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忆（1）——关于高一

  是夜，许雯做了个梦。
  关于周辞的。
  与其说是梦，更像是回忆。
  许父和周父单位分配的房子离得不远，许雯原本就读的学校因为太远，许父下了班拎着礼盒带着许雯去了周家。
  那是许雯第一次见到周辞，他穿着第一高中的校服，文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父表明来意，周父没有立刻应下来，只是说第一高中学籍一向很难拿到，需要等时间。
  从周家出来时，许雯对周家的好感趋近于零。
  她心高气傲地说着自己以后住校就行了。
  许父瞪了她一眼，许雯自幼怕父亲，乖乖地闭了嘴。
  *
  原本以为转学的事情已是无望，却也没想到因为周辞的一句话她就转到了一高。
  高一寒假，许父携着许雯去拜访周家。
  恰巧当天周父不在，只有周辞在。
  那是许雯第二次见到周辞，这次他穿得比较随意，穿上家居服，修长的身型依旧被衬托得十分完美。
  周辞说他会帮忙转达给父亲，关于许雯上学的事情。
  过年前，许父又带着许雯上了周家，周父酒桌上才说——我小舅子托人在教育局找了关系，你女儿高一了吧，和我儿子将来在一个班的话，也能相互照应些。
  许父赶紧拉着许雯和周辞说：“还不快跟你跟周辞哥哥多聊聊关于学习的事情，请教下人家是怎么考那么优秀的。”
  饭桌上，围绕着孩子的教育问题，两位老父亲颇有话题。
  许雯百感无聊，她并不没有什么欲望要做学霸，也对学霸没有任何兴趣。
  *
  高一开学当天，许雯找不到教室，随手拉人问路。
  男生开口的声音苏极了，许雯忍不住抬头看，温润儒雅，青春少年，这是许雯对秦淮的第一印象。
  喜欢不过一个瞬间。
  许雯嗓音收敛，柔软了许多，做作地撩着头发，说：“我刚转来，好像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你能带我去吗？同学？”
  秦淮送许雯回到教室门口，许雯背着手，凝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找他要了QQ号码。
  *
  许雯和周辞的座位隔了两排。
  秦淮情书送给她的当天，班里就传的沸沸扬扬。
  许雯在叁高时，我行我素惯了，校草追求她，虚荣心作祟，她兴奋地心脏乱跳。
  适逢周末，许雯给秦淮发消息准备明天约会。
  周五晚上，许雯又被父亲叫去周家吃饭。
  许雯借口肚子疼没去，许父回来时，脸色极为不好，许雯只以为他在周家又碰壁了。
  她对周家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之中。
  年少的她没有太多思绪去思考大人之间复杂的感情，她享受着年轻时的爱情，穿着碎花裙准备踏青感受春天的气息。
  绵延春雨而至，踏青计划不得不取消。
  她给秦淮发的消息，被爸爸展示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爸爸摔碎了手机，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她：“你老子我舔着脸求着人家给你转学，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许雯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
  情书不知被谁送到了教导主任手里，教导主任应是知道秦淮的关系，硬是把错全部归根到了许雯的身上。
  从来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想到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她一个。
  *
  高一的暑假，班级好友聚餐。
  周辞也在。
  卫生间总是能听到八卦消息的最佳场合。
  王佳佳和徐嘉媛站在卫生间门外排队，提了嘴周辞，而后又哀叹了声：“秦淮转学真的太可惜了，周辞要是不那么冷，我就更喜欢周辞了。”
  听到秦淮的名字，许雯的耳朵竖了起来。
  王佳佳声音压低：“秦淮和那谁表白的事情，你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吗？”
  许雯知道这两人是班级了最爱嚼舌根的人，有点烦她们，却也耐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耳朵贴在门上，听到王佳佳说：“周啊，我跟周一起做值日，那谁的情书就摆在抽屉角，一碰就掉了，周拿起来看完就放在桌子上了，第二天教导主任就知道这事了。”
  徐嘉媛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周给教导主任的？”
  王佳佳没说话，许雯猜测她在点头。
  许雯的胸腔里像是埋了个定时炸弹，脑子里血液上涌。
  徐嘉媛推开旁边厕所的门，窸窣一番后，突然又问王佳佳：“周喜欢那谁才这么干的？”
  王佳佳立马反驳：“屁的，那谁也配，秦和周初中就不对付，两个人成绩不差上下，颜值也比不出高低来，我怀疑他就是纯粹想搞搞秦，结果没想到那谁倒了霉了。”
  那谁，是谁？
  许雯听完觉得好笑，这两个死八婆聊个天神秘叨叨的。
  而且两个听风就是雨的货，她刚才竟然信了她们编的小故事了。
  不过有一点许雯还是可以肯定的，爸爸那里肯定是周辞说了什么，他才会怀疑的。
  而情书是如何到达教导主任那里的，她觉得不像是周辞，印象里周辞不是个打小报告的人。
  埋在许雯心里的炸弹，在许父替她应下来周辞的生日会这天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