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可怜的北牧
有时候瞎子对人间事理看的更通透，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心明不一定眼亮。
借助无穷无尽的道音辅助，陈楚霎那间有所顿悟，目中两道神光，再从纹路中反馈回来的信息都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明面上看起来的枝岔，它们分布的位置还略有差异，近乎于隐形的藏起来了许多印诀与出手招式。
类似于天上的星辰那般，猛地瞥过去一眼，肯定是毫无章法，但如果看的时间久了，总会发现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极其关键的一点是，这些纹路的走向没有人族或者其他强者的参与，完全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由着着上天所勾勒出来。
正所谓是冥冥之中的法则力量，正常修行者在没有达到一定境界之前，根本都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
唯有莒凰树这样的圣者专属神物，本身根基牢固，几乎没有多少灵植能与之匹敌，先天就拥有着极高的起点，得上苍之垂青。
大佛景象逐渐消失，该进入正经的深层次悟道状态了，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帮助陈楚开启了新大门的钥匙。
“啧啧啧，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等机缘就好了，哪怕就是真的变成一棵古树也行吧，成了精的树族妖修又不是没有。”
陈楚惊叹连连，相比较之下，古树动辄数百年的长久寿命，还真不是什么人斗争比拟的。
意识到莒凰树本体所夹带的‘私货’之后，他开始慢慢的将这些复杂纹路铭刻在脑海里边，确实出现了某种神奇的功法痕迹。
只是，这些纹路的走向太过复杂，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全部揣摩透，只能先把它们临摹下来，留待日后战斗中去慢慢验证。
双手不自觉的挥舞起来，他顺着那些纹路而作出动作，脑海中有一道模糊人影，正在不停的演化着万千招式，绝对的顶级武学。
“平神式。”
口中轻声自语，陈楚道出了这门功法。
同他先前那些战斗中的攻击手段相比，这到平神式实在是太高明了，很多角度都十分刁钻，却又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以及对体内灵力的运用，几乎把每一条经脉都派上了用场，陈楚心中暗暗惊讶，却又大喜过望。
原来他之前所谓的出手套路，只不过是刚刚入门罢了，全凭着无敌肉身在撑场，平神式的强大不仅仅在招式的玄妙，甚至还能勾动天地大势。
“恩？”
正当陈楚如痴如醉，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道人影模糊的不成样子，连四肢都看不清楚了，这让他大为困惑。
按压了混元圣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吞噬莒凰树里边的生机，照理说，这些纹路也不应该能量枯竭。
陈楚睁开眼睛，只觉得神念更加敏锐了许多，起身麟师却在旁边提醒道，
“如果还想看的更清楚些，就得灌输鲜血才行，这世上可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对刚才陈楚的所有举动他都看在眼中，这句话也就只有麟师来说最是恰当，他每一次催动神火都要记账，让前者没少白眼。
“啊？这还要用精血记下烙印？”陈楚很是错愕，都已经是一株死去多时的灵物了，居然还要血气补充。
“用不着那么麻烦，只是需要一股外力的刺激，蕴含的能量越充裕越好。”
麟师解释道，一些奇奇怪怪的功法修行，总是要配上各种辅助手段，这还算比较正常的。
“呃。”应了一声，陈楚也不在乎这两滴鲜血的损失，直接就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哧！
当血珠滴落到树体上边之后，果真散发出的光芒更加浓郁，就好像事先有什么演练似的。
沿着那些纹路分布的轨迹，快速的流淌过去，落到陈楚眼中好像一条条虬动的小蛇。
他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的精血会有这么大威能，竟然连投射下来的阳光都融合起来，两种不同的色彩在半空中交织纵横。
最后，鲜红的赤色取代天日光芒，再度覆盖上了整棵树体，亮度骤然间剧增数十倍。
“他娘的太变态了，小子你尽量坚持，估摸着是莒凰树几千年的能量全都被释放了，老夫这就先走一步啊。”
旁边围观的麟师都吃不住，赶紧钻回了指骨里边，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上限，再呆下去可能会被同化成虚无。
