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和仲爵睡了，对不对？

  车子早就停到家门口了，两人收拾好的时候代驾已经离开。
  一想到代驾是因为不好意思打扰他们才无声息地走开，夏新玫就有点不自在。
  秦仲爵笑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别人的意见没那么重要，我们做爱爽的是我们自己，他们管不着。”
  “哦，好吧。”夏新玫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
  “宝贝，刚才爽不爽？”
  “嗯，挺爽的……”
  “那以后多来几次？比如说，在公共场所？”
  “再说吧……”
  夏新玫嗔羞地推了他一下，但是也没拒绝。
  秦仲爵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想起她之前情不自禁的模样，眼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们玫玫也是个小女人了呢，嗯？乖宝贝。”
  ……
  夏新玫在秦仲爵家住了一个礼拜了。
  夏家的事情恍如隔世，她不再去想，但不代表那些事情不会来找她。
  早晨，夏新玫从超市出来，就遇到了在别墅门口等候的夏怀仁。
  “玫玫。”夏怀仁叫住她。
  也就一周不见，夏怀仁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夏新玫对他没什么好感，直接路过，不打算理他。
  但夏怀仁以为这是默认没有拒绝，于是跟了上去。
  “秦律师在家吗？”夏怀仁问。
  “不在，你要找他就去律所。”夏新玫毫不客气。
  “我不找他，我找你。”夏怀仁尴尬地笑笑，故作轻松地问，“你在秦律师这里住得还适应吗？”
  夏新玫没有回答，她熟练地按下指纹，打开门。
  夏怀仁眼看就要跟着进去。
  “你干什么？”
  夏新玫用身体挡住门。
  “玫玫，是爸爸啊，爸爸来看你，不请爸爸进去喝杯水吗？”夏怀仁说。
  “这里没你的水。”
  在夏新玫心目中，他早就不是她爸爸了。
  他是夏小玉的爸爸。
  而夏小玉是她讨厌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个脾气。爸爸有正事和你说，别闹了。”
  “我讨厌你，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这是我家！”夏新玫把购物袋放到屋里，然后用力将夏怀仁推开。
  夏怀仁被推得一踉跄。
  他无奈道，“孩子，你不能老这么任性，你在秦律师家也经常这样惹他生气吗？”
  “你烦不烦？”夏新玫不想听他说话，直接要把门关上。
  但是夏怀仁比她有力气，直接将门抵住，然后强制跻身进入。
  “你、你出去！”夏新玫有点慌张了。
  秦仲爵不在，她一个人对付不了夏怀仁的。
  而且夏怀仁之前还弄伤了她，把她摔到餐厅流血昏迷，夏新玫心里是有阴影的。
  现在他直接破门而入了，夏新玫有点害怕。
  “好了玫玫，爸爸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用不着这么抗拒。”夏怀仁自顾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仲爵这里的地段不错，离市中心也近。”夏怀仁四处看了看，然后吩咐道，“玫玫，给爸爸倒杯水，爸爸有点渴了。”
  “没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夏新玫抱着胸立在夏怀仁面前，可能是有了秦仲爵的缘故，说话比之前硬气了不少。
  而且，夏怀仁还注意到，女儿穿衣成熟了许多，身上多了一股女人的风情，而这只有经历过情事的女人身上才会有。
  一周不见，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夏怀仁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秦仲爵看上了玫玫，把玫玫带回家当成小情人养起来了。
  夏怀仁觉得今天这一趟来得太及时了。
  “玫玫，你不能和仲爵在一起。”他直接就说了，“你不知道吧，仲爵是有未婚妻的。”
  夏新玫先是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后半句，而是意外夏怀仁知道他们俩“在一起“。
  但是夏怀仁也许说的不是男女之事，所以她并没有承认，她说过要保护好秦仲爵的。
  “怎么了？我是他养女，他有未婚妻就有呗！”
  夏新玫是个小丫头，论道行绝对拼不过夏怀仁这个老油条。
