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药引
听到老君那略带揶揄的声音，紫霞不禁有些尴尬：“老君爷爷~~紫霞给您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看着紫霞故意撒娇的样子，老君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区区一点儿丹药，拿了便拿了，老道我也不缺那点儿丹药。不过，你这次过来，想必不是专门给老道我赔不是来了吧？说罢，你来老道我这兜率宫，又想做什么？”
听到老君这么说，紫霞不禁撇了撇嘴：“老君爷爷您这样说话就有些过分了，紫霞难道在您心里就是这种人吗？紫霞来看看您就不行吗？”
呵呵一笑，老君道：“照你这么说，你这次来老道这里就是专门给老道我赔个不是，顺便看看老道我的喽？”
“是啊！不然老君爷爷您以为呢？”
老君笑了笑：“既然如此，现在你赔不是也赔过了，老道我你也见到了，没事的话，就回去吧，老道我还要炼丹呢。”
没想到老君会这么说，紫霞一时不禁有些尴尬，只能岔开话题道：“老君爷爷，紫霞好不容易来看您一次，您怎么能就这么急着赶紫霞走呢？”
“不是老道我要赶你走，老道我是怕你待在这里，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没等紫霞想明白老君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紫霞就听到老君淡淡道：“紫霞，你这丫头此番怕是为了那猴头来的吧？”
微微一愣，紫霞最后干脆就承认了：“老君爷爷，这都让您看出来啦？上次偷偷拿您的丹药是紫霞不对，紫霞刚刚不也是给您赔不是了吗？老君爷爷您就不要怪猴子了吧？”
轻轻摇了摇头，老君道：“你以为老道我拿了那猴头是因为他吃了老道我的丹药？”
紫霞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叹了口气，老君不禁对这个傻丫头有些无语：“紫霞，你觉得，那猴头是落到老道我手里下场好一些还是落到那些人手中下场会好一些？”
紫霞又不是真的傻，只是对于一些内幕不甚了解，此时听到老君这么说，顿时反应过来：“猴子之前偷蟠桃不说，更是伤了许多仙官天将，自然是把那边的人得罪透了，因此，猴子如果落到他们手上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说，老君爷爷您出手拿下猴子只是为了不让他落到那边手里，而不是要处罚猴子？”
点了点头，老君算是同意了紫霞的说法：“这猴头身上干系甚大，老道此番不但不会惩处他，反而是要送他一场造化。只是，这场造化甚大，能不能经受得住，还要看这猴子的毅力。”
老君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一直担心猴子的紫霞也终于算是稍微的放下心来，然后就略显轻快的左右看到：“老君爷爷，既然您不会惩罚猴子，那猴子人呢？紫霞怎么没看到他？”
“那猴子就在你面前。”
“老君爷爷，您别开玩笑了......”
紫霞的话刚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老君指了指面前的八卦炉。
“那猴子，就在里面呢。”
看着老君身前的八卦炉，以及在一边不断扇着火的银角童子，紫霞愣住了，下一刻，就急的眼泪差点出来了：“老君爷爷，您不是说不会惩罚猴子吗，您怎么，怎么......”
看着紫霞一脸焦急的样子，老君摇了摇头：“痴儿，老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老道我说要送这猴子一场大造化，而这，便是老道我要送他的造化。只是，这造化虽大，但其中苦楚亦是甚多。只有熬过了这番苦难，那猴头才能尽得造化。老道我之前想要让你先离开，就是怕你见了这一幕，徒增担忧。”
闻言，紫霞虽然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一脸着急：“可是，老君爷爷，这八卦炉不是您用来炼丹的吗？您现在把猴子扔进了里面，怎么就是送他造化了呢？八卦炉里的可是三昧真火，温度那么高，猴子受得住吗？”
老君淡淡一笑：“受得住吗？当然受得住。若是区区三昧真火都承受不住，那他之前是怎么承受身上南明离火之精的灼烤的？要知道，南明离火本就不下于三昧真火，南明离火之精，可是还要比三昧真火更胜上一筹。之前他受得住，现在他自然也受得住。八卦炉中的三昧真火，从来都不是这猴头能否承受得住这场造化的关键。”
听到老君说三昧真火伤不到猴子，紫霞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之前在东华殿，她也从光幕中看到了猴子和天庭众仙战斗是浑身浴火的情形，既然老君说了那是比三昧真火还厉害的火焰，那想来不会骗他。
“老君爷爷，既然三昧真火伤不到猴子，那您说的苦难是什么啊？难道这八卦炉里还有比三昧真火还厉害的东西吗？”
“八卦炉里没有，但是，那猴头的身体里有。”
“啊？”紫霞愣住了。
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八卦炉，老君的目光仿佛透过了炉身看到了八卦炉中那盘坐在三昧真火中的猴子。
“之前，你拿了老道我三枚九转金丹给这猴子了，对吧？”
紫霞撇了撇嘴：“老君爷爷，您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不是说好了不怪紫霞了吗？”
老君呵呵一笑：“老道我说了不怪你，自然就不会反悔。不过，那三枚九转金丹，这猴子都吃了对吧？”
紫霞点了点头。
这一点，她自然是清楚的。当时猴子一口气吃下了三枚九转金丹，差点承受不住那庞大的药力冲突，为了帮助猴子缓解痛苦，紫霞最后还是用自己的血来帮猴子缓解的体内的药力。
“以这猴头当时的修为，当时吃了这三枚九转金丹，按理来说是承受不住的，即使侥幸未死也难以吸收全部的药力，只不过这一次老道我探查了一下这猴子的身体情况，却发现那三枚九转金丹的药力几乎都被这猴子吸收了，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用这猴子天赋异禀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再联想到你这丫头，紫霞，你老实告诉老道，上一次，是不是你喂自己的血给这猴头了？”
犹豫了一下，紫霞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在老君这种丹道的至高宗师面前，根本隐瞒不下来。