“你大爷的，不带这么坑人的！”
陈楚每次都有些睁不开眼，就算是闭上了，也会觉得有种灼烧感，他甚至都出现了错觉。
身处在炽盛光芒中，许是受到两种力量的消解，再加上还有莒凰树纹路的催化，提前让陈楚处于了无垠星空里边。
周围是一道道的流星在飞掠，极致璀璨，他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没那个胆子，星辰外围的温度太高了，乃至于能把身体给烧化。
妖王精血，天日阳光，再加上莒凰树纹路的三重合力，造就了陈楚的奇异经历。
他似乎真的穿透了空间阻碍，太过不可思议，也可能只是简单的幻象，却又真实无比，眼前所见玄之又玄，难以言说。
“啊！”
他好像化作了一柄离弦箭，速度提升到肉身都快要被撕裂的程度，附近虚空湮灭，无数道星辰在他身边后退，只能听到自己的惊呼。
到最后，陈楚不得不使劲咬着舌尖才从那种状态中摆脱出来，全身上下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说起来还是挺值得回忆的。
稍稍平复下来心情，看到脑海中的人影凝实，陈楚继续了新的参悟，那些星辰涌动的幻象对平神式亦是大有裨益。
帮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速度，而这也是目前修行平神式的核心所在，毕竟天下武功，到底是唯快不破。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让我老人家都有些心悸，呼！”
等到一波消散殆尽，麟师才堪堪探出头来，想起来方才那种恐怖波动，不知为何，他都在庆幸自己跑得快。
稍微再耽误一点，可能就要面临和陈楚同样的情况，问题是他自个儿没有实体，下场就只有被扯成碎片。
“恩。”陈楚没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感悟纹路，同时也开始了对莒凰树生机的吞噬。
平神式已经得手，那张完整的道图也铭刻在脑海中，每一条纹路都清晰无比，是时候准备大快朵颐了。
……
另外一边，秦太师已经率领人族精兵撤了回去，没等到云鹤海主动暴露，那几名斥候就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北牧连同莒凰树居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并且还疑似有战斗痕迹，侧翼的郡守更是毫不知情。
这才意识到上当的秦太师慌慌张张下令，云鹤海自是没有追击的打算，集体目送着这只损失惨重的精兵离开。
“老家伙，我就不送你了，记得多活些时日，你我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暂且记下哈。”
云鹤海冷笑两声，同着秦广王也赶回了妖族大本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虽说还想要多逗留些时日，等待接应自家王上，但尹先生有言在先，必须要按着计划进行。
城主的踪迹暴露之后，人族势必要判处更多的兵力前去支援，如果银行还还没有撤出来的话，肯定会被陷入层层围攻的不妙境地。
轰隆隆！
气势汹汹而来，斗志澎湃而去，正好像不久之前妖族于此地撤退时的景象，并不是真的打了败仗，仅仅只是听从命令罢了。
妖王近卫军此番表现，足够令整座大陆都为之震撼，不到对方一半的兵力，非但没有被吞并，反而还造成了人族精兵将近两万多名的伤亡。
当真是打出了妖王嫡系部队的威风，凭此战绩，一举成为和安夏国皇室御林军平等的地位。
当秦太师重新来到冰晶石脉附近的时候，差点没被气的栽倒在地，才过去了不到半天工夫，整座灵脉好像都被人给翻了个遍。
莒凰树和冰貂消失不见，北牧也是未曾现身，只有地上的碎肉骨渣，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显示着不久之前才发生的大战。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难不成那家伙把我也给耍了？”
秦太师和郡守先后大吼起来，近乎于咆哮，胸中怒火恨不得迫发出来，燃烧一切才能稍稍发泄。
“你说，北牧是不是把莒凰树给弄走了，你们到底和哪位圣者有交易！”
秦太师一把拽住了郡守的衣领，底下众人也不敢劝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愤怒。
这也不怪这老家伙失态，自己在战线前方拼死搏杀，差点就败在了云鹤海的手下，哪成想后边还有人挖墙脚，把现成的神物给拱手送人。
“秦太师，我们两个可能都被北牧给坑了，他根本就没有和我商量过什么时候弄走莒凰树，此事我也完全不知情。”
郡守一脸委屈，他的确打着从秦太师手中抢过这份功劳的主意，但始终都在和北牧交流意见，共同进退。
“此言当真？”秦太师眼中浮现出森寒杀机，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郡守绝非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