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蚂蚁都比这跑得快
张羽赶到铁甲船上，正好逢上安装好蒸汽机，由杜老二检查完毕，确认没有问题的档口。经历了一场笑闹，就在尤浑的指挥下，为铁甲船的处女航做起了最后的安排。
一筐又一筐，黑色犹如石块一般的东西被运到了船上，紧接着转移到指定的船舱之中，一时间铁甲船上吆喝声四起，竟有些热闹起来。同时也开始从海里打起一桶接一桶的海水从蒸汽机的一个特殊的圆孔倒入……
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哪里都是合用的，没过多久，煤炭已经装满了船舱，对，就是煤炭，之前那黑色犹如石块的东西便是煤炭，也还有不少的木料和一些其他的用作引火的东西。该准备的其他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好，万事俱备只欠点火了。
尤浑看着张羽没有说话，见他缓缓点头后才大喊一声：“开始！”
只见船工熟练的点火，等起燃旺之时开始用长柄铲子，一下一下的添加煤炭，其动作略显生疏，但也还流畅，显然是早先之前已经多有练习，张羽心底不由默默的为其点赞。
这款蒸汽机不可谓是不古老，体积硕大而笨重，其蒸汽舱占的比重相当大，所以一时半会没能起到作用。要不是张羽对这种古老的蒸汽机有着相当兴趣，兼且心境颇高，能沉得住气，或许早已不耐烦。可是一旁的尤浑可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也许是觉得要是太慢，在主公面前有些丢脸吧，可是他之前已经经历过蒸汽机的发动，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只能安心等待。
忽的瞧见蒸汽机的某个地方冒出白烟，尤浑精神一震，向张羽介绍道：“主公，已经起作用了，我们去外边吧？”
“好，不错！”
张羽赞了一声，当先走了出去，来到了甲板上。凝神望着海边的风景，心里颇不平静，似乎回到了前世。前世的时候张羽是乘过游轮的，虽不是海上，是在黄浦江中。此时的他，就好像乘坐在黄浦江中的游轮上，看着游轮劈波斩浪，奋勇前行！
这条铁甲船就在张羽的出神中宛若静若处子的美人一般，静静的立在海中，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前行。
尤浑感觉不到船在动，心下暗自着急，担心会受到主公的嘲讽，不由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未注意自己，吐出一口气，暂时放下了心。但过了一会见船还未动起来，有些站不住了，见主公依旧在出神的想着什么东西，咬了咬牙，轻轻一跺脚，转身去了机舱。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动起来？主公可在上边看着呢？真是要急死人真是！”尤浑人还未至，话却已经传了过去。机舱声音很大，仅管尤浑的声音不小，传过去也只是如正常人说话一般大小，甚至还要不如，不过不管如何，好歹是听见了。
只是听见了却没有办法改变，也不知道是哪里有什么问题，这些蒸汽机的制造工匠在里边很是着急上火。
“署长，我们正在解决问题，正在解决！”蒸汽机的负责人见到尤浑进来，手上也不停，继续检查者，嘴上忙不迭的说道。看来是怕被骂啊！
果然尤浑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不断的动作，这瞧瞧，那动动，很快便找到了原因所在，是有个齿轮错了位，立马开始纠正，又花了一小会时间。
尤浑见这时确实没有问题了，点点头，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抹了把额头的汗，不仅是紧张给急的，也是机舱温度不低，热的。
回到甲板，尤浑觉得这海风吹起比以往都要舒服凉爽几分，乃是有了对比，才有了不同的感受。见主公依旧望着远处，没有动静，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生怕被发现了一般。正当他站定的时候，听到了张羽的话。
“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尤浑面露苦笑，说道：“主公果然是明察秋毫，浑这点小动作都被发现了。”
张羽不置可否，眼神都没有转一下，尤浑又接着说道：“都已经解决了，相信很快就好。”
之后甲板上就安静了下来，尤浑见船果然缓缓动了起来，暗自舒了口气，感觉今日的遭遇就像这海水，起伏不定，时不时的还能来点巨浪。
其实在船真的动起来的那一刹那，张羽就已经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注意起船的速度来，毕竟能动不是关键，关键得是速度达到程度，要是还没有寻常人走路快的话，那有什么用呢？
很快张羽就有些失望了，看样子这船的速度也就是寻常人的走路速度了。而且如今还是空船，未曾载有货物或是士兵，一旦满载速度还会进一步降低，这如何能不让张羽失望呢！
不过随即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了，在这个时候能造出蒸汽机已是证明古人的智慧很是不凡，如今自己还要要求良好的速度，真的有些操之过急，吹毛求疵的感觉。张羽不由为自己的失望有些哑然失笑，也就没有说话找尤浑的麻烦，而是静静的再次欣赏其海上的景色来，也细细的体会着这个时代铁甲蒸汽船的第一次试航。
张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尤浑怎会没有发现他起初的那一瞬间的皱眉，他也觉得这速度确实有些慢，只是不知为何主公没有教训自己。
要是张羽知道了他心底的想法，说不定会大骂：你丫的是不是欠骂啊，这么喜欢被骂！