  她的反应有点僵硬，一下就被夏怀仁看穿了。
  “你和仲爵睡了，对不对？”夏怀仁直接点破。
  “你说什么啊！”夏新玫抬高了声音，“不要乱说！”
  但这正显示了她的心虚。
  “玫玫，你觉得仲爵看上了你什么？”
  “要你管！”
  “他有未婚妻，还出来找你，你觉得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吗？”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夏怀仁还是想要提醒一下。
  “夏怀仁，你还有脸说？你负责任吗？有老婆有女儿还出去找小叁？你好意思说别人！”
  夏新玫听不得别人说秦仲爵的不好。
  他对她是好的，所以她要维护他。
  她知道秦仲爵有未婚妻，但是他说了会处理这件事，还说了会等她长大。
  那时候，他们就结婚。
  夏新玫相信他。
  夏新玫的话让夏怀仁脸色有点难看。
  这也是夏新玫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事，一直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这孩子心里非常清楚。
  “玫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是你没出轨，还是你没有私生女？还是你没有在老婆死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把小叁娶回家？你和小叁睡在我妈妈的床上的时候，你不膈应吗！你不会做噩梦吗！”
  提起这件事，夏新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睛红了一圈，声音不住的颤抖。
  但夏怀仁明显比她冷静，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熟练地岔开话题。
  “玫玫，你宋阿姨这件事我们先不说了，我过来是提醒你的，仲爵的未婚妻是秦老爷子钦定的，以秦老爷子在中央的地位，他说的话就是圣旨。秦家的事情一直是他做主，你明白吗？仲爵和你就是玩玩，你不要太当真了，仲爵以后是要娶他的未婚妻的。
  “秦家是万众瞩目的家族，不可能让仲爵在外面养女人，如果知道你们的关系，秦家肯定会来对付你，甚至对付夏家，玫玫，早点和仲爵分手，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爸爸也可以帮你找律师，秦家是我们惹不起的。”
  夏新玫反应了一会，嘲讽地笑了。
  夏怀仁说了这么多，最后落脚点原来是担心她会连累夏家。
  可是，夏家和她已经没关系了呀。
  “呵呵，哪里有什么‘我们’，夏怀仁，我现在是秦家人，你夏家被对付，关我什么事？”
  “玫玫！说什么呢，你以为秦家那么好进的吗？秦仲爵现在愿意养着你，以后呢？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今天能养你，明天就能养别人，到时候你无家可归，不要找我哭鼻子！”
  夏怀仁似乎认定了她和秦仲爵一定会悲剧收场，夏新玫对此非常不满。
  “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一周前我无家可归是因为你！把我从大街上带回家的，是秦仲爵！他也许是下半身的动物，但至少他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地上流血！夏怀仁，你滚出我家！”
  夏新玫喊了起来，随手捡起一个玻璃杯就向夏怀仁扔去。
  夏怀仁没躲过，额角被砸出血。
  他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既然不吃软的，就只能来硬的了。
  “玫玫，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不可能让你和秦仲爵在一起，你说我自私也好，我不能惹秦家，也不能让你给我惹祸上身，我劝你主动离开。如果你执意和我作对，到时候别怪爸爸不留情面。”
  “滚！”夏新玫一边往门口推他，一边拳打脚踢，“我不想看到你！”
  夏新玫闹出这么大动静，夏怀仁担心会吵到邻居，无奈之下只好先行撤退。
  夏怀仁刚出了门，就迎面碰到一个温温柔柔的戴着眼镜的男人，看样子是要去秦仲爵的别墅。
  夏怀仁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
  “早啊。”
  男人微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像是和他很熟一样。
