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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卿心付砚[GL]_分卷阅读_83

  不由想起她偷偷进了行馆的那夜,两人情难自禁,差点就行了周公之礼,最后那小混蛋却生生停住了。彼时她也知道她生了怒气,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说是不曾下过聘,也未送彩礼,如此太过混账,缠到最后非得将这紫玉给她,说起定情信物。
  傅言卿如今想起来,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随后她自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里面放着的便是赵梓砚给她的紫玉。将玉佩取下,她小心对着卡槽按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清响,那盒子自己便弹了开来。里面放了几本名册,还有些账本。傅言卿随意翻了几下,都是京城乃至各地一些官员的私密记闻,有些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在这些后面都有一些规整漂亮的小楷详细记录和说明。字迹傅言卿很熟悉,是赵梓砚的字。
  还有一本都是朝中个派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许多傅言卿都没能查出来。还有些名册都是赵梓砚在朝中有私交,或者很多都是由她暗地里扶持上去的,亲疏远近,可信度,都一一标记得详细无比。傅言卿看得心头大震,这些东西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几乎能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难怪上一世,赵墨笺就算当了皇帝皇权稳固,都没能将赵梓砚除掉。这个傻子,明明手里藏了这么多东西,为何要一直忍着,任由她们欺凌。
  这个问题她困惑了许多,以前她不明白,可如今,她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只有埋得越深,最后的威力也就越大,如果不是赵梓砚如此能忍,如此耗着,凭借当时赵墨笺和萧家的实力,她最多自保,绝没办法发展到如此地步。赵梓砚想不想当皇帝,通过这些日子的相伴,她一清二楚,于是说她想当皇帝,不如说她想为了她当皇帝。
  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后,傅言卿看到了一封信,简单的纸上,只有简单两句话,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似乎能感觉到字的主人写字时的心情。
  “得你乃我一生之幸,舍你是我今世之过。不盼你谅我念我,只愿你一世安乐。”
  傅言卿看得眼睛酸痛不已,努力闭了闭眼,忍住快要决堤的眼泪。放下匣子,她低头看着赵梓砚,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原本看起来颇凶的动作,落下去却是轻柔一抚。她声音低柔中带着些许鼻音:“你说你,怎么这么混蛋呢?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同你在一起,是因着我心悦你,我也想护着你,让你欢喜,你怎么能什么都自己扛了,还要替我操心我的事?我真得气得不想理你,你一点都不听话……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可是嘴里再如何埋怨,如今傅言卿对着这个人也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情绪平复下来的傅言卿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对着她说话,直到一个一身玄服的男子出现再她面前,单膝跪下。
  傅言卿转过头,轻声道:“办妥了?”
  “是,七殿下的藏宝卷已然查明被放于何处,属下派人偷偷取了出去,只待需要时,放入您说的地方。”男子嗓音低沉,一丝不苟道。
  “京城情况如何?”傅言卿手下依旧在替赵梓砚揉捏着腿脚,低头问道。
  “奏折已然送到了京城,景帝派了新任户部侍郎前往益州调查此事。而殿下之前让我们注意二殿下的动静,这几日他未再出入南衙府门,一心进宫看景帝去了。”
  傅言卿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乐姑娘可知晓你家殿下出事了?”
  男子微微一顿:“我们没能瞒过乐大人,她已然启程前往益州了。”
  傅言卿闻罢皱了皱眉:“景帝身子如何了?”
