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思华年_分卷阅读_135
淮王馒头黑线,只觉得自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太子明明就是在和母后置气,可偏偏最后受气的只有他。
“听说今日王新过来给母后请安了?”
萧齐豫也不直说来的目的,继续跟皇后打太极,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缺口一般。
只听皇后冷哼一声:“什么王新?他来说什么了?”太子知道王新的行踪,皇后是一点都不奇怪的,太子在宫里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她平日里也能多少感受到一二,别说皇上宫里的王新了,就是她的殿宇之中,只怕也有些是太子的眼线,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太子的宫里自然也有她的,他聪明,可她也不笨就是了。
“他来跟母后说了我今晨入宫与父皇说的事情,难道母后还不知道?”
萧齐豫定了心神,老神在在的坐在哪里说话,一丝一毫都不见慌乱。好整以暇的说道:
“罢了,既然母后不知,那我便重新与母后说一声好了。”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皇后的面前,萧齐豫勾唇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正是母后喜欢的宋家姑娘,母后属意让四弟娶宋家大小姐,而我则看中了宋家七小姐,有意聘她为妃,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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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终于听太子说出口了,皇后忍了一天的怒火也不禁窜了出来,说道:
“我不同意!宋玉汐是什么人,你也敢开这个口?生就一副狐媚子模样,连个正经的庶出身份都不是,想娶她,你疯了不成?”
萧齐豫挑眉笑道:
“我娶得是她的人,又不是她的身份,我已经是太子,娶妻身份高低有什么关系?母后何必这样抗拒?反正今后是我和她过日子,若是母后不喜欢她,我让她婚后不必来给母后请安就是了。”
皇后被萧齐豫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杨嬷嬷想上前给她顺气,却又不敢,淮王跪在旁边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暗自盼望着中书省的懿旨已经发出去了。
皇后气过一阵之后,才自我调节坐回了凤椅之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之后,皇后才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太子喜欢的人,我也不是不赞同,只可惜,太子似乎晚了一步,你说的是宋家七小姐吗?早在刚才,你没来和我说的时候,淮王就来我这儿求了旨意,也想跟我要了宋家七小姐入房,懿旨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发出去了,太子选的这个人,恐怕只能作罢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淮王把头压得更低了,皇后却是一脸的得意,她的一双眸子剜着萧齐豫,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些惊讶,可萧齐豫的神情却十分淡然,从身后裴韬手里接过一样东西,拿在手里也不说话,只是缓缓的在皇后面前打开,然后将打开的懿旨递到皇后面前,说道:
“母后说的是这个?也真奇怪,韦大人从母后这儿领了旨意,就直接去了我那里,将母后的意思原本告诉了我,我一想便知道,定是王新传话的时候,没有说仔细,我看中的人,母后怎会指了去给二弟做妾侍,这也太合不合常理了,就把这旨意压了下来,没想到果真是母后误会了,差点酿成大错。”
皇后一把抢过萧齐豫手中的懿旨,上下看了看,果然是加盖了她凤印的懿旨,可如今不仅没有发出去,反而落在了太子手里,皇后怒道: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萧齐豫却是稳如泰山,笑着说道:
“儿臣胆子怎么大了?不过是截了母后的懿旨,让母后免于犯错罢了,实在不懂错在哪里。”萧齐豫的声音在皇后的宫中回荡,淮王听到这里,就更加不敢说话了,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太子找上他!
“母后以为,宋七小姐是什么人?她出身镇国公府,是镇国公亲自认下的女儿,已经认祖归宗,那就是宋家的小姐,更何况,她还是父皇亲自封的月华县主,有封地,有爵位,母亲居然要把一个这样的人,随随便便指给二弟做个妾侍,母亲这是将二弟置于火上烤,水里泡,镇国公府也不是那等随便的三等公爵府邸,他家的小姐个个金贵,若是母后的这道旨意送到了宋家,你觉得镇国公会什么也不说,就此同意?高高兴兴的把他家唯一一个县主,送到二弟的房里去?若您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儿子可就不得不站出来了,您这么做不仅伤的是宋家的脸面,更是伤的皇家的脸面,你将父皇的封赏视作儿戏,心中对父皇的旨意有所不从,这样的行为,难道还不是错吗?”
萧齐豫这番话说的皇后是哑口无言,她先前真的是气急了,的确已经忘记了宋玉汐的身份,不仅仅是宋家半路归家是庶女,她还是皇上亲封的月华县主,有封地,有诰命品级,若是宋玉汐在宋家不受宠也就罢了,但凡她有点受宠,宋逸拿着这懿旨,都能一状告到皇上面前。
可是,这些都是太子说的,宋玉汐在宋家到底受宠不受宠,谁也不知道,宋逸就算对她这个皇后的旨意有所质疑,可是他会真的来找她,和她对着干?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
皇后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不相信,宋逸会为了宋玉汐和自己作对。
“错又如何,不错又如何?言而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娶宋玉汐。”皇后想明白之后,也发出了表态。
萧齐豫冷冷的看着她,直言问道:
“那母后想让我娶谁?太师家的?大将军家的?还是您娘家的侄女?”
皇后没想到萧齐豫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来,沉声说道:“是啊,她们每一个都比宋玉汐好。”
“既然今天和母后说到这个话题了,那么我也就不再推辞了,今日就把话和母后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不会娶你安排好的那些人,她们是你的傀儡,看见她们我就想到你想控制我的嘴脸,我这辈子只会娶宋玉汐一个女人,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娶。更加不可能娶你安排的人,母后您可听明白了?”
