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不起

  “原谅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说完，嘴角开始向外淌着鲜血。
  “不，不可以。”慕子夏颤抖地伸出纤长的手，赶紧擦掉他流出来的血。
  可是不管她怎么擦，流出的血越擦越多。
  “我不同意。”她拼命摇着头。
  感觉怀里人生命在流逝，慕子夏慌了，大声喊着。
  “你说了不算，我不许你离开！”突然想起祁聿口中提到的化神水。
  化神水，化神水…好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
  慕子夏心中万般焦急，努力的稳住心神回忆着。杏眸骤然睁大，像是在记忆深处寻找到了什么。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慕子夏使出神力抱着祁聿化作云雾消失在了主神殿。
  祁重明想要去追，却被慕乘风拦住。
  “星月神，你是否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慕乘风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瞪穿祁重明。
  久居在神族最高位的尊者，不难看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要说这化神水跟祁重明没半点关系慕乘风是不信。
  就在质问的间隙，无数浓烟黑雾朝着无妄海之上的神域，围拢了过来。
  。。。
  若无妄海是无边无际的海洋，那么这里就是无边无际的红色沙漠。
  传说神族曾经有个天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起死回生，因为脾气古怪，医术古怪，和众神相处不想去，便隐居在赤漠。
  赤漠很古怪，使用不了灵力神力。
  瘦弱的慕子夏只能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背着祁聿，徒步行走在这漫天红沙里。
  来之前，她用主神之力封住了祁聿体内化神水蔓延的速度。
  化神水，融化神力，灰飞烟灭。
  一般情况下，神族是不会轻易死的，哪怕羽化也会堕入轮回转世，却不会消散在人世间。唯有化神水，是曾经一个神族天医研究出来，专门用来对付步入邪道的神族。
  既然是他发明的，那他总有法子解决。
  普通神力会被化神水消融，幸而慕子夏是主神继承人，有着强大如斯的主神血脉。
  可是，她也不能保证，主神力能在祁聿体内对抗化神水多久。
  为了让背上的人保持清醒，慕子夏故作轻松的跟背上的祁聿抱怨着。
  “祁聿…你说你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好重，早知道这么重，小时候就不给你吃饭了。”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修为不高，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我不爱吃的东西都是丢给你的。”
  “你怎么从来都不会反抗我呢，就知道依着我的性子。”
  背上的少年微弱的呼吸着，嘴角挂着浅笑，证明他听到了。
  大约三天后，赤漠。
  远远的依旧可以看到一个少女背着一个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吃力的行走在红色的沙漠中，两道雪影那么的醒目突出。
  “祁聿…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大婚吧。”
  “我不是着急嫁给你哦，我是怕你等不及。”
  “你都…你都等了我这么多年了…不能再等了。”
  慕子夏深吸一口气，憋回了即将出眶的眼泪。
  不能哭不能哭，一旦哭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少年气若游丝，努力的发出一个字：“好…”
  他何尝不想早点与她大婚，让她做他的妻。
  接下来，慕子夏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这里不分日夜，始终如白昼。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却依旧没有天医的影子，慕子夏越来越绝望，可她咬牙忍着，她不想在祁聿面前哭。
  坚持信念的她崩溃了，祁聿怎么办。
  起初祁聿还能偶尔回应他，可是后来，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
  支撑生命的水已经喝完了，慕子夏很疲惫，但是她想开了，如果再找不到天医，那她就随着祁聿而去吧。
  就是因为这样，她仿佛多了一股豁出去的劲儿，继续跟祁聿说话。
  “祁聿…你别睡…你跟我说说话…”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我害怕…你得陪我呀。”
  “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在哪儿你都陪我的吗？”
  不知道隔了多久，身后的人有了反应，惊喜荡漾在子夏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一丝凉意落进她的脖子。
  “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仿若一个沉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