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荒漠骆驼和老人

  荒凉的沙漠，一望无际，看不到一片绿洲，只有和天空连在一起的无尽沙丘。
  古叶身体匍匐在沙堆里，前方没有路，后方没有脚印，他的嘴唇干裂，处于极度的饥渴状态。
  “这是哪里？”
  醒后，古叶发现自己身体完整，但却感到莫名惊恐，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荒凉的世界？
  ……
  ……
  翻过身，让自己平躺在黄沙上，很快，一股热气就蔓延到了背脊，像白色背景墙的天幕，有一轮显得有些枯燥且闷骚的太阳。
  太阳释放的光芒其实并不强烈，却仍然让的古叶没过一会儿就感到了眩晕。
  身上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连视界都无法开启，古书的封面也看不到了，这正是让古叶惊恐的原因，就好像是自己的灵魂被拘束在了一个特别的空间内。
  前方是一个山丘，阻挡了大半的视线，找不到绿洲，没办法获得水源，古叶撑不了多久就会脱水而死。
  而如果没有进入这个荒凉的世界，那么，自己应该是死了吧？
  又或者，现在本就是已经死去的世界？
  自己变成鬼了么？
  一股小草的韧劲驱使着古叶翻转身来，继续保持匍匐的姿势，往前方的山丘爬动，他希望，在山丘之下会看到绿洲，人，不是总在第三个会出现绿洲的山丘之前就早早选择了放弃吗？
  他现在要做的是爬过那第三个山丘！
  他相信一定会有绿洲出现。
  第一个山丘终于爬上，可是，令人大失所望，前面还有第二个山丘阻挡着视线，会是第二个山丘吧？
  古叶并没有放弃希望，继续咬牙，艰难地拖着身体往前爬动。
  当他费劲艰辛爬到第二个山丘时，还是失望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荒凉没有尽头的沙漠，就连第三个山丘都没有了。
  前方是一片茫茫的荒漠景象，如同浩瀚无边的大海。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古叶始终没有放弃，他想活着，他要活着，继续一步步的向前爬动，直至精疲力竭，直至视线模糊，他仿佛看到了绿洲，还有公路，甚至出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虚影……
  “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在风沙中飘荡，将陷入意识朦胧的古叶唤醒。
  他抬起头，模模糊糊中，看到前方有一头骆驼正慢悠悠地向前走着，骆驼上好像坐有一个身影。
  “水……”
  有骆驼，就有人，有人，肯定就有水和食物，古叶内心重燃希望，他要追赶上那个骑骆驼的人。
  “救……救我……给我水……”
  古叶拼命爬行，想要追赶前方那头骆驼，并发出虚弱的求救。
  但那头骆驼依旧优哉游哉的往前而去，骆驼上的人或许根本没有听见古叶的呼救。
  “救救我……”
  古叶已经拼劲喊出声来，可是声音却完全淹没在风沙中，那骆驼上的人应该很难听的见。
  自己已经爬不动了，看到骆驼渐行渐远，古叶感到无比的绝望，他将头埋进了黄沙里，他认为，自己真的没有可能活下去了。
  “叮铃铃！”
  正恍惚之际，那驼铃的声响忽然刺激着耳膜，又将古叶惊醒。
  他努力地抬起头，正看到那骆驼转身向自己走来。
  ……
  ……
  不久后，骆驼来到了古叶身前，头伏向地面，从驼背上麻溜翻下来一个身穿麻布长衣的老人。
  “水，给我水……”
  古叶虚弱的发出声音。
  “你要水？但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水？如果你要水，就要用东西跟老人家我换，你可愿意？我是做买卖的商人，并不是大善人！”
  老人为了不至于错过一单买卖，还是俯下身，取过腰间的水壶，很吝啬的给古叶小小抿了一口，这样吊着古叶一口气在，才有力气跟他谈生意。
  这样的一口水，当然不能解渴，古叶必然要索取更多，不然，还是要虚脱致死。
  “我什么也没有，没什么东西可跟你换，除了一条命，难道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古叶很无奈的叹气。
  老人摇摇头，面无表情道：“年轻人，我说过了，老人家我是做买卖的商人，不是善人，我不认识你，这个世界的规则规定了见到临死之人就要相救吗？“
  “如果你是坏人怎么办？如果把你救了然后你恩将仇报将我杀掉我找谁喊冤？所以，无论是从哪个逻辑上，我老人家都没有那个义务救你！”
  “你觉得人性会是有一个道德制高点这个东西，你是站在你所认为的这个高点在俯视我，认为我会救你吗？我不救你，会受到良心谴责是吗？这是你的世界规则的假象，却不是我的世界规则的真像，这样说，你懂吗？”
  “就像你的世界价值里黄金是最值钱的东西，可是，在这里，黄金没有一点屁用，水比黄金还贵，我让你抿了一点点，已经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黄金，难道你认为我这样做不代表善了？还要求我进一步拯救你？这是什么逻辑呢？！”
  “所以，以物换物，要想得到，就要有付出！”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拿什么东西跟你换？”
  古叶苦涩着脸。
  “这个东西不一定是实物，也可以是你的承诺，我们之间的某种协议！”
  “你是npc？”
  古叶忽然想到，自己或许是无意间开启了一个副本。
  怎么可能突然会有一个骑着骆驼的老人在荒漠里闲逛？怕就是在这等着他做买卖呢？
  “什么npc？不懂你说的什么，总之，如果你要水，我有，要食物，我也有，要消息，我还是有，就看你用什么给我换了，只要我认为是有价值的，你自然物有所值！”
  老人在极力推销自己的生意。
  “我能有什么值得跟你换的东西？至于承诺，什么样的承诺可以换到你的东西呢？”
  古叶问，也是在试探，他越来越肯定，这个老人就如同游戏里的npc，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承诺这种东西的确不好说，不过，商人嘛，必须要有超前意识，必须会懂得风险投资，一旦投资成功了，那就是一本万利，就算投资不成功，我损失的不过是一袋水，一点食物，或者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实用价值的消息，技能之类，比起未来潜在的丰厚回报，你觉得，这样的投资划算不划算呢？只要是个商人，都会很乐意做这样的投资的！”
  老人微微一笑。
  “那好，我换，我用承诺换可以吗？”
  古叶知道，如果自己要脱困，只能暂时按照眼前老人的规则来进行。
  “好，年轻人有胆量有气魄，看来这单买卖能做，那老人家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下我的买卖，你所要做的承诺可不是口头承诺，而是要签署精神烙印契约，而且，根据承诺的大小和难度，你可以换到相应价值的东西！”
  老人很和蔼的笑着，他对待自己客户的态度，笑容一向都如春风般明媚。
  只是，古叶看着老人那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感觉：套路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