萧齐豫的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直接了,皇后直接被他说的跌坐到了凤椅之上,淮王见状,赶忙跪行过去,扶住了皇后,对萧齐豫说道:
“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和母后说话,不管怎么样,母后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宋家七小姐不是什么好女人,皇兄可能还不知道,她与四弟早有交情,四弟曾经为了她连命都不顾,母后就是看她这样水性杨花的性子,才觉得她难当国母重任,这才替皇兄处置了的。”
萧齐豫坐到一边去,睨视着淮王,说道:
“处置到你府里去了?你倒是会替母后分忧。难为你了。”
淮王被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齐豫伸手给挡住了,说道:“你的事情,还没完,但现在我不想说,现在说的就是宋玉汐做太子妃的事情。这事儿我已经和父皇提过,父皇也已经同意了,宋玉汐做太子妃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母后就不用费心替她,或者替我另寻出路了,母后的懿旨顾然威严,但……还请母后不要浪费这等威严,总是将这旨意用在你那些后宫的勾心斗角之上,实在叫人心寒。”
说完这话之后,萧齐豫又再次站起了身,走到皇后面前,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这旨意,我今日替母后拦截下来,没有发出去,便没有损及母后威严,但若再有下次,那便是我们母子正面交锋的时候,如今这朝上,我倒不知是母后的懿旨有效,还是我的太子旨意有效。”
皇后气得紧咬了牙关,淮王也不敢说话,站在一旁替皇后顺气,萧齐豫说完这些话之后,又理了理衣袖,然后便转身离去,走到殿门前的时候,又站住了脚步,对皇后说了一句话:
“哦对了,母后今后若是有什么懿旨要发的话,可以命人去东宫说与儿臣听一听,有些命令,可能直接由儿臣颁发给中书省,更加有效些,免得今后再耽误了母后的大事。”
直到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后的声音才从殿中传出:“滚出去!”
她不说这话,萧齐豫也没打算留在这里,带着裴韬如来时那般痛快的走了出去。
萧齐豫离开之后,皇后又是气得不清,她实在不懂,大儿子为何这样恨她,她想要和他亲近,可是他从来就不给自己机会,愤怒的推开了淮王,走到门边半人高的瓷瓶前,一把将硕大的瓷瓶给推到在了地上,瓷瓶碎了一地,也吓得殿中所有宫人都跪在了地上,直呼:“娘娘息怒。”
淮王也跪在地上,说道:“母后息怒啊,千万不要气伤了身子。”然后又指着杨嬷嬷,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派人将地上打扫干净。”
杨嬷嬷收到了旨意后,赶忙站起来带着宫女下去收拾去了,淮王扶着皇后说道:“儿子扶母后去内间休息。”
皇后是真的气得不轻,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大半,半身靠在淮王身上,由着他将自己扶到了内间软榻上坐下,又伺候她躺下,然后殷勤的走到她身后,替她按太阳穴。
小儿子如此贴心,皇后不禁又一次感叹大儿子的叛逆和疏离,居然就红了眼眶,说道:
“我真不知道和那小冤家前世有什么仇怨,十月怀胎,将他生下来,可是他却是这样对我的!我想和他亲近些,想找一个最好的人配他,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对我的?居然那么说我?我就知道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母后,他一直都把前皇后当做他的母亲,也怪我,当初狠心把他一生下来,就送到前皇后的宫中去,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记恨我到如此地步。他今日已经公然的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今后该怎么办?他不把我当母后,我难道要不把他当儿子不成?”
淮王听了皇后的话,眸子转了转,弯下身子说道:
“母后别生气了。皇兄既然如此无情,那母后就别在总是记挂着他了,他心里念着前皇后的好,根本看不到母后为他做的一切!但是,儿子都看在眼中,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母后更加好的母亲了。只不过,儿子觉得,这件事不能和皇兄硬着来,他毕竟是太子,朝中上下全都以他马首是瞻,就连父皇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母后人在后宫,势单力薄,这回的事情,也是儿子没有事先想的那么复杂,那么深远,让母后平白的做了一回恶人,可是儿子是没有恶意的,纯粹就是为了给母后出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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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后以手撑着额头,被小儿子这些话说的稍微熨帖一些了,见他自责,这才摆手说道:
“这不怪你!你有什么错呀!要怪就怪你皇兄被美色迷了心,今日我算是看透他了,往日的有礼不过是一些表面行为,他从心底里就瞧不起我,觉得我是靠着他才登上的后位,我也没有强势的母族外戚支持,他就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原想着给他找一门合适的亲,从此拉近母子关系,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淮王缓缓靠近了皇后,说道:
“那母后就打算这样算了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宋家那小狐狸精去祸害皇兄不成?”
皇后转身看着他:“不算了,又能怎么样?先前你没有听见你皇兄说话吗?我的懿旨只要有他在,那是绝对发不出去了,中书省都是他的人,韦大人从我这里刚出去,就到他东宫去告状领赏,哼,不仅是你皇兄,整个宫里的人,全都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母后不要妄自菲薄,不管别人怎么看,儿子与母后都是站在一起,是一条心的,别人不为母后着想,儿子是一定要替母后着想的。”
皇后听淮王话里有话,这才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主意?想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