  “不大好,最近听闻似乎一直咳嗽,偶尔会咯血。不过,想来还能撑一段日子。”
  傅言卿神色不大好,低声道:“辛苦你了,多派人盯着宫中的动静,还有,帮我带信给晟雨,一切按计划行事,不必忧心。”
  “是。”
  房道海几人过来看了看后,便离开了。傅言卿一个人看着赵梓砚,却也不觉得枯燥,替她疏松完筋骨,便拿着书在一旁看,偶尔也会念几段给赵梓砚听听。
  药三通和岳胜麟一路争吵不停,回来便看到穿着蓝色轻薄软衫的女子安静坐在躺椅旁边,手里执了卷书,低眸垂首轻轻念着,声音清雅悦耳,仿若冰下流水,听起来格外舒服。躺椅上的人也是睡得安静,神色颇为恬淡,微微阖着眸子,画面颇为宁静和谐,让两人陡然住了声。
  药三通忍不住捋了捋胡子,他到是羡慕楼主,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体贴入微。
  傅言卿到是习惯了两人这般,放下书朝两人颔首道:“药先生,岳先生。”
  岳胜麟点了点头,上前执了赵梓砚的手切了切脉,半晌后,对傅言卿道:“脉搏平稳,比之前也有力道了许多,合该快醒了。”
  药三通自然不甘落后,亦是把了把脉,脸上带了丝笑:“不错,不错。”
  看着两人之间那点小心思,傅言卿微微笑了笑,心里开怀了许多,低声对着赵梓砚道:“你得赶快醒才是,不然瘦的更厉害了。”
  说完看着神色有些复杂的两人,温和道:“今日可还要药浴?”
  药三通回过神,开口道:“那毒对经脉损伤得厉害,药浴便是替楼主修复经脉,即便醒了,最后也不能立刻停了。”
  傅言卿低低应了声,起身将赵梓砚抱了起来,下午太阳越发厉害,不能让她晒着了。
  晚上鬼楼派来的几个随从将晚膳准备好后,便开始熬制药汤,傅言卿用过膳,又给赵梓砚喂了些许鸡汤,这几日她什么都没法吃,仅仅喝些小米粥,如今身子好了,傅言卿问过岳胜麟他们,便去后厨熬了鸡汤,好歹给她补补。一小碗汤,傅言卿喂得细致,赵梓砚竟也是悉数咽了。想起她说过不爱吃肉,连带这些汤也不爱喝,但是每次自己亲手做了,她定然乖乖地喝一小碗,喝完后,自然就借带着撒娇讨乖。
  放下碗,傅言卿低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这次我很生气,你不早点醒,我会气你更久。等你醒了,每日三餐,都得喝各种补汤,非得把你养壮实了才行。”
  吓唬完她,傅言卿便去给她准备衣物,待会儿该药浴了。转身离开时,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嘴角也扁了下,似乎有些委屈,最后又没了痕迹。
  药汤都是滚烫地倒进浴桶内,傅言卿在一旁守着,时不时试探水温,太烫了会伤到赵梓砚,太凉了药性就差了。这十分枯燥乏味的事,傅言卿每日都不厌其烦地做着,丝毫未见不耐。估摸着水温好了,傅言卿将赵梓砚抱了过来,让她半倚着自己,伸手将她身上贴身的单衣都褪掉。
  这里的随从都是男子,况且她也不愿意别人动手,只能她一个人亲自来。将赵梓砚上衣褪下,为了不让她滑下去,傅言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手贴上她光裸的肩背,细腻温凉,傅言卿莫名觉得被热气熏着了。这人即使瘦了许多,皮肤依旧好得很,身上因着药浴,夹杂着一股药味,并不难闻,反而有些清香草药味。
  两人零距离接触,纵然已经这般许多次了,傅言卿依然觉得有些脸热,毕竟瘦是瘦,赵梓砚的身材还是凹凸有致的。折腾了一身汗,傅言卿终于将光溜溜得赵梓砚放进了浴桶中。为防止她淹着,傅言卿总在一旁轻轻托着她的脑袋,随后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自那日赵梓砚没了意识后,她当真以为自己死了。毕竟对于那匕首上的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威力。只是她难受得厉害,即便想过有一日她会离开傅言卿,但她绝不愿在那种情况下,尤其是她还不知道傅言卿到底能不能安全离开,因此直到她闭眼,她也没能放下紧提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意识一点点回笼,可是若有若无,整个人也混混沌沌,除了身体里不断传来的痛苦,她什么也感觉不到,赵梓砚无奈,难不成死了都没法摆脱那种痛苦么?
