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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仙君攻略手册[穿书] 第60节

  其实她有一点说错了,世人画龙,即使是加上了云,也是不会有人愿意将云挡在龙身之前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来的那样的画。
  他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虽然的确好看,但龙身前的云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因为凡人拜龙是想要祈求佑护,又怎么会想要让一朵云独占恩泽?
  岑轻衣见他摇了摇头后就将画收了起来,也知道劝不动他,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好在她也并不在意,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画师,或许在沈千山那里这样画才更符合他的审美。
  她趁着沈千山转身放画的时候从小篮子中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小猫蛋糕,悄悄摸摸地跑到沈千山身后,突然出声唤道:“师兄!”
  见沈千山一点反应都没有,岑轻衣又连声唤道:“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沈千山本来不想理她,但耐不住她一声连着一声的师兄,声音越来越软越来越甜,就像是他曾经听过无数遍一样,甜丝丝的,沉在他心里,让他觉得心头莫名窜起一阵幽火,细细密密地燎烧。
  他低下头去,声音冷冰冰的:“你又怎么……唔……”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嘴里忽然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他一惊,唇顿时闭得紧紧的,舌尖抵上那东西,想要将它弄出来。
  然而那东西入口即化,他的唇齿间骤然弥散开一股甜甜的牛奶和着鸡蛋的香味。
  女孩仰着头看向他,道:“师兄师兄,怎么样,我做的小猫蛋糕好吃么?”
  落日熔金,阳光细碎,透过窗棂洒在女孩身上,照得她浑身像是披了一层金红色的轻纱,莫名让他心里一动。
  他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耳畔似乎响起了轻微的铃铛响声,像是手镯上的那种小铃铛,又像是骆驼婚车上挂着的铃铛,有人坐在婚车上,朱唇轻启,轻轻地唤了一句“师兄”。
  但四周并没有什么铃铛。
  他黑鸦翎般的睫毛动了动,唇忽然抿了抿,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岑轻衣的手指还贴在他的唇上,他一抿唇,仿佛将她的指尖都含紧了一点。
  她忽然收回了手指。
  岑轻衣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问道:“唔,好吃么?师兄?”
  “嗯。”
  他轻轻地回了一声,看了一眼打开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个个叫做蛋糕的东西,被人颇有童心地捏成了各种小猫的样子,有趴着睡觉的,有舔着爪子的,憨态可掬。
  竟然有些可爱。
  把尖锐的爪子藏了起来,只露出了软软的皮毛。
  浓郁的奶香和花香缠绕在整间书房之中,这香味出现得不合时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但却压过了书墨的清香。
  沈千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随着岑轻衣的指尖移动,直到岑轻衣又唤“师兄”,他才回过神。
  他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脸上原先有些缓和的表情忽然僵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的迷乱已经消失。他冷声道:“好了,你走吧,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他的态度忽然冷淡,岑轻衣轻轻地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
  这次又失败了,是做的东西不合他口味?还是为了任务有些冒犯,惹他不悦了?
  她原本想着用食物贿赂一下沈千山,拉近拉近关系,趁机和他聊聊战争之事。
  现在虽然休战,甚至双方之间还有婚姻关系,但岑轻衣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平静。
  然而上次她与沈千山回门,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城主对女儿的溺爱。她最初的计划是以收集系统的爱意值为主要突破路线,但经此一次,她感到或许她从中斡旋,真的可以对原本的结局作出改变,只要有一方变化,她就可以直接破了这个局。
  她已经致书城主,本来应该试探一下沈千山的态度,但他现在这样,她也不好再继续,看来只能另寻机会了。
  沈千山看到岑轻衣有些失望地将门带上离开,一时之间也未说话。
  他的部下却忽然蹦了出来,手伸向装着小猫蛋糕的篮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道:“将军,反正你也不喜欢吃,不如给我一个吃?”
  “咚”地一声,剑鞘擦着部下的手插|入小篮子前的地面上。
  部下的冷汗“唰”地一下全下来了。
  他两只手举了起来,讨饶道:“不动,不动。”
  沈千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位部下嬉笑地戳了戳想要偷吃的人的手,问道:“小狗子,你刚才怎么还没吃饱啊?”
  “小狗子”愤怒地将他的手打到一边:“你不认识字么?我姓荀好么!我不姓苟!”
  “哈哈哈,你敢在军中说你姓荀么?你娘要是知道你逃学从军,还不得打断了你的狗腿!”
  沈千山淡淡阻止他们的插科打诨,将事情再次交待过一边,道:“万事都要备好,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两位部下正色道:“是!”
  说完,他二人告了礼,也从密道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另一位部下忽然道:“将军。”
  沈千山道:“何事?”
  “将军可要记住,她可是仇人之女。”
  沈千山坐在凳子上,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书房中没有点灯,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神色晦暗难辨。
  半晌,他道:“我知道。”
  *
  自从送了小猫蛋糕之后,岑轻衣发现沈千山似乎躲她躲得更厉害了。
  她从徐娘手里接过别人送沈千山的酒,道:“他要是再不来,我就把他的好酒都喝光!”
