妈的消息，赶过去时，扑了个空，在那个租房里只看见妈妈一件坏了的项链。
此时坐在车里，夜北辰觉得对方就是故意的在愚弄自己，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碗怎么会不着急呢，夜北霖知道小念的存在，绝不会罢休的，重要的夜老爷子如果取了小念的头发去化验，她该怎么办？
一路上，苏碗将车子开得很快，几次差点和人撞到一起，幸好后面的路况好些。
而在她车子的后面，跟着另一辆低调的车子。
这一路上，夜北霖是跟着苏碗的车，在她的车进了小区后，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等了一天，他却没等来她一个电话，或者是妥协，等来的是她不要命的开车，如果不是他及时让人去安排，将她行驶路线的车辆尽量疏散，真不知道这一路上她的车会和其他的车辆碰几次。
夜北霖让司机将车子靠路边停下，他自己下了车，往小区里踱步进去。
但是到了小区门口，耿直的门卫拦住了他。
“对不起，先生，请问您有进入卡吗？”
“没有。”
“那您住这里吗？”
夜北霖斜睨了一眼门卫，他立即就可以进住这里，拿出电话，夜北霖刚要拨出去，一个身影急冲冲而来，一把将进出门拍在了门卫的脸上。
“我要投诉你，竟然敢将我老板拦在门外。”
叶北气冲冲的声讨门卫，下一瞬看向夜北霖，脸上都是讨好的笑：“霖，房子我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您快上来过目，看看哪儿还有需要打扫或者是置办东西的。”
夜北霖淡淡看了一眼叶北，不置可否的进了小区，叶北急忙狗腿的哈腰领路。
门卫瞪大眼睛看着这这一幕，他记得前两天拿卡的业主还高高在上被几个保镖拥簇着进出，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至于叶北心虚，他生怕夜北霖追究他在对面监控苏碗和夜北辰他们。
苏碗已经回了家，一推开门就看见小念正在和夜老爷子玩积木，老爷子动作显然还不是很利索，总是把搭好的积木给碰倒，小念不厌其烦的又给重新摆好。
夜山则准备了小心和果汁在一边守着，看见苏碗进来，小念立即起身奔过去，抱住了苏碗的腿。
“妈妈，是太爷爷来了。”
小念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他说：“爸爸有事儿出去了，让我陪着爷爷玩儿。”
“好，小念，乖，去洗手，好不好？”
苏碗蹲下身体，给儿子整理了下衣服，让他回卧室，接下来大人间的对话，并不适合小念听。
“好的。”
小念点头，很乖巧的回了卧室。
苏碗转头看向夜老爷子，他已经被夜山扶着坐到了轮椅上。
“爷爷，很抱歉，我刚从公司回来，还没和北辰带着小念去看您。”
“碗碗，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这几年你受苦了。”
夜老爷子已经苍老的很，陪着小念的这段时间耗尽了他很多的精力，他看着苏碗，想说什么，最终叹了一声。
“碗碗，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爷爷都尊重你，改天带着小念回来吃饭吧，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其实夜老爷子很想问问苏碗，难道就真的和北霖没有可能了吗？他问不出口，毕竟当初是北霖逼着苏碗签的离婚协议书。
苏碗点点头，她没拒绝，毕竟小念是夜家的骨血，这一点她改变不了。
夜老爷子累了，他知道苏碗也不想和自己说什么，挥挥手让夜山推自己离开，就在这时小念从卧室里跑出来，对着夜老爷子甜甜的道别。
“太爷爷再见，夜山爷爷再见。”
“再见，小念真乖。”夜老爷子脸上是慈祥疼爱的笑容，他尽管不舍得，还是离开了。
苏碗送老爷子出门，看着他苍老的模样随着电梯门阖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苏碗恍惚了下，过往的那些又鲜血淋漓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妈妈，太爷爷给了我礼物，爸爸让我收着。”
小念捧出一个盒子来，递给苏碗，他说：“妈妈，你会不会生气，你说过的不能乱收别人送点东西，可是爸爸说那是太爷爷，是爸爸的爷爷。”
他眨着漆黑剔透的眼睛，显然是还有很多问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