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倒霉

  唐栩意当机立断，叫了个车到同水中学门口，顶着出租车司机奇怪的目光，故作镇定地下了车。
  晚上九点，还是晚自习的时间，唐栩意“咨询”了一下陈奕雯，得知他们九点半才下晚自习，这之后到十点，都可以出校门活动，吃夜宵之类的。
  望着紧闭的大门，唐栩意后知后觉自己未免也太冲动了。
  她该怎么把柏憬喊出来呢？见到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想好，就凭着一腔热血跑了过来。
  算了！
  到都到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唐栩意有想过要不要让陈奕雯帮忙把柏憬喊出来，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陈奕雯也算她半个情敌，她要找柏憬和好，没有让情敌帮忙的道理。
  想到这，唐栩意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坐下，从微信好友里翻出柏憬，试探着，转了个520过去。
  看看有没有被拉黑。
  意料之中的，转账顺利发了出去，柏憬没有拉黑她。
  唐栩意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就知道他舍不得，嘴硬心软的家伙。
  柏憬是出了名的好学生，上课绝对不会带手机的那种，唐栩意就抓着这点时间差，准备敲一片道歉小作文出来，拉点同情分。
  她刚点开小键盘，第一个字还没敲呢，对面那人有了回应：【？】
  唐栩意一懵，下意识也回了个问号。
  回完问号，她唇瓣开合了下，迟钝的大脑慢吞吞回过神，眼睛盯着柏憬的那个问号瞧，恨不得把它盯出个洞来。
  不是，他怎么秒回？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唐栩意还愣神的功夫，柏憬又发来一条消息：【辛苦费？】
  她还来不及反应，下一条消息甩过来，把她炸得魂飞魄散：【唐栩意，你把我当鸭？】
  明明只是简单的文字，也没有见到柏憬本人，唐栩意莫名从这两行文字中读出了他的情绪。
  他现在应该非常生气。
  柏憬确实非常生气。
  生气到恨不得现在去她家，把她按床上操一顿的那种生气。
  他平时不带手机来教室，原本这次也不例外。可唐栩意主动跑到了这里来找他，自尊告诉他不该再哄着她，就该对她冷淡，他也确实说了冷淡的话。
  他在逼她，也在逼自己。
  如果唐栩意真的被他的话击退，以后都不再来找他，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淡又恶劣，他也没有继续喜欢她的必要。
  又不是非她不可。
  即使如此。
  即使告诉自己无数遍，唐栩意没有良心，她不值得，他该放下，还是忍不住想，万一呢。
  万一她还有点良心，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地位的呢？
  柏憬在宿舍床上坐了许久，还是拿上了手机。
  柏憬是真的气笑了，唐栩意的确给他发了消息，但她发的什么玩意儿？
  让他收了钱赶紧滚蛋吗？
  “老师。”他磨了磨牙，举手告假，“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现在就回去修理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头，小作文没来得及敲就被抓了个正着的小东西，还咬着吸管犯难。
  苍天明鉴，她真的没有把他当鸭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一下有没有被拉黑，而520能显得她比较有道歉诚意，让柏憬看在钱的份上饶她一命。
  结果现在误会大了。
  唐栩意：【不是！】
  唐栩意：【我没这个意思，这是我要向你道歉的诚意！】
  唐栩意：【你别误会啊，我真没这意思，我现在在你竞赛学校附近，你看你晚自习下课有没有空我两聊聊？】
  柏憬没有回她。
  唐栩意无语至极。
  不需要他的时候秒回，现在需要他了又找不着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
  犯愁间，她的对面忽然坐下一个人。
  唐栩意抬眼，面前是个大叔，年龄看起来叁十上下，身上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这会儿，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唐栩意可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多半是想泡她。
  被这样盯着她有点犯恶心，不等男人开口，唐栩意率先站起来，往店门口走。
  还是换一家店坐着吧。
  未曾想，她刚起身走两步，椅子往后拖的声音极其清晰，那个人也站了起来。
  唐栩意暗叫不妙，脚下步子加快，以跑的速度冲了出去，果然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
  倒霉就一个字。
  现下最好往人多的地方跑，唐栩意想都不想就冲向学校的方向，至少那里有门卫可以躲躲，撑死被骂一顿，也总比被猥琐男抓到强。
  不怎么锻炼的后果就是跑几步就喘，唐栩意跑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喉间一片腥甜，好不容易看见学校大门，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下意识挣扎，鼻尖闻到熟悉的茉莉香味，瞬间停下动作，放任自己倒他怀里，在他颈窝里拱了拱。
  “唐栩意？”柏憬僵了下，手在空中停滞住，还是没有推开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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