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马尔默（下）
马尔默从莉莉耶的手中获得了能够读懂别人想法的圣炎之后，没有回到营地，而是继续旅行。
这一次，他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开始拜访这个世界的神秘。
他虽然获得了不少东西，但这并不是无偿的，马尔默也付出了代价，只是，这些东西都没有被记录下来，因为马尔默刻意的隐藏了起来。
剑术、魔法天赋、秘石都来源于此，而马尔默付出的则是[寿命减少]，[灵魂残缺]，以及[失去至爱]这三个代价。
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获得了这些东西的马尔默依靠他们完成了[完美仪式]，精灵、矮人、巨人都被马尔默打败，而作为卡莱恩王国的最后一个守护者的圣龙缇娜，则是马尔默和他的一位追随者用了一些小手段完成的挑战。
然后，完成了[完美仪式]的马尔默因仪式而获得了升华，原本驳杂的力量变得更加顺和，智慧与力量成倍增长，建立了卡莱恩王国。
虽然和书籍中记载的有所出入，但是，马尔默的付出与结果都完整的展现在了克里斯汀的面前。
然后，克里斯汀与站在宫殿的最高处俯瞰整个王都的马尔默有了最后一次对话。
“你来了吗？不，你一直都在，只是我没办法看到你而已。”
现在的马尔默很强，自然也能察觉到和以往不同的东西。
“你看，我的理想达成了……有子炎在，我能够轻易的明白这些人的想法，然后用语言去引导，让他们安心的生活在这片土地。”
“我用力量打下了这片领地，给他们安居乐业。”
“我用智慧让这个王国和谐友善，人人都能努力而有所收获。”
“我用圣物的伟力满足大家的愿望，创造除了富饶的土地。”
“还有我的孩子……虽然他才刚出生，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可是，我却对他们的未来感到担忧……”
因为马尔默为了获得力量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他却从来不说，不告诉任何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咬牙坚持，并且扛了过来。
克里斯汀看着眼前这个富饶，但在未来会陷入疯狂然后走向毁灭的王国，又看了看马尔默以及他那担忧的表情。
“值得吗……这种问题我觉得问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一切了，不是吗？或许大家都叫你完美之人，但是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运气稍微好了一点的凡人，就像我一样。”
“有些东西确实是无法放弃的原则，但是还有很多事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达成的……世界有着属于自己的秩序和规律，违反自然规律的大多都被证实是错误的抉择，和别人比起来，你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我还是对于这个景象有着另外的看法……永远洋溢着欢声笑语，没有黑暗，只有光明，所有的愿望都能够实现，能够读懂引导所有人的超常智慧……对于比起这些更加复杂的人类来说，来得太早了。”
满足虽然美好，但却缺少了为之奋斗的信念。
光明虽然让温暖，但却缺少了对邪恶事物的警惕。
绝对的公正是不存在的，永远的和平也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引起别人不幸的恶意，有时也会成为促进人类进步的要素。
但是马尔默将其作为坏处而一刀斩掉，让整个王国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干净。
这显然大有问题。
什么都能满足的伟力，无疑会成为让欲望无限膨胀的根源，马尔默承受住了，但是不代表他的子孙后代可以，事实上，在马尔默死去之后，这个王国的一切都开始崩溃了。
这不是一个理想的王国，而是一个人的王国，只为一个人而存在。
现在的马尔默拥有这样的睿智，他应该能够明白的才对。
“是啊，没错……这个王国就像是一个泡沫，看似透明美丽，实际上比玻璃还脆。这个王国大概会遭受到许多的苦难吧。但是，我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马尔默看着克里斯汀。
“一旦后悔，那就是对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的否定，是对这个国家所有人对这份虚无缥缈的美好的否定……即使只能存在一时，但它也展现出了极致的美好。我看到了农人辛勤劳作而获取丰硕果实，我看到学子跟着导师寻求世间真理，我看到了人类所能拥有的美好未来……”
完美之人并不完美，他也有着自己的烦恼，有着自己的执着，笨拙的想要抓住一切，但是却看不到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又或者他看见了，只是不愿意去直视而已。
克里斯汀顺着马尔默的视线朝着宫殿下面看去，那是马尔默的子民，是信仰着他，信任着他，追随着他的信者……马尔默已经不是单纯的王了，他更像是一个信仰，一个代表着[完美]这个特殊含义的信仰，就像是象征着[光]的艾菲莉亚一样，说起完美，能够想到的便是马尔默。
这是残缺的完美，又或者，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完美……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的吧？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为了拯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所做出的这些选择……我必须比别人更强，超过所有人才行。”
“原来可以理解你，但是现在不行。”
克里斯汀否定了马尔默的说法。
看着马尔默是如何达成完美，偏执的追求理想，直到让自己脱离了“人类”的过程，克里斯汀已经完全的感受到了自己与马尔默的不同。
“你为什么不去选择依靠自己的同伴呢？”
“同伴？”
第一次，马尔默透露出了疑惑的语气。
“我已经保护好他们了，还需要他们做什么吗？”
“……从你开始固执的选择独自前进，不再依靠任何人开始，你就已经是[完美]了。呵呵，完美的定义居然是能够[独自一人]完成所有的事，这未免也太狭隘了。”
马尔默的完美，不过是利用强大的力量和天赋堆砌出来的实绩，用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事实，来让所有人承认自己的完美，完美仪式的本身，也不过是让所有人都承认主体完美的一个仪式而已。
影响着自己的，居然是这么狭隘的东西，克里斯汀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我和你不同……我并不完美，我只能依靠着同伴而活。”
“即使他们脆弱得不堪一击？”
“又不是只会打架的才叫同伴……和拥有共同的志向与理想的人一起前进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你似乎无法理解。”
想到自己身边的同伴们，陪伴着自己走过了这么多旅途的同伴们，克里斯汀便不自觉的笑起来。
“我们来打个赌吧？马尔默。”
克里斯汀向马尔默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