  也不知熬了多久,她感觉痛意越来越淡,取而代之是无尽的疲累感,有一天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低轻语,听不清楚,可是感觉格外熟悉,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应该还活着。那同她说话的人,是傅言卿!铺天的喜悦朝她涌来,她还活着!她拼命想睁开眼看看傅言卿,可是她似乎完全掌控不了她的身子,只能躺在那,迷迷糊糊听着傅言卿说话,听着傅言卿……忍不住时的压抑的哭声。
  她心疼得要命,可却束手无策,身体的感觉,心里的痛苦一分不少的传递给她,可却不能给出一点反馈。最后她只能放弃,在清醒和混沌中挣扎徘徊。
  直到今日,她听着傅言卿在她耳边低低威胁,心里开心得紧,又十分难受。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可她能听出来,傅言卿一直很难过。努力拧了拧眉,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做一些动作了,可半晌过去也没有听到动静,一个简单动作就耗了她太多气力,她只好休息。等到再次有感觉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翻滚着热气,一点点侵入经脉,难受得厉害。身子一半感觉分明,一半又毫无知觉,无法动弹,这感受逼得她十分难耐。努力想睁开看看看,眼睛却重若千斤,急得她皱紧了眉头。
  傅言卿一直看着她,自然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猛地睁大眼,死死盯着赵梓砚,扶着她脑袋的手都开始颤抖,她勉强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话来:“安儿,安儿……你……你是不是醒了?”
  赵梓砚又听到了傅言卿的声音,她停止动作,有些茫然想去寻,她睫毛颤的厉害,许久后,她突然觉得有了丝光亮,眼前一片雾气蒙蒙,很暗。她勉强巡视着,却又撑不住闭上眼,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她努力转过头,终于在一片模糊中看清了一个人影,那轮廓熟悉到了骨子里。她张了张嘴想喊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四肢也沉重的无法挪动分毫。
  可是这细微的动作已然让傅言卿知晓,她醒了!傅言卿眼睛通红,眼泪一颗颗落在药汤中,泛起一个个涟漪,她又哭又笑失态非常,最后忍不住探身一把将赵梓砚抱在怀里。药汤打湿了她的衣衫,发丝也湿透了,整个人狼狈得厉害,可仍阻止不了她心里的狂喜酸楚。
  等到傅言卿回过神,她急急忙忙赵梓砚捞了起来,给她细细清理干净身上的药液,裹上毛巾擦干净。
  出了那热气腾腾的药汤,赵梓砚头脑清明了许多,因此她基本感觉到了傅言卿在干什么,身上有些凉飕飕的,很显然她什么都没穿。傅言卿的手时不时自她肌肤上滑过,惹得赵梓砚本就泡得通红的皮肤,再次染上了红色。
  衣服穿好后,傅言卿就这般坐在床头,让赵梓砚靠在她怀里,急急忙忙喊:“快请药先生和岳先生过来,安儿醒了!”
  屋外人影一闪,片刻后有人几乎是撞开门快步跑了过来。
  “楼主?”药三通翻来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被光线刺激,赵梓砚低低哼了声,皱眉躲开。
  傅言卿紧紧抱着她,脸上悲喜交加,低低唤着:“安儿,安儿。”
  赵梓砚酝酿了许久,这才抬手勾住了傅言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想说话,可是当真没什么力气了。
  傅言卿回握住她的手,低头无声落泪。她真的等地快疯了,哪怕他们再如何信誓旦旦保证她会活着,可她一日不睁眼,她便怕一日。
  “谢天谢地,醒了,醒了。只是躺了这么久,又没吃多少,体虚得紧,怕是没力气睁眼说话。等她休息好了,就慢慢缓过来了。”
  傅言卿听完,忙小心将赵梓砚放下,低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用说话,你赶紧睡觉,睡好了,我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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