  “咳咳，我先走了。”夏怀仁尬笑一声，连忙离开。
  他猜这个人是秦仲爵的朋友。
  他今天特意找上班时间过来，就是想避开秦仲爵，现在被他朋友看到，岂不是会告诉秦仲爵？
  夏怀仁只能祈祷这个朋友不认识他。
  另一边，顾炎按了门铃，看到夏新玫红着眼睛来开门，一下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小夏，你爸爸刚过来了？”
  顾炎走进客厅，看到一地的玻璃渣。
  夏家也是潼阳的名门望族，顾炎自然认得夏怀仁。
  夏新玫嘲讽一笑，“他不是我爸。”
  顾炎觉得这小姑娘挺让人心疼的，妈妈死了，爸爸也不待见她。
  秦仲爵收养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让她脱离苦海，至少成年之前活得不那么惨。
  “嗯，好了啊，别难过了，中午去我家吃饭吧？”顾炎哄小孩一样揉揉她的脑袋，“爵今天中午有应酬，让我接你去隔壁，我们家两个臭小子可想你了，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呢。”
  “他不回来吗？”夏新玫感到一丝失落。
  “你知道的，爵的律所刚刚起步，要做的事很多，前段时间只忙你的案子了，现在难免要加班。”
  “……我是不是给他带来负担了？”
  夏新玫是个内心敏感的人，顾炎说的话让她禁不住多想。
  “怎么会？”顾炎笑了，“我倒是觉得这几天他心情特别好，说话笑得都多了，你没见他以前，见谁都是板着张脸，根本不像20岁的小青年，老气横秋的。”
  “是这样啊。”
  夏新玫听到顾炎的话，放下心来。
  “咱们现在过去？东东和西西想和你玩呢，我老婆今天不回家，今天给就你们仨开小灶，做好吃的。”顾炎又带上了和幼稚园小朋友对话的那种语气，夏新玫能感觉到，他是把她当成自己孩子在关怀。
  实话实说，有这种长辈，感觉还不错。
  夏新玫刚才在夏怀仁那儿受的刺激逐渐消散，“谢谢你啊，我要不要给你孩子带什么礼物？”
  顾炎摆摆手，“不用不用，俩臭小子什么也不缺，就想跟你玩，你人到了他们就乐坏了。”
  午饭吃的糖醋排骨和小酥肉，还有几道素菜和汤。
  顾炎是医生，注重荤素搭配，做的饭都挺有营养的。
  顾炎说这几道菜都是秦仲爵教他的，大肆夸奖了一番秦仲爵的厨艺，饭桌上嘱咐夏新玫多让秦仲爵给她做饭，多多享受他的福利。
  顾东顾西两个小朋友刚上小学二年级，是一对双胞胎，对夏新玫喜欢得不行，饭桌上较劲似的，轮流给夏新玫夹菜。
  “姐姐吃这个。”
  “姐姐吃我的。”
  “别叫姐姐。”顾炎插进来，“小夏是你们堂哥的养女。”
  “那叫什么啊？”
  “叫……”顾炎发现夏新玫的耳朵红红的，觉得这个辈分却是有点乱，“算了，就叫姐姐吧，随你们便。”
  两个小家伙欢呼起来，又开始姐姐长姐姐短的。
  顾家的气氛很轻松，和夏家是两个极端。
  夏新玫受到感染，心情好了许多。
  吃完饭，顾炎接到个电话要出诊，让夏新玫帮忙看一下孩子。
  夏新玫答应了，然后被东东和西西拖着去玩捉迷藏。
  俩小孩刚藏好，门铃就响了。
  她以为是顾炎回来了，就过去开门。
  没想到的是，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陌生中年女人，并不是顾炎的老婆。
  长相和秦仲爵倒是有些相似。
  “你好？”夏新玫问。
  面前的女人一头干练的齐耳灰色短发，目光看着夏新玫，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即使步入中年，仍然身姿挺拔，中气十足，很有精神劲儿。典型的军人范儿。
  “我是顾医生的大姐。”女人的声音还算礼貌，上下打量着夏新玫，“你是他找的保姆？多大了？”
  上来就被审问，夏新玫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她不至于有问必答。
  她可不是个乖乖女。
  “顾医生出诊了，我帮他看孩子。”夏新玫转移话题，也不算说谎。
  “孩子呢？”女人狐疑地看了屋内一眼，凌厉的眼神带上一抹温柔。
  夏新玫顿时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笑了一下，“顾女士，孩子在玩捉迷藏，刚刚藏好，我们一起去找找？”
  听到这个提议，顾亚楠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她咳了一声，声音放低了些，正色道，“可以，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夏新玫微笑着将门大开，“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