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吃饭
林乔下车后才发现他们回的不是公寓，而是来到一座外墙上挂满了吊兰的院子。
“我们来这里干嘛？”
“吃饭。”男人领着她往前走。
“哦。”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林砺川身后，走近了才看到院子前面有块牌匾写着“有家私房菜”五个毛笔字，牌匾藏在郁郁葱葱的绿墙里，她刚才还真没看出来。
她好奇打量，才发现这座外表看起来不甚稀奇的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走进院门，四侧白墙正正方方地包围着一座两层小楼，小楼门前树影婆娑，有小桥在流水，走动间似有清风拂来，环境很是幽深雅致。
小楼里面的装修也很有格调，桌椅用的都是红色中式古木，木质吊顶下，客人稀落地坐在大厅，大厅里还有穿着古装的女人在弹古筝，很是古色古香。
许是过了饭点，这里来往食客稀少，他们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穿过庭院，绕过大厅，最后进了一间两人间的小包厢。
刚落座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两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
来人穿一套白色厨师服，他微微颔首，恭敬道：“林总。”
“按照我之前预定的，可以上菜了。”
“好的，请您稍等。”
第一道上的是开胃菜，用新鲜百合片浸泡在玫瑰水中。
林乔夹起一片放入嘴里轻轻咀嚼，清甜就充斥着整个口腔，这种甜并非附着于百合表面，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她觉得新鲜，又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然后才夹给林砺川。
“这个很甜，你也吃。”
男人一口含住筷子，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边的水迹。
“你自己吃。”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
没多久，碟子就见了底。
第二道菜接着进来，服务员向他们介绍：“这道菜叫鱼子酱黄鱼狮子头，是把黄鱼去骨取肉，按照传统狮子头切、摔、搅的手法使其成型，蒸煮后顶部点缀瑞典鱼子酱。”
“两位客人记得在吃鱼黄鱼狮子头之前一定要喝一口茶，只有在味蕾完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才能体会到其鲜味。”
随后陆续又上了原色极品鲍、炒秋葵等几道菜，精致的碟子摆满整桌。
林乔认真地听服务员一一介绍，等人走后，她才忍不住发问：“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第一天上班肯定累了，多吃点。”男人理所当然地答道，又问她：“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行，就是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要有压力，尽力就行。”
“嗯，我会的。”她又夹了口菜喂他，示意他张开嘴，“你多吃点。”
林砺川蹙着眉吃了两口便不再吃了，其实他胃里有点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陪她。
“你自己吃，不用理我。”
林乔便不再理他，开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这些菜都很合她的口味，她食指大开，等吃完最后一道饭后甜品，她已经饱得撑出一个小肚子。
看时间已经不早，两人吃完后也没有久留。
刚出包厢门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隔得老远在喊：“砺川——”
林砺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喊他的高大男人，他嘴角微扬，表情不像平时那样拒人千里，朗声道：“云朗，好久不见。”
高云朗用力一拍林砺川的肩膀，熟稔地和他打招呼：“是很久没见了！真是好巧，这时候还能在这里看到你。”
“不过你们家开的这家私房菜馆真是让人流连忘返，我最近带着苏眉隔叁差五就过来。”
他身旁站着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穿一身浅色连衣裙，眉眼温柔，一直浅笑地看着他和林砺川说话，听到男人提到她，她向林砺川和林乔颔首打了个招呼。
而林乔走神地在想，原来这家私房菜馆也是林家开的啊，怪不得刚刚厨师对林砺川这么尊敬，不过也不奇怪，她从小就知道林家涉及的产业很多，连小时候她家旁边的超市也是他们家......
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思绪被突然打断，她迷茫地看向男人，有点傻地开口：“啊，怎么了？”
高云朗眉目张开，好奇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刚听砺川说你是他外甥女？”
林乔不知道这问题为什么会抛给她，她睨了眼林砺川，斟酌着回答：“嗯...小舅舅的爷爷和我妈妈的爷爷是兄弟。”
高云朗听得沉思片刻才捋清这关系，开口感叹道：“难怪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没听过他有外甥女，你们这关系隔得有够远的，你也在S大念书？我跟——”
“我的发小，高云朗。”林砺川打断他，他知道他这发小为人，对人特热情，但半天说不到重点，“林乔，你叫他——你就他叫高叔叔吧。”
高云朗一听，不乐意了，他可不想被这么大一姑娘叫叔叔，感觉瞬间老了十岁。
“林妹妹你叫我高大哥就行了，这是我的妻子苏眉。”
苏眉友善地向林乔微笑，林乔被这笑灼得似乎才终于回过神来，腼腆回他们一笑：“你们好。”
谈话间四人已经走到院子外边，这里夜色温柔，没有高楼，只有稀落的街灯，仿佛褪去了城市的浮华，周围凉风阵阵，很是惬意。
又站着聊了一会，才俩俩各自道别。
“别忘了找我吃饭！”高云朗差点忘了这事。
林砺川正和林乔往打着双闪的宾利走去，他听到后头也不回地招手，“行，有空就约。”
高云朗看他这德行，笑骂了两句也就开车走了。
......
市中心的公寓停车场。
林乔坐着车上抱着林砺川，有些不舍，“小舅舅，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上楼吗？”
林砺川摩挲着揽在腰上的纤手，他神情疲倦，说话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你自己上去。”
过了一会，他又说：“听话。”
林乔向来是听话的，不过这一路上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她迟疑地开口：“刚才...刚才高大哥好像看到我们牵手了。”
他们吃完饭出来时是林砺川牵着她出门的，却不想一出门就遇到熟人。
男人听完神色未变，只是搂紧了怀里瘦弱的身体，用手掌亲抚她的长发，柔声宽慰道：“没事，他们不会乱说的。”
“嗯。”抱紧身前男人，林乔感觉她乱跳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