又过了一阵，尤浑感觉速度没有增加，便向张羽打了声招呼，又钻进机舱里去打探情况去了。
不多时，尤浑边擦着额头的汗，边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奶奶的，里边可真热，比我工作的地方还要热上几分，真是邪了门了。”
张羽听到这话，无声的笑了，摇了摇头，对已经走到身旁的尤浑说道：“你工作的地方空间多大，这机舱才多大点地方，如何能比？再说了这机舱又不通风，如何能散得出去热量？”
这一番话说得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尤浑是因为有几个新鲜的词没听懂，蛋看到主公在想什么东西，也不好打扰，只能埋头冥思苦想起来。
张羽则是想到了散热的问题，要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说不定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也说不定。
转眼瞧了瞧尤浑，发觉其面现苦恼之色，心下一转便知是何原因。于是就解释起这几个词的意思来，也幸亏张羽算得上学识不凡，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
等解释完毕，尤浑做恍然大悟状，却是真正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也有些担心长时间下去会导致人员损失。张羽适时的提出了通风通道和扇叶的概念，并做了详细的解说。
尤浑听了之后想起自家孙女平时喜欢玩的风车，就提出建议道：“主公，我看这海上的风挺大的，船又还在不断前行，我们是不是可以弄出一个风扇安在船的顶上，让它迎风而动，产生风力，在通过通风通道吹走机舱里的热量。”
张羽看着尤浑大感诧异，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有这么灵敏的思维，真是小看了他，同时心底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视！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张羽自是十分赞同。
仿佛得到鼓励的尤浑又提出了新的建议，那就是多安排人，轮流照顾机舱，进行添加煤炭，同时要求每人待得时间不得超过一个规定的时间，至于这个时间是多少，还有待探寻，需要找到一个最佳值。再有备上大量的淡水，隔一段时间即饮用水，防止有人脱水。不过最好还是将蒸汽机进行改进，降低它的热量散发，从而减少机舱的热量。
听到这里，张羽抬头看了看天，发觉自船启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又转头看了看海岸。这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因为离海岸实在太近，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尤浑见他神色变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感颜面无光，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张羽心下无赖，想要骂人，本想说这速度连乌龟都不如，出口之前却又想起这个时候的人应该不太了解乌龟的速度，不太妥，就换了一个小不点。
“尤大人，这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啊？蚂蚁都比这跑得快吧？”
尤浑有心反驳，怎么也比蚂蚁快吧，那小不点才多快点速度啊！可也觉得现在这船的速度确实不能见人，就好像你想要宴请宾客，却发觉自己家中美酒美食根本就拿不出手。于是只能满是郁闷的看着海水，无言以对。
张羽看着他这模样，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赶紧吩咐返航吧，就这么点距离，回去还要一个多时辰呢！还有，转向没问题吧？你可别临到头了，没法转向，还要别的船来拖，那才是丢人丢大了。要是回去赶不上晚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尤浑听了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忙应了两声，就直奔船长室去了，幸好，幸好，转向很顺利，没有出现一丝的问题。真是天可怜见啊！
原来这船今天因为是试航，并未准备海上航行所需的物资，要是赶不上饭，饿肚子不至于，但是被人一说起，丢人哪，饿肚子事小，丢人事大。而且这铁甲船哪，和木船转向方法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才有了刚才的这么一说。
又花了一个多时辰，天黑之前顺利返回了港湾，下了船。张羽告诉尤浑，要加紧蒸汽机的改进工作，工作效率得提高，体积和重量得缩小。
这前一点不仅说的是要提高蒸汽机的功率，也还有热量散发上的问题，尽量减少煤炭热量的浪费，将其转化为动能。后一句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目前已经秘密开始动工了，但对于蒸汽机的体积和重量有着严格的要求，只是恐怕这个问题所需要的时间非是一时半刻，运气好几年十几年，运气不好数十年上百年都有可能，不过先做好准备总是好的。
此次试航可谓是不好不坏，顺利动了起来，但却犹如鸡肋，无有助益，只能静静地等待蒸汽机动力的进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