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报名
太阳升起，小镇上白色的屋顶反着光，那是冰雪的颜色。
‘酒糟鼻’将手虚握着泛红的壁炉，拱了下身边的中年汉子：“老科林，听说了吗？”
“什么？”被叫成老科林的男人嘟囔着，又往壁炉靠了靠。
‘酒糟鼻’看着众人都望了过来，鼻子更红了：“有个南边来的奶娃子要和咱们一起冬狩。”
“啊？”
“哈哈哈。”
“皮尔你昨晚喝多了吧？”
‘酒糟鼻’脖子一耿：“波拉，莱曼你们说话啊。”
房间渐渐安静下来，众人将视线投向了坐在角落的两人，见他们点头，又“哄”的爆开，激烈的讨论起来。
约翰雷看着这间平淡无奇的小屋，它靠近小镇边缘，红砖有些发黑，在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画着一只猎犬，一把猎枪和一个烟斗。
谁能想到这里就是北地的猎人工会？负责组织这片区域一年一度的冬狩盛会。
要是在我那个世界，一定会被女权主义抗议吧？约翰雷看着在风中摇摆的牌子，握住了冰凉的把手。
“要我说，也难怪冬狩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连个南方的小崽子都要参加了。”
约翰雷推开门，带起一阵冷风。
看来我想要得到这些人的认可，就不能低调了，毕竟第一印象已经这样糟糕，再怂下去真的没办法满足晋升条件了。
而且为了传说度，我也要在冬狩之前打出名气，如果打到雪狐就好了，只要把它拿出来展示一番，估计能值很多传说度呢。
约翰雷心思转动间环顾一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先生们，你们说的南方小崽子不会是我吧？”
‘酒糟鼻’喘着粗气，眼睛渐渐布满了血丝。
他身边的老科林推了他一把，默默站了起来，火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整个人变得异常高大：“试试。”
约翰雷将猎枪和背包放在地上，活动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他问：“在这？”
几人默契的把座椅推开，清出了一块小小的场地。
老科林勾手：“来。”
“请指教。”
约翰雷右脚压在地面，语毕就是一弹，在地上留下小小的土坑，身体已如弹簧般射向老科林。
“弹射起步？”老科林嘟囔着，满是肌肉的手臂横挥，仗着身高臂长轮向约翰雷的耳根，屋子忽的刮起一阵旋风。
“嘶，老科林手真黑。”底下有人低声道，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少年诡异的反手叼向老科林的手腕，连忙住嘴，瞪大了双眼。
“啪，啪啪。”
两人接连对了三下，约翰雷脚步一退，暗中跺脚，又忽的出现在老科林的身侧，右手如毒蛇般按向他的肋骨。
老科林眉头微抬：“刺击？”
他手臂瞬间伸像约翰雷，虎口正对着他的脖子。
约翰雷压下心中惊骇，再次压脚，团起身体滴溜溜乱转，出现在老科林前后左右。
“这小猴子挺聪明的嘛，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有人嘲笑道。
“加尔人嘛。”
“可惜他遇到了老科林，嘿嘿。”他身旁一人接话，冷笑。
老科林动了动耳朵，他垂下眼帘，右脚忽的抬起，撮像一处空位，空气发出漏气的“呲”声。
约翰雷的身影正好出现，他知道不能硬挡，于是双臂交叉，让过老科林的脚尖，胳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五指张开抓向老科林的腿肚子。
老科林冷笑：“虎爪？”
他高高抬起大腿，小腿笔直的拍在自己肩上，又以更快的速度劈了下来，发出“忽”的一声。
腿还没到，风压已经盖在约翰雷脸上，约翰雷感到双目如针扎般刺痛，让他睁不开眼睛。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不给约翰雷思考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做出了最优解。
在一片哄笑中，约翰雷顺势前扑，从老科林胯下钻过。
他双手按在地上，右腿隐蔽的踹向老科林踩在地上的那只脚，停在了他的腿肚子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房间中的笑声戛然而止，猛烈的咳嗽声响起，接着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是你赢了，南方来的小子，你叫什么？”老科林拍着腿上的浮灰问道，此时的他没有任何锋芒，乍一看就像是田间的老农。
“我叫约翰雷，约翰雷·巴德尔，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地人。”约翰雷喘息着，他强调道。
“约翰·巴德尔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屋子又变得吵杂起来，约翰雷感觉又回到了乱哄哄的酒馆，不过敏锐的感官让他察觉到，老科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另外有几人也是这幅模样，他暗暗将这几人记了下来。
“请问这次冬狩的负责人在吗？我有巴德尔先生的推荐信。”约翰雷从怀中掏出羊皮纸，大声问道。
房间变得安静，约翰雷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缩在一旁抽烟的老科林，两人四目相对。
真是糟透了，约翰雷在心中再次嘀咕着，上前用双手将羊皮纸递了过去。
老科林展开认真观看了一会，这人倒着看？约翰雷还在疑惑，就看见老科林将羊皮纸递给了身边的‘酒糟鼻’：“念。”
你不认识字啊，约翰雷无语的看着这位老科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中，不吐不快。
“老科林，我没记错这次的冬狩是你负责吧？我家的小子想开开眼界，你放心，他的本事快赶上我了，绝对没问题的，以我的‘金牌’担保......”
老科林见‘酒糟鼻’读完，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有意见吗？”
“没有。”
“无所谓。”
几人随意的回答着，大多数人却保持沉默。
老科林环视一圈，微微皱眉对约翰雷说道：“我就叫你小约翰吧，会打飞盘吧？”
这人还不错嘛，约翰雷感激的点点头：“没问题。”
老科林也不废话：“大伙儿跟我来。”
约翰雷跟着他来到后院，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被厚实的雪压在下面，高大的风车矗立在大地上，挥舞着它们结实的手臂。
一道黑影挡住了风车，在“砰”的一声中四分五裂，破碎的木片飞舞着还没落地，又一个木盘飞起，又是一声枪响，这只幸运的木盘晃动了一下，完好无损的飞向远方。
“十发六中，很不错了。”老科林看着脸色发青的约翰雷，低声念道。
约翰雷揉着发酸的胳膊，不由自省：是不是他太依靠魔力了？
“皮尔，你来。”他耳边听到老科林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
“砰，砰，砰砰！”
‘酒糟鼻’腆着肚子，神态轻松的瞄准、射击、换弹，口中雪茄时明时暗。
明时开枪，暗时盘碎，就像是决斗的绅士，一拳又一拳打在约翰雷脸上。
约翰雷刚刚对老科林生出的感激荡然无存，这老家伙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