  沙漠上的夜晚没有蝉鸣,静悄悄的,但幽蓝的天幕中点缀着万点繁星。
  岑轻衣抱着白日里从沈千山那里弄来的酒,有些忧愁地躺在屋顶上。
  她已经和城主通过信,但城主始终对她所提之事避而不谈,沈千山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度,爱意值增长过一次,再然后就如同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
  她能感觉到,双方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啊,谁能告诉我我一个对考试都只要求低分飞过的物理系学生要做这种现实向政治题和恋爱大师养成计划啊!”
  她烦躁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就灌了下去。
  酒刚入口还有一些辛辣味,但很快辛辣就消散了,只有一丝甘甜还在舌尖久久缭绕。
  “咦?”
  岑轻衣眼睛一亮,这个酒好喝!
  她又咂摸了一下,好像连度数都不是很高,有一点像那种低度数的酒精饮料,还是荔枝味的。
  她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无意识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下去。
  岑轻衣不知道的是这种酒喝着还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很足,当她停下手的时候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
  她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想要从屋顶上下去,但是脚下一个没站稳,骨碌碌的顺着屋顶滚了下去。
  沈千山脑子里还在想十日后攻打楼兰的事情,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还伴随着一股清甜的花香。
  他神差鬼使地伸手一接,顿时抱了个满怀。
  怀中人发间散发着清香,猝不及防地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发现自己没摔倒地上,还高兴地唤了声:“师兄!”
  沈千山正准备放手,生冷地说:“下来。”
  谁知岑轻衣一听却忽然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还一下字将脸埋了进去,大声喊道:“不下!我就不下!”
  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旁,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脖颈爬上脊柱,又顺着脊柱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
  他强行将黏在他身上的岑轻衣扒了下来,握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皱眉道:“你喝酒了?”
  岑轻衣两颊泛着红,眯着眼睛,嘻嘻笑了两声,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道,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小小的一段距离:“就亿点,就亿点。”
  沈千山神色不善道:“喝了酒就回房睡觉,别在这里耍酒疯。”
  岑轻衣哼哼唧唧道:“我没有耍酒疯,我可清醒了……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她一叠声地叫着师兄,手还不老实地在沈千山身上到处扒拉,沈千山觉得身上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一抬手将她的两只手抓住,冷声道:“你干什么?”
  岑轻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把满天星辰都装了进去,她踮着脚尖,凑近沈千山道:“师兄……你怎么最近都不理我……你理理我嘛……我都找不到你了……”
  她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一个劲儿地往沈千山身上靠,沈千山被她黏黏糊糊的姿态弄得心头火起,语气也有了几分不善:“你找我作甚?”
  岑轻衣皱起眉头,嘴巴一撅道:“你是我师兄,我在这世间最亲最亲的人,我怎么就不能找你了?”
  什么世间最亲最亲的人?她怎么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的?和喝醉的人辩不了理,沈千山压着将她扔在这里过夜的冲动,用最后一点耐心说:“勿要胡闹,我送你回屋。”
  岑轻衣却突然挣扎了起来:“不要,我不要回屋!”
  沈千山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冷冷道:“好啊,那你就在这里吧。”
  谁知岑轻衣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上却矫健地拽住了他的衣摆道:“不要!师兄别走!”
  这么麻烦的一个变数,还是早日除去为好。
  沈千山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岑轻衣却忽然坐直身体,眯着眼睛在他腰上乱摸一气,甚至把他的腰带都要拽掉了,他只好收回手来将这醉鬼的手拍开,免得真叫她扒了衣服,仪容尽失。
  岑轻衣却不依不饶起来,非要将他的衣服扒开,沈千山怒道:“不知羞耻!”
  岑轻衣突然顶了这么一顶大锅,反应不及地眨了眨眼睛,嘴里还喃喃道:“不知羞耻……?我就是想看看师兄的伤……”
  “什么?”沈千山忽然愣在原地。
  岑轻衣又拽了拽他的衣服,发现拽不动,才道:“好久都没有见到师兄了……不知道师兄的伤好了没有……师兄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他都不疼的么……”
  猝不及防,沈千山冰封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就像是忽如其来的春水,一举冲破了冰封许久的寒冬的河流。
  很久没有人这样惦念过他了。
  他是最强的人,军中的支柱,所以受了伤也必须摆出一副并没有什么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已经觉得自己不会痛了。
  “他不疼……他不疼我疼!我可心疼了,师兄肩膀上的伤口好深,小腹的伤口好长,我可心疼了!师兄真坏!”
  沈千山一个晃神,被岑轻衣一把揽住了腰。
  “师兄坏!他还不喜欢吃我做的小猫蛋糕!我做了好久呢!手指都烫到了!”
  岑轻衣忽然控诉起来,怕沈千山不相信,还把右手高高举起来,伸出食指晃了晃。
  “师兄欺负人。”
  她不知怎么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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