看到紫霞承认了，老君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紫霞，你本体本是老道我兜率宫中的一根灯芯，后来在老道我炼丹之时吸收了无数丹气精华，最终诞生了灵智，这才得以化形。因为你是吸收了丹气精华而化形，这也就使得你整个人的本身，就是一枚极品的灵丹。你身体的每一滴鲜血，每一寸经络，每一份骨肉之中都蕴含的无尽的丹药精华，而且，这些丹药精华的药力还十分平和，可以让人轻易吸收，绝对不会发生之前猴子吃了九转金丹后反被药力所伤的事情，除此之外，你的血肉还可以缓解那些本身十分暴躁的药力，让它们变得平和而容易吸收。”
“所以，如果放在外界，你本身就是一枚会引得无数人为之争抢的绝世灵丹。也正是因为如此，老道我自己不想管事，就送你去了青华帝宫，毕竟，有清玄子在，没人敢在青华帝宫动你。这些，你可知晓？”
紫霞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状，老君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正是因为你的这分特殊性，这猴子上次因为你的血而承受住了那三枚九转金丹的药力，而他也借着这分药力突破到了大罗之境。”
“但是，这一次，这猴头进八卦炉之前，却是吃下了老道我一葫芦九转金丹，以及，已经可以算作老道我丹道巅峰之作的一枚混元金丹。”
“虽然这猴头现在在南明离火的打熬下本身的修为就已经到了大罗巅峰，但是，一葫芦九转金丹的药力便不是那区区三枚九转金丹可比的，更不用说那一枚混元金丹的药力了。”
“九转金丹和混元金丹，根本没有可比性，一枚混元金丹，可比万千九转金丹。”
“而如何炼化这枚混元金丹，才是这猴子将要承受的真正考验。”
听到老君这么说，紫霞只要想起当初猴子吞下三枚九转金丹时那痛不欲生的情景，就知道猴子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老君爷爷，您明知道猴子承受不住那么庞大的药力，为什么还要给他吃那么多丹药啊？”
看着紫霞焦急的神色，老君摇了摇头：“紫霞，你错了。不是老道我要让他吃，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老道我只是把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然后，把那些丹药给了他。至于他吃与不吃，老道我没有任何干涉。”
闻言，紫霞呆呆的看着八卦炉，略有些失神的呢喃道：“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傻，孙悟空，你为什么这么傻？上次三枚九转金丹你就承受不住了，这次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说到最后，紫霞几乎是大喊出来的。两行泪，无声间滑落。
看着紫霞这幅失神落魄样子，老君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必须做出选择，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是现在的这种修为，当有些事情来临时，他什么都改变不了。而如果他能承受住这些丹药的反噬，那么，他起码可以获得能够还手的力量。所以，与其坐以待毙，这猴头选择了拼死一搏。不过，紫霞，做出了这种选择的猴子，才是你心中的那个齐天大圣，不是吗？”
紫霞笑了，泪水沿着光洁的面颊不断滑落，但她的确在笑：“是啊，你是齐天大圣，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齐天大圣是不会畏惧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呢？到底是什么让你必须这么拼命？”
老君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告诉了猴子一些事情，关于佛法东传，关于西游，关于天地大劫。
然后，他把那些丹药给了猴子。
猴子不喜欢那个剧情，所以就吃下了所有的丹药，就那么简单。
良久，看着八卦炉边呆呆的站着的紫霞，老君开口宽慰道：“紫霞，你也无需如此，正所谓万事万物都有一线生机，此番对于猴子，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毕竟，如果是必死之局，老道我也不会让这猴头吃下这些丹药，现在让着猴头进入八卦炉中，也是为了帮他炼化那些药力。况且，老道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即使这猴子最终失败了，老道我也能保下他一条命来。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听到老君这么说，紫霞无神的双目中微微出现一丝神采：“老君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老道我还会骗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那，老君爷爷，如果失败了的话，猴子不会死，那会怎么样呢？”
沉默了半响，老君方才道：“纵然不修为尽失，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此番本就已经利用南明离火之精以及三昧真火激发了这猴子作为灵明石猴的所有潜力，若是失败了，恐怕他终生再也难以寸进。”
轻轻抚摸着八卦炉，紫霞摇了摇头，呢喃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但是，我却很清楚，以他的性格，如果失败了，那种几乎失去所有修为，并且此生再也难以寸进的结局，甚至比死亡还要痛苦。如果让他来选择的话，我想，相对于那种结局，他宁愿选择死亡。”
老君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知道猴子的性格？
只是，无论如何，无论成败，猴子是不能死的。
他自己想死都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紫霞转头看向了老君：“老君爷爷，您帮紫霞一个忙可以吗？”
老君一愣，在这种时候，紫霞说出这种话来，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紫霞想做什么。
“紫霞，你的血液，虽然能缓和药力，但那只是相较于普通的丹药而言的。混元金丹的药力，就连老道我也尚未琢磨透。你的血液能够起到的作用，可以说亦是微乎其微！”
一抹凄美的笑意在紫霞嘴角浮现。
“我的血液难以缓和混元金丹的药力，那，若